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⒌闵稀
王献之下了墨车,提笔蘸了墨,低头沉吟,四周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息望着他,而王献之却迟迟执笔不动,待一炷香快燃尽的时候,众人忍不住低头窃窃私语了起来。
郗恢趴在墙头上,见王献之如此,不由急得挠脑抓腮,也不用梯子了,直接跳了墙头,“阿兄,怎么办?子敬哥哥不会答不出来吧?”
郗超横了他一眼:“谁让你自作主张,出了这么道难听。”
“那怎么办?”郗恢急得团团转,“完了,阿姊怎么办?”
郗超见郗恢这模样,不由嘴角微挑,郗恢转了一会,“不行!干脆我去开门吧。”
众人轰然笑道:“这还没过门呢,小舅子就担心起姊夫来了!”
郗超双手环胸好笑说道:“放心吧,你出的这道题目,还不至于难倒子敬。”
两人正说话间,门外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叫好声,郗恢愣了愣,忙爬上墙头,就见王献之挥笔一蹴而就,不一会,十首催妆诗便写成了。
“做好了!做好了!”门外的郗家家仆,上前拿起王献之的亲笔,大声的诵读起来。众人听了频频点头,这十首催妆诗虽不说是绝世名作,但也对仗工整、切合题意,算的上是佳作了,毕竟一炷香做十首催妆诗也不是一般人能写得出来的。
郗超从门缝中接过下人们递来的诗作,打开一看,不由脱口赞道:“好字!”
郗昙身着一身端庄的玄端礼服,从大厅走出对郗超说道:“阿冉,把献之的字给我看看。”
“叔父。”郗超将王献之的诗作低递与郗昙,十首诗作乃一气写成,字体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好字!”郗昙抚须赞道,“好诗!开门!迎我郗家佳婿!”
郗昙走到大门外迎接,面朝西两拜,王献之面朝东答拜后,执雁随郗昙入门。两人到庙门前,翁婿两人相揖而入,如此三揖,到达堂下阶前。
“阿渝!”周氏快步进寝室内道:“快,子敬来了。”她笑着说道:“阿乞这孩子!也太淘气了!拦在门口,硬是要让子敬做了十首催妆诗才许他进门。姑爷居然也在一炷香时间里,将十首催妆诗都做出来了。”
“小娘子大喜,姑爷大才啊!”众人纷纷道贺道。
郗道茂抿嘴微微一笑,抬手以扇掩面在女师和侍女的簇拥下,从房内走出,郗昙、同崔氏分别坐在东西阶上座,王献之正向郗昙和崔氏行稽首大礼。此时郗道茂分别走到郗昙和崔氏跟前行大礼,同父母告别。
见两鬓已经隐约有白霜的父母含泪望着她的模样,郗道茂心里一酸,不由扑通一声,重重下跪哽咽道:“女儿不孝,不能在承欢膝下,望父亲、母亲保重身体。”
崔氏忍泪掩面,勉强对女儿说道:“妇事舅姑,如事父母。舅姑之命,勿逆勿怠。”
“诺。”郗道茂恭敬的应了一声,由女师扶起,跟在王献之身后下堂,崔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追着女儿,追到堂前被人拦下笑着阻拦道,“夫人,可不能下堂相送啊!这不合规矩!”
“阿渝——”崔氏对着女儿远去的身影,颤巍巍的喊了一声,郗昙见状,忙上前扶住崔氏道:“夫人,阿渝出嫁了是好事啊。”
崔氏也不顾外人的目光,哭倒在郗昙怀里,郗昙搂着崔氏,吩咐下人将夫人扶回房里休息。
郗道茂听到阿母令人心酸的叫唤,脚下的步子不由顿住了,豆娘忙在一旁说道:“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能回头啊!”
郗道茂泪水不住的滑落,眼前一片朦胧,豆娘怕郗道茂摔倒,干脆扶着她往前走。
王献之出门之后,驾着为郗道茂准备的喜车来到郗道茂面前,见郗道茂已经哭花的妆容,忍不住轻声说道:“阿渝,别哭了,等过几天,我就带你回来看岳父、岳母。”
郗道茂勉强止住泪水,眨了眨眼睛,“嗯”了一声。王献之见她如此,不由微微一笑,示意豆娘把郗道茂扶上喜车。王献之将绥(缰绳)递与郗道茂,郗道茂握了握绥后便松开,坐到了车上,豆娘取出景(御避风尘的罩衣)为郗道茂披上。王献之见郗道茂安顿之后,便下了喜车,让御者驾车,自己则回了墨车。
郗家除了傅氏、崔氏和周氏不方便跟去之外,郗愔、郗昙、郗超、郗恢皆跟去送嫁了。迎亲的队伍一路前行,先到了王家在京口的别院。
“今日天色已晚,岳父,我们今日在此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就走。”王献之对郗昙说道。
郗昙点点头,望着气宇轩昂的新婿,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官奴,好好待阿渝。”
“舅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阿渝的!”王献之轻声说道。
郗超在一旁嘴角微挑,王献之上头的六个哥哥除了王徽之之外,皆有官职在身,故五人的妻室也皆为夫人,王献之为了阿渝入门之后不低妯娌一等,竟没有拒绝桓温的邀请,同谢玄一起,也入了桓府,这点让郗超对王献之这个妹婿还是挺满意的。
成亲(下)
“小娘子,你先洗把脸吧。”青草见郗道茂脸上的妆已经糊成一团了,忙吩咐丫鬟给郗道茂打热水洗脸。
“嗯。”郗道茂也没有勇气去照铜镜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了?肯定一张脸全花了。
豆娘给郗道茂铺床说道:“小娘子,今天早点歇下吧,明日一早就要早起赶路了。”
“嗯。”郗道茂洗脸盥漱完毕之后,见豆娘铺好床了,就感到倦意袭来,她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几乎哭了一天,现在才真正感到困了,她往床上一躺,被子一卷,就想睡觉。
“谁啊?”门口守夜的丫鬟听到敲门声,忙起身去开门。
“咦?”那丫鬟惊讶的叫了一声,转身入了内房对郗道茂说道:“小娘子,郎君派人过来了。”
郗道茂示意豆娘拉下床帘,“让她进来吧。”
来者一名年约二十五六岁左右的仆妇,只见那仆妇捧着一个匣子进了内房,“奴奉郎君之命,给小娘子送药来。”
“药?”郗道茂惊讶的问道,“什么药?”豆娘也惊讶的望着那仆妇,好端端的送什么药过来。
仆妇道:“郎君说这是给小娘子擦膝盖的。”
膝盖——郗道茂这时才感到自己的膝盖隐隐作痛起来,之前给阿父、阿母拜别的时候,她是一下子跪在硬硬的青石板上而不是被人扶着跪在软垫上的,难怪有点疼,郗道茂没想到自己都在意的事,王献之居然注意到了,“你回去同郎君说,劳他费心了。”郗道茂语气柔和的说道。
“诺。”那仆妇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里。
豆娘拿着药瓶,掀帘走了进来,掀起郗道茂的裤管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啊!”只见郗道茂的膝盖上一片乌青,衬着她嫩白的肌肤,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豆娘吓了一跳,这伤势可不能留到新婚之夜,她忙倒了药瓶的伤药给郗道茂揉腿。
“疼——”郗道茂倒吸一口凉气,豆娘下手还真狠啊!
“小娘子你忍忍,这瘀伤一定要揉开,不然留到新婚之夜就难看了。”豆娘说道。
郗道茂瘪瘪小嘴,委屈的“喔”了一声。
豆娘见郗道茂委屈的模样,忍不住轻嗔道:“小娘子现在知道疼了?刚刚就该小心点!亏得从京口到会稽还有一段日子,不然可有的你受了。”
“阿嬷——”郗道茂撒娇的唤了一声,“阿渝不是伤心嘛!”最近豆娘的唠叨越来越厉害了,是不是到更年期了?
豆娘叹了一口气,“小娘子,你也别怪阿嬷唠叨,你想想等你到了会稽跟郎君拜堂成亲之后,给姑舅磕头不说,王家这么多长辈,还要祭拜王家的祖先……你想想,你这伤要是这几天要是养不好,到了王家没时间让你休息,到时候落下病根了怎么办?”
郗道茂闻言恍然,笑着搂着豆娘的手说道:“阿嬷,我知道,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胡来了。
豆娘这才展颜一笑,“这才对嘛,等小娘子同郎君拜堂成亲之后,阿嬷就给好好排排日子,一定让小娘子早日生个大胖娃娃出来!”
郗道茂听了豆娘的话,顿时华丽丽的囧了!她才十五岁啊!他们就这么急着摧残她这个未成年少女?
“小娘子,回雪都打听清楚了。”豆娘给突然低声对郗道茂说道:“姑爷身边原先是有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可三年前就被姑爷打发配人,现在身边的近身丫鬟皆是夫人在几天前配给他的。”
郗道茂闻言微微诧异,“他没有通房丫鬟?”不会吧?士族子弟哪个身边没有两三个通房?郗道茂虽不想跟别人公用一个男人,可没自虐到去计较他婚前有多少女人,毕竟这事在现代都不可能控制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在古代了!
豆娘低声说道:“奴听说小郎君打小就不爱人近身,丫鬟打发之后,平日里就是几个从小服侍长大的贴身小厮也不让近身伺候。”豆娘迟疑了一下低声对郗道茂说道:“小娘子,郎君和少郎君他们还不会马上走,你若真受什么委屈,也不用憋在心里,说出来郎君和大少郎君他们自会为你做主。”
郗道茂愣了好一会才明白豆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由满脸黑线,他们不会以为王献之是同|性|恋吧?
豆娘见她郗道茂一脸不在意的模样,不由心急的说道:“小娘子,这事可马虎不得,你要知道女人这辈子若是没个可依靠的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是王家真给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可千万不能忍着,不然你这辈子可就毁了!以我们郗家现在的权势,小娘子也不愁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嗯。”郗道茂状似认真的听着豆娘的唠叨,不由暗暗好笑,莫名的郗道茂就是肯定王献之不肯让人近身是他的怪癖在作怪,而不是有什么隐疾。
从京口到会稽行船这几日里,郗道茂这些被豆娘勒令不许下床,好好躺在床上养伤,郗道茂想到几天之后在王家的诸多礼仪,就算躺在床上再无聊,她也不敢乱动,毕竟万一休养不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