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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日娜虽然恼怒父亲的薄情,恼怒父亲的昏聩,更恼怒父亲临死前要将族中所有的牛羊、马匹,来换取自己和云娘的生命……”,但是,不论再怎么恼,再怎么怒,铁曾毕竟还是她的父亲,她小时候,父亲也曾疼爱她如掌中明珠,也曾手把手教她与弟弟骑马、射箭……
如今,父亲死了,死前还演出了那么让人不齿的一幕,她伤心,更有些茫然。
她恨这个迷感了父亲的女人,但是,云娘的哀告也让她记起父亲生前对云娘肚子里孩子的重视。她的手举起刀,却难以落下……”
但是,若非这个女人,她的父亲,也不会畏死,更不会说出用族人生存换回云娘一条性命的话。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父亲虽然死了,却死的让人轻视。是这个女人毁掉了父亲一生的英雅“””
心思一转,莫日娜的怒火又起,她握刀的手,再不停顿,径直用尽全力劈下一一
“啊……”
云娘一声惊呼落下,却没有鲜血四溅的惨烈。
莫日娜全力劈下的刀,停在了半空中。一一刀刃下,一只纤细白润的手,随意地迎住了刀刃!
“卫慧!!”
又是一声惊呼,却不再是云娘。她已经被莫日娜的一刀吓得晕死过去。
但是,这一声惊呼,却让莫日娜心中一颤,疼痛到麻木的心,仿佛被人在伤口上撤了把盐,剧痛裂心。
卫慧没有理会惊呼的乌托,她的双眼平静无波地望着莫日娜,淡然道:“云娘有错,但错不至死。况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孩子更是没有任何罪过!“
所有格日族的族人,无不浑身湿透,更有许多人血染衣襟,甚至伤痕累累,卫慧的一身白衣,也是滴着雨水,头发也被雨水浇透,贴附在鬓角,但是,她却对这些浑不在意。面对莫日娜的狂怒,面对锋利的刀刃,她的眼神净澈无波,她的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只是徒手,握住了刀刃,衣袂飘飘,神情淡然,仿佛她只是随手拈起了一片落叶……
莫日娜本来还有些犹豫,但面对卫慧的淡然,她的怒火却再一次高涨,或者说,卫慧的淡然平静,在她看来,那都是卫慧对她的鄙夷和嘲弄。
莫日娜恼羞成怒。
她用力地想要抽回手中的刀,刀锋划过卫慧的手掌,殷红的鲜血,顺着卫慧的手腕,流了下来。但是,她没有松手。
“不要伤了卫慧!”一声略带嘶哑的高呼在莫日娜身后传来。
她没有回头,心痛却更甚了一分。
一个并不算强健的身影,从人群里冲了出来,伸手与卫慧一起,托住了莫日娜的刀刃。
卫慧眼波一闪,眼底闪过一丝感动。她对着卓力格圄微笑着摇摇头,手指用力,莫日娜的刀只是抽出了一段,却再也抽不动分毫。
“眼下,不是你肆意发泄怒火的时候。”卫慧的神情仍旧淡然不变,但是她的话说出来,却带着毋庸质疑的坚决。“你回头看看,格日还有许多受伤的族人,还有许多被雨水侵袭过的老人和孩子。他们为了格日部族的存亡牺牲流血,此时,我们要做的是首先让逝者安息,为伤者疗伤。”
话音落下,卫慧手指略一用力,莫日娜的钢刀咯嘣一声,断成几截。
莫日娜惊慎地望着眼前的女子,呆呆地忘记了动作,更忘记了自已先前的怒火。
她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温柔地低下头,执起卓力格图的手掌,柔声道:“傻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流血也要流的其所“六
卓力格圄默默地看着卫慧从袖。撕下一条,给他将手掌上的刀伤包扎起来。他还不太明白,卫慧说的流血也要流的其所是什么意思,但,他今天为了卫慧冲出来流血,他不后悔。他觉得,这就是流的其所了。
卫慧给卓力格目包扎了伤口,抬头,却并不看身前仍旧呆愣着的莫日娜,而是越过她看向后边的乌托和泰格:“其他的我不懂,你们将伤员集中到一起,我来给他们疗伤。”
说着,卫慧俯身抱起地上的云娘,缓缓向人群后边的挨斤大车走去。
其实,卫慧很想对莫日娜说,那些来袭的乞勒族人才是她的杀父仇人,才是整个格日族的仇人。但是,这些话几乎到了。边,卫慧却终是想起,乞勒族也有妇孺老幼,乞勒族的大部分人,也是不喜杀戮的普通牧民而已。
若论起来,格日族人不久之前,不也由乌托带领了着,像乞勒族人一样,杀戮抢掠了的大楚的那些村庄?
若是,那些人要寻仇呢?难道,让他们将格日族的族人都杀光才算?
卫慧没有说出来的话,却不代表没有人想到。
泰格等人听了卫慧之言,都是暗自汗颜不止,纷纷行动起来,打扫战场、集中伤者。
但他们中却有一个人,却望着卫慧的背影,露出一丝恍然若斯的神情。
今日之战,虽然情势凶险,但伤者却还不如与马匪一战多。只是因为,前头的人,都死了,后来的有了整个部族力量的对抗,后来又有了卫慧的参与,故而死者不少,伤者不算太多。重伤员中,鸟托其实算是一个。但他却是最后一个疗伤的人。
巫医辉格神出鬼没,厮杀之时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此时战毕,他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例是很负责地将轻伤员的治疗工作揽了过去。
临时被征用来作为医疗室的挨斤大车中,卫慧默默地将乌托的衣袖剪掉,露出肩头的刀伤口随之而来的泰格和苏特,都不忍看下去,将头别转过去。
刀伤斜贯整个左肩左臂,被雨水冲刷之下,皮肉翻卷起来,露出了肩胛骨和左臂的骨头。伤口仍旧流血,但皮肤和部分翻卷的肌肉,已经被雨水浸泡成了灰白色,衬着凝结的血块,腥红的鲜血,还有森森白骨……,整个伤口着实狰狞可怖。
卫慧微微皱了皱眉,伸手取了一块浸了烈酒的棉布,开始清理伤口的血污。
烈酒沾到伤口之上,乌托裸露在夕、的肌肉顿时一颤,卫慧的手略略一顿,将询问的目光望向乌托。
乌托脸色因为失血和剧痛,变得煞白,但他的目光却看着卫慧握着棉布的手。她的掌心方才也被莫日娜所伤,如果……
片刻,乌托咬紧牙关,镇定地点点头。
卫慧调回视线,继续清理。污血洗净,卫慧真正头痛的事情才开始。
乌托的伤口并不算太大,也不是特别严重,在卫慧看来,甚至还有些庆幸。若是当时这一刀砍在肩头或者肩膀之上,伤及了手臂的肌腱或神经,那乌托的这条手臂就算是废了。即使卫慧在这种条伴之下,也没有能力为他接续断掉的神经和肌腱。但是,乌托的伤口虽然不算最坏,他受伤后拖延的时间却是太久,又被冷雨浸泡了许久,所有的血管和肌肉皮肤已经有些萎缩,这种情况下,血管的接驳,和缝合后肌肉皮肤的愈合,就因难多了。
凝眉观察思索了片刻,卫慧仔细却利落地开始接续断掉的血管,然后是缝合肌肉层,再接着缝合皮肤。
等得整个伤口包扎完毕,卫慧直起腰,轻轻地松了口气。
眼下,整个格日族伤员众多,又都淋了雨水,恐怕接下来,防止感染就更麻烦了。
“最好卧床……静卧休自少……唉,你回去多注意吧。”卫慧本想说这样的伤口至少需要卧床休养一月,但想想格日族眼下的情况,乌托根本不可能卧床静荒
故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换了个说法,看着乌托嘴唇都咬的青紫,但却仍旧一脸镇定地起身,她又说道:“族人在此不是个办法,大多数的伤员有可能感染,这里没有药物,草地泥泞又不能安营。你们需要想想办法。”
卫慧的话落下,乌托眉头皱紧,还没有回话,泰格却已经愤怒道:“乞勒人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又杀了挨斤,我们就去赶过去,灭了乞勒,为死伤的兄弟们报仇。也有了营地,也有了药朴,“怎么,我说的不对么?难道乞勒人杀了我们的兄弟就这么算了么?“”“你们,……你们干嘛都瞪着我?”
泰格说的义愤填膺,却见不但卫慧、乌托看着他不做声,就连一旁的苏特也只是皱眉不答话,不由迟疑。
苏特拍拍泰格的肩膀,摇摇头道:“不是不赞同你。而是,如今,我们格日弟兄多有死伤,又带着全族的老幼妇孺,去杀乞勒,只怕……”
“怕什么?”泰格愤怒地瞪着苏特,不满道:!!我就看不惯你这一副娘们儿腔,我们格日与乞勒之仇,不共戴天,为了报仇,是汉子的一战而死又怕什么?”
“泰格!”见苏特被泰格激地脸色不渝,乌托低声喝止了他,却再次皱眉沉思。
卫慧见三人都没有什么注意,心里暗叹。乌托即使深沉,临危不惧,遇到这种关系整个部族生存的问题,也是一时难以决断。
但是,此时的格日处境却着实尴尬,又着实危险。
他们虽然击杀了来袭的乞勒人,但迁徙之路还是要走下去。也就必须要经过乞勒族的领地。如果那些袭击者真的是乞勒族派来地,格日隐忍不发和冒然出击,都不见得可以安全地度过这一关。
略一思索,卫慧看向三人,开口道:“我想问一个问题,那些来袭的乞勒人,你们可认识?”
乌托三人俱是微微一怔,同时摇了摇头。泰格又支吾道:“有几个看着也有些眼熟””“嗯……我也不能确定……”
卫慧点点头,又道:“你们与乞勒族人也算是近邻,想必互相间也多熟悉。既然你们都不认识,说不定那些人根本不是乞勒族的人……”
“哦?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啊。!”泰格若有所悟的扰扰头,嘟哝着,“我们每年去草场都会经过乞勒,虽然谈不上亲热,但至少乞勒族的人,我们大都见到过的。这些人不是乞勒族的,那是什么人?”
卫慧没想到泰格寻思半天,突然向她提问。她只有苦笑着摇摇头。
他们生于草原长于草原的都不认识,她这个初来草原不过月余的人,又从何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