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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停口,荣宴才面无表情道:“昨日,有人带刀闯入千岁房中,欲要行刺,幸我及时赶到,将其捉拿,才未脏了千岁的手,今日,我将此人带来,便是要问问,为何背叛千岁,千岁言:待你不薄!”
那贵公子听后,麻木的脸上缓缓恢复了表情,嗤笑一声:“瞧瞧你们那一张张虚伪的脸,真是教人作呕,为了荣华富贵去委身一个太监,可笑之极!”
顿了顿,他目光看向高高在上的千岁:“是我失策,以为你早已信了我,没曾想,你谁都不信的,呵呵……要杀便杀,昨日举动,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荣宴走了几步,逼近贵公子,低头睨着他,道:“你全无悔改之意吗?”
贵公子抬头笑:“难道说我若有悔改之意了便会放过我?”
“不会。”
“那你何必废话!”贵公子说完,头一昂,眼眸一闭,一副做好了等死的打算,嘴角还带着嘲讽的笑意。
荣宴眉心一皱,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忍,快到似是无人察觉,瞬间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模样,扭身跪在地上道:“千岁,如何处置?”
高位上的千岁一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赐死。”
不得不说,长姷十分讨厌赐死这俩字,要杀人,还好似自己很大度送的一样。
急不可查的,荣宴的眉头又是一皱,平时最懂千岁心意的他竟又问:“何种死法。”
话音一落,长姷深吸了口气,没待千岁做任何表示之前快速站起,道:“不知爹爹可否饶他一命,女儿想要他。”
众人哗然,就连小筝都是倒抽了一口气,低声怒道:“你不想活了吗!”
随后,荣宴也是投来了视线,那视线,分明的厌恶,而贵公子的表情则是惊愣。
长姷紧了紧拳,走出位置跪在荣宴身后,开口的前一瞬,已然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可那又能怎么样,对付千岁这种人,走哪一步不是步步惊心,脑袋挂在裤腰带上,若是怕,她就只能乖乖的听千岁的话了。
“爹爹,女儿看上了他,不知爹爹可否将他赏与女儿。”
沉寂了半晌,座上的千岁哦了一声,支起身子,饶有情趣的看着长姷:“无功之人,何以讨赏。”
长姷垂头笑了起来,陡然抬头,道:“爹爹连一个无用的人都不舍得赏给女儿吗?”
“你不是爱慕殿下的吗?如今,竟这么快便变心了?”千岁笑问。
“女儿未曾变心,但谁规定女儿只能喜欢一人?如果大燕女子可以不止一男子,没人会只要一个男子,女儿喜欢皮相好看的,其他的,没曾多想。”长姷面不改色的说着,能清晰的感受到别人投来的视线变的尖锐,变的厌恶。
“爹爹不能满足女儿想要的吗?”
千岁呵呵的笑了起来:“你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要容易变,要廉价的多,不过,花心的女子少见,亦有趣,我现在想知道,殿下在你心里究竟何等地位?”
“独一无二!”
“那他呢?”千岁指着贵公子问。
“亦是独一无二。”长姷顿了顿,认真道:“女儿喜欢的,必然在女儿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小筝陡然愤然起身:“花心就花心,何必要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长姷扭头看她,嘲讽道:“你又何必生气,难道你不喜欢好皮相的男人?殿下若是丑,你会看他一眼?”
小筝一愣,根本没法接话,顿了半天才道:“起码不如你这般廉价。”
“我又如何廉价,喜欢就是喜欢,就如你喜欢荣华富贵一般,爹爹可以给你想要的,难道我就不能说出自己想要的,小筝,你未免太过瞧得起自己。”说着,长姷的脸色亦是阴寒了下来:“爹爹,难道你也认为女儿错了吗?”
千岁靠在椅子上吁了口气,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抿了口,道:“你想像男子一般拥有一众美人?”
长姷顿了顿:“没,女儿只是看见了自己喜欢的,不自觉就想要,如殿下,如这位公子。”
“哈哈哈!”千岁大笑了起来:“有趣,真是有趣,世间竟有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子,不过,我中意,说的也确实属实,若说女子不用从一而终,大抵也没人会只要一男子……但是”话锋一转:“他想杀我,这般人,我以为你该是想替我解决了他的。”
长姷抬首:“千岁,说什么我衷心于你你也是不信的,不如我就诚实一点,若不是千岁许给我的承诺,可以日日看到自己喜欢的殿下且陪伴其左右,我是不会替你效命的。”
殿内空气似乎陡然阴寒了起来,即便是个傻子,如今看千岁的脸,也知他不高兴,长姷一时也是忐忑,或许自己说的过头了,教当权之人面上无光大抵会引起他的怒气。
小筝立于一旁,咬牙道:“长姷,从没有哪刻,我觉得你这么肮脏不堪,卑鄙无耻,辜负了殿下对你的一片心意,还厚颜无耻的说要陪伴殿下,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长姷嗤笑,没有答话,等着千岁对她的决定,或许他会因为一时不爽杀了她,也或许,她的话意外的对了他的胃口,这些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千岁终是开口了:“好大的胆子!”说着,杯盏直直的扔了下来,砸在长姷的身上。
好在那水不是很烫,长姷并没有被烫伤,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千岁不会在想杀人之前还做这种无关痛痒的举动,所以,她安全了,伏在地上道:“女儿造次了,还请爹爹不要生气。”
“呵呵,你若是真的认为自己造次了也好。”千岁说着,唇角一勾,笑了起来:“左右一个无用之人,赏你也不是不可,但是,有条件。”
长姷点头:“还请爹爹命令。”
千岁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了几下,道:“朝中素来有人看我不顺眼,这些日子,丞相手下的一名大臣更是对我不加尊敬,且派人窃走了府中一份重要机密,我就命你,将那机密带回来。”
长姷没有迟疑的,立马应下。
离开千岁府的时候,小筝没有与长姷一起走,倒是水儿挂着笑对长姷道:“装得一副正经,其实也这般不堪,我们是一种人。”
长姷冷着脸未理她,径自上了马车,然后撩着帘子看那贵公子:“上来。”说着,伸出手。
贵公子眉心一皱,脸撇开一边:“别碰我!”
见长姷吃瘪丢人,水儿笑得一脸灿烂,盖上了头上的面纱,上了马车离去。
长姷缩回手,静静的看着贵公子一动不动的模样,半晌才道:“面色苍白如纸,说这般的你是美人,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人信。你若是再矫情,就死在这吧。”
贵公子听后,果然脸色大变,回头看了看千岁府,咬牙上了马车。
一路上,贵公子都盯着长姷,且坐的离长姷远远的,似是近了一点长姷就会把他吃了的模样,长姷也懒的理他,闭着眸子养神。
半路的时候,长姷睁开眼喝了口茶,不知那贵公子突然发什么疯,突然就要冲下马车,道:“死又何妨,以免被你这种人玩弄。”
长姷心中陡然火气就冲了上来,大力的拽了下他的袖子,将他扯了回来,不由分说一巴掌就落在了他的脸上,力道之大,震得自己的手都是生疼。
18
贵公子愣了,捂住脸半天说不出话。
长姷冷笑一声:“刺杀?求死?任性?你以为你是谁,一个生死都不在自己手里的人,有什么资格闹情绪,有什么资格做选择,你今天得以多活的命,将会是他们一家人换来的,公子哥,我提着脑袋救你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你的情绪,我一分也不会照顾,最好给我乖点!”
说完,一个小册子啪的一声摔在贵公子的脸上,长姷再次闭上了眼睛,道:“你若是敢让我的努力白费,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贵公子顿时僵了,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打开了那册子,册子里详详细细的记录着朝中一大臣的家眷甚至护卫都有,其中夹着一张大图,是那大臣家宅的地图。
“千岁虽然没有说叫我杀了他们一家人,在众人面前只说了叫我拿回东西,可临走前却给我这个,你以为是为了什么?你若真的这么笨,连这个都想不明白,那我就要考虑你是否该活下去了。”
“他们惹了千岁的恼怒?”贵公子愣愣的说道,问:“为何要救我。”
“还不算太笨。”长姷闭着眼睛笑:“因为你有用啊。”
“有什么用?用他们换我的命,我不需要。”贵公子说着,将册子还给了长姷。
一声冷哼,长姷睁眼:“千岁既然不高兴他们,他们迟早都要死的,不经过我的手,也是经过荣宴的手,只不过如今,从这其中得到最大利益可以活下去的人变成了你,你若要活,注定就背负着他们的命,你不想活,他们亦是要死。”顿了顿,继续道:“至于你有什么用,自然是大用处,千岁最信荣宴,而荣宴,似乎与你交情匪浅。”
贵公子陡然笑了起来:“想利用我杀了千岁,对不起,我没有那么大的心去拯救大燕。”
“可是你想救荣宴。”长姷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也没那么大的心想要拯救万民于水火,我只是为了我最重要的人。”
“你是如何看出来荣宴与我交情匪浅的。”沉默了半晌,贵公子问道。
长姷吁了口气:“他对你迟疑了,表情虽然小,可我看的真切,他可能会是个突破点,千岁这个人心思缜密,貌似无懈可击,如今哪怕是一丁点的漏洞,我也会抓住。”
“你高看我了,他不会为了我违背千岁的。”贵公子艰难的笑:“如果今日你晚说了一刻,我怕是已经被他遵循命令杀死了。”
“可是你没死。”长姷认真道:“你没死,就还有机会让他慢慢的改变心意。”
过了许久,马车停下,两人下了马车,落脚于一处郊外的气派宅院前。
“这是?”
长姷边开门边回答:“我朋友的,她现在在京城,这就空了,以后,你住便可,对了,你叫什么?”
“荣苏。”
长姷推开了门,带着荣苏进去,道:“自己随便找间房间住,荣宴迟早会来看你,到时候,希望你劝服他。”
荣苏苦笑:“即便是我有这个心,可却没这个力量,荣宴他很固执。”
“你若是一直这么想,荣宴他就永远不可能改变心意,说了你要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