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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纾眉眼含笑:“我照料的那位裴公子近来身体大好,只是……”
陆毓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既是大好,此乃好事,施主何来‘只是’?”
林纾眼角笑意更浓:“只是这庵里的粗茶淡饭不大适合伤病之人,裴公子经此一伤,元气大损,须得吃些大补之物。”
陆毓的心中一咯噔。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腰间的荷包。
“我静安寺,只有粗茶淡饭,那裴公子若想吃些好的,不如早早下山去罢~。”
“出家人可不要打诳语。”
“贫尼从不打诳语。”
林纾望着来往的师太们,都是青菜色,又望着红光满面的陆毓,道:“别人粗茶淡饭不是假,陆毓师太你怕是伙食要好一些吧。”
陆毓紧紧护住腰间的荷包,有点绝望:“贫尼没钱了,钱全都给你拿去了。”
林纾笑的灿烂:“师太说钱,那真是侮辱了这佛门清净地了。”
陆毓一愣,差点感动哭,林纾这是发了善心了?准备自掏腰包给裴绍买肉吃?
啊,想到自己这几日竟然还腹诽林纾是个铁公鸡,真是不该,不该,林施主他分明不是铁公鸡,真乃冤大头是也。
陆毓朝林纾伸手要钱:“林施主,既是如此那贫尼就不客气了,贫尼这就下山去。”
林纾一脸迷茫:“师太这是作甚?”
“林施主不是要给贫尼钱好让贫尼下山买肉给裴公子吃吗?”
林纾指了指陆毓的手和脚:“在下的意思是,以师太的资质,说钱未免俗气,师太分明是个单凭双手与双脚,便能弄到肉的人。”朝这四下里的山峦望了一望,又道:“在下忖度,这山人杰地灵,兔子肯定肥。”又上下看了陆毓那么一番:“师太您这周身气派一看便知,在那撒欢打滚儿逮兔子之事上,颇具慧根。”
陆毓呆住了。
刚才夸林纾的话,就此收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O(∩_∩)O~~
第3章 贫尼要戒色
林纾以要拿陆毓为原型写一本旷世绝作《酒肉尼姑春宫秘史》为要挟,逼陆毓下山捉兔。
陆毓眼中含泪。
酒肉尼姑不假,春宫秘史何来?
读书人着实不要脸,有的说成有,没的也说成有。
只是,她怕林纾,她怕林纾真给她来这么一本,她自己名声变坏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死后也会升仙。她担心连累了静安寺、师父还有众姊妹。这书要是问世,她那些姐妹们,尤其是若玄师姐,还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因为害怕,只好屈服。
于是陆毓这几天,上完早晚课,闲暇功夫,便都缩在半山腰捉兔子去了。
林纾呢,偶尔会去帮忙。
后来,陆毓便不让他去了。
若是她自己干活,捉到兔子烤熟后,还能先啃一只兔子腿。
若是林纾来了,这厮当真是一毛不拔,整只兔子都带走,兔子毛都不给她留。最可恨的是,林纾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讲:“先前在下看到师太送来的兔肉还纳闷,莫不是静安寺山下的兔子都是三条腿,所以才好捉?如今看来,竟是有人监守自盗。”
陆毓恨不能将兔骨头挥过去,对啊,贫尼捉的兔子不是三条腿,是四条腿!四条腿的兔子跑得快,很难追。所以,林施主您看在贫尼捉兔辛苦的份上就不能给贫尼留条腿吗?你当真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
唉,罢了。
少吃一顿肉,多念一刻经,反正自己日后要飞升,他日做了神仙,谁还管这凡间的劳什子。
于是陆毓在那寒冷的冬天里给裴绍和林纾足足捉了一个月的兔子。
眼瞅着把林纾养的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也眼瞅着裴绍能下地走动,偶尔还能出来溜溜。
陆毓想,裴绍这是要大好了罢。
这段日子,她一如既往,不踏入裴绍房间,也不过问裴绍伤情。
一来不想惹麻烦。
二来不想见林纾。
诵完经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会掐指算时间,该走了罢,这伤都好了大半了,裴绍是不是该走了?
可恨的是,若慈小师妹不争气!
每次大夫说裴绍病情大好,不日便可下山时,若慈小师妹她一定会插嘴,说什么再住些时日罢,待裴公子彻底痊愈后再行离开之计。
若慈小师妹每每抛出这句话,林纾那台阶下的也是溜,立刻接话:“在下正有此意,如此便叨扰诸位师太了。”
床上的裴绍虽然一声不吭,可那脸上分明就有笑意。
陆毓怀疑这二人是不是见这静安寺全是年轻貌美小姑子,心怀不轨,成心不走,留下来让她闹心!
最让她闹心的还是若慈!三年前她救裴绍时,并未见若慈小师妹如此上心,那时的她整日跟在若玄师姐后面,最喜欢对着陆毓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鬼话。
如今,你与林纾倒是演得一手好双簧!
敢情大冬天守株待兔、冻得双手通红的不是你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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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裴绍赖着不走,陆毓这几天被他们烦的抄佛经都不能全神贯注了。
一边拿着绣花针锥刺股,一边灌着冬天的凉水提神醒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让其受受苦!吃得苦中苦,方为神上神!
陆毓日日以此自勉。
然,却日日都有突发状况。
这位林纾林大公子在某个斜阳正好的清晨,来到陆毓师太的念经房,恭首揖礼还挺像那么回事。陆毓不敢怠慢,忙回了一礼。
林纾道:“那位裴公子,念及吃了师太您这么久的兔子都未曾道谢,特让在下来告诉师太您一声,不知师太您方不方便过去,好教他表一表谢意。如若师太不方便,他自己爬过来向师太致谢也是可以的。”
陆毓回绝的干脆:“阿弥陀佛,不方便!贫尼既不方便过去,裴施主也不方便过来,裴施主伤势大好绝非贫尼功劳,实乃佛祖庇佑。”
“如此说来,那真应该好好谢谢佛祖了。”
门帘一挑,有人进来。
陆毓的心里仿佛有块大石头,吧嗒一声击中了要害。这声音熟悉的紧,也叫她恐慌的很。她回头看了那么一看,果不其然,那说话之人,那挑帘进来之人正是裴绍。
裴绍打量她。
陆毓被他看的汗毛直立,冷汗倒流。
裴绍道:“多谢师太这些日子盛情款待。”
陆毓回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裴绍又道:“师太倒是是个潜心礼佛的人,话里话外不离佛。”
陆毓双手合十:“礼佛修行,实乃出家人分内之事。”
裴绍凝望陆毓片刻:“师太,我们是不是见过?”
陆毓的汗毛立了起来,不好!
又一想,不对啊,这是三年前,裴绍并不认识自己!
于是又双手合十道:“裴施主想必是认错人了罢!”
“这样。”裴绍又打量了陆毓一番,道:“当日在下昏倒在静安寺的山脚下,不省人事,迷糊间看见一素袍师太走来,本以为出家人慈悲为怀,在下这是有救了。谁料这出家人扒拉了扒拉在下,看了两眼便一走了之了。”冷笑了那么一声:“我刚刚瞅着师太,和那山脚下见死不救的姑子倒有几分相似。”
这……
陆毓也是很尴尬啊。
裴绍这说话爱拐弯儿抹角的毛病,原来在三年前便已经有了。有话不直说,就爱拐着弯儿的说,拐了山路十八弯,叫你猜啊猜。试问整个静安寺,带发修行的姑子除了她还有谁?要说别的师姐妹们长得像那还说得过去,可要说再从这里找出第二个和她陆毓长得像的来,可真是难于登天。她那三千烦恼丝难道是摆设!裴绍这话,摆明了就是在埋汰她!
陆毓赶紧转移话题含混过去,见裴绍腿脚虽还不大利索,但说话已是中气以足,都能跑来找她算账了,可不是要好了嘛。于是便下起了逐客令:“今日一见,裴施主行动自如,想来已无大碍,下山应该不成问题罢?”
裴绍看了林纾一眼,道:“这,须得问问多日以来照料在下的林先生了。”
林纾望了望那覆着皑皑白雪的山顶,故作沉思,少顷,才道:“若是别的季节,下山倒也无碍,只是这白雪皑皑,山路难走,以裴公子大病初愈的身子,怕是……”叹了口气,才又道:“不宜下山。”
“既如此,那裴施主便回屋歇着去罢!贫尼这告退了。”陆毓转身就走。
她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在那山脚下,真应该不管裴绍,叫他自生自灭。
她这个人啊,哪儿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过于善良了些。上一世救了裴绍引来一场无妄之灾,好容易重生,这一世,她偏就又没有狠下心肠。那日在那山脚下碰见昏迷的裴绍,陆毓扒拉了扒拉他,只见他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不出午时三刻,便要去那黄泉路上走一遭。本来已经狠心离开的陆毓,她又折了回来,把裴绍背到了师姐妹们下山常走的大道上,然后,裴绍便被那正好要下山的若慈小师妹给救了。
谁料这裴绍他竟是狗皮膏药一般,但凡粘上,便揭不下来。进了寺中,便再不出去。
陆毓心中也是颇为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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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到年关,静思师太带着众徒弟们做起了针黹活儿。缝了些荷包平安福,预备送给山下的信妇,图个吉利,求个平安,顺便也叫陆毓他们化些粮食好过节。
静思师太长挂于嘴边的话便是出家人吃斋念佛,勿论国事,勿起杀念。但每次要带着众徒儿下山时,又总会念叨几句:如今天下刚定,百姓们太平日子也没过几年,我们化缘的时候,切莫难为了众施主,多或少,一切随他们意,若见饥寒交迫者,莫忘了施舍。出家人多食一口、少食一口都是小事。
这天下还没太平几年,陆毓是知道些的。现在的皇帝裴绍以及他的爹,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