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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拂衣摆,大模大样地走了上去。
“站住!什么人?”两名侍卫拦住她,但见这位小公子衣着华贵,料想不是凡俗之辈,也不敢太过放肆。万万月不屑地扫他们一眼,有模有样地说道:“我家四爷派我先过来看一下笑娘姑娘准备好没有。”侍卫不上当,问道:“令牌呢?”
令牌?挽月想到自己离开皇宫时出示给守门侍卫的玉牌,忙掏了出来,拽拽地在侍卫们面前亮了一圈,得瑟道:“看见没有?还不赶快给大爷我开门?”侍卫们忙点头哈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人见谅,小人这就给大人您开门!”
挽月大摇大摆地进了笑娘的闺房,便见到笑娘已沐浴换上了半透明的纱衣,坐在菱花镜前垂泪,那模样十分的楚楚动人,别说男人了,就连挽月看了都忍不住起了怜意。
“笑娘姑娘!”挽月朝笑娘走去。笑娘以为是今晚买她的恩客来了,忙拭去泪水换上笑容,回头一看,竟是不久前救过自己的小公子,一下懵了:“恩公,怎么是你……”
挽月恨铁不成钢道:“我不是救你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是傻瓜吗,我叫你跪着你还就真一直跪着了!?”
“恩公,我……”
“好了好了,先别解释了,赶快换上衣服跟我走吧,我是来救你的!”
“恩公,你别管我了!”笑娘拒绝她的好意,“我已经被人重金买下送给四皇子了,外面不知有多少人守着,怎么跑得掉?笑娘不想拖累恩公!何况,我若是这个时候跑了,到时四皇子大发雷霆降罪醉香楼,我岂不成了罪人?”
挽月急得团团转:“哎呀,我有令牌,他的人不会为难我,你快跟我走吧!醉香楼的人逼你卖身,你还管他们干吗?时间不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正拉扯间,屋外就传来了侍卫们洪亮的声音:“奴才拜见四爷!”
“都下去吧。”声音清朗而磁性,听着就似有一股清泉流过心田的沁凉之感。
“奴才告退!”挽月和笑娘听着那轻轻的叩门声,无异于半夜鬼敲门那种恐怖,急得团团转。相比于笑娘,挽月更为焦急,毕竟东方宸是认识她的,以后还会天天见面的,如果让他撞到自己来逛青楼,不气炸了才怪!
“怎么办,怎么办?”笑娘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周,伸手便拉着挽月往床边走:“恩公,没办法,就只能委屈你躲在床底了!”
什么!?到时候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让她呆在床底听声音?万一这床造的不结实,他们动作又太激烈,把床板压塌了怎么办?那她岂不是要被压死?挽月实在不愿钻床底,可听着那越来越不耐烦的敲门声,只好一咬牙,钻了进去。笑娘将挽月藏好后,忙理了仪容前去开门。
“笑娘方才换了件衣裳,这才开门开得晚了,请四爷恕罪。”笑娘福身告罪。东方宸冷冷一哼,不理笑娘,径自抬步走了进去。笑娘暗自吁了一口气,擦去额角冷汗,提步跟上,这才敢抬头看这传说中以作风冷厉狠绝着称的四爷。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笑娘不由得呆了。只见他发如浓墨,面如冠玉,俊美而不失英气,清冽的眼眸仿如黑色的漩涡,多看一眼就会被吸进去。一袭淡蓝色的衣袍直直垂至地面,好像澄澈碧蓝的天幕忽然飘至眼前,有一种宁静而深邃的幽远……
仿佛是注意到她在盯视自己,东方宸眼眸轻轻一扫,冷冽如霜,锋利如刃,竟看得笑娘不由自主地垂下头,臣服在他这种王者之气下。他就是今晚自己要伺候的人,笑娘忍不住又偷偷瞟了他一眼,一颗小心肝怦怦直跳。
挽月一个人躲在黑暗的床底,等了半天也不见什么动静,便有些心焦,她忍了又忍,还是决定探出去偷看一眼。可头还没探得出去,忽然间床板剧烈一震,“砰”的一声砸在挽月脑门上,挽月一时没防备,忍不住“啊——”的叫出了声。
“什么人!?”挽月心知躲不过,只好在床底抹了一把灰擦在脸上,以防东方宸认出自己。她从床底蹭蹭爬了出来,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你们继续,继续……”
挽月边说边往门口移去,可还没来得及走两步,就被东方宸揪住了衣襟。东方宸看着她,眼神阴狠,透着浓浓杀气,冷声道:“说,是谁派来的?躲在床底又有什么目的!?”啊啊啊,怎么办?是装傻还是告诉他自己是挽月?
装傻的话或许还能逃过一劫,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竟然带着东方然逛妓院,一定会气急败坏地把她一掌劈死!
废话,当然是装傻!挽月嘿嘿傻笑:“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床底下,一觉醒来忽然就到了这里,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是吗?”东方宸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到地下问问阎王是怎么回事吧,爷相信他一定会告诉你的!”说罢,就扬起手来。
“等一下!”挽月见他要杀人灭口,急得一声大叫,“壮士,可否容我留句遗言?”他一顿,收回扬起的手,危险地眯起眼。挽月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而沉痛,她长叹一声,眼中似有泪光,道:“既然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再隐瞒了。阿宸——”她嚎啕着扑入他怀里,悲痛道:“我是你的初恋情人小月啊!”
没错吧没错吧,挽月和她们几个爷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应该算青梅竹马……吧?挽月明显感觉到被她抱在怀中的虎躯一震,空气刹那凝结……
“混账!”东方宸一把推开死抱着他的挽月,脸色青红交加,气得咬牙切齿,“你竟敢戏弄爷!”挽月见大事不妙,吓得忙往门口跑,顺手*身边的凳子朝他砸去,边砸边痛心疾首地大叫。“阿宸哥,你好狠的心!三岁的时候,我被人贩子拐卖,从此与你相隔一方,你现在飞黄腾达就不认我了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哗啦啦——”一声脆响,飞过去的凳子就被他一掌震得四分五裂。他狞笑道:“既然三岁就分开,那又怎么可能是爷的青梅竹马呢?”挽月才不管三岁能不能谈恋爱,继续咆哮:“阿宸哥,你家穷,你从小连饭都吃不饱有木有!我曾经在怀里揣了一块大饼偷偷给你有木有!难道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这么薄情!?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经典的咆哮马句型。东方宸气得脸色发青,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眼看就要够到门了,挽月大喜,更加卯足了劲狂奔……
可手刚够到门,身体就不自觉地向后迅速飞去,挽月惊惶之下一回头,就对上东方宸冷酷的脸。他像提着一只小鸡一样提着挽月,眼中杀气沉沉,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异常温柔:“说啊,继续说啊,青梅竹马,三岁被人贩子拐卖,揣在怀里的大饼,还有什么?趁临死前一起说了吧。”
挽月被吓得脸色苍白,抖了一抖,语气结结巴巴:“大侠,我开玩笑的……呵呵,其实事实是这样……”
东方宸却不再听她瞎掰,直接一掌劈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挽月在腰间摸到一块*,随手就朝他抛了过去。接着眼一闭,等着被劈死,大不了重新投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预想中的一掌没有到来,挽月偷偷睁开一条眼缝,发现东方宸正皱眉看着手中的玉牌,挽月仔细一瞧,方发现那是皇上给的令牌。
东方宸冷冷看着她,问:“哪来的?”挽月擦擦冷汗:“你答应不杀我,我就说!”
“你敢威胁爷?”眼睛一眯,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大约是听到屋内动静太大,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排侍卫冲了进来,领头者伏跪在地。
“属下救驾来迟,请四皇子降罪!”
“发生什么事了,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一个慵懒魅惑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袭绯衣飘了进来,衣衫浮动间,媚态横生。
果然是沈君离这只禽兽!挽月乌溜溜的眼珠一转,立刻朝沈君离投去求救的目光。
沈君离被这样楚楚动人的眼神看得一震,眼中忽然滑过一丝惊喜:“是你,鬼丫头!”挽月见他认出了自己,忙点头承认:“是我是我!”
沈君离看看这满室的狼籍,眼神在挽月、东方宸以及吓得躲在墙角的笑娘三人身上扫了一圈,疑惑道:“这是……”
东方宸笑道:“这丫头女扮男装潜进醉香楼,躲在笑娘姑娘床下,鬼鬼祟祟也不知要做什么。君离,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丫头?”
闻言,挽月立马朝沈君离投去求助的目光。沈君离看着她那双盛满泪意的大眼睛,心生怜意:“四爷不如卖君离一个面子,放这丫头一马吧?”
东方宸一愣,随即笑开:“君离既然都这么说了,爷自然要给这个面子,只是这丫头到底怎么会有我们皇宫的令牌,这件事务必交代清楚!”沈君离也看向挽月:“鬼丫头,这块令牌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得来的,你到底是从何而来?”挽月心知有沈君离护着自己,东方宸不会再下毒手,想到自己刚刚差点被他一掌打死,心中有气,不整整他怎么也不甘心。
于是,又开始声泪俱下,抱着东方宸大喊大叫:“爹,我是你闺女啊!你不记得了吗?”东方宸再次黑了脸,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次试试!”挽月一脸的悲愤欲绝,吼道:“爹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绝情!我真是你的女儿啊!十八年前,你在大明湖河畔邂逅我娘,两人春风一度有了我,你难道不记得了吗?临走前,你特意将这个令牌交给我娘,嘱咐她来找你!你难道都忘了吗?爹爹啊——”沈君离在一旁听着,表情由一开始的疑惑渐渐转变为憋笑,最后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你这坏丫头,实在太有趣了!十八年前……十八年前四爷还是个三岁稚童吧?居然就有了女儿,沈君离向来自命风流,现在看来,还是四爷更胜一筹……哈哈哈哈!”
东方宸气得脸色铁青,也不管自己曾承诺过不杀挽月,再次一掌朝她打去。沈君离见势不对,瞬间移动,挡住东方宸的掌风。片刻之后,挽月已由东方宸手中移到了沈君离怀里。
“四爷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置气?”沈君离抱着挽月,笑得温柔,“鬼丫头,可不许再胡闹了,你要真把四爷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