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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大大小小的将军难以清数,这人我并不认识。事实上,这次我爹的大军当中,除赵统外,我认识的能用一只手数出来,而且那些人基本都不认识我,只是我听见过他们后世的名声,当初在相府偷看时,特别留意过他们。
而这个人除外。
他迈了两步,到我面前,我比他矮了整整一个头,单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就让我心里有点发寒。不过在我爹身边呆久了,这样的压力我绝对顶得住。
“你凭什么要放下他?”他问道,声音低沉,字字质问。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一个看守就俯身在他身边嘀咕了几声。
他微微一点头,又问,“既然有丞相之令,那你的令牌呢?”
我一下语塞,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讨要令牌,只是和我爹说了一声,他就让人带我去了。我只是抱一个试一下的想法,我爹估计也是差不多的态度,没想到竟然在这人这里遇到了梗。
看我无话可对,他微微一笑,“那就请阁下回帐请令。如今营中有曹魏细作,恕在下不可随意处置此囚。”
他的言语毫无蔑视之意,反而倒很客气。我只是小小一亲军校尉,和普通兵卒差不了多少,他完全没有客气的必要。这让我对这人印象不错,说明他考虑周全为人谦和,我爹身边有这样的人,我觉得挺高兴。
但我也并没有退让,只是笑了一下,“那这位将军,您对此囚有无审问过?”
他对我的镇静显出稍许惊讶,答道,“自然是有。”
“那结果呢?”我又问,“看他血衣加身却依旧未得释放,相信是没有招供吧?”
他脸上略显羞恼之色,回头去看那人,“贼寇顽固。”
“那只说明,这种重刑加身的审问方法并不适用。”我悠悠道,“任何一个人都会招供,只是时间和方法不同而已。”
那人听到瞬间回头,重新打量我,眼中掠过犹疑之色。
他刚想开口,突然那个囚徒哈哈大笑,对着站在我对面的人吐了口口水,那几乎就是一口血水。那囚徒大骂:“你这背国叛君的小人!为了一己富贵而降!定会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要我招供,我宁死不屈!”
那人眯了眯眼睛,露出几分杀气,但立刻又被压制了下去。
这人是降将?我看着他,二十五以上,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这天水的囚犯既然认识,那应该是天水郡的降将,而且看守卫的态度,应该他投降后挺受到重视。
“你是……姜维?”我脱口而出,然后发现直呼别人名讳很不礼貌,改口说,“姜伯约将军。”
“正是在下。”他回答,“原来阁下并不知道。”
我有些尴尬,“我刚到丞相帐中,还未来得及得见将军。”我心里一动,这人是姜维就好办了,他虽然是降将,但投降之后终其有生之年都忠于蜀汉,而且既然是以后继承我爹衣钵的人,就一定是聪明人。
“将军借一步说话?”我对他道。
他看了那囚犯一眼,点点头,跟着我一起出了囚营。
到了外面之后,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一下,他听了以后面露喜色,我让他立刻去禀报丞相,以调集人手来完成这一计策。
我回到牢营之中,对着守卫说:“把他放下来,洗干净,换套干净的衣服,还有,准备些饭食,再弄点酒来。”
那几个看守听到我说的,眼睛瞪得和桂圆一样大,“这这这……”
“啰嗦什么?”我不耐烦地说,“连姜将军都不来管了,轮得到你们?”
那些看守互相递了个颜色,诺诺而应。我看着他们把那人解下来,那人似乎已经没什么力气,看上去刚才骂一句还是积聚了好一会儿力气才做到的。
他们忙活了好一会儿,等到他们把人重新带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之前吩咐准备的饭食和酒已经送来,放在我面前的安桌上。
“把他带过来。”我对守为说,“你们两个守在外面,不要进来。你们三个就守在这里。”
“坐。”我对那囚犯比了个“请”的手势。
那囚徒先是站着,俯视着我。我嘴角噙笑,一脸从容,他可能不知道我到底意欲何为,思量了一会儿,还是慢慢坐下了。
“饿了吧,吃吧。”我把饭推到他面前。
他盯着桌上的饭食,眼中流露出饥饿之色,却没有动。
“如果你怀疑会有毒,还是不用了。如果我要杀你,不用如此,也不会让你如此惬意。”我慢悠悠地说。
他想想,觉得我的话有理,抓起碗筷,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吃得非常急,要不是我及时给他乘了汤,估计他得活活噎死。
此时在营中的三个守为都一脸阴郁地看着我,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了。
“阁下如此忠义,若投入丞相麾下,必然受到赏识。”我笑道,“连姜维这样的降将都如此,何况阁下。”
他并不理我,只是一味地扒着饭菜。
“喝酒吗?”我做势要斟酒给他。
他用筷子挡住我的手,说了两个字:“不用。”
我放下酒壶。依旧耐着性子,对他好言相劝:“丞相大才,刘氏乃汉之正统,而曹氏乃奴欺主,下犯上的奸贼,阁下何不弃暗投明。”
他还是不说话,一个劲地吃着饭菜。
“如今丞相出兵,三郡望风而降,乃是识得时势,以丞相之才,长安不日克复,阁下何必……”
我还没说完,他就冷哼一声,“软硬皆施,怎能瞒过我?”他已经吃得差不多,放下碗筷,一脸大义凛然。
☆、攻心为上
那人看出我硬的不行来软的的想法,依旧没有丝毫动摇,而且吃了一顿饭,感觉他精气神都好了点。
我面上并未露出不悦之色,站了起来,对他道“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阁下还是好好考虑。”
我让三个守卫把他重新关回牢房,隔着门对他说:“我明天还会再来规劝,希望阁下好好休息,考虑一下我的提议。”然后我走到案桌前,对那些守卫说:“这些酒他既然不喝,你们分了吧,别忘了外面还有两个,可别为了抢酒打起来,要好生看管这个囚犯。”
那些守为此时两只眼睛都放在那酒上,连忙答应。
第二天,我照样还是到牢房走了趟,赔了一顿酒菜。而且因为有了前一天的借鉴,那些守卫准备的酒多了很多,而且单闻味道,也知道比之前一天的好了不少。
但是那人依旧毫不动摇,又是吃了顿白食,回自己牢房里去了。
第三天,依旧如此。而且那酒又多了,闻上去又更香醇了。
我也不去追究那些守卫的这种小贪,只是他们看我的时候,觉得我就是一二百五冤大头,估计我不在的时候,没少把我嘲笑一番。
我原本准备隔日依旧如此,但我没能等到。当天晚上,牢营传来消息,那人逃走了。
看守的守为喝得酩酊大醉,被那人看到空档,偷了钥匙,换了套看守的军服,桃之夭夭。
消息传出,姜维奉命举营搜查,并加强守卫,尤其在军营出口处,不给此人逃出去军营的机会。我也受到牵连,被暂时关押了起来。
赵统来看我,他现在的营帐和我离得有点远,所以要来并不是太方便,而且他是行领军,军营中事务也不少,虽然每天仍然会来看望一下,但都很短暂。不过一听见我被关押,还是立刻赶到营中来探监。
我只是被关在自己的营帐当中不得外出,倒是没有被押到囚营。他来看我的时候,看到我一脸悠然的表情,在看行军的地理图册,瞬间就明白了七八分。
“老实交代,你又在搞什么鬼了?”他佯作审问状。
我放下书,装无辜,“我冤啊赵大人,我哪有搞什么鬼把自己搭进去的?”
他坐到我身边,“我还不了解你,你要是真害你爹把关押的细作丢了,还这么悠闲?早就自责得捶胸顿足了。”
我勾住他的手臂,“哎呀还是瞒不住你。”接着我把我们的计策用中文夹杂英文跟他复述了一遍,虽然我知道我营外应该不会有人偷听,但保险起见,还是怕隔墙有耳,所以可以用英语的地方,还是用了英语。
“你说,我和伯约的配合是不是很默契啊?”末了我问他。
“伯约?叫的好亲热啊。”他酸溜溜地说。
“诶,你这是不是吃醋啊?”我逗他道,“不过说实话,姜维的确蛮帅的哦。”
他听了一把搂过我的腰,“帅又什么用,能拿来吃吗?”
我立刻说:“其实你也很帅啊。”
他一下黑了脸,一副无奈的表情,又被我堵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哈哈大笑,双手搂住他的腰,“放心啦,开玩笑啦,只要你以后不三妻四妾,我就不会移情别恋,好了吧。”
他似乎这才放下心来,被我笑怎么对自己怎么那么没信心。他说明星效应太强烈,怕我会一时昏了头脑。
由于他不能呆太久,所以又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我在营里被看管了三天,到第四天早上,被放了出来,并让我立刻到中军大帐去。
我爹在帐中主位端坐,面色沉沉,羽扇轻摇,看着面前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逃走的那个囚徒。
姜维和其他几个将领侍立在旁,其中只有马谡我认识,其他人都不知道是谁。姜维见我进帐,朝我微微点了点头。而马谡看道我,脸色微微一变,显然是认出了我,但看我一身小校的衣服,傲慢之色立刻漫上脸庞,估计他到现在还没想起来我是谁,以为我是“杜甫”。
大庭广众之下,我当然要谨守礼节,在我爹面前跪下,拱手道:“丞相。”
我爹点了点头,一挥羽扇,说:“一旁侍立。”
我领命起身,走到他背后垂手肃立。
跪在地下的三个人,在如此众多的将领的注视之下,丝毫无畏惧之情。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说明这几人抱有必死之心,要使之动容非常困难。
“你私通敌国,受捕后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