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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世上之事就是这般不公平,好人总是受折磨,坏人逍遥过生活。
却说楚楚这会儿正跟家里愁眉不展,丝毫不知道有小人在背后恨她恨成这样子了。
她坐在绣楼里,端着小青藏身的匾箩,正跟小青自言自语说心事,“小青啊,你要快点好起来,好起来去帮我去打听许家老爹的消息,现在这种局面,已经非人力可为了。”
奶娘来寻楚楚,来至门口却听得楚楚跟人说话,她唬了一跳,还以为小姐在楼上藏了人呢。悄悄看时,却只见楚楚一人独坐,自己跟自己在哪儿嘀嘀咕咕。不由得抹把眼泪,心道,自家小姐恁命苦了。心里苦闷,连个诉说的人也没有。
平复了下心情,奶娘方才敲门,“小姐,我是奶娘,我进来了啊。”
楚楚慌忙把小青再放回柜顶上去,起身迎接奶娘。
奶娘是来跟楚楚商量过年采办之事,以及往来礼品的事情。今天已经腊月二十了,别人家已经年货备办完毕,但等过年迎春了。
许家今年流年不利,大家都没心思操办这个,可是,毕竟是大年下,老爷虽然不在家,年却是要过的,只有一家人好好活着,老爷才有希望,许家才有希望。
亲戚?
楚楚还以为许家在本地没有什么亲戚可言,不是吗,许家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并无一人上门问候一声。是亲戚不是应该有难同当的吗?
奶娘哪知道楚楚的心思,还以为她是因为记不得有那些亲戚而愣神。
遂指着账本给楚楚解释,“老爷与大太太是外来落户,本地没有亲眷,这黄家是继任太太的娘家,姜家是大少奶奶的娘家,这两家只需备办些普通年货即可。还有一家比较为难,他就是小姐刚认的干亲马家。依他们给小姐的打法,目前许家倾尽家财也未必还得上。”
奶娘叹息着打住话头。
楚楚颇有同感,“是呀,这马家礼可难办。即便没认干亲,也不能少了他们的年仪,马老板在许家危难之际,肯借银子,也算得我们许家的恩人了。”
说起马家,楚楚倒想起来了。
“奶娘,马家没有儿女吗?因何那天之间仆人满屋子,却不见马家儿女影子?”
奶娘叹口气,说起马家旧事。
说起马家也真是不幸得很,马老板是个孤儿,父母双亡,跟着哥嫂过日子。他与马太太是幼时定亲,那时候两家家境一般无二,觉得结亲正好。谁知道后来见马家败落了,马太太娘家却一年年兴旺起来,家里就有些不乐意这门亲事了,想退婚另攀高亲,结果马太太自己不乐意,坚持嫁给了马老板。
马家哥嫂虽然实诚,委实也没什么家产可以分给小夫妻两个。
马太太是个心气高的人,娘家不待见女婿,她就常年不回去,跟着夫君走南闯北到处奔波做行商,夫妻两个联手,什么生意都做过,上四川贩卖桐油,下江南贩卖丝绸,甚至到口外贩卖毛皮药材,后来果真发了家。
马老板夫妻那些年忙得不着家,因怕独生儿子跟着行商吃苦,就托付给马老板哥嫂家照管,小时候,马小公子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大人还道乖巧;谁知道养到一岁才发现孩子不对,三岁了还不会说话,成天痴痴傻傻,连自己爹娘也认不清。
为了这件事情,马太太跟他娘家也闹得不愉快,马太太怀疑是马老板哥嫂没好好照顾儿子,以至于儿子落下了残疾。
他们跟许恺之夫妻也是跑口外贩卖药材那那会儿认识的。那时候,许家老爷太太也是联手做生意,两家比较投缘。
许恺之夫妻两个也是听了马老板夫妇的建议,才从关外来到这宜城定居,马太太那时不知道自家孩子有问题,得知许家太太有孕,就说过两家要认干亲,谁知道他们儿子是个傻子,马太太后来也就没心思再提了。
再后来,马老板夫妻想再生个儿子,谁知马太太此后再没开怀,马老板夫妻情深,想着妻子跟自己患难扶持,也不愿意再纳妾侍伤妻子的心。只是下了狠心,年年花重金聘请名医给儿子医治,只要听什么什么药才对儿子有利,管他多么名贵药材也要买了来给儿子吞下去。
只可惜,这些年下来,马少爷出了身子骨长的结结实实,脑子丝毫不见聪明半分,依然成天浑浑噩噩。很多人都说,这个孩子是不是被人摄了他的七魂六魄了,不然为何身子那般强健,脑子却不清不楚。
楚楚听完奶娘诉说,心里苦笑,颇为无语,自己亲娘怎么蛮喜欢跟人达亲啊?同时被奶娘看的有些不自在,奶娘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是马少爷不傻,自己这会儿就是他的媳妇了?
不由得冲奶娘尴尬的笑笑。
奶娘也笑一笑,“也不知道马太太是什么意思啊。”
楚楚咳嗽一声转移话题,“我看马老板夫妻乃性情中人,应该不会在乎东西的贵贱,他们若贪财,也不会在关键时刻拉巴我们许家了。
不如我们自己动手做些吃食,送给马老板马太太做年礼。家里绿豆红豆黄豆豌豆面粉都是现成的,我们可以做些糕点,馓子,对了,我还会用橘皮做那种香香的香豆干,外面焦黄,内力嫩白,吃起来可香了。东西虽然不贵重,却是我们一番心意。”
奶娘笑着提醒楚楚,“小姐的口吻要改一改才好,不能再喊马老板,马太太了,小姐既然认了干亲,就得改口叫干爹干娘才是。这是基本的礼貌。”
楚楚脸红了,“这个我知道的,只是暂时不习惯而已。”
奶娘在笑笑,“小姐在奶娘面前如何都不打紧,要紧的是在外面不能错了分寸,留下把柄让人说嘴就不好了。”
楚楚起身一福,“谢谢奶娘提醒。楚楚失忆,很多方面还请奶娘多多教导照应。”
谁知奶娘会无端想起了吴家来,恨恨的骂道,“可恨吴家不是人,一个个男盗女娼,害得小姐这般凄惨,天怎么不收他们,雷怎么不劈了他们。”
楚楚不愿意再提过往,她想尽快摆脱过去,好好过今后的生活,倒反过来安慰奶娘,“早离开这样的人家是我的福气,奶娘不必耿耿于怀。让他们坏了自己心情不划算。”
奶娘李氏听了楚楚的话,也觉得自己毛躁了,于是笑笑,“看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不及小姐看得开,真是老无用了。”
楚楚连忙搂着李氏胳膊撒娇,“奶娘您可不能现在就老无用了,我可还要靠着奶娘过日子。”
李氏被楚楚哄得心花怒放的,扶了楚楚坐下,“小姐要有小姐的派头,可不能跟我老妈子太黏糊,小姐坐好了,我们继续商量年礼的事情。”
商量来商量去,总觉得礼轻了。
楚楚不免感叹,穷人家年关还真难啊?
难怪有人要感叹恩重如山了。
对于马家之恩,楚楚有些难以负荷的感觉,不知道自己如何作为,才能够报答马家夫妇与万一。
奶娘忽然想起一事,在楚楚箱笼中翻腾起来,不一时,给奶娘找出两双千层底的绣鞋来。雪白的千层底,褚黄的缎面绣着团寿花纹。
楚楚有些吃惊,自己为何不知道有这些东西?
奶娘苦笑,“这是小姐预备的嫁妆,准备新婚之时送给公婆的礼物,现在不用了,正好转赠马老板夫妻。”
转身又翻出几双石青色缎面千层底来,“这是小姐做给那个陈世美的,现在作为年礼送给小姐义兄马公子吧,知不知道,他穿不穿的下。这下子好了,有了这些鞋袜,我们在做些糕点,哦,想起来了,当年小姐落地,太太做了好几十坛糯米酒,就埋在桃花树下,今年正好起几坛送与马家。”
楚楚看着奶娘有些迟疑,“这样子李代桃僵也行啊?马,嗯,我是说,干爹干娘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们敷衍他们?”
奶娘却不这般认为,“这些东西都是小姐亲手所作,小姐送给他们正是代表小姐一份孝心,马老板马太太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做他想。”
楚楚与奶娘正在家为送马家礼品作难,马太太却派人给许家浩浩荡荡送年礼来了。
楚楚出来看时,马家的东西足足装了两马车。
前面车上柴米油盐,鸡鸭鹅肉,果脯点心,统统都是双份,后面车上是成篓的鸡蛋,鸭蛋,还有宜城的时令水果胭脂柚一篓,柑橘一篓,那柑橘金黄金黄的色泽,看着喜庆,飘着天天的清香。
作为许家目前主事人,楚楚觉得压力蛮大。
这样还不算,来送年仪的管家还给奶娘传了话,马太太随后会亲自来接楚楚家去,量身裁衣做衣衫。
即便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了。
马太太的热情,让楚楚难以消受。
义兄
难以消受,楚楚却不能拒绝,马家之于楚楚的帮助相当于救父恩人,虽然许父并未救回,可是马家的恩情楚楚必须领受报答才成话。
听了奶娘的介绍,楚楚心生惧意,马太太倘若提出过分要求,楚楚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不等楚楚相处对策,马太太已经大驾光临了。
马太太夫人一身缕金双喜百蝶纹大红绸缎氅衣,看起来十分喜庆。她亲自下车到了楚楚的小楼,谢绝了奶娘的殷殷挽留,只吃一杯香茶就催促着楚楚快些动身。盛情难却,楚楚只好马太太亲手牵引登上马家豪华马车。
马太太牵楚楚的手上车,顺手递给楚楚一个黄铜手炉在手里暖着,又给那件银鼠皮披肩给楚楚披在身上。服侍的楚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一个劲的向马太太点头致意说着“谢谢干娘。”
马太太笑盈盈的握着楚楚一只手在手里捂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那日你干爹回家说起你来,我就想起起当初那些日子,当时就恨不得亲自去看你,被你干爹拦了。后来一见你,我就入了眼,恨不得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就好了。干娘喜欢疼你,你只管受着就是。咱娘儿两个,哪有这么多客气话说。”
到了马家,楚楚知道马太太接自己过府,不是裁衣服这般简单了,马太太这次似乎想让楚楚更多的融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