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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口气,慢慢把几个蒲团铺在一起躺上去,只能饿一天了,虽然饿不死,也不好受,还是早点睡觉,睡着了就感觉不到了。
事实证明,饿着肚子睡觉,也不是很舒服的事情。我睡得很浅,时不时地就被饿醒,外面打更每次都听得非常清楚,心里期盼着时间快快过,我要快点脱离苦海。
三更多的时候,我正睡着,突然传来一股豆香,我胃酸分泌,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赵统那张脸悬在我面前,贼兮兮地笑着。
“饿了吧,快起来吃点吧。”他把带来的布包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激动地腾地一下坐起来,立刻就眼前一黑一阵头晕,不禁坐不住摇了几摇。
“我说你小心点,不要那么冒失好不好。”赵括一手托上我的背让我稳定下来,“慢慢来,又没人和你抢着吃。”
等到我坐稳了,赵括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绿豆饼和一小罐绿豆汤。
“怎么都是绿豆?”我一边问一边已经拿起一个饼往嘴里送。
“你被烟烛熏一天还不燥热死你?给你降降火。”他打开装绿豆汤的罐子递给我。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受罚的?我哥告诉你的?”我问。
“不是,是刘禅告诉我的。他今天宣我进见我还以为是干什么。竟然是告诉我你被罚了,在祠堂里面跪一天,还特别强调没吃没喝。说是我和你们家走得较近,让我再劝劝丞相。”
“他真傻还假傻,连他做太子的都劝不了……”我边嚼着饼边说,接着就意识到怎么回事,不甘心地补了句,“他少害我就不错了,要他事后假好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赵统问,想必刘禅并没有告诉他。
我知道这件事其实是我自己惹祸上身,但赵统要知道,我也不好瞒着,就一五一十说了,最后不好意思地对他说:“对不起啊,还要麻烦你三更半夜地给我送吃的。”
“这倒无所谓。”他看我吃得有点噎住,忙给我拍背,“说了慢点吃,没人和你抢。”他顿了顿,“你就是这样,有些事情太不拘小节,真不知道你这新闻人怎么做到。”
“做新闻往往都是凭直觉冲在第一线抢消息,所以有时候就没经过大脑嘛。”我打着哈哈。
“总之你以后小心点。”他说,“还好刘禅给你求情,不然我要给你连累,当你的饭票了。”
“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我有些酸溜溜地说,“我可以女扮男装学花木兰去从军,接下来我爹南征北伐,我还在想着怎么跟去。”
“你拉倒吧,就你这身体,到前线就趴下了。”赵统打趣说。
“趴下好啊,可以不要上战场啊,我只是去观光的懂不?”我把最后一口饼吞下,开始慢慢喝剩下的绿豆汤。
“对了,说起这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我堆上笑,“你教我骑马好不好?”
“你要学骑马干什么?”他用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对我的要求有点头疼。
“还有两个月刘备就要败了,我要去渔腹浦!”我说。
“八卦阵那事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甫有诗云‘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我觉得是真的,所以要未雨绸缪嘛。”我嘿嘿坏笑,“别告诉我你不想去,我不会信的。”
“好了好了,我去给你找马,不过这个时代的马鞍马镫还不是太完善,你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定做隋唐时代用的那种。”
“不用不用,我还是入乡随俗,捣乱了历史进程就麻烦了。”我喝下最后一口绿豆汤,“谢谢你啊,够朋友。要能回去我一定请你去吃满汉全席。”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既然开得出空头支票,我也就只能收下来再说。”
“快要四更了,我爹要起来了,你还是快点走吧,被发现了我爹是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家那神武赵将军就难说了。”我边说边把罐子重新放布包里包上,递给他。
“好,那你小心点,到时候我找到马了再来找你。”说着他拿上东西,小心地打开门,探了探头看没人,偏身闪了出去。
吃完东西果然舒服很多,困意很快席卷而来。本来睡在石板上会觉得有些寒意,饱着肚子就感觉好多了。我迷迷糊糊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也没睡多久,我睡醒了便起身,伸展一下动一动,等到时间看上去差不多,才装模作样地再跪回去。
不知道是我时间没算好还是我爹把我受罚这件事忘了,我这一跪又跪了挺长时间,又不敢起来,等到下人接到命令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被人架着送到房间。
我娘已经在房间等着我了,桌上放着吃的。我坐下后毫不客气地开吃。从晚上赵统送来那一顿到现在又是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不饿才怪。我娘一边看着我,一边帮我揉腿,责备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你爹这样罚你已经算轻的了,要是……要是……”
她虽说是责备,但是语气中满是担忧,为人父母都是这样,嘴硬心软,我不禁心里感慨,抓住她的手说:“娘,兮儿以后不会再闯祸了,娘不要难过了。”
我娘一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接着,一种宽慰的神色便在她脸上蔓延开来,她对我温和地笑,摸摸我的头发说:“好了,兮儿也累了,快吃完去休息吧。”
有了母亲之命,我自然倒头就睡。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我睁开眼睛,只看见窗前站着一个人,脸向外而望,双手背于身后,身披鹤氅,长身而立,不是我那有名的爹又是谁。
☆、夷陵之败
残阳若血,霞色连天。
我爹伫立窗前,霞色映入窗棂,照耀得他身如披金熠熠而光。
“爹……”刚一出声我就吓了一跳,我的嗓子干哑得厉害。
我爹闻言转过身来,看我在咳嗽,倒了一杯水,把我扶起来给我喝。我有些发怔,感到受宠若惊,一般抿着水一边抬眼盯着他看。
他面带微笑,一边给我披上一件衣服,一边说,“怎么,又不认识了?”
“不是不是,”我赶忙说,“我是在想,爹您不责怪兮儿吗?”
他呵呵笑了,看得我一阵晕眩,“怎么会呢,只是兮儿,爹知道你小有才气,可这样任意卖弄,迟早会闯出货来。”
“兮儿知错了。”我喝了茶,还是觉得喉咙发燥,依旧哑着声音,“以后不会了。”
“兮儿”他在床边坐下,我顺势赖在他身上,抓起他的胡须玩,他一愣,随即笑意漫上眼角,我觉得他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添了几条,身形依旧清瘦。
“兮儿,你和太子说的……你是如何知道,两个月后陛下必定会打败而回?”我爹问,还好语气中并无质问之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里把他的胡须绕在指间,头有些隐隐作痛。
“兮儿?”他看我不答,又追问。
“是我乱说的。”我低声说。
他一定知道我在撒谎,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那种无形的压力又席卷而来,让我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我舔舔嘴唇,觉得头疼的厉害起来,渐渐觉得扛不住,只能开口说:“我听说,陛下率军已经进入夷陵山林地带,吴军避而不战,双方只是对峙。”我吸了口气,觉得胸口的压力依旧没有减退,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夷陵之地山林连绵,热深湿重,我军必定水土不服,难免有疫……”
我又深吸了几口气,可还是觉得胸闷头疼,“吴军必然也知此理,因此避而不战,利用夏日天气炎热来虚耗我军,再加上东吴俊杰辈出,定会有将领懂得借助天时地利,因此不会等过八月,必会出击。彼时我军锋芒已损,军心已疲,警觉已钝,又怎么敌得过呢?”
“锋芒已损,军心已疲,警觉已钝……”我爹低声重复了一遍。半晌,他轻叹一声,道,“兮儿,你的见识不输朝中才俊啊。”
我自嘲地笑了下,心想这都是之前看了史料和这段日子以来赵统熏陶的结果,我当然不能那么说,便推说道:“我哥和赵大人常常会议论时事,我耳濡目染而已。”
我爹不置可否,低低地说了句:“是么。”
我觉得头疼得像要裂开,心里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头,但还是不甘心地想要追讨一件事:“爹,答应我一件事好吗?”我不等回答,说了下去,“我要学骑马,能请赵大人教我么?”我知道这样的事,能得到支持是最好的,得不到再偷着学也可以,而我要得到我爹的支持,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
可能是发现我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我爹也感到了不对,他把手贴上我的额头,语带焦急地问:“兮儿,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他的手凉凉的,贴在我额头上真舒服,我趁机撒着娇说:“爹,答应兮儿嘛,答应兮儿嘛。”
我爹显然是被我额头的温度吓到了,依着我说,“好好,等你病好了,就让你兄长和赵统教你。”接着他开始叫人请医官,他焦急的声音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可是我头疼欲裂,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这一病就是半个多月,这诸葛灵兮的体制实在太差,只不过在石板上睡了一晚受了点凉,就病得几乎不省人事。我意识涣散,时常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一碗碗苦药灌下去,两天下来我觉得自己嘴里分泌的唾液都是苦的。后来我说什么都不肯吃药,一直要我爹亲自过来喂才肯吃一点,我觉得我娇气得该拉出去砍了。
半个月里面,我觉得是有人来看过我的,赵统应该来过,我听到他在门外说话的声音,这个年代规矩太多,男子不能进女子闺房,他在门口看已经要我家人作陪才可以,要进屋是不可能的了。
刘禅好像也来过,不知道他是良心发现还是幸灾乐祸。
半个月之后,我终于能下床在花园里面走动,近七月的天气,别人热得满头大汗,我披着披风还不觉得热。我一个人在亭子里面写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