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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话想说?”墨泓声音虽依旧强硬,可神色任谁看了都是软了几分。
凌丞相期待的看着墨彧轩,希望他说些什么,毕竟皇上这么问就是想再给他一次机会,若他肯开口求情便由转圜的余地。
“既然削了儿臣的爵位,那儿臣的醉璃苑可否留下?府邸可以不要,可醉璃苑…是儿臣的心血。”墨彧轩的确是说了,不过凌丞相更希望他不说,这不是雪上加霜呢么!
络青衣眨了眨眼睛,眸底划过一抹疑惑,墨彧轩想自寻死路?在自掘坟墓?
“心血?”墨泓刚缓和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若你解散醉璃苑,朕便恢复你轩王的一切荣耀,方才的一切朕都可以收回,你愿是不愿!”
墨彧轩面色的笑意收了起来,同样紧紧抿着薄唇,余光瞥到向他看来的络青衣,嘴角一点点勾起,声音清脆响亮,掷地有声,“儿臣不愿!”
“好!好一个不愿!”墨泓不再看众大臣是怎样惊讶的神色,甩着宽大的袖袍走下宫阶,“九皇子墨彧轩于今日搬进流轩宫,不得有误!”
众大臣立刻给皇帝让开一条道,齐齐弓着身子什么话都不敢说,墨泓经过他们身边时,有些离得近的大臣感到那股极寒极重的冷意,冻得他们打了个哆嗦。
待墨泓离开九霄宫,也就意味着折腾了这么久早朝终于散了,大臣们你看我我看你的走了出去,只剩下墨保S墨彧轩凌丞相和络青衣。
“轩…九皇子!”凌丞相停顿后开口,重重的叹着气,“你辜负了多少人对你的期待!”
墨彧轩看向凌丞相,紧抿的薄唇松开,上前扶着他,“凌爷爷,你可知道父皇早就想这么做了,醉璃苑也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什么?”凌丞相一惊,看见墨保S和青衣还没离开,又闭上了嘴,只有眼中的错愕与不可思议久久挥之不去。
“早朝散了,我让奕风送您回府。”
“我这一把老骨头还怕什么?从今日你便要住在宫里,不比以前的随性,以后你要…你要…”凌丞相叹着气,“算了,想必皇上也不会在对你做什么了,别在闯祸就是了。”
“尽量。”墨彧轩送凌丞相出了殿门,看着他迈着蹒跚的步履走远,面色如雾。
墨保S擦着他的肩膀走了出去,“皇兄!”墨彧轩叫住他。
墨保S转头,幽深的凤眸一闪,唇角微扬,“九弟有事?”
“无事!”墨彧轩摇摇头,倏地一笑,不羁傲然,“今日多谢皇兄。”
“谢本宫什么?”墨保S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后,杏黄的锦袍衬得他面容俊美威仪。
“谢你将臣弟引走,才能在父皇宣布废了臣弟爵位赶回来!”墨彧轩云淡风轻地开口,反倒是殿内想要离开的络青衣听见后脚步一顿,有些讶异。
她说墨彧轩进宫后不见是真的不见,当几人到皇宫后,她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于是当她掀车帘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又去掀了墨保S的车帘,发现两人都不在车里,而周围跟随的侍卫和太监更是不知两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墨彧轩说是墨保S将他引走的?这事有意思了!
墨彧轩知道青衣就在他身后,墨保S亦是看到了络青衣,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墨彧轩轻笑一声,缓缓转过身,眸光温温的看着身后的小女人,“爷是故意让他引走的。”
“为什么?”虽然她是想说你脑子被驴踢了只是话到嘴角便转了口。
“住在宫里也不错。”墨彧轩微微低下头,伏在她耳畔吹了吹气,暧昧轻声道:“虽不如在王府那般自由,不过爷依然想如何便如何,没人敢拦着!更何况…”声音又低了一分,侧头看着她,笑意盈盈,“住在宫里便可以日日看到你,离你近些爷觉得没什么不好。”
说完,仔细观察这个小女人的反应,发现她先迷茫了一小会,后眨着眼睛看他,哈哈大笑出声,站直身子转身迈着悠闲的步子离开。
络青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这才抬起脚步,她没告诉他,她也希望墨彧轩可以住的近些,离的近些,账也就算的更清楚些!
半个时辰后,墨彧轩降为皇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雪月的京都,百姓惊骇,这绝对是自雪月稳固以来发生的头一件大事!
百姓们议论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再无此流言相传,只因皇帝出动雪隐禁军,将此事镇了下去。
自古民不与官斗,再说那是掌生杀大权的皇帝,他们身为雪月子民,自然不敢再非议,一时间各种纷飞的流言消失于无迹,干净彻底!
此事传到芳华楼时,滟芳华刚吃完药膳,不小心失手打翻了一只杯子,足以体现她心中的震惊!
“滟姐姐…”沁颜又唤了呆愣的滟芳华,她从没见过滟姐姐如此,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听了一则消息。
滟芳华回神,见沁颜疑惑的看着她,笑道:“无事!不过担心那丫头的处境罢了,伴君如伴虎,父子尚且如此,丫头…”
“她呀!命大着呢!滟姐姐何需瞎操心?你看她这半年还不是过得好好的?”沁颜掩唇偷笑,那丫头怎么会让自己出事?
“话虽如此,还是小心为妙!我那只海东青呢?让它替我传封信给丫头。”滟芳华绝美的面容上笼上一抹担忧,她还是不放心,那丫头虽然屡次化险为夷,可若真到了危险关头,又怎能大意?
“滟姐姐,你…就为了给丫头传信?海东青刚从炎狱飞回来,不如用普通的信鸽?”沁颜睁大了眼睛,给那丫头传信何必用海东青,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就用海东青,可以躲过皇室隐卫的眼线,你以为普通的信鸽飞的进皇宫?”滟芳华看了沁颜一眼,那一眼里有些责怪。
“是是是,您说用什么就用什么。你呀!就是太偏爱那个丫头了,估摸半柱香都不到信就送到了。”沁颜摇头轻叹,滟姐姐真是太宠着青丫头了。
“还不快去?”滟芳华推了推她,拿起帕子掩唇轻咳了一声,声音有些着急。
“这就去。”沁颜看了她一眼,将药膳端了出去。
滟芳华又咳了两声,绝色容颜上少了几分血色,抬眼悠悠的看着正午有些刺眼的阳光,清眸微眯,缓缓吐着两个字,“丫头…”
……
临近孤渊岛,顾琉汐嘤咛一声悠悠转醒,睁开眼后才发现自己手脚被绑在椅子上,转头一看,是在一艘船上,船外拍打的海浪声清晰入耳,面色一白,冲着外面大喊着:“来了,快来人!”
不一会儿,便有几名小太监从甲板上走了下来,掀开帘子站在她面前,哼笑一声,鄙夷道:“顾姑娘囔囔什么?这儿可不是皇宫,你叫的再大声皇上也听不到!”
顾琉汐美艳的面色惨白,心里一慌,他们竟然将她打晕绑在船上,皇上做的如此决绝,竟也是半分情分也不念!
那几个小太监瞥了她一眼,哼着转身走了出去。
顾琉汐开始着急,她不想去孤渊岛,她没有玄技没有灵气,岛上神兽凶猛,她根本无法存活!若是…若是现在有逃走的机会,她便可获得一线生机!
“等下!”顾琉汐焦急的大喊,几名小太监停下,回头鄙夷地看着她。
“你…”顾琉汐见他们不屑的眼神心里顿时泛上一股火,却因有求于人强行压了下去,“如果你们肯放了本…放了我,我便让父亲和兄长给你们一笔钱,保你们日后衣食无忧!”
小太监们切了一声,为首的太监奸诈笑着:“兄弟们都坐,让我们听听顾姑娘开价多少。”
顾琉汐面上难堪,“你们想要多少?”
几名太监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那为首的阴险的看着她,“顾姑娘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懿妃娘娘呢!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如今边关战事开打,粮食吃紧,你父亲被皇上降为边关的七品县丞,别说七品本就没多少银子,就说现在朝中人人远离你父亲生怕沾上干系,他又能有多少银子?”
顾琉汐一窘,听见家人如此艰难的处境时眼眶红的险些掉出眼泪,难道将她贬为庶民,降了父亲的品阶,让兄长去充军还不够?非要朝中各界人人排挤父亲兄长才算够吗?!
皇上,你是否也太过狠心!你对我可是多般利用!那马蹄酥是御赐之食,她怎会做手脚?可皇上却连她的一句解释都不肯听,直接论罪。她是嫉妒凌妃,那又如何?终究是皇帝害苦了她!
“怎么?顾姑娘拿不出银子了?”那太监嘲讽着,几个人集体笑了起来。
“我…”顾琉汐咬着唇,多年的骄傲让她强压下喉间那股腥甜,“我要怎么做你们才肯放我?”
几名太监对视着,那为首的冷嘲道:“顾姑娘可是看不起我们太监?你这样貌美是美,可惜兄弟们没那个东西快活,也不能…让你快活不是?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本让哥几个为你违抗圣旨?”
顾琉汐美艳的容貌唰的一下子惨白如纸,身子颤着,紧咬着唇不再说话。
几个太监又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走了出去,却还能听见他们清晰的谈话声,“不是到了孤渊岛才会醒?你放了多少药量?”
“这不是看她昏了就寻思少放点,以免她到了岛上还在睡,直接被神兽吃了。”
“看紧点!跑了小心你的脑袋!”
“嘿!这茫茫大海她能跑哪儿去?”
直到唇上咬出了血滴,顺着唇角滴答的淌在地上,顾琉汐洁白的贝齿才离开唇瓣,被绑的双手紧紧握着,泪珠如豆粒般一颗颗砸下。
她恨!她苦!她悲!她窘!她怨!
恨一身清白错相付,深宫似海断陌路!
苦一心痴情终不诉,寸寸青丝无人顾!
悲一朝日暮叹归途,孤渊长留堆白骨!
窘一时难忍染毒手,机关算尽再无路!
怨一生孤魂无归处,瑶池地府罪不恕!
她必须要逃!只有逃走,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若她认了命,孤渊岛当成她埋骨之地!
顾琉汐将郁结于胸的怒气与怨气压了下去,手腕挣脱着绳子,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