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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远叹息般的把苏亦萱拉进怀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就是因为小孩都喜欢说真话,所以我才相信啊!”
苏亦萱和席远的暧昧关系,在至善集团内部早已是不公开的秘密。
有资源的人已经打听到苏亦萱很有背景来头,她背后有个曙光国际,是老总苏皓轩的亲妹妹。
先不说她为什么不在自家的公司上班,跑到至善干嘛来了,就说这样的家世背景和他们的席总的身份也是相得益彰啊。
既然不是灰姑娘的童话,他们是现实版的互利互惠强强联合,自然而然公司里私下的议论很快就平息下去了。
没了背后的议论和异样审视的目光,苏亦萱顿时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加上她最近的工作也进行的很顺利,这种处处顺畅的感觉伴随着感情上的甜蜜感,使得她每天都充满活力。
工作时间,苏亦萱和席远并不腻歪,他们甚至连午餐也不约。
席远为了晚上能有充足的私人时间陪苏亦萱,应酬竟可能让秘书安排在中午,当然也有晚上非得出席不可的宴请,他也都会尽早回去。
苏亦萱因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了四年,对吃也变得没多少讲究了,一般都在公司的食堂解决午餐。
踏着轻快步子从餐厅出来的苏亦萱当看清那个故意挡道的严麒韦时,眼里已经有了愠怒。
严麒韦好笑地看着脸色反差明显的苏亦萱说:“你就这么的不待见我?”
苏亦萱冷笑着回他:“你是谁啊?凭什么我要待见你?”
见严麒韦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苏亦萱损道:“好狗还知道不挡道呢!人怎么就不如一只狗了呢?”
“你骂人的水平还挺高的哈。”严麒韦看着唯一揍过他的女人,不对,是唯一揍过他两次的女人,心里对她的感觉变得有些奇怪了。
远不是当初想利用联姻拿到那块地那么纯粹,但也绝不是男女那种非要得到独占欲。
怎么说呢,就是不想看着她笑得这么开心,想看看她知道了失忆前的真相是怎么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
也许她真的受伤到了,他也不会开心,但矛盾的情绪作祟,他又见不得她开心。
“亦萱,我也不和你拐弯子,就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有事情要说。”
苏亦萱摆手不想听:“我不觉得有什么和你好谈的。”
“但我有。”严麒韦拉开公文包,拿出一个纸袋:“把它看完,你就知道席远配不配和你在一起。”
苏亦萱鄙夷地看了一眼严麒韦和他手上的纸袋:“如果是关于他过去的,我统统没有兴趣。”
她再小白,也知道纸袋里面的内容一定是席远的□□,狗血点的没准还有过去和谁谁谁怎样怎样的事情,可他的过去已然过去,她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她相信现在席远对她的情意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严麒韦见苏亦萱并没兴趣,急着补充道:“你当真不想知道当年的助教?订婚?还有关于医院检查的结果?”
苏亦萱看着眼前隽秀男人淡定的表情,一股突如其来的不详感觉从她的脚部开始蔓延至全身。
靠在公司安全楼梯拐角的墙壁上,苏亦萱已经记不清翻来覆去地看手上这一叠有多少遍了。
如同看一个故事般,那些事情的脉络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到眼前都浮现出故事的画面:
高中时期的席远和苏皓轩成了朋友,席远经常出入苏家。
席远给港城大学捐建图书馆和体育场,校方开始向楚致远施压。
席远在苏家书房被苏皓轩很揍了一顿,因席远强上了苏皓轩的妹妹。
……
苏亦萱不知道严麒韦是怎么找到这些的,里面就连她和席远订婚宴客的私照都有,而她对这一切都毫无印象。
调整了情绪很久,苏亦萱才能用平稳的声音质问起严麒韦来:“你还真没教养,难道不知道揭人的隐私是多么无耻吗?”
严麒韦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他无所谓地笑着说:“我的教养告诉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所以我不认为这么做无耻在哪里?”
他眼里有着意外,刚刚还以为苏亦萱看到后会哭,或者甩脸走人,可出乎意料她很镇定。
苏亦萱:“有打火机吗?”
她直起身走向一侧的垃圾桶,纸袋很快在她的手中被点燃。
严麒韦的脸上隐约有了不耐烦的神色:“你以为烧掉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吗?”
“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你轻易原谅破坏你恋爱——并强——过你的人呢?”
那个“暴”字已经冲到了严麒韦的嘴边,他强行咽了下去。
垃圾桶上燃烧的最后一点零星火光也消失后,苏亦萱用手轻捻着边上的黑色灰烬,投注在上面的目光近乎恍惚。
或许就是她这样的神情让严麒韦变得更大胆起来,他出言蛊惑着她:“亦萱,离开他吧,离开这个一再伤害你的男人,他利用你的失忆在骗你,你不该再受骗上当了。”
苏亦萱回过头,扬手把打火机砸过去。
“严麒韦,你给我闭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严麒韦狂躁地把手上的公文包砸向楼梯的墙壁,如果预料是这样的结果,他还不如不去查。
空荡的安全楼梯里都是严麒韦紊乱无章的呼吸声,他不是轻易容易情绪失控的人,在几个深呼吸后他很快就平复了那抹狂躁。
正准备走,严麒韦突然身躯一凛,迅速地抬起头。
在上一层的台阶上,席远无声地站在那里。
严麒韦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会在这儿?是刚来呢?还是一直都在?
正如苏亦萱所说,揭人隐私是没有教养的行为,如果就这么被当事人听见,还是会让他有些尴尬的。
席远缓缓地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看着严麒韦的眼神极为平静:“你该改行传媒。”
严麒韦迅速地敛住了失态,不甘示弱地看向席远。
就在席远擦肩而过时,严麒韦嘲讽地对席远说:“我的行为确实不光彩,但相比于席总的所作所为却又好太多了。”
席远听后脊背绷得笔直,脚下的步子却没停的继续向前走。
“席总是无话可说吧?”席远的不回应让严麒韦冷笑地继续挑衅着。
席远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向严麒韦:“私人的事情,我无需向严总解释什么。如果想谈公事,请联系我的秘书。失陪了。”
严麒韦悻悻地看着就这么走掉的席远,饶是平时再淡定的性子也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吼道:“我并没有诋毁你,这些都是事实。”
·
苏亦萱整个下午都不停地忙碌着,试图用工作阻止胡思乱想。可等下班手头上的工作一停,她已是无从逃避。
淡淡的痛,从身体里慢慢地向外深透着,无处不在却又让她察觉不到痛的起源。
失神地向前走着,直到出了公司大门苏亦萱才想到忘记去取车了。
不开车也好,这样她能边走边想,还不用担心因为泪水模糊视线造成危险。
走着走着,苏亦萱开始向前奔跑起来,似乎只有这样就能够好受一点。
资料上有的,回国后发生的,像走马灯似的在脑中来回回放。
失去的记忆里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真相?为什么车祸后偏偏忘记的是席远?
是对他恨到了极点才选择遗忘的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呢?
被她烧掉的资料上一清二楚,他不仅和哥哥一起阻挠她和楚致远的恋爱,而且还强行占有了她,并以此达到订婚的目的。
苏亦萱奇怪自己为什么在知道这些后,心里竟然涌不出一点对席远的恨意,唯有嚣喧奔涌的委屈流窜脏腑。
苏亦萱丝毫不关心前方的路会走到哪儿,她主顾低着头向前奔跑着,直到腿累的实在跑不动,口腔里都灌满了风后,才沮丧地坐到路牙上,任由早已积聚在眼底的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滂沱而下。
她从来都不是坚强的人,只是不想眼泪让讨厌的人看见而已,现在她没有顾忌地肆意流着泪,毫不在乎那些走过她身边好奇地对她侧目并指指点点的路人。
想看就看个够吧,反正过了今天谁也不认识谁。
苏亦萱哭得很尽兴,任由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眶中蜂涌而出,在它们尽情的流淌中,也渐渐地缓解了那份委屈。
有人已经站在她的身边半响,这时才无声地递给她纸巾。
苏亦萱抬起头,婆娑的泪眼里看见的是一个清丽女人友善的微笑。
“谢谢你,章秘书。”苏亦萱认出是章龄之。
她依旧盘着发髻,穿着套装,戴着遮住大半面目的黑框眼镜。
章龄之温婉地微笑着:“现在已经下班不在公司了,还是叫我的名字吧,章龄之。”
“章龄之,请千万别笑话我,我想再哭会。”苏亦萱擦去旧泪水,新的又沿着脸颊流下来。
“妈妈,漂亮的阿姨为什么哭啊?”
苏亦萱循着声音这才注意到,章龄之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超可爱的小女孩。
粉色的长袖蓬蓬裙映衬着粉嘟嘟的小脸蛋,背后还背着一对洁白的薄纱翅膀。
她为自己辩解:“我哭是因为眼睛里有沙子。”
小女孩歪着脑袋嘟着嘴靠近苏亦萱:“沙子吗?我来帮阿姨吹吹。”
苏亦萱害羞地避过,她竟然撒谎骗小孩了。
摸摸小女孩头上的小辫子,苏亦萱发现她真的超可爱:“谢谢小宝贝,阿姨眼里的沙子已经没有了。你今天表演节目吗?是扮演可爱的小天使吗?”
“阿姨,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表演小天使的?”小女孩因为苏亦萱注意到她,高兴地咯咯笑起来,就地还臭美地转了个圈。
“今天有好多好多的叔叔阿姨都表扬我了呢!”
坐在路牙上的苏亦萱现在和小女孩的身高差不多,正好能很清楚的平视到,她觉得这个小女孩给她的感觉像极了某个人。她思索着,只是现在脑袋混乱的像一团浆糊,停顿了片刻也就放弃不去想了。
章龄之向苏亦萱伸出手:“玺儿,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