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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范府迎来三位贵夫人,除了其中一位是张巡抚太太,其他两位一位是侯爷夫人,一位是将军夫人,俱是范府至交。
那天范府请了戏班,范家三位太太带着几位小姐包括楚楚一起陪着三位贵夫人在花厅看戏。
三位夫人其实是来范府偷偷相看各位小姐,只是张夫人是个例外,因她与其他两位前后脚进门,范家不好单拒绝她来。
楚楚发觉几位夫人眼光不时发飘,便跟范三太太扯个谎话说身上寒冷要回房添衣,范三太太明知楚楚逃避,当着外人也不好点破,只得叮嘱她几句,放她脱身。
楚楚带着小茶书画回院,翡翠珊瑚等带着一班子小丫头玩纸叶子牌,赌大小赢钱。见了楚楚先是唬了一跳,楚楚想着大过年,便挥手,“接着玩吧,可别输光了回家交不了差哭鼻子。”
楚楚说罢一个叫冬儿的就哭上了,其他小丫头笑得要死,原来这冬儿过年这一向,真的输了自己
月钱五百文,连楚楚给的荷包四个银锞子也输了。
书画便笑骂翡翠珊瑚,让她们退钱给冬儿,珊瑚翡翠不乐意,“本来就是好玩,也许我们输了呢!”
楚楚见冬儿胖乎乎,哭兮兮的,觉得她蛮好玩,便吩咐人给她打水洗脸,又牵了她手问她,“几岁?家里有什么人?”
她答说,“十一,家里有个弟弟八岁,实在穷才十两银子卖了我养活弟弟。”
楚楚见他说的可怜,因问,“你月钱都干什么?”
冬儿又哭,“原是想赞了给弟弟念书,将来出息了也就接了我出去了,不想今个输了。”
翡翠笑骂着还她铜钱银锞子,“既是有大用,何必赶着跟我们闹?”
冬儿拿着自己的钱袋又哭又笑,趴下磕头,“谢谢翡翠姐姐珊瑚姐姐,我想赢钱来的,谁知输了。”
珊瑚笑拉起冬儿,“这值什么,就这样子,没得折了我们寿,你再不起来,把铜钱还我们。”唬得冬儿忙忙起身,抱着钱袋抢出门去了。
翡翠便笑骂,“这个小蹄子忒小气了,既还了哪里还会抢你的。”
书画也笑,“明天就过了十五了,年过完了,你们心思也该收一收了,再不许玩纸叶子赌钱了,叫妈妈抓住可不是好玩的。正经的把手里的伙计做起来。”
小丫头答应着一哄而散。
楚楚记住了冬儿的事情,私下吩咐小茶,待冬儿轮休之时,赏她五两银子贴补家用,难得她小小年纪有志气。又吩咐小茶:“你平时多注意院里丫头动向,或者谁家有了困难过不去,便暗地帮她们一把,一个院子里住着也是缘分,我们将来一走,也不知她们会怎么样。”
小茶忙着答应下了。
过了十五,楚楚开始担心许禄,虽然不是血亲,毕竟一个屋檐下生活许多时日,他现在跟自己一样的处境,父母无靠,唯靠自己。楚楚只在心中祈求他一切顺利。
楚楚一面应范三太太要求,马不停蹄跟着她各处走亲访友,三月各州县举子云集京城。
二月初九,范家两位孙少爷同时下场,连考九天,十八日开龙闸,范家马车接回两位少爷,个个胡子拉扎病恹恹的,只差没晕厥了。
三日后,范家喜报频传,范世成,范世功都过了考试成了贡生,虽然名次不是蛮好,范世成十二,范世功得了三十六名。
三月初殿试,范世成点了探花郎,入翰林编修,范世功则因为圣上施恩成了庶吉士,老爷子开祠堂祭祖,连开三天流水席,大宴宾客。
阖府喜气洋洋。
一时之间,京城的媒婆都集中到了范府,媒人踏破范家府门。媒人也分了两拨,一拨给范家二房孙少爷范世功做媒,一拨给返家大房孙小姐做媒,俱是有名有姓,指名求取。唯有表小姐楚楚无人问津。
楚楚觉得这样正好,自己乐得清闲。
范家老爷子却生了气,沉了脸,发了话,楚楚乃范家孙子辈大小姐,男婚女嫁须得按着顺序来,所以在楚楚出嫁之前,范家暂时不考虑其他孙子孙女婚事。
老爷子发作一通,怒气犹自不歇,又喝令传话门子,两拨媒人再来,统统挡驾。
却说范大太太范二太太,一番运作,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可劲儿、可心的挑挑儿媳女婿了,谁知被老爷子横插一杠子,搅翻了,双双气得仰倒,却又不敢少有怨言。她们曾经因为楚楚母亲范玉莲吃过老爷子挂落,在夫君面前也失了颜面。此刻纵对楚楚有天大怒气,也不敢当面发作。
此后,楚楚怕对这两位舅母,她们呢看楚楚的眼神,让楚楚浑身不自在。
楚楚顿时诚惶诚恐,幸运的是表妹表弟对自己态度无二。
思量再三,楚楚决定跟老爷子摊牌深谈一次。
翌日一早,楚楚早起梳洗完毕,匆匆赶到书斋,老爷子已经练功完毕,楚楚亲手服侍老爷子梳洗
用餐,然后练字作画,那要说的话儿在喉头滚来滚去却无法出口,毕竟老爷子从未正式跟楚楚谈过婚姻之事。
楚楚因为话儿没说透,便在老爷子书斋无事找事,无话找话。
“姥爷我给您捏捏背吧。”捏了半晌,老爷子摇头晃脑,“哎哟,松快多了,无须再捏。”
然后又见丫头给老爷子捶腿,忙给丫头挤眉弄眼,赶走丫头自己接手,老爷子又发话了。
“嗯,舒服多了,丫头也歇歇吧,书香磨墨。”
楚楚口里说着“不累”,又去抢着帮老爷子铺纸。
最后还是老爷子见楚楚可怜兮兮放她一马,“丫头有话就说,姥爷本来只是眼花,现在被你晃得头也晕了。”
楚楚于是不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楚楚希望姥爷不要干涉表弟表妹结亲之事。”
老爷子眼露精光,“谁找你麻烦了?”
楚楚慌忙否认,“不是,是楚楚听到些风声,听闻姥爷不许媒人上门,甥女儿知道姥爷是为楚楚好,表弟是男孩子姑且不论,可是姥爷难道不疼兰君表妹?表妹已经十五岁了,不说出嫁,至少应该议亲了,难不成姥爷希望范府门里再出个老姑娘不成?”
老爷子放下笔管,招呼楚楚坐下,看着楚楚叹口气,“好孩子,你难道真以为京城里的太太们都瞧不上你?”
楚楚点头笑,“恩,这个自然,楚楚上无父母,下无钱财,人才又是中庸不拔尖,傻瓜才会看上我呢!”
老爷子给楚楚无心无肺的样子逗笑了,揉揉楚楚头顶,再一口长气,“你大舅舅二舅舅马上要回京述职了,一切交给他们自己办理,老爷答应你,到时候绝不干涉你舅舅们的决议。”
老爷子的话,楚楚约莫猜到几分,可是自己并不在乎,她只是希望自己不要成为别人的负担。于是拉了姥爷撒娇,“家和万事兴,楚楚毕竟是过客,甥女儿不希望别人因为我而难过伤心。”
老爷子怒目相视,“谁说你是过客,你是我范家女儿。”
老爷子七十了,火气却十分旺,楚楚只好妥协,“楚楚永远不离开范家,永远不嫁,永远做范家女儿,只要姥爷不生气就好。”
老爷子马上扬手要打人,脸色却有所缓和,“你个丫头,你就变着法子气姥爷吧。”
楚楚怕他打不着人又生气,连忙凑上脑袋闭着眼,“姥爷,您打轻些,楚楚怕疼得很。”
老爷子笑了,“没心没肺丫头。”
老爷子不再严词拒绝媒人上门,可是也不对孙子孙女婚事做出任何答复,大舅母二舅母挑了一堆的生更八字,惴惴不安,拿来给老爷子钦点。
老爷子说了一句话。
“我老了,管不动你们的事情了,好在我已经传信给老大老二,他们马上返京,庚帖留着给他们看吧。”
两位范太太闻言,顿时惊慌失措,手中烫金的庚帖洒了一地。
番外……往事一点点
却说范氏两妯娌好容易守得老爷子撤销拒媒令,还道老爷子不再干涉孙儿们婚事,欢天喜地,相互参详,挑选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家出来,兴冲冲拿来给老爷子过目,其实不过是走走过场,期望得一句‘你们自己斟酌’的允诺,她们方好顺势办理,谁知老爷子却顺手一推,不管了。
两人一时吃惊失了态,手中的庚帖洒了一地。
范二太太心中后悔不跌,这些年老爷子对家事都是争只眼闭只眼从不认真理会,谁知这次竟然一再动怒,她心儿一颤一颤的乱跳,看来这次触到了老爷子底线了。
自己儿子不过十五岁,晚些做亲不打紧,她本意是不愿意走这一遭的,实在是磨不过范大太太的情面。
当下见范大太太还要辩白,范二太太悄悄拉拉她衣衫,半是搀扶半是胁迫,拉着范大太太一起退出书斋。
俩妯娌交换眼色,默契的走回大太太房里,范大太太令人上茶,随即驱散房中丫头,令贴心大丫头守在门口,狠狠海饮一口茶水,打破沉寂,“弟妹,你说老爷子什么意思?不会又是因为那丫头吧?”
范二太太心中忐忑不安,“一定是,我就说散了,也没几个钱的事情,权当扶危济贫了,你偏不服,偏要那般做法,现在好了,老爷子一辈子计算谋略,我们的心思岂会不知?完了完了,这回算是完了。”
范大太太一把拽开领口,眼里目光凛一凛,“我就不服,就要跟她斗一斗,凭什么我受她的压制,我女儿还要受她女儿的气!我不是要争老爷子老太太的珠宝银钱,我是要争一口气。我当年所受屈辱岂能白白算了。”
二太太听说此话,暗暗惊心。范二太太初入范府,因为婆母不是亲生,先有了一份怯意,加之范大太太有意拉拢,为着互相帮村,与范大太太互为犄角,这些年紧跟范大太太,言听计从,每每联手遏制婆婆。却也得心应手过得滋润。等到范大太太掌家,两人更是好成一人,家中大小事情两人做主,只撇开三房不理。
这会子见她露底,原来她要一雪当年之耻,拿自己当枪使,被亲近之人算计,范二太太不免有些灰心。
想想这些年,老爷子待自己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