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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藏在这肮脏的人皮里数年,早已见不得光。”
德容笑着叹息:“我就知道,他们斗不过你,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想做什么,抑或是想要什么,不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吗。”
“可你还是让赫佑留了下来,想让他做皇帝,可惜,有关于昏君的一切,我都不会放过。”
“我以为你会对我特殊一点,是我自负了。”德容说着,踏着绣花鞋子往前走了几步,张开手臂抱着他,顺手划出袖间匕首抵在他背后上,道:“尘封的往事无需他人知晓,该忘记的便忘记吧,随我一起走,可好?”
言闭,眸光寒意一闪,匕首直直插下……
“到这种时候,你还在想着赫佑能否即位,想要取走我的命,我对你很失望。”九千岁的声音平稳,说这话的时候,同时伸手含着内力打出一掌。
匕首掉落,德容直直的飞了出去,落地时一口血喷出,含笑看九千岁:“他是吾儿,我可以陪你去死,却必须让他好生活着。”
陡然间,九千岁额上青筋鼓动,立于寒风中如看蝼蚁般瞧着德容:“昔日昏君将我全家拖往菜市口凌迟之时,躲于暗处,你叫我不要出去,说就算我什么都没了,还有你,你会一直陪着,但是,你嫁给了昏君,甚至有了他的孩子,如今又告诉我,你与昏君之间的儿子更为重要……你该死。”
“青祁……”德容视线模糊,轻唤。
九千岁只微微顿了下,便仿若未闻继续道:“除了昏君,其实我还有一个人不得不恨。”
没待德容问,他便低声道:“你的儿子啊。呵,他们都道我想要皇位,实在是傻,想得到的从来没得到过,我早已不会执着于这些浮华,大约是心死了,不过,一切也快到了尽头,所有的人都聚齐了,无聊的小把戏也该结束了。”
说完,脚步沉稳的走向德容,伸手将她抱起,笑:“与我看这人生最后一出闹剧,如何?”
从秘道出来,入眼一片雪白山峦,长姷掺着赫佑走出来,坐在原地歇了会,随后便看见老皇帝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可叫我好等。”空空如也之处,忽传来一道声音,接近着一青色身影从一处小山包后走了出来。
不知该如何形容此人,明明长得看起来温润如玉,亦是挂着笑,可无端叫人觉得冷,比这地上的雪还要冷,而他怀中,抱着一名妇人,脸是冲着里面,并看不清其容貌。
“你是谁!”赫佑勉强稳住身子,将长姷拉至身后。
那人笑,平淡道:“我是来让你们生不如死的。”
奇怪的话语,却无不透露着诚实,诡异。
那人却毫不在意,目光转向老皇帝:“送你个礼物,如何?”
28
虽是问句,但却不可能等人回答,四面八方涌来黑衣人,包围着长姷等人,他们别无选择。
长街寂静,如死了一半悄无声息,唯有他们的脚步声响彻街尾。
随着众人来到一处高门庭院前,脚步微顿,却还是走了进去。
只朝庭院里看了一眼,三人瞬间如被定了身,动弹不得。
如此寒冬,那一排排架子上被捆绑的人只着了薄薄的囚衣,头发凌乱的盖在脸上,赤着脚踩在冰雪上。
“这礼物,是特地给吾皇准备的,那么现在,开始吧。”不知何时,那青衣人已然找了个椅子坐下,手里却依旧抱着妇人。
架子旁站着的人纷纷听令,用力抬起每一个囚犯的脸,随后擦了擦手中的刀,朝各自对着的人下手,不是一刀解决,而是一刀一刀的凌迟。
霎时间,弥漫着哀嚎的院子变成了地狱。
“住手!”老皇帝陡然大吼,望着那些熟悉的脸,朝青衣人瞪着:“你到底是谁!快将朕的人都放了!”
青衣人笑,玩味道:“心疼吗?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死几个妃子孩子,似乎远远比不上我的痛苦呢。也罢,不如就教你体会一下那种无力感也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残忍杀死也是不错的。”
老皇帝眼睛瞪起,嘴唇哆嗦的再也说不出话,捂住胸口噗的一声喷出口血,染红了一地白。
长姷捂住赫佑的眼,却被赫佑拿开,固执的看着眼前残忍的景象,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你到底想做什么!”长姷吼道。
青衣人垂眸,白净的手搭在那妇人头发上,轻轻抚着,似是低喃:“我在做什么,你没看见吗,我要让他痛苦啊,让他一无所有……可是,却没有报仇的快感,对付一个老头,真无趣,不如,将这些人全部挫骨扬灰了吧。”
“你敢!”此时的老皇帝,每说一个字都十分吃力。
青衣人笑的欢畅:“我有什么不敢的,多年来扮作九千岁将你一步步变成残暴不仁的昏君的人可是我哦,哦不,也不对,应该说没有我就没有九千岁,你如今已经孤立无援了,你说,我为何不敢?”
三人同时吃惊。
青衣人想了想,继续道:“如今各国开始攻打大燕,内乱加上外敌入侵,逼宫,眼见自己身边的人死去,最疼爱的五王爷亦生死不知的正与大兵对抗,最后,作为人生中最想补偿的妃子,却躺在我的怀里。”
说着,青衣人微微碰触了下那妇人的脑袋,将其脸对向外面。
“母妃!”赫佑怒目圆瞪,咬牙唤了一声,再无其他声音,面寒如霜。
冷静,长姷告诉自己要冷静,且如今除了冷静,她什么也做不了。
一直伴随在耳畔凄厉的惨叫不知何时越来越弱,老皇帝早已昏厥,长姷和赫佑只能干瞪着青衣人。
血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涌进鼻子里,吸入肺部,一阵阵的叫人恶心,赫佑的脸色已然发白,一只手死死的攥着长姷的手。
“无趣……”青衣人瞄了眼老皇帝,手指玩弄着德容的黑发:“大燕已然要灭亡,大燕皇族亦快死绝,做到这个程度,却依旧不觉痛快,不如,就拿你开刀吧。”
话语虽听似随意,却字字含着杀气,眸子说不出的幽深。
待宰的羔羊,那并不熟悉的兄弟姐妹的下场让赫佑早已看清楚这一点,稳稳道:“我不知你与我皇族有何仇恨,但既然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任由你如何,放了她,还有我的母妃!”
青衣人眉尾轻挑,看赫佑身后的长姷:“你没资格谈条件。”
赫佑脸色一沉,毫不迟疑的跪在地上,冬日冰冷的地面,透过薄薄的布料刺痛着皮肤,他却犹如不觉。
长姷皱眉:“长生,起来,他不可能会放过我们的。”
青衣人面上不悦:“谁说不会,你凭什么猜测我的想法。”
长姷凝眉望他,心中大怒,手攥成了拳头:“长生,起来!玩弄而已,何必与他认真!”
赫佑不动,长长了的刘海盖住眼睛,偶尔一丝风吹过,掀起刘海,露出那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神——他不想再挣扎了。
青衣人脸色发冷,看着怀中的人,又看了看赫佑,终是拧起了眉头,手也不伸却凭空取走了身边护卫的剑,眼眸一丝狠意闪过,那剑便自动朝着赫佑飞来。
长姷大惊,顾不得什么,手中最后保命的匕首直直的就扔了过去,想要打开那剑,可面前的黑衣人竟瞬间抽剑砍开匕首!
近在咫尺的距离,忽然变成了天涯海角,几步就能跨过,却硬生生被隔开,长姷亲眼看见那剑插入赫佑腹部,从他的背后冒出剑尖,血如同未关紧的水龙头,形成一支小水柱顺着剑尖往下流,落在雪上,殷红一片。
“长生——”
“我也知道或许他不会放过你们,但还有其他法子吗?我曾说过,我会保护你,死前,不想食言。”状似低喃的语气,努力顺畅的说完,连头都没回一下看看长姷,便一头倒在了雪地里,从口中溢出的血消融了白色的雪。
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流下,顺着下巴,滴落在地,心如同被撕开了一般的疼痛难忍,从未有哪刻这么疼,从未有哪刻这么想发泄。
“滚开!”长姷听见自己陡然间沙哑的嗓音这般说道。
然后不管不顾的走到赫佑身边,傻愣愣的看着他惨白的脸与白雪挨在一起,流出的血快速在他身边蔓延,如墨画般晕染出一幅血红的景,诡异又美丽。
轻轻的伸出手,想要触碰下他的脸,每次快要近了,却马上的收回,如此反复,小心翼翼,如同世上最胆小的生物。
彻骨风,夹杂雪,夹杂血,摇曳着长发,在人耳边呼啸,使得周围的一切声音变得模糊,连场景都变得不真切。
29
“你也得死。”一声低喃,长姷陡然抬头,眸中星星点点燃起恨意,比冬日的风要彻骨百倍。
身旁黑衣人迅速将长姷围了起来,青衣人细眯着眸子,素净的手淡淡的一挥:“杀。”
话音落,没待他们先行动,长姷先发制人,放倒离她最近的几人,冷语:“不杀你,我是不会死的。”
提着手中长剑如灵蛇般挥舞,没有多余的招式,只是为了一击致命。
恨固然能让她变得有力,可终究是人,敌不过那么多高手,身上很快挂了伤,不轻不重,却满身都是,一时死不了,这就足以。
长生,两世来她最重要的人,舍不得他受一点伤,以前在小酒家时,他淋个雨都让她心疼不已,努力把最好都给他,是她护在手心里的弟弟。
长生以前性子腼腆,头一次见面,还红了脸,对着她笑得小心翼翼,可头破了的时候,性子又微微有些刁钻,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孩子,十三四,如何不是个孩子。
他本不该肩负这么多的,她本说了要保护他的,可不知何时,长生不再像从前了,他似乎是不需要她保护了,好像慢慢的成长了,所以总是一次次的说要保护她,遇到危险首先将她推开,呵呵……多么像是一个成年人才会做的事。
或许她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始终将长生当作了小孩子,从未平等的正视过他。
负伤越来越多,好好的一件衣服,都被血染红,眼睛发花,四周变得越来越扭曲,避开剑刃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精疲力竭了吗?
可是,不甘心啊!
呼啸寒风中,一声细微的闷哼,稍瞥去一眼,几个黑衣人大惊,纷纷愣了一瞬,借此时机,长姷刀起刀落,鲜血喷涌。
立于一片尸骸中,侧目看着那青衣人,过于白的脸上,下巴处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