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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男人已经走到卫慧的身前,长臂一伸,卫慧下意识地侧头躲避,却只感到怀里一轻。
她怀里的孩子,已经躺到了男人的臂弯里。
“不要伤害孩子!”未经任何思索,卫慧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却看到男人的目光正从孩子的脸上,快速地抬起,直直地射进卫慧的眼底。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如若说虎目圆睁是描述男儿的勇猛和热血,那么此刻这个男人冰冷阴鸷的眼睛,就像一只野狼,略略狭长上挑的眼睛,一双暗绿色眸子,发着幽幽的冷光。这目光冷冷的定在卫慧的脸上,射进卫慧的眼底,就像注视着无力挣扎着的猎物,残忍的冷酷中,带着一抹嗜血的嘲讽。
卫慧的胸腔憋得生疼,仿佛,下一刻,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就会让她胸腔爆裂而死。
她的双臂僵硬地垂在身侧,两手紧紧地握成拳,手指的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一种苍茫的冷白。她的目光仍旧看着前方,却发现,她的身高与他相比真的相差太多,她平视的目光,只及他的前胸。强大的压力,让她不由自主的气馁。她的目光滑过他黑色衣袍上华贵繁复的暗色刺绣花纹,低垂了下去,看到自己沾满泥巴的雨靴,和他的同样沾着灰尘,却仍旧难掩质料上乘的皂色轻靴。
“你是谁?”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卫慧下意识地一颤,嗫嚅道:“我只是迷了路……”
“嗯?”男人毫无预警的发出一声冷哼的同时,伸手捏住卫慧的下巴,强迫她的抬起头,让她的眼睛与他的目光对视。
“你这个女人,不是很喜欢命令吗?”
以如此屈辱的姿势,近距离地望着这一双眼睛,捏在卫慧下巴上的温热手指,却让卫慧只感到一种刺骨的冰冷,从疼痛的下巴上蔓延到全身,让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冰冷,令她每一根毫毛都因这冰冷而直立起来,却也同时激起了她心底的倔强和刚强。
她心里冷的发颤,双腿也无力的几乎下一刻就会软倒,但是她仍旧强迫自己不去示弱,更理智地尽力让自己保持住表面的冷静。
她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怯懦,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睇着他的眼睛,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我只是尽我作为一名医生的职责。”
男人的瞳孔因卫慧这句话,或者因为她的语气,猛地一缩,眼中的冰冷和探究更甚。
半晌,就在卫慧思考着,自己是否要面临什么惩罚时,男人突然松开了卫慧的下巴,不顾她突然失去这个角力的对象,身体一个趔趄,他已经随手将孩子甩进她的怀里。
卫慧尚未站稳,手里甩过来的孩子,本就低低哀哀地哼着,被这一番折腾,已经惊醒,顿时发出一阵哭声。
她手忙脚乱地调整好孩子的姿势,轻轻地拍着孩子的脊背,柔声地哄着。却没防备,一个黑色的东西,突然兜头砸到她的身上。
一阵恐惧,又一阵窒息之后,两眼黑暗中,那黑色之物上残存的温热,和鼻子闻到的属于男性的体味和马匹混合的味道,让卫慧突然意识到,砸到自己身上的正是男人身上的披风。
她扯下披风抓在手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走回火堆旁的男人。
男人并没有回头,却仿佛看到了她注视的目光,冷冷地撂下一句话:“那就尽好你的职责,我要这女人和孩子都活着。”
卫慧一时有些气结,这个该死的男人凭什么如此待她?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
但只是片刻,她就找回自己的理智。如今的情势,虽说她搞不清自己身在何处,但是,她却清楚的明白,凭自己孤家寡人的,莫说对方是五个彪形大汉,即使只有这个男人一个,自己也不能力敌,那么她似乎只能先保持住目前的这种状态,然后再寻找机会--自救!
她突然想要仰天长笑,怎么她遭遇了那滑坡之后,三天三夜的时间里,怎么想起来的总是怎么自救呢?她这算什么?
甩甩头,尽量镇静自若地将孩子身上的雨衣拿下,然后折叠披风,将孩子包裹起来。刚刚离开母体的新生儿,整个机体的组织器官功能还不能很好的协调工作,这个时候的新生儿会有一段时间体温降低,需要及时保温。熟练地将孩子包裹好,抱进怀里,心里不由得祈祷,这么半天,希望孩子不要受凉才好。
孩子闭着眼睛,躺在卫慧的怀里,仍旧像一只小猫一般,发出一声声哀哀地低鸣。卫慧看着粉红色皱缩成一团的小脸,天生的母性让她再次积聚起一些力量。她将替下来的雨衣给女人盖到身上,再次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缓缓说道:
“想让孩子和大人都活下去,那么,你们就让开火堆,把她们移过去。还有,孩子和大人都需要温热的食物。最好是汤汁。”
第五章 兔子蹬鹰
第五章 兔子蹬鹰
卫慧这句话说出来,就像在已经临近沸点的锅下,又加了一把火。火堆旁的男人,除了那一个,再次散发出一种凛冽的气势。
她下意识地咽咽唾沫,再次昂起头,不怕死地说道:“我只是医生,可以治病,却不能救命。没有食物,她们活不下去。”
说着,她轻轻拍拍手里的孩子,再一次补充道:“特别是这个孩子。”
几个男人似乎又是一阵骚动。其中一个忍不住靠近披风男子,小声的请示:“主上……”
卫慧虽然盯着,却只听请这一声“主上”,接下来,她只看到说话的男人边说,边看了看她。那冰冷嗜血的目光,让她的心一缩。也明白了,这个人请示主上的,定然是关于她的……
那人说完,披风男人并没有立即答复,而是抬头隔着火堆看过来,那被火焰照亮的眸子,明明灭灭地盯着卫慧看了片刻,随即顺下眼睛,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用!”
这两个字说出来,那个请示人的身体似乎微微一僵,随即躬身答应一声,转身走回原处,只是,一转身间,目光却像两道利剑,直射到卫慧的身上,让她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半晌,卫慧抱着孩子未动,几个男人靠着火堆,也没人再理会她。偌大的房间里,只有木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和她怀里的婴儿发出的低低哀鸣。
看看对她视若无物的几人,她心里惧怕又忿恨,却毫无办法。看看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她的良知又不允许她看着这么一个幼小的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在她的面前消失,她只能再次动员自己又累又饿,还正在担惊受怕的身体,开动大脑,寻找办法--不止是自救,如今更加上了救这孩子还有他的母亲。
卫慧将孩子放到昏睡的女人身侧,扒拉开自己的背包,看到里边最后的一块巧克力,心里叹口气,这个虽然不适合孩子,也只能聊胜于无了。想着,又抓起那个做鱼的不锈钢盒子和手灯,也不看那几个男人,径直地向外走去。
既然刚才那个男人能给她找来水,她也一定能够找到。有了水,将巧克力溶化,也可以给孩子补充一些热量。
屋外夜色黑浓。山风吹过树枝,发出阵阵萧瑟的声音。
此时大概已经是黎明时分,夜风吹到卫慧身上,让她冷的缩了缩脖子。既然有这座房屋,就表明曾经有人在这里居住过。那么房子附近一定有水。她先用手灯在院子里照着看过,没有井。她只好走出院子,绕向房子的后方。她是迎着房子一路走过来,那个方向没有就近的水源。
天可怜见,卫慧很快的在房子后边发现了一个不大的由山溪汇聚成的池塘。她高兴地走过去,先舀了一盒水。看看自己手上仍旧沾着的血迹,方才记起自己满身的污秽。这对于有轻微洁癖的她来说,是不能容忍。也就是今天遇到的怪事,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些。如今面临着一汪干净的池水,她是无论如何不能在坚持下去了。
下意识地回首看看身后,确定没有人,这才放心地蹲下去,开始清洗自己脸上、手上、胳膊上的污渍。
清凉的池水泼到脸上,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舒适的叹息。她仔仔细细地清洗着每一根手指,借着手灯的光,剔除指甲缝隙中残留的污垢……洗了脸,又伸手扒扒头发,她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真想跳到水中,将头发和身体也彻底的清洗干净。但是想想如此房子里那大小两条生命,再想想池水寒凉的温度,她不得不放弃想要洗个澡的欲望。
轻轻叹口气,甩甩手上的水,端起盛水的盒子,站起来,转身,却猛地看到自己身后矗立着一个黑色的高大身影。
压下下意识就要出口的惊呼,卫慧镇静一下,举起手灯,这才看清,站在她身后的是那个像他主子请示的男人。
莫名地,她的心开始狂跳。心中的恐惧比那个披风男人靠近时,更甚上许多。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男人探究地看着卫慧,冷冷地发问。
卫慧遏制住狂跳的心脏,尽量平静地开口:“我说过,我是一个医生。我走到这里,只是因为迷路。”
“哼,这篇鬼话谁信?”男人欺近一步,伸手想要钳住她的下巴,却被卫慧一侧头躲了过去,男人的手抓空,顺势捏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也同时欺上她仍旧有水珠滚落的咽喉,略一用力,卫慧只感到一阵剧痛夹着深深地窒息,同时从她的肩膀和咽喉处,一起袭来,她不自觉地张口想要呼痛,却只能变成被迫的大张开口,以努力地吸取更多的空气。
“说,是不是齐朔派你来的?”男人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野兽般冷冷的光芒,呼出的温热,喷到卫慧的脸上,却让她感到仿佛一只野兽,正将它的獠牙伸向她的咽喉。弱小的她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只鹰爪下的兔子,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助。
他略略放缓了手下的力道,让卫慧缓了口气,接着追问道:“嗯?你的主子是不是齐朔?”
到了这种时候,恐惧到了极致,卫慧反而真正的冷静下来。她咬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