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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接下来,他想象的杀戮动作没有出现。那名亲兵被就是按照公主的意思上前将他扶起来,并打断他的请罪陈词地,见到他自己挺直了身子,闭紧了嘴巴,自然乐得不必动手,睃了肖奕譞一眼,即刻转身返回到公主的身后。
凤眠此时已经不需要再着急赶路了。她只是淡淡地使了个眼色,她身后的侍卫们,自命令肖奕譞上马跟在他们身后。
一行十数人,这才不疾不徐地跟在夕颜公主和大将军楚齐的背后,向着东城门外的济坤药厂而去。
…………
兴城缠绵半个多月的阴雨,就像一个虚情假意哭泣的女人,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儿做戏的兴致,在看到众多的兴城人,用越来越多的热情去迎接太子回归和大婚庆典之时,终于不甘冷落,又努力地下了一晚上比较大的毛毛雨之后,偃旗息鼓,灰溜溜地撤退了。
云开了,雾散了,红彤彤的太阳高高升起,再一次将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了大地。
由于临战调集军队,加上与凤眠一起处理济坤药厂和医馆的逐项事宜,楚齐几乎一夜未合眼。
一大早,明亮亮的阳光下,两列亲兵一字排开,挺立在楚齐书房的廊檐下。两名近身健仆则恭立在房门两侧,他们手里托着擦得锃亮的盔甲,而他们身后,则是几名托着洗漱用品的侍女。
昨日傍晚,已经接到消息,太子郑元浩今日巳时进城。而作为留守长官、军队的元帅,辰时,楚齐就需要披挂完毕,率留守的文武官员一起出兴城南门,列队恭迎太子与大月国女王的车撵入城。
听着室内传出来的细微鼾声,两名健仆互相看看,眼中都有些不忍。昨晚将军睡得太晚了,这刚刚睡了半个时辰,他们是在不忍心打搅。可是,迎接太子车辇入城,又着实耽误不得……
一时,两名健仆都有些犹豫。
太阳一点一点地露出笑脸。
虽然时间还只刚过卯时不久,大地已经被初升的太阳,照的异常明亮。在长久的阴霾之后,天空格外的蓝,几丝若有似无的轻云,也如几丝细纱,飘渺清逸。
房外侍候的众人仍旧迟疑着,却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群鸟儿,落在了房檐上,唧唧啾啾地欢叫着,跳跃追逐。
“咳……
侍人们还没来得及驱赶鸟雀,房内就传出一声轻轻地咳嗽。
两名健仆都是楚齐身边伺候惯了的,心中微微一凛,随即心生悔意。不管将军如何疲倦,今日之事若是耽误了,只怕将军落不了好的同时,他们也没啥好果子吃。
一名比较伶俐的健仆随即对着房门恭声唤道:“将军!
“嗯,什么时辰了?”听着楚齐有些嘶哑的低沉嗓音里没有怒气,门外的健仆侍卫侍女们,方才松了口气。
健仆又恭声答道:“回将军,已是卯时两刻。将军,这就让人进来伺候?”
“进来吧!”房中人似乎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随即,一阵窸窸窣窣声音,表示着楚齐已经起身下床。
两名健仆赶紧招呼侍女们进门服侍楚齐洗漱。两人这才端着早点,捧着盔甲走上前去。先伺候楚齐用了些早饭,方才伺候自家大将军穿上一身银白色礼制轻甲,捧了大将军的兵刃,随在大将军身后,率领兴城大小官员,向着城南而去。
不知是因为憋了多日攒了太多的火气,还是因为憋闷了许久,一时有些兴奋地过了头儿,太阳刚刚爬出来,明晃晃的阳光,就强烈的刺着人们的眼睛,炙烤着在城南门外列队候驾的文武百官。
文臣们还好些,虽然也是亵衣中衣外衣官袍一摞,总好在都是轻薄软绵的丝绸。饶是如此,一排文官士子,也因为身体底儿弱,站了不足一刻,额头、鼻尖、后背就渗出汗来。武将们更是痛苦。他们身上除了正常的衮服之外,还都披挂着一层华美的轻甲。炽热的阳光照在薄铁片铸就的轻甲之上,那丝丝缕缕的火热,就钻头甲片的缝隙,透过轻甲内衬的牛皮,直烤进每一名武装将士的体内。众将士甲胄内的衣服很快就被火辣辣的太阳烤出的汗水浸透,粘腻腻地贴附在身上,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但是,赶来迎接太子车撵的将士,除了从楚都跟随而来的禁卫军,就是兴城威远大将军帐下的精兵悍将。严整的军纪要求下,他们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显出一丝动摇,即使汗水顺着脸颊流入脖颈,刺痒地钻心,道路两旁侍立的队伍,也没有一个人动上一动。
相比之下,文臣们就显得有些狼狈了。丝绸的官袍背后,被汗水湿透后,贴在背上,大臣们心中腹诽,口中却不敢抱怨半句,只能不停地用丝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手边有扇子的,则趁着车撵未到,努力地挥动着自己已经酸痛不已手臂,以享受扇子带来的那一丝丝凉风。
就在众人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几乎把脖子伸成鹅颈之时,远远地几骑飞驰而来。为首一骑驰近,直奔到为首的楚齐身前,翻身下马,单膝点地,朗声道:“报大将军,太子车撵到,众位大人准备迎接!”
得了通报,众文武大臣,再也顾不得脸上的汗水,按照自己的官位等级列队。
禁卫军鲜亮的衣甲,一列列执帐仪式,一对对执仪的内侍宫女缓缓步过。终于,众人翘首期盼的太子车撵行了过来。太子郑元浩俊美绝色的面容,含笑向着道路两旁的百官挥手示意。太子车撵后是与之车驾几乎同等规模的一驾凤辇,凤辇上有明显的大月纹饰,大家伙不用问,也自然明白,那重重的帐幔之后,定然就是太子迎回来的,前大月女王,如今的大楚准太子妃。
威严庞大的太子仪仗终于走完,百官们就奉太子诏命返回兴城,继续忙碌自己的公务。只有大将军楚齐和太子的几个近臣,赶往太子行宫,向太子述职的同时,也重点协商一下,出兵的事宜。
待楚齐一干大将官员告退出宫,天色已近黄昏。
………………
郑元浩进入寝宫,换了一套清凉的常服,再次走到书房。
他的目光望着墙上悬挂的一幅最新的大楚疆域图,额头微蹙,目光凝滞,一时陷入沉思之中。
他到兴城半年时间,兵不血刃,先后将郦国、大月两国收入大楚的疆域。作为大楚皇位的继承人,郑元浩应该感到有一些兴奋。毕竟这样的成就,除了开国的太祖之外,后继之帝再没有人能够像他一般,开疆扩土。而且,一次就吞并了两个国家。
但,不知为什么,郑元浩却感不到一丝快乐。
他出使大月之前,在大月国期间,都一直保持着矜持而清贵的微笑,陪伴着郦国公主和大月女王,他的作为,甚至让整个大月国,深深为他的气度打动的同时,都庆幸欢喜自己的女王终生得托。他们甚至都相信,得了楚国太子为夫,是大月女王的幸事,大月并入大楚,也是大月百姓的幸事。
郑元浩却清楚地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激不起他丝毫的兴奋。即使将两国并入大楚的疆域,在他的心底,也仅仅像是完成了一道使命。就像今日入城的仪仗一样,那些东西,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他总是感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每每,在喧闹的繁华和勾心斗角之后,郑元浩就常常陷入这种茫然的冥思。
他记不起那些丢失的东西,但他知道,那些东西对于他来说,比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珍贵,也都重要。那些东西,甚至比他自己的生命也重。
他期望自己能够找回那些丢失的珍宝。但,每每的结果,也只是让他更加失望和沮丧。
没有了那些,开疆扩土又如何?娶谁为妃,娶几个女人为妃,又有什么关系?
默然良久,郑元浩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回首,却对着走到身后的人,声音平静道:“老师,今日楚将军所言你也听到了。不知可有什么弥补之法?”
太子轻松平静的声音,听在太子太傅程昱的耳中,却自分辨出其中的一丝寡淡的意味。他对这个自己一手养大的太子,太过熟悉了。他能够清楚地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他对于这些所谓国家大事的无谓,他也理解对方心中的不快活,但他却不能帮着他寻找属于他的幸福,因为,那样做的结果,与他目前的太子身份和责任,将会是悖逆的。
他如今是太子,就要肩负起一国储君的责任。与国事相较,个人的一些感情得失,实在太过渺小。至少,程昱不断地用这样的理由一次次将心中对于眼前这个孩子的负疚压抑下去。
程昱深信自己这样做,对得起大楚,对得起祖宗。他相信自己做的没有错!
深深地吸了口气,程昱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波动,方才开口道:“没有了那些药物,倒不是什么大事。疗伤之事,有老臣在,尚不是什么难事。并且,兴城积存的药物,除了丢失了……药厂制造的那些,其余的倒还储备充足。大军的行动,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哦?”郑元浩意兴阑珊地答应着,缓缓转过身来,俊美无俦的脸上,漾着一个清浅的微笑,“那就有劳老师了。”
程昱拱手施礼,“此乃臣职责所在,敬请太子放心!”
“呵呵,有老师出面,孤当然放心。”郑元浩轻笑颌首。
程昱也微微一笑,随即正色道:“老臣听闻太子出使期间,郦国公主有些不虞,太子既然已经回宫,不如……”
“哦?郦国公主么?”郑允浩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好一会儿,方才点头道:“老师尽管放心,既然说过纳她为妃,孤自然不会食言。但若她再使什么小性儿,我想老师也不用理会。呵呵,翎儿曾为一国之君,自然懂得该如何处理这些事情。”
程昱知道,郑允浩口中的翎儿就是大月的前女王凤翎。当然,太子的话说的这么直白,他自然也明白,郦国已经被纳入大楚的版图,如今郦国公主的利用价值自然不大,若是她还认不清形势,故意找茬的话,太子自然不在乎借大月女王之手,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