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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陵云泽一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不阴不阳道了一句,“他对你倒真是不错。”
小雨嬉笑连连,“我待遥遥自是不错。”
我这边却是手脚冰凉,延陵云泽口中之‘他’,自不是小雨,却是严凌霄。想不到,这严凌霄竟然这般好心,帮我去为小雨传信?亦或是,他想加深延陵云泽对我的怀疑,借刀杀人?毕竟刚刚我与他的一段‘偶遇’在延陵云泽那尚未定性。
“遥遥,我与大哥有话说,你先出去等我。”
我点头如捣蒜,直冲冲向外走去。
延陵云泽一句暧昧不明的话语,不急不缓地传来,“都是自己人,没什么避忌的。”
我顿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雨再大条,也听出了其中意味,“大哥……遥遥……你们……”
我回过身正欲解释,延陵云泽再接再厉,“你年岁也不小了,以后不可再直呼千遥闺名。”
小雨一双乌黑晶莹的眼珠越发黑亮,半晌定定道,“你说的,我不信,我要问她。”
小雨强自镇定,抱着我臂膀的双手微微抖动,脸上勉强现出一个笑容,“遥遥,我找到了一种染料,颜色很鲜艳,即使吃食了也无碍,你同我回去看看罢,你,你与大哥什么都没有的,对不对?我们走吧,快走吧。”
小雨此刻痛心疾首,心力交瘁的样子,惹的我心一揪一揪的疼痛。一个人,最可贵的是善良的天性与宽厚的本质,而一份感情感情,最令人感动的是长久又长久的只对一个人的真心实意与温和体贴,小雨与之我,即是如此所在。
这样的他,我如何忍心伤害?
延陵云泽幽幽的目光转了过来,“你刚刚不是决定了么?”
小雨闻言愈发急迫,“遥遥,遥遥,你说话啊……”
“我,要留下。”
我被安排在了云王府冬苑歇息,夜里,皓月当空,说不尽的静谧柔和。
我寻小厮要了两件深色的衣衫,换装妥当,便坐在窗边四下张望。
不多时,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我心中一喜,急忙去开门,门口立着一黑衣人,一把牵过我的手,带我隐身进了竹林之中。
雨王府的前身乃是红海王的府邸,建造之时,依据两仪四象八卦的原理布阵排列,府中四院四苑看似分割,实则紧密相连,如我之类的寻常人自是看不出门路,碧鹭随公子鹤修习自然有所觉察。她那日易容成珍儿的样子,偷偷潜进雨王府,进了西苑,偶然撞见罗姝在西苑墙角消失不见,一路跟踪才阴错阳差救了我性命。
这云王府仿雨王府而建,内里结构大同小异。
我与黑影左行右蹿,正在晕头转向之时,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飞身跃过了墙壁。
出了府却还不肯将我放下,直飞奔了一二里路,断定那边确无发现才肯让我双脚着地。
我刚一落地,就又被他纳入怀中,听他口中低低喃语,“遥遥,我多怕,就此失去你……”
我心中一动,手不自觉也覆上他的腰身,微微一声轻叹,眼角已然湿透,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心若刀绞。
只得寻了个开心的话头,“你平日淳厚,我还以为你不能与我心意相通呢。”
黑衣人摘下面巾,酣然一笑,不是延陵雨泽又是谁,“我又不是笨蛋,你都掐我三下了,我还能反映不过来?”
“不过你之前的演技真是鬼斧神工啊,我都为你折服了,还以为你是太投入了,没反映过来我给你的暗号。”
“我一开始确实以为你和我大哥……”
“你白痴啊你,我又不是傻了。”
“好遥遥,我错了,再不乱想了,那我们现在去哪?”
“雨王府我是去不成的,肯定会被你大哥知道,你可得把我藏好了,别让你大哥找到。”
我与他执手穿梭在林间小路,夜间凉风习习,我二人一步一踱,竟似散步一般。
小雨伸出手掌,掌心是一红色香囊,上绣莲花一朵,纯洁无垢。
我心中大喜,伸手欲拿,小雨身形一闪已然避到了一边,“送出的东西,怎能要回?”
“胡说,我何时送了你。”
“这香囊之中还有你写给我的情话,你怎就不认?”
“何曾是情话,你休要胡说!”我一边呼喝着一边追打过去。
如此这般嘻嘻笑笑闹了一路。
天将近明,我二人才走到小雨在云州城外的别院。
我极目远眺,别院不远处,即是云州城唯一的渡口。
小雨躺靠在床边,酣睡正香,笑逐颜开。
碧鹭留下的凝神香果真好用至极。
我探手入小雨里怀想拿走那一枚香囊,思虑再三,终是止了念头。
云州渡口,江面平整如镜,微风带过,方才漾起片片涟漪。
我登上小舟,船随水走,摇曳不止,几浆开外,船才稍稍稳定下来。我微微一抬头,不远处一轮红日高升,从磅礴的云海中跳出,一时间天地明亮,光辉尽染。
我眼中含泪,看向别院方向,猝不及防,小雨矫健的身姿映入眼帘。
他竟然醒了?!
小舟已行出百米,只随清风飘来阵阵呼喊,“遥遥,你回来……你回来……”
又见他纵身向前,竟然是要跳下来追我,幸而被身后几人死死摁住。
我垂下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寂静的江面上,只有船桨摆动的声音,一下、一下……
“姑娘这是要去哪啊?”这声音分外耳熟,仿佛从天外传来。
“伏尧江州。”
“江州水患横生,不若还是留在云州罢。”
我猛地抬头。
船夫掀开檐帽,露出延陵云泽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他微微一笑,点着我的脑袋,“云王府你是去不成的,肯定会被小雨知道,我可得把你藏好了,别让小雨找到。”
奶奶的,延陵云泽,你阴我!
“呦、呦、呦,怎么气成这个样子,我这无非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只准你和小雨逗我玩,就不准我拿你们寻下开心,天下可没这个道理啊。”
我赶忙跑向船边。
延陵云泽不慌不忙地点了我的哑穴。
“这下,小雨总该死心了吧。”
“滚,都给我滚出去!”一众小厮被我喝退。
多日不见的延陵云泽款款而入。
“不吃饭可不好啊。”
“小白脸,死人妖,臭不要脸,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噎死,吃饭撑死,做梦吓死……”
“骂累了?不想走了?”
“走?你放我走?”
“我留你做什么?”
我起身向外走,却被人拦住,我转头看向延陵云泽。
“且等等,刚刚有人说我什么来着?”
“云王爷,云大帅哥,云大英雄,我发毒誓,我以后肯定不再纠缠小雨了,我更名换姓,你让我变性都行,我收拾铺盖回江州,不、不,你让我去非洲都行……”
“怎么说呢,这事也不是没得商量的,你总得先把饭吃了吧,若是让人知道,你在我云王府连顿饱饭都没吃上,我云王府颜面何存?”
我接过碗,看着桌子上的菜,“我不吃胡萝卜、不吃青椒、不吃肉。”
“这般关头了,你还挑三拣四?”
“王爷,是我错了,我不该勾结小雨逃跑,我跟你道歉,你也关了我这么些时日了,我们两清了好不好,你别再折磨我了……”
“这怎么是折磨呢,这些都是我爱吃的啊,你不喜欢我帮你挑出去吧。”
他拿起筷子,当真挑了起来。
“你别挑那块鸡蛋啊……”
“木耳留下来……”
“我吃那根油菜……”
“黄瓜别动……”
我撂下筷子,淡定问道,“王爷,您今日该不会是存心来找茬的罢?”
“嗯?”他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我。
我嚣张的气焰立时若了三分,“王爷您英俊潇洒,气宇轩昂、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貌双全、惊才绝艳、顶天立地……”
“还有呢?”他挑起一根眉毛,一副欠扁的样子。
“还有,还有,你不放我走,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替将军报仇!”
“我等着呢。”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死样子。
我拿起碗重重摔在地上,“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大不了我就自裁了!延陵云泽,你别欺人太甚!”
“你裁一个给我看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自袖间抽出沙小莎的小匕首,瞄准手腕就要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匕首稳稳当当地滑过我的手腕上,立时留下一道殷红血痕!
“啊——疼死了——快帮我止血——”
“你竟然真的下手?!”
“靠,我以为你会拦着啊!”
“……”
“……”
这切肤之痛当真是让人难以忍受,那边延陵云泽手忙脚乱帮我止血,这边我哭的是惊天动地、惨绝人寰。
“你们太欺负人了,表面说送我走,暗里却想看延陵霄会不会来救我,我好不容易自己走了,你偏又给我抓回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呆在这破地方……”
延陵云泽一时手足无措,恶狠狠道,“你再哭,我便立时裁了你。”
“你裁吧,你裁吧,你裁了我正好回家……”
延陵云泽无可奈何,“你若安分守己,我便容你在身边伺候。”
嘎?!我立时止住了哭泣,哽咽着建议道,“王爷,您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延陵云泽眉头抖动,一掌拍在小案之上,眼光一顿,却是落在了刚刚被我甩在地上的匕首之上。
他伸手拾起,翻看了一番,嘴角竟然勾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我以为他对沙小莎的匕首存了什么不良的念头,急忙一把夺回。
延陵云泽淡笑置之,不予计较。
是夜,月黑风高,正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的好时段,我却被延陵云泽易容成小厮,送上了马车。
同行之人与我颇为有缘,乃罗琛是也。
他将我安置在马车之上,点了我周身的各大穴道,低低在我耳边道了句,“多谢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