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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曼荷等人相互看了看,没有应声。
她们不是认为此乃不当之举,而是……若是同意了她的,岂不是代表自己认了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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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程雪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虽然打心眼里想要当一个吃苦耐劳的表率,可是无论前世今生,她也没睡过这么硬的床,而且一翻身,床板就吱嘎作响,还颤巍巍的,让人心惊肉跳。
“浩轩……”
“不要和我提卖房子的事!”顾浩轩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刚刚在众人面前,她就想说这房子的事,却是被他拦住了,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她顿了顿,又要开口。
“也不要和我提去金玉楼唱曲的事!”他又及时拦截了她。
她张口结舌,怔了半天,方气恼的捶了他一下,转过身去生气。
他却自身后搂住她:“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能不能……这种养家的事是要交给男人的……”
程雪嫣长睫一抖……刚刚只专心于为一家人谋求生路,却忽略了他……一个堂堂男子汉被排除在担当养家糊口的重任之外,这不能不说是一种伤害,不过看顾浩然的样子似是理所当然。
“我刚刚……”她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你是急于救人脱离苦海,可也不要忘了我,夫妻本是同林鸟……”
“大难临头……”
“你要飞哪去?”他严肃起来,出其不意的呵她的痒。
她笑得喘不过气来:“我又不是金口,能飞哪去?”
金口在抄家那日突然飞走了,谁也不知道它去了哪。
“哪也不准去!我会想办法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他住了手,使劲的抱住她。
心底脉脉一动,静静偎在他胸前:“我哪还有个挺漂亮的盒子,拿去当了吧,不知能值几个钱,然后买点彩线……”
那盒子便是梁沛菡送她的,只是个盒子而已,里面是空的……
他拿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轻声道:“睡吧。”
说来奇怪,她就真的睡着了,直至微光透过窗上的白绫纸,从那参差的洞中射进来落在她脸上时方醒过来。
睁开眼睛……
她足足呆愣了半盏茶的时间……
天啊……
只见对面三面原本灰白黯淡的墙壁此刻遍布奇花异草,有蝴蝶蜜蜂停驻其上,翅膀好像在轻轻颤动,其旁是流泉飞瀑,碎光闪闪,竟似有水声潺潺入耳,阳光暖融,平添无数春意……
急忙去推身边的人……
手却落了空……那一侧淡淡的痕迹早已失去了暖意。
他跑哪去了?定是将自己哄睡然后画了“别有洞天”来让她开心,她只不过是为了安慰他才……却不想……
跳下床,奔到院中……
院中只有小喜和碧彤在洒扫。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正房看看顾浩轩是否在画松鹤延年,却听小喜叫住她:“三奶奶,爷天不亮就出去了……”
252颇费思量
“去了哪?”
“不知道。”小喜面露难色:“不过他最迟酉时回来……”
小喜一定是知道点什么,否则怎么这般吞吞吐吐,这个顾浩轩又在搞什么鬼?
“呦,弟妹真是一时半刻都离不了三弟,这一觉刚醒,竟然又要找人了……”
秦曼荷抚着鬓角妖妖娆娆的从南屋扭了出来。
程雪嫣懒得理她,这一天有好多事做,若是想赚钱就片刻不能耽误,于是回屋翻找那珠光宝气的盒子,心里琢磨着这宫里出来的东西能当得出去吗?
秦曼荷碰了个软钉子,心情大不好,立刻将矛头调向小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小喜本不想理她,可是无论他拿着扫把扫到哪,便见秦曼荷的目光移到哪,若是目光可化为长枪,他身上早就戳出个透亮的窟窿了。
“大*奶奶,小喜做错了什么吗?”
“你错就错在尊卑不分!”秦曼荷见有人搭理,立刻叉起了腰:“你还当这是以前呢?这院里都是你的主子,你管哪个叫爷呢?我告诉你,论尊卑,我们这边才是大房,以后眼睛放亮点,否则某些人还真以为自己可以登了天了……”
早先因为顾浩轩娶了个尚书千金,活活的把她这个知府千金给比了去,这不立威哪行?再说,她现在是罪臣之女,还连累了自己,可是老爷夫人竟好似站在了她那边,连个下人都围着她转,这还了得?现在就这么两个下人,还原本就是她屋里的,这不是故意给人添堵吗?别看眼下落了难,可是再难也得立个规矩!
“你要知道……”
“是是是,‘大’奶奶……”
小喜拉长了音调,特意在“大”上加重了语气,然后特意拖着扫把去她面前请安,弄得烟尘弥漫。
秦曼荷本想再骂两句,可刚一张嘴就开始咳。
碧彤在一旁看得热闹,秦曼荷还真说对一句……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程雪嫣在屋里翻了半天,现在正呆坐床边。
怪只怪平日里她虽喜欢首饰,却是常看不常戴,结果那日进宫去找皇上求情时只簪了紫天珠簪和玉兰花簪,紫天珠簪是打死也不能动的,玉兰花簪虽是白玉所制,可即便当了这一大家子人又能花销几日?况还想买些丝绳……
剩下的便是这素金绞丝镯子,是玉狐狸和穆凌萱的定情之物,虽他临走时送给了她,她却一直只当自己是保管人,于情于理都是不肯动的。如今忽然佩服起戴千萍来,她一向主张隆重装扮,于是当遇抄家之时,可以趁乱将身上所饰偷偷藏起,以至于目前众人还有饭可吃,如今想来竟有几分先见之明。秦曼荷、顾水卉和念桃也是如此,不过依她们的性子是断不肯舍出来救急的,昨日戴千萍刚说一句把带出来的首饰放到一起统一规划一下,顾水卉就哭了。她又不好插言,否则人家会以为她是不怀好意,只留着自己的,却让别人充大头。
她叹了口气,找块碎步将锦盒和簪子都细心包起……依她现在的身份打扮,是不宜太过招摇的,于是左看右看的琢磨藏哪里合适,
唉,以往虽然热衷赚钱,但也只是赚回来就收在一处,包括新近从金掌柜那得的银子,都被一起抄走了。心痛不已,也只能恨自己没算计,眼下还有条生财之道就是金掌柜这边,可是自己是罪臣之女,人家还会……
想不到一朝落难,损失的不仅仅是身份和家业。
出了门,叫上碧彤……即便是一根簪子和一个锦盒眼下也分外觉得需要个保镖,虽然碧彤实在不够强壮。
俩人刚走到门口,顾水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三嫂,就算碧彤以前是你屋里的,可是现在咱们只这一个丫头,总不能让她时时的伺候你吧,难不成你还比爹和娘都高了去?”
“吱扭……”
南屋的窗户立刻开了,秦曼荷亦搭了腔:“唉,也不知是谁,昨晚上大义凛然的说什么要丢掉主子那一套,却原来只是拿来规范别人的……”
程雪嫣真不明白都到了这种时候她们不想着奋发图强怎么还有心情斗气,看来还是不饿,她是没有这个闲心,当即让碧彤留下。
“碧彤,快,去把我那被子叠起来……”
“碧彤,一会把我的屋子打扫一下,婷芳的头还没梳呢……”
程雪嫣在转身之际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自私,或许让碧彤离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三里村距帝京十里,未出村子时还时不时的碰上个把人,多是上地里劳作的,都眼神怪异的打量她,弄得她提心吊胆,却又必须装作若无其事。待到了那条僻静的小路,回头张望半天确定无人跟来后方迈了步。
风吹过林梢,呜呜怪响,且时不时的就觉得身后有脚步追来,回头却是虚惊一场。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别害怕,心里却后悔一时逞强没有让碧彤跟过来。怕极了就一通狂奔,几欲窒息。
好容易穿过这漫长的恐怖,待见得路面愈发开阔,一个衣着整洁之人不慌不忙的散步之时,她险些哭出来。
帝京一如往日般繁华,也没有人会留意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除了个别见了她标志的模样惊叹于宝珠蒙尘之外,她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个。
去了当铺,也不知价位,总之只要是老板开价,她就死命往上抬。
但是,虽然玉簪价值不菲,也只当得一两银子的死当。因为那老板说依她的穿着应是不能持有这样的宝贝,怕是不义之财,要告官。而她虽然知道他是想借此压低价钱,可万一真告了官,问起既已抄家此物何来便麻烦更大,于是只能忍气吞声。那老板竟然得寸进尺了,说锦盒虽是做工精细,却是宫里之物……原本当铺是不能收这种宫里的东西的,不过见她似是有难处,就权且算五十钱吧,那语气悲天悯人的倒像送了多大的人情似的。
紧紧攥着这一两银子,来到集市,刻意留心了各个摊位,果真没有编制的首饰,心下有了底,急忙买了粗粗细细的各色丝绳并一些装饰料珠。
她在卖包子的摊前停了好久。
新出笼的包子,热乎乎,香喷喷,那蒸腾的雾气把一个个雪白的包子衬托得分外诱人。
她咽了口口水。
早上到现在还什么也没吃,又赶了那么远的路,和当铺老板斗智,还要赶回去……她拼命为自己找买包子的理由,可是……一个素馅包子两文钱。
她捏了捏手里剩下的十五个铜板,终于递上汗津津的八文钱。
因为有了奔头,回来的路上也不觉特别恐怖了,而且路也好像变短了。
进了院,秦曼荷猫似的抽搭着鼻子闻上来:“这是什么味啊?好啊,你藏私!”
程雪嫣不动声色的将一大捆丝绳在她面前晃了晃:“去了集市,自然要粘些味道,大嫂如果觉得不错也可以去逛逛。”
秦曼荷一撇嘴,扭着腰回了屋。
碧彤见她回来,分外开心,跟着她跑到北屋。
她急忙将那捆绳子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