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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毓道:“不敢,不敢了,阿弥陀佛,实不相瞒,贫尼其实是个尼姑,这招牌菜,还是留给那能吃且想吃的人吃吧。”
那店家拍了拍掌,只见那走廊突然裂成两半,里面竟然有个小台子,那台子外罩红纱帐,流苏泄地,红纱帐里,有位公子,抚琴而坐,长发如瀑,琴声袅袅,如泣如诉,听者落泪,闻者心伤。陆毓瞅着那人熟悉,竟是有些痴愣。
红纱帐被两个小厮拉开,露出那公子本来样貌。
公子指节修长,琴声戛然而止。抬眸看了陆毓一眼,眼波温柔。
陆毓惊呆了。
这人……
这人他是……
他是……
林纾!
林纾他来了兖州!
林纾还做了,做了这楚馆最有名的鸭?
只见那“林纾”站起,缓步行来,从那台子上飞下,行到陆毓近前,食指挑起陆毓的下巴,眉眼间都是陆毓不曾见过的柔和,冲着陆毓妩媚的一笑,慢慢屈身,朝陆毓行了一礼:“见过姑娘。”
陆毓差点晕过去。
我的天!
这是林纾?
这分明不是林纾!
可是这他娘的好像林纾!
陆毓指着那人,连说好几声:“你、你、你……你。”
那人酷似林纾的一张脸上全是笑。那眉眼间的温柔都快把陆毓给看化了。陆毓连说了几个你后,又接着道:“你……真好。”
一旁的店家笑的惬意。
陆毓身边的竹一握了握手里的剑。
那店家道:“姑娘觉得阿离如何?”
陆毓指着“林纾”,问:“他叫阿离?”
店家点头,又道:“阿离幼时失去了父母妹妹,成了孤家寡人,自那后投身我暮暮朝朝馆,改名阿离。”
陆毓问阿离:“可有兄长?”
阿离含笑摇头。
陆毓又问:“当真没有?”
阿离道:“并没有。”
陆毓心道,可是你这么个模样分明就和那林纾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阿离的手轻轻放到陆毓肩上,陆毓吓的一个激灵,竹一也把剑拔了出来,指向阿离,店家忙打圆场:“姑娘莫慌,公子也别急,来这暮暮朝朝馆的,图的都是一时爽,我们这里的公子们,习惯了这样招呼客人,姑娘初来乍到,不适也是应当,多来个一两次,便也习惯了。”
陆毓忙道:“店家说的甚有道理。”忙叫竹一收剑,竹一冷哼一声,收回了剑。
阿离浅笑:“姑娘,阿离开门接客许多年,还是第一次从这里瞅见黄花大姑娘,姑娘若是不嫌,阿离的卧房就在近边,可否卧房一叙?”
陆毓看看竹一又看看阿离,竹一一张带着□□的脸,那人皮都要耷拉下来了,冲陆毓摇了摇头,陆毓冲那阿离歉意的一笑:“这个……似乎不大好。”
阿离又是浅浅一笑:“有何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桑,让我看到乃们挥动的双手好不好?o(╯□╰)o
第27章 不如去死!
白纱拂地,银铃为帘,人过处,叮当脆响。阿离挽着陆毓的手,缓缓走向床边。
陆毓万万没想到,出嫁之前回娘家,竟然回到了暮暮朝朝馆头牌鸭的床。
门外边站着的竹一就差劈开那门窗冲进来,陆毓起初还以为这竹一他是哑巴,却原来人家会说话,只是声音太低沉,刻意压抑着似的,叫陆毓听着很是难受。
那暮暮朝朝馆的老板一个劲儿的冲着竹一作揖:“这位公子稍安,来这里的客人大抵都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公子不必急躁,若是您喜欢,待这位姑娘享用完,您也可以进去继续享用,为了我店一个头牌不值得您和这位姑娘反目,操戈相向啊。”
竹一更气,谁要享用你的头牌!
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一剑劈开门窗。
阿离卧在床上,双臂撑床,身下是一脸不知所措的陆毓。
陆毓瞥见竹一,尴尬的笑了一笑:“竹一啊,这……这阿离……说要跟我玩个游戏。”
阿离坐起,妖冶一笑:“我和这位姑娘打赌,赌你何时才会闯进来,这位姑娘说马上,我说不对,一定是我们完事儿后你才会闯进来。”佯装叹息:“看来,是我输了。”
竹一见衣衫不整的陆毓和那说着风凉话的阿离心中没来由的生气。挥剑便朝阿离刺去,那站在门外的店老板抚门哀嚎:“公子慢些,这是我店头牌,伤筋动骨不怕,切莫划了那张脸。”
谁料那竹一却招招都往那阿离的脸上刺。
店家捂胸心痛:“莫要砸我头牌啊!”
阿离竟也是个练家子,而且是个极其不寻常的练家子。
若说功夫,真是一点都不比那竹一弱。
两个人在屋子里飞上飞下,杯碗盘盏打碎不少,白纱扯成碎布条,床帏砍成烂布头,流苏散于地,朱砂成了泥。阿离那飘飘欲仙的白衣服被竹一砍掉一只袖子,竹一胳膊被阿离的暗器划出了伤口。
陆毓想起刚刚阿离对她说的话:“再等片刻,我给你看场好戏。”
难不成,这便是阿离想让她看的戏?
看他如何和竹一大打出手,头破血流?
竹一和阿离难分上下,陆毓心中七上八下。却见那一直都在门框边上抚心痛呼的店老板突然飞身进来,竟是快如闪电,叫人看不清踪影,只听阿离对店老板道:“谁叫你来凑热闹的?”
店家笑道:“瞅你这半晌也不能解决这人,猜你是遇到了麻烦,故而特来帮你一把。”
阿离没说话,又放出一记暗器,那暗器飞过竹一脸上的人*皮面具,竹一堪堪躲开,那面具却被暗器打下,和暗器一起钉在了不远处的柱子上。
陆毓瞅着竹一那张脸,惊呆了。
阿离收手。
店家也收了手。
阿离对陆毓道:“这便是我要给你看的好戏了。”一边小厮递来帕子,阿离擦了擦手,又道:“你觉不觉得这人眼熟?”
何止是眼熟,简直是不能再熟了。
陆毓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她是不是看错了。
这人他不是别人,这人分明就是,裴绍啊!
裴绍跻身过来揽过阿毓的腰,在她耳边轻轻道:“快走。”
陆毓也知道眼下这情况有些不妙,她也想快走。可是面前站着阿离,门口守着店家。裴绍都不能奈他们何,她又要如何走?
裴绍推了陆毓一把,把她推到那窗户边。
然后再次拔剑,和店家、阿离缠斗。
陆毓赶紧推开窗。
窗外面,卖胭脂的大娘朝她笑。
卖西瓜的大爷乐呵呵。
卖孙猴子面具的小伙儿拍着手。
街口还走来一位蒙着面纱的窈窕姑娘。
陆毓回头,哀怨的望了裴绍一眼。
裴绍冲她吼:“快走。”
陆毓又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阿离又飞来一记暗器,裴绍躲过,可是却没有躲过店家的一剑。那剑刺进了裴绍的胸口,鲜血喷溅。
陆毓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了裴绍。
裴绍捂着伤口,硬撑着不叫自己晕倒,又推了她一把,叫她走。
陆毓欲哭无泪:“我……我想走,可是……可是楼太高,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还不如……”望了阿离和店家一眼道:“还不如被这二位壮士弄死,也好死的不那么凄惨。”
裴绍颇为无奈的摇摇头,晕死了过去。
陆毓抱着晕死过去的裴绍,望着阿离和店家:“这……你们……还……还救吗?还是,给……给我也来一剑,让我俩,黄泉路上我俩也好做个伴儿?”
陆毓瞅着裴绍叹息一声,千算万算没算到,我竟是和你死一块儿?你死后还能投胎再做人,我死后就得灰飞烟灭鬼也做不成。又叹口气,罢了罢了,大概这就是命罢。苦哈哈的瞅着提剑过来的阿离,哀求道:“少侠,求你一会儿动作快点,我这个人,没什么出息,怕疼。”
阿离举起剑,刷的一声,竟是落在了裴绍面前。眼瞅着又要刺裴绍一剑,陆毓忙忙的扑过去,护住了裴绍,指着自己道:“少侠,错了,错了,该我了。”指着自己的胸口:“该刺我了。”
阿离哭笑不得:“我说过要杀你?”
陆毓大惊:“你不杀我?”
阿离道:“我要杀的从来就不是你,我说过,只是想让你看场好戏。”
言毕,又要提剑砍裴绍。
陆毓又护住他:“少侠,杀了我是小事,杀了他才是大事,您肯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我跟你讲……”
阿离打断她,指着裴绍:“大齐高高在上的君主裴绍,本公子要的,就是他的命!”
双眼含恨,目露寒光,似乎裴绍是杀了他全家的仇人一样。
瞅那提剑便刺的架势,是要把裴绍剁成肉泥。
陆毓叹气:“不如,少侠杀了我罢,反正他也受了伤,若不医治,命不久矣,又何必叫他再受这一剑。”抓住阿离的剑,手心被剑划出了血口。阿离想抽出剑,又怕再划伤陆毓,只好撒手,问陆毓:“你当真就这么想救他?”
陆毓心道,亏你还长了一张这么像林纾的脸,性子却和林纾差这么多。
这要是换成林纾在这儿,怕是要替这皇上去死的便不会是自己,而是林纾了。
陆毓虽然已经对裴绍没什么非分之想,但好歹相识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瞅着他去死,于是点了点头,颇有些大义凛然的望着阿离:“杀我的时候,一定要快一点,我这个人,怕疼。”
阿离冷笑,半晌,才道:“不杀他也好,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毓忙问:“是何条件?”
阿离道:“日后,你便得留在我身边,只要我在,半步都不能离开我,若是我不在,便得在我总坛好好呆着,也不能擅离开。”
陆毓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至少能留住一条命,于是颇有些谄媚的问阿离:“敢问阁下总坛在何地?”
阿离道:“庆元县。”
陆毓心道,好地方啊,那不是静安寺坐落的地方,她的家乡嘛?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继续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