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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只是让他们家里的男人回避一下而已。”青草轻描淡写的说道,见郗道茂满脸不信,连忙保证道:“夫人您说过,一定不可强来,他们定是好声好气的同他们说的。”
好声好气是肯定没可能的,这次出来带着的人皆是各家的心腹下人,所谓宰相家奴七品官,这些人平时见了一些门第次些的士族都会看不起,更不要说是庶民了,但他们也不至于做的太过分,“等回家之后,多送些钱帛给他们,让他们压压惊。”郗道茂对青草使了眼色,示意她去安抚下那些的惊慌的妇人。
“是。”青草应声离去。
周氏低声说道:“阿渝,你说会发生什么事?”
郗道茂歪头想了想,“难道是桓温打进来了?”
崔氏皱了皱眉头,“他怎么敢?陛下还没有出殡呢!”就算是造反,他也要顾及一下名声吧?这么一来可是标准的乱成贼子了!
周氏松了一口气道:“亏得当初阿渝让阿乞他们先把孩子送回去了,不然我们可就真揪心了!”
郗道茂心有戚戚的点头:“我也是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崔氏让人把大门关上,让家丁踩着梯子,趴在墙头看情况,又让下人去安抚受惊的女眷和孩子,“别吓坏这些孩子了。”
三人没等多久,王郗两家就急急的派人过来了,来者是两府的大管家,一见三人便上前磕头道:“夫人受惊了!”
“快起来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崔氏追问道。
“回夫人,是桓大人进京了。”
“他进京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慌乱?”崔氏问道。
“桓大人带兵进城。”管事低声说道,“城里的人见到那么多兵,都吓得不轻,都往家里跑,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乱的。”
郗道茂和周氏、崔氏三人面面相觑,郗道茂和周氏同时开口问道:“大人呢?大人没事吧?”
“夫人,大人好着呢!”郗府的管家得意洋洋的说道,“桓大人这次入京带的兵全副盔甲,手里的宝剑都是寒气森森的!那些出城迎接的官员都吓得腿软了!可我们家的两位大人硬是连眼皮都没抬,神色跟往常一样!”
郗道茂微微蹙眉,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入京?桓温他想造反不成?
崔氏侧耳听着外头杂乱的声音皱了皱眉头:“等人走的差不多再走吧。”现在出去也走不了。三人等了大半个时辰,等街上安静点之后,才回家。郗道茂担心崔氏一人在家不安全,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她回家,崔氏想着郗昙不在家,郗恢又先回京口了,也不再坚持,跟着女儿回王家。
郗道茂刚回家,就吩咐家人把大门关上,除了她特批之外,谁都不许出门,这样一直过了三天,王献之才满身疲惫回府。
“子敬。”郗道茂见他满脸倦色,不禁有些心疼的问:“饿了吗?我已经让人备好热水了,你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嗯。”王献之勉强打起神经,安抚的搂着妻子的柔肩,“这几天没吓着你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郗道茂嫣然,陪着他一起进了净房,亲自伺候他洗浴,又让下人把饭菜送到净房里来,“你要不要先喝点粥?”
王献之接过温度适宜的薄粥,一仰而尽,“还是家里舒服。”
郗道茂抿嘴一笑,王献之洗完澡也填饱了肚子,斜躺在床上,同妻子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你说桓温想让陛下赐九锡?”郗道茂有些错愕。
“是的。”王献之难掩怒意,
九锡是九种礼器,原本是天子赐给有特殊功勋大臣的九种器用之物,是最高礼遇的表示。但历数各个受过九锡的大臣,王莽、曹操、孙权——甚至是太祖文皇帝最后都建立了自己的皇朝,桓温想要陛下赐起九锡,其意已经昭然。
郗道茂歪头想了想,“子敬,陛下说什么?”
“陛下年纪还小,尚未大婚,朝堂上的事情还不是桓温做主?他又能说什么?”王献之摇摇头,见妻子满脸虑色,轻拍她的手,“别担心,桓温不是太祖文皇帝!”
“阿兄呢?他怎么说?”郗道茂担心的是郗超走岔路,毕竟郗超受过桓温的提点之恩,同桓温私交相当不错,凭心而论,桓温是个很有个人魅力的人。
“你放心,桓大人虽对阿兄有提携之恩,可阿兄他毕竟是我们大晋的臣子。”王献之说道。
郗道茂闻言松一口气,见他眼睛都快合上了,便笑着放下床幔,让丫鬟把灯罩了,“先睡吧,有话明天再说。”
“嗯。”王献之含混的应了一声之后,就沉沉入睡了。
郗道茂却怎么都睡不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第二天王献之早早的起身就走了,见妻子睡的熟,也没有叫醒她,只是吩咐下人将行李收拾好,等郗道茂起身就回京口。
“阿母,你先回京口吧,我想留下。”郗道茂对崔氏说道,她昨天想了一夜,。
“阿渝——”崔氏皱了皱眉头。
“阿母你看子敬昨天回来这么累,我在还能照顾他呢,要是我走了,他肯定是留在官署不回来了!这样下去他身体累垮了怎么办?”郗道茂说道。
崔氏低头想了想,“也罢,反正有子敬护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让郗道茂惊讶的是,居然周氏居然也不肯离开了,两人送走崔氏之后,便各自回府约束下人,借国孝为由紧闭大门,一律不见外客。等王献之七天后回府后,见妻子还在,不由大惊,沉着脸就要送她走。郗道茂死缠烂打,磨了他整整大半夜,才让他暂时松口,不过之后他再也不敢十来天不回家了,哪怕是晚上回来睡一晚,第二天早就要离开,他也要回来看看妻子才放心。
司马昱死后的大半年里,整个东晋朝廷就跟一个繁忙的剧院一样,时常前一场戏还没有正式谢幕,后一场戏就登台了,比如桓温让小皇帝赐九锡未成、比如桓温架空了桓熙的世子之位,让弟弟桓冲掌握了兵权、比如桓温以南康公主需要静养为由,把她和新安公主都送到桓家的家庙了、比如褚太后任命谢安为当朝丞相……也或许是因为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各方面的使力使整个建康的形势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就像那冰川一样,外表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冰下波涛汹涌!就在以为郗道茂以为这场戏会没完没了的唱下去的时候,突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把厚厚的冰层一下子打破了……
121
121、即将到来的狗血(一) 。。。
夜幕中的新安公主府上灯火通明,数排几十只儿臂粗的蜜烛将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上的双龙戏珠石雕都照着清清楚楚,身材妙曼的歌姬在华贵的织锦地衣上随乐起舞,四角的鎏金银狻猊香炉里正幽幽的吐着珍稀的龙涎香……好一派盛世繁华景象!
“郗夫人,我敬你一杯!”新安公主举起金樽对郗道茂高声笑道,皓腕在红栗玉臂支映衬下越发的莹白如雪,艳丽的脸上尽是舒畅的笑意,头上的珠翠随着她举动而微微颤动。
“多谢公主。”郗道茂微笑缓缓的饮尽了金樽里的美酒,望着光彩夺目的司马道福,她是应该开心的!桓温死了,桓熙流放了,她的皇帝弟弟册封她是长公主,南康公主再也压不住她了!
“想不到郗夫人如此豪气!”司马道福笑盈盈的让侍女把酒继续给郗道茂满上。
郗道茂微微一笑,也没拒绝,趁着举袖的时候,把美酒倒在了袖口里的海绵上,之后又寻了一个机会,借口更衣想把海绵换了,临去的时候见到司马道福的保母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服的后摆,她忍不住微微撇嘴。
离开了奢靡的宴会大厅,郗道茂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其实二哥那时走了也好……郗道茂抿了抿嘴,如果让他看到桓熙现在这种情形,他心里改有多难受啊!不过如果二哥在,桓熙也不至于被桓冲压制到这地步。
“你听说了吗?公主要选婿了。”
“早就听说了,我还听公主说,如幼度、子敬比最佳呢!”
“谢大人和王大人可真是少见的美男子啊!”
“我还是觉得王大人最好看!就跟天上的仙人一样!”
“是啊!我听说王大人府上居然连个侍妾都没有一个!唉!我们要是有郗夫人一半的福气就好了!”
“你就做梦吧!郗夫人那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郗夫人也不错啊!生的美不说,性子也和善的很,阿芳打翻了汤水在她身上,她也没生气!”
“那些贵夫人那个不是明面上和善,私底下心狠手辣的?不然依着王大人的容貌才华,怎么可能家里连个侍妾都没有呢?依我看郗夫人善妒着呢!”
“嘻嘻,谁让她是郗大人的妹妹,就算是王大人也要让着几分吧!”
“那她就不是第二个刘夫人(谢安妻)?”
“我听说谢大人家没有侍妾,想来羊夫人(谢玄妻)也是个善妒的。”
下人絮絮的低语着,郗道茂微微扬眉,桓温死后朝堂上的结局大变动,桓家一改之前的高调,一直在夹紧尾巴做人,连带南康公主也受了不少牵连,一直闭门在家休养,日子过得最滋润的倒是司马道福,毕竟她是皇帝唯一的亲姐姐!
“夫人,大人刚从谢府回来,听说您在公主府,就来接你了。”青草低声说道。
郗道茂抿嘴一笑,“走,跟长公主告辞之后,我们就回家吧。”
郗道茂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公主府。
“公主——”保母站在司马道福的身后,担忧的望着她。
司马道福望着月下那如谪仙般男子坐在牛车里,冲着郗道茂温柔的微笑,“她有什么好?”她喃喃的自问,“她到底有什么好?”
“公主。”保母眼底尽是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司马道福冲着自己的保母大吼道,“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当初拼了颜面硬是冲进了桓济的军帐之时,听到的那一声声“阿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