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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有些不耐。 林若素这才抬起头,呃,这个美人也太高了点吧,自己居然只及她肩膀。林若素视线上移,正好看见美人白玉般的颈前的凸起一块,咦,这是……喉结!?——“人妖啊!” “什么是人妖?”美人不悦地问突然出声的林若素。 “人是人他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人妖当然是人妖他妈生的。”林若素理所当然地回答,见他还要问,连忙用一句“你妈贵姓”把他的问题堵了回去。 “我母妃娘家姓卓。”美人下意识地答道。 他还真回答啊?林若素绝倒。不过……母妃?林若素想到了一种最坏的可能:“你……不会是……瑞王吧?” “不错。”美人笑道,虽然那个笑容有点扭曲。他怎么听都觉得“人妖”不是个好词啊。 林若素下意识地往安无忧身边靠了靠,她好像招惹了个不得了的人啊。 安无忧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呜,还是她家无忧好,长得又帅,笑起来又乖。不像某人,长得雌雄难辨,也就算了,还笑得这么阴险。林若素无比哀怨地想,自己当时一定是脑筋短路了才会想来看看这个琅邪会,她承认自己是想搞点无伤大雅的小动作来发泄发泄不能进城之愤啦,可是也没想要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啊。 瑞王眯起双眼:“你们俩当着本王的面挤眉弄眼,不是想找机会逃吧?” 林若素冒汗:“当然……不是。我们又没干什么坏事。”真是,没事那么聪明做什么? 瑞王慢吞吞地说:“那就好。”表情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正在林若素与他大眼瞪小眼时,屏风外忽然一阵吵闹。伴随着乒乒乓乓的物体碰撞的声音,还有些闷哼和尖叫。 “有刺客,保护王爷!”随着一声暴喝,居然从楼顶,窗外,和其他一些林若素还没来得及看清的角落窜出几个护卫,将瑞王团团围着护住。 难道他们就是传说中的锦衣卫?这当口,林若素还有心情联想。 安无忧也立刻将林若素护在身后:“姐,跟紧我。” 还没从变故中反应过来的林若素愣愣地点点头,直到刺客从屏风外杀到了自己这边,这才明白自己也是这些人的攻击目标之一。靠,有没有搞错,就算是株连九族,瑞王的亲戚里也没有她啊。 短兵相接,双方都有伤亡。瑞王的“锦衣卫敢死队”一个个拿自己的命不当命,前仆后继地做瑞王的肉盾;而林若素被安无忧保护得滴水不漏,毫发无伤。反观刺客一方,人数从原来的七八人锐减为三人,却依旧毫不后退。 “咳咳,”林若素咳嗽两声,“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说了,缴刀不杀。” 瑞王眯起他那比起女子还美的丹凤眼,他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安无忧则疑惑地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林若素,仿佛在问她为什么。 林若素也很无奈啊。她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抗日战争时期开口必言“皇军说了”的汉奸,可是,她实在是有苦衷啊。 那些刺客本就是死士,刺杀瑞王前早就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觉悟,此时又怎么会听林若素的话投降,眼见伙伴皆死于锦衣卫刀下,余下的三人合力拼杀一阵后,竟全部咬破事先藏在嘴里的毒囊,服毒自杀了。 看着满地横七竖八的死尸,闻着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的血腥味,林若素终于忍不住跑到一边扶着墙干呕起来。 “姐。”安无忧轻轻拍着她的背。 瑞王则踱着步子来到林若素面前,正要开口说话,林若素却斜斜歪歪地扶着墙就倒了下去。 “你……”下意识地接住林若素倒下的身形,瑞王惊讶地看着怀里面色已经白如宣纸的林若素。 晚了一步而双手落空的安无忧正要抱回林若素,却因为看到她骇人的脸色而顿住了动作,不敢贸然移动她。 林若素闭着双眼,以为自己在安无忧怀里,不由苦笑:“无忧,我的孩子……好像……保不住了……”蓝色的裙衫下摆处,竟已血迹斑斑。 安无忧没来由地心慌,他紧皱双眉:“姐……” 抱着她的瑞王不由一愣,孩子?她……有孕在身?见安无忧伸手来抱怀里的女子,来不及细想,他抱着林若素站起身来:“来人,准备马车。” 安无忧听到他的话,眼里闪过一丝讶然。他为什么…… 京城主街上,一辆豪华富丽的马车飞奔而过。如果林若素这时在街旁,她绝对会说这是封建统治势力万恶的表现之一。可是她此时正躺在这辆代表地主剥削阶级的马车里,已经虚弱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正文 第十章 前尘旧梦一朝醒
手机电子书 更新时间:2008…8…30 11:22:09 本章字数:3396
却道林若素被瑞王和安无忧一路快马护送,走过大街又弃马车穿小巷,林若素被瑞王抱在怀里,虽然还有些意识,却是连半分睁眼的气力都没有。安无忧煞是担心林若素,但见瑞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料想他不会对林若素不利,于是也只是一路紧跟在一旁。 七弯八拐,瑞王终于来到一家名叫结草庐的医堂门前。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医堂的大门紧闭,瑞王一手抱稳紧闭双目,气若游丝的林若素,腾出一只手劈劈啪啪猛拍大门:“陆砚,开门!” 不一会儿,一个白衣男子前来开门,见是瑞王,不由一愣:“星楼,你怎么……”话没说完,低头一见他怀里的林若素,不由脸色微变,侧身让瑞王他们进来:“快把她放到床上去。” 瑞王似乎对结草庐十分熟悉,径自从大堂的后门走进后院的一间房间,小心翼翼地把林若素放到了床上。 安无忧连忙单膝跪到床边,拉起林若素的手,低低地喊她:“姐……” “无忧……”林若素似乎清醒了些,竟能回应安无忧,只是眼睛却不曾睁开。 瑞王听见林若素出声了,面上也露出喜色。 叫陆砚的白衣男子走到床边:“小兄弟,让我为她把脉。” 安无忧明白他应该就是结草庐的大夫了,忙松了手让到一边。 陆砚一阵检查后,给林若素止了血,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位姑娘原来受过重伤?” “是。”安无忧颔首。 “是怎样的伤?”陆砚问。 虽然林若素和安无忧说过她受伤的事,但提到时也就是一带而过,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似乎受过杖责三十。” “三十……杖责?”陆砚不由望向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他心里明白,这样的刑罚根本就能要了她的命。而她硬是挺过来之后似乎又没有好好调养,导致气虚血紊,体阴疲乏,这一次显然是隐疾迸发。 瑞王也皱起了眉。 安无忧道:“是旧伤复发吗?” 陆砚摇摇头,走到桌边提起笔,写了方子,拿给瑞王:“她有滑胎的迹象,我这里有个方子,但是这药方里的几味药我医堂里都没有,需要你去找。瑞王府的药房里应该有。” 瑞王接过药方,望向躺在床上昏迷的林若素。 陆砚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你回来之前,我会用银针给她渡穴输气,尽量拖延时间。” 瑞王点点头,转身出去,到了门前,又停住了,没有回头:“这次,我一定会马上回来。” 陆砚点点头:“嗯。” 这次?安无忧目光闪了闪。 陷入昏迷的林若素开始只觉得浑身无力,腹中剧痛,渐渐便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她感觉自己仿佛在一个绵长而黑暗的山洞了向前走,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看到了一丝光明。欣喜之余,她便跌跌撞撞地往光亮的地方跑去。 仿佛电影里的场景转换一样,前一秒她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摸爬,后一秒却已经来到了另一个房间。林若素看着自己现在身处的房间,到处都是满是喜气的大红色,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双喜,案台上一对龙凤烛烛泪长流,仔细嗅嗅,仿佛还能闻到房内熏香的淡淡香气。这根本就是个新房啊。 林若素暗想,自己是在做梦吧,可是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意识明明很清楚的,偏偏身体动不了半分。说是梦魇,又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出现。 正想着,房间的门推开了。一个凤冠霞佩,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迈进了门槛。新娘子在床沿边坐好,丫鬟说了吉祥话儿,便一起掩上门出去了。 林若素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她既觉得自己是个无声的旁观者,冷眼看眼前的人和事;可又能将新娘子这时心里的娇羞、不安感受得丝毫不差。 新娘就这样纹丝不动地坐在床边,林若素因为无法移动,也就在一旁无可奈何地等了一两个时辰,简直恨不得在梦里也能晕过去,好过这样难受地在这里干等。 等什么?还不是和新娘一样,等新郎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人一无聊就只剩八卦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新郎总算推门进来了。偏偏林若素的位置又看不清他的脸。这就好像在现代电影里,好不容易等来几个带点限制级别的镜头,偏偏导演还用“借位”和“灯光”效果让演员们的动作“犹抱琵琶半遮面”。郁闷得林若素恨不得能立刻醒过来。 拿起放在桌上的秤杆,新郎轻轻挑起红盖头。喜帕落下,新娘不胜娇羞地抬起头。林若素却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自己吗? 喝了交杯酒,罗帷轻落,掩住一室春光。 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安安……” 安安! 林若素猛然醒悟,那不是自己,那是安敏!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来到了安敏的回忆。 是了,那样娇羞腼腆、千娇百媚的新娘子,又怎么会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自己。 只是,安敏的身体不是被自己占据了吗?自己的灵魂住进她的躯体,她的灵魂应该已经离开了才对,那自己现在怎么会又来到她的回忆里了呢? 还没想通这是怎么一回事,林若素却又一眨眼去了落花满庭的庭院。安敏坐在阑干旁,闲看着满院的景色,眉眼间萦绕着淡淡的哀愁。 怎么了,难道是赤炎霜不喜欢她吗? 林若素想着,不是说“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