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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訇叽里咕噜地说着,也不知道说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始终抓着仙子的手,表达着他的满腔感激。至于,这位仙子为什么拖着他离开打谷场,又为什么将他带到村后的密林,他则不得而知,也没有精力考虑。
不久前还是人声鼎沸,喧腾欢闹的打谷场上,只有一堆尚未燃尽的篝火,还在哗哗啵啵地燃烧着,火堆上架着的野物,还没有吃完,却也被遗弃在了那里,任由火苗一点点烤干、烤焦,整个打谷场周围,弥漫着一股肉类烧糊的焦臭,让人恶心欲呕,也让人感到阴森诡异。
乌托率众驰进这座小小的山村,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场景。
去冬,契单草原暴雪成灾,草原牛羊冻死冻伤无数。契单草原的雪还没化完,牧民们已经饿了肚子。
契单草原本就是游牧之民,最擅长的就是在草原奔驰,但也对大楚的富庶繁华艳羡已久。
往年,契单人自己的牛羊膘肥体壮,又加之与契单相邻的济州、陈国边境守卫森严,契单人才不兴劫掠之心。如今,眼看一族之人就要饿死,陈国和济州又双双全副精力备战,竟同时忽略了契单这头假寐的莘原狼。
乌托的部族紧邻济州,虽然气候相对温暖,暴雪的影响较轻,但看着别的部族轻易掠获回去的粮食、美女、财富,他们也坐不住了。
这才由部族最强壮的勇士乌托,带领部族的男儿们,直奔济州。却没想到,绕行过边境守军之后,他们昼潜夜行,奔驰了两日,居然只不过劫掠了几个小小的村庄。虽然也有几个女人,还有一些粮食,却连一点儿珠玉黄金等财富的影子也没有看到,不能不让一伙草原狼失望的同时,也窝了一肚子火,无处宣泄。
今日,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一个山村,远远地他们就闻到了烤肉和美酒的香味儿,众人正高兴终于找到一个富庶的村子,却不想,进的村子才发现,整个村子人去屋空,连个人影也没有一个。
乌托阴沉着脸,看着几个愤怒地将火堆抛洒到稻草垛上的男人,并不出声阻止。
他知道,这些彪悍的勇士,连续两夜没有斩获,心中郁闷。所以,他不觉得他们的发泄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若是这一番发泄,能够平抑了他们心中的怒火,也是不错。
狂奔半夜的马匹,喷着粗重的鼻息。
马上,乌托却是端坐,凝目,沉思。
看眼前的样子,这里不久之前,还有过一场欢聚的宴会。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的行动极其隐蔽,就连济州边境的守兵都没有发觉,这个村子的村民又是怎么早早察觉,躲避开来的呢?
对于生长在草原的人,除了骑马之外,另一个人人精湛的能力就是觅踪追寻。这是他们长久以来,在草原上寻找走失或者被狼群叼走的牲畜练就的。当然,这其中也是在狩猎中学会的。
他的身边,还有十几人冷静地端坐马上,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疯狂发泄。
乌托凝目片刻,手一抖,冷声低喝:“寻!”
十几名勇士瞬间分散开来,向着打谷场各个方向搜寻开去。
打谷场上的脚印错综复杂,难以分辨,但是周边茂盛的草丛,对于这群习惯了在草原中侦察踪迹的人来说,却是简单异常。
不多时,已有三人相继来报,在打谷场的北、西、东三个方向,都发现人刚刚踩倒的青草,看样子,应该是数人顺此隐入山林之中。
按说乌托派人四下搜寻痕迹,如今找到了痕迹,他应该高兴才对。但是,此时的乌托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感到方才压制住的怒火,瞬间高涨起来。他甚至也想像那些到处放火发泄的男人一样,疯狂发泄一番,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这三个方向,其实就是竹寮村背对的三面环山,山上俱是茂林密布,漫说十几个人躲进去,就是几百人藏进去,只怕一时也难以搜寻。
更何况,村民从三个方向同时撤退,这让乌托他们追也无处可追。
要知道,他们此次突袭劫掠,不过四五十人,如若再分成三份儿,那每一份儿不过十几个人。长久在草原上生存,却不代表乌托不知道山野密林的凶险。这十几个若是在草原上,还有精湛的马术和射技一搏,在密林中,行不得马,箭也不能畅快使用,哪里还能休现他们草原勇士的威猛!
若是,那逃逸的村民再在密林之中设置陷阱圈套,他们这些草原男儿进去,只怕就是有去无回了。
其实,竹寮村的人并没有走远,他们托老携幼,根本没能够逃到密林之中,他们也没有分成三队。他们就全部躲在竹寮村东的竹林里。
如果让乌托知道事实是这样,他恐怕会狂怒到吐血。
至于为什么这个村子的人能够提前躲避,乌托却百思不得其解。只不过,他的心底却隐隐地感到危险正在逼近。
难道说,他们此次的劫掠行动走露了风声?还是说,他们中有人做出了背叛的行径?
济州威武大将军楚齐所帅的军兵,以军纪严整,善战骁勇闻名,乌托不能不担心。他也必须对他带出来的这些族人的安危负责。财富美女固然令人垂诞,但是这群追随与他的这群莘原勇士的性命,更加重要。
乌托在心里经过一番思虑,果断地挥挥手,止住那些还在放火发泄的人,低喝一声:“撤!”
卫慧与烈此时就隐身在通往村民躲避处的必经之路上,只等这群彪悍的骑兵发难,他们就动手阻截。在他们身后不远之处,埋伏着今晚那三十二个从大月逃回来的男手,因为他们刚刚解除隔离,卫慧说他们不能饮酒,故而,他们也是今晚所剩不多的几个清醒之人。
众人屏息凝神潜伏在草丛之中,不敢稍动。紧张的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但是,他们俯在莘丛中,却独独察觉不到卫先生和那位灰衣壮士的气息,甚至,连他们带着的孩子,白虎,小红雀,似乎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卫慧和烈,眼睁睁地看着几名骑兵走进草丛察看。一名骑兵的刀尖,几乎贴着卫慧的身子划逝
但是,他们最终没有察觉到卫慧和烈的气息……
当听到为首的一个彪形汉子低喝一声:撤!
卫慧和烈也没有立刻放松。他们不得不防备对方是否有诈。
终于,听到众人骂骂喇喇地又放了几处火之后,马蹄声起,并驰向村外之时,卫慧和烈心里暗暗地吁了口气。
他们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的同时点点头,两个身形同时暴起,疾速掠行而去。
许久之后,埋伏的三十二名村民,方从草丛里出来,看着几处尚未完全熄灭的余火,他们这才发现,几乎全身的衣衫,都被冷汗湿透。
神医也好,仙子也罢,那位在竹寮村老幼心中神乎其神的女子消失了,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她的男人和孩子,还有那只神奇的白虎一一竹寮村中,没有人知道他们何时离开,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正像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到此处一样。
夜色将尽,东方的天际,曙光乍现。
在济州和契单相接的边境上,横亘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山峰顶端,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就像一位威猛魈梧的勇士,屹立在边境之上。又像一位白发仙翁,用他悲悯的目光,僻视着辽阔的契单草原和大楚的济州。
这座山峰大楚人叫做玄归山。契单牧民则称呼它为格依昔日,意为天马。
玄归山南麓,就是济州与契单之间的一座隘。城镇一一玄归城。楚齐的五千兵马,驻扎在此,扼守着进出大楚的咽喉。
玄归山中,有一道千年冰”。此冰!常年冰封,远远望去,就像一条白练从玄归山顶飘落。阳光晴好的日子,这条冰,如一面镜子,反射着阳光晕射出耀眼的光芒。
冰川尽头,冰消成河,蔓延开一大片一大片的湿地,成了鸟类的天堂。
玄归城尽职尽责的将士们,做梦也想不到,在这条冰川之下,有一条暗道。
夏季,这里是一条暗河。深秋直至初春,冰”的冰面虽然延长,水量却减少许多,这条暗河就成了一条天然的暗道。
而此时,一群衣衫褴镂的女人孩子,正蜷缩在冰川之下。
他们本就衣着单薄,又被撕扯舌破多处,此时置身冰川之下,都是冷的发抖,却没有人敢哼上一声。
在他们不远处,十几名身着契单衣饰的彪形汉子,正聚集在一起,围着一堆篝火,喝了酒,大声地斥骂着,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真他妈扫兴,跟着出来一趟,只能蹲在这个冻死人的地方,看着这些女人,却不能……”,一个长着一张马脸的家伙骂骂咧喇地说完,举起酒囊就灌。
“泰勒,其实咱们在这里,也不一定就是坏事,那群人出去,还不定遇到什么呢!“另一个尖下巴,面色白皙的男人,眯缝着眼睛,幽幽地道。
那叫泰勒的男人一把甩开酒囊,瞪着尖下巴的男人嚷道:“真勇士,就该征战在疆场。斯琴,你以为契单的男人都和你一样是软骨的杂种?”
教养再好的男人,被人骂为杂种,估计也忍受不了。但是,斯琴却只是眯了眯眼靖,阴冷地目光直盯住泰勒。四周的几个人,似乎也都懒得理会这两人间的冲突,或许在这枯燥的等待中,他们甚至还盼望着,有人打上一架,给他们增添一点儿乐趣。
泰勒见斯琴没有动作,目光更加轻蔑。他斜睨着斯琴,又灌了一口酒,冷哼一声道:“杂种就是杂种。一点儿胆量也没有,还妄想成契单的勇士?哼!”
斯琴被他连续污蔑谩骂,却没有动作,反而不疾不徐地开口:“能跑千里的就是良驹。总比秃毛的骡子强!”
“他妈的,你说谁是骡子?“本想激怒斯琴的泰勒,却一怒跃起。
在他跃起的同时,手里的弯刀已经出鞘,直向斯琴劈来。
泰勒本就长的高壮魁梧,此时怒发冲冠之下,一刀劈来,更是带着山崩海啸般的力量,如一座山兜头盖脸地劈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