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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沉了下来。
我作了个深呼吸,让心情平复下来,抬首对金淳道:“让所有人从现在起时刻戒备,身不卸甲,刀不离身。增加山下巡逻的人手,不当值的人抓紧时间吃饭休息。”
金淳微一颔首,转头出去。小穆走过来扶住我的肩,神情忧虑,我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对她说却更像宽慰自己:“放心,湛蓝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时间如同沙漏里的细沙,缓慢而迟钝地流逝。房中,金淳、小穆、李掌柜和我或坐或站,相对无言,沉默中是揪心的等待。
………
皇上的寝宫外自丑时起便黑压压地跪了一地人。
靳廷和几位公主以及贤青王被召进寝宫,不久后裴湛蓝也被召了进去。范鹤年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绪,其他朝中众人各怀心事,紧张地静观事态发展。
卯时一刻,皇上身边的第一大太监陈公公走出寝宫,悲声宣道:“皇上驾崩了!”
瞬间哭声大作,直震殿堂。一片悲声中,范鹤年脸上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陈公公手一压,哭声稍缓,高声道:“所有人移步轩昭殿听候先皇遗旨。”
重头戏来了!众大臣边抹眼泪边起身往前殿而去,范鹤年缓步走着,慢慢落在了众人身后。
轩昭殿内,太子靳廷、贤青王靳宇、太子太师裴湛蓝已经等候在殿内。陈公公从一小太监手中接过檀木盒,从中取出一卷黄陵圣旨,徐徐打开,高声宣道:“先皇遗旨:传位给太子靳廷。太子太师裴湛蓝、丞相范鹤年为辅政大臣。”
殿内一片寂静,这本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众大臣一时竟毫无反应,似乎都在偷眼观察范鹤年的态度。贤青王脸上露出讥讽,一撩长袍,率先向靳廷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湛蓝随后跪下,紧接着大学士方大人等保太子派全跪了下去。
另外一些保范派的大臣眼见不跪便是欺君的罪名,跪又等于承认了靳廷为新帝,一时间进退两难。
就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娇喝:“慢着!”
众人抬首望去,只见范芷娣缓缓从殿后走出。
陈公公赶紧迎了上去:“娘娘,按规矩您现在应该。。。”
范芷娣杏眼一瞪,陈公公没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范芷娣扫视了一下殿中众人,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高高举起:“先皇真正的遗嘱在此!”
众人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范鹤年手抚髯须,似笑非笑。靳廷紧抿着嘴,面色阴沉。裴湛蓝和贤青王站起身,冷冷地看着范芷娣。
范芷娣手一挥,抖开卷轴,冲陈公公道:“还请公公辨认一下先皇笔记和国玺的真伪。”
陈公公满头大汗,颤巍巍地接过第二份“遗旨”,细细看了一遍,越看脸色越是灰白,范芷娣不耐地问:“公公可看完了?”
陈公公如梦初醒般,忙道:“看完了。”
范芷娣柳眉微挑:“如何?”
陈公公抹了一把汗,声音微颤:“启禀娘娘,遗旨确为先皇笔迹,国玺。。。也是真的。”
殿中又是一片议论之声,范芷娣嘴角一勾,道:“那就请公公宣读遗旨吧。”
“这。。。”陈公公念也不是,不念也不是,凭空出来两份遗旨,笔迹和国玺皆是真的,这可谓开国以来前所未有之事。
范芷娣见陈公公踌躇不语,冷哼一声,伸手从他手里夺回遗旨,展开冲殿下众人喝道:“你们看清楚了,这是先皇病中留给我真正的遗旨。遗旨中写得清清楚楚:‘废太子,传位给皇后腹中胎儿’。还有谁有疑问么?”
一直不发一言的范鹤年此刻突然跪倒:“臣谨遵先皇遗旨。”一众范派党羽恍然大悟,忙随着拜倒。
“啪,啪,啪。。。”靳廷拍了几下巴掌,冷声道:“戏演完了吗?”
范芷娣微微一笑:“廷儿,我知道你突闻被废定是难以接受。可惜先皇在病中早有此意,又怕你等不服闹事,才特意准备了这份遗旨给我。我知你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先皇的话不会不听。至于是谁伪造了另一份遗旨,我想。。。”她扫向裴湛蓝,笑得越发娇艳,“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裴湛蓝微微一笑,从容直视范芷娣:“娘娘说的是,究竟是谁伪造了遗旨,很快便会有个说法。”
他目光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但不知为何,看在范芷娣眼里却有一种渗透骨髓的寒意,只让她觉得无处可躲,一时间竟怔怔答不出话来。
范鹤年目中寒芒一闪,突然喝道:“来人,把不服先皇遗旨的反贼统统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范安飞带领一队全副武装的禁军冲进殿内,将众人团团围住。方大人怒喝:“范鹤年,先皇刚逝,你竟然私自调动禁军入殿,难道你想谋反不成?”
范鹤年徐徐道:“方大人,老夫只是怕有人不服先皇遗旨,因此特调兵保护娘娘和新帝的安全,何来谋反之说?”
方大人指着范鹤年,气得哆嗦着说不出话。范鹤年凌厉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还有谁对先皇的遗旨不服?”
“本大爷不服!”一声断喝,直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时只见一个青袍男子长剑指地站在了殿中,冷笑道:“范老贼,上次夜里被你侥幸逃脱,这次我看你还能跑到哪去。你伤我小妹那些笔帐,今日我便跟你算个清楚!”
来人正是苍啸天,众人见他一身江湖打扮,话语中对范鹤年不敬之至,一时皆瞠目结舌,不知他是何来路。
范鹤年脸色铁青,喝道:“先把这大胆狂徒给我拿下!”
数名禁军手持钢刀扑了上去,却哪里是苍啸天对手,转眼间便尸横当场。一道黑影从范鹤年身后飞掠而出,直攻苍啸天,身形旋转间,竟是一个面容妩媚的黑衣女子。
苍啸天讥讽道:“范老贼,你也太窝囊了,竟然让个女人替你出头。”说话间手下却是毫不停顿,两个人转眼间打在一处。
裴湛蓝忽地扬声道:“苍兄小心,此女手上有毒。”
苍啸天凝神细看,果见那女子举手间隐有绿光闪动,嘿嘿冷笑:“原来是个毒蝎子。本大爷就喜欢刺激的!”
那女子柳眉一沉,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却奈何不了苍啸天半分,几十招一过已然落在下风,若不是苍啸天忌惮她手上有毒,恐早已落败。
范鹤年眼见横里杀出一个苍啸天来搅局,早已怒极,偏此人又武功极高,当下向后挥了一下手,郭赫领命纵身长跃,挺剑直刺苍啸天,中途却被另一柄长剑架开,一看之下来人竟是裴湛蓝。
裴湛蓝一向温和的眼中带了少见的凌厉:“你伤瓷儿那一掌,今日便还来吧!”郭赫更不答话,挺剑刺去,两个人缠斗起来。
众大臣眼见两派人马刀戈相见,均知遗旨孰真孰假已不重要,武力胜出的那一方才是最终霸主。只是苍啸天裴湛蓝武功虽高,范鹤年却有整个禁军坐阵,四拳难敌众手,方大人等不禁面露忧色。而靳廷却镇定自若,就连范鹤年看了都不禁在心中暗赞,此子年纪虽小却已有帝王之风。
刀光剑影映射着轩昭殿的金碧琉瓦,如金蛇闪耀,灼灼吐信,流光溢彩中掩着无尽的杀戮和鲜血。
47
47、雪漫九州惊天变(五) 。。。
小穆将碗递给我:“好歹吃一点。”
我勉强扒了两口便放下:“我真的没什么胃口。”
小穆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冲一旁的金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来劝劝我。
门外忽然响起匆匆的脚步声,我眼睛一亮,一个侍卫冲了进来:“姑娘,有一队人马正向隐山靠近。”
我急切地问:“可是裴大人或燕将军的人?”
侍卫摇摇头:“卑职可以肯定不是燕将军的人马。看他们所持兵器,极像是禁军装备。”
我如遭雷殛,身子晃了几晃,金淳伸手扶住我,沉声问那侍卫:“你可看清楚了?”
侍卫沉稳答道:“是,来人已展开队形,似乎意欲围山,看上去的确是敌非友,还请金护卫和姑娘早做安排。”
我只觉眼前一片眩白,闭上眼睛又睁开,反复几次白雾方才散去。我扶住金淳的手臂,略一思量,心中已有决定,当即吩咐那侍卫道:“除去巡逻的,叫所有人马上到院中集合。”
侍卫领命而去。金淳扶我在椅子中坐下,小穆和李掌柜一脸沉重地看着我。
我此时却是出奇的平静,淡淡对他们道:“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冲出去。”说罢便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们:我准备用树枝绑在雪板后,制造声势,几个侍卫一组,从不同方向冲下山去,用以分散敌兵注意,活下来的可能性会大得多。
金淳沉吟了一下,微颔首:“我这就叫他们去砍树枝。”我点点头,又道:“院里的梅枝都可以砍来用,如果不够,再去砍松枝,让大家抓紧时间准备。”
金淳大步走了出去,小穆走到我身边,眼中隐隐闪着泪光,我勉强冲她一笑:“咱们去换个衣服吧。”
我换上男装,又将许久未用的飞刀绑在大腿上,走出房门。侍卫们动作神速,不愧是经过严训的燕家精兵,只见一垛垛枯枝已集中摆放在院中一侧。金淳正在跟众人传达我刚才的安排。
等他说完了,我上前一步,扬声道:“各位,先皇驾崩,朝中局势未定。我等不能在此坐以待毙,玉瓷只盼诸位能杀出重围,重返夏都,助燕将军一臂之力。对各位多日来的尽力守护,玉瓷在此先行谢过。”说罢福身一礼。
众侍卫齐声道:“我等誓死保护姑娘。”
金淳将侍卫分为四人一组,扬声吩咐众人将树枝拖敷在雪板后,准备出发。我走到他身前,压低声音道:“阿淳,一会你带着锦儿往西去,有多远走多远,莫要再回夏都…”
“我哪也不会去。”金淳干脆地打断我。
我声音苦涩:“阿淳,我是定要回夏都陪着湛蓝的。但你不同,你和锦儿都还年轻,可以…”
金淳灿如星子般的眸子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