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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低声道,“只是……不知道……我还看不看到。”
“你在胡说什么?”他皱眉道。
我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我最近思想很容易涣散,常常自己在嘀咕什么都不知道,“走吧,外面好冷。”我转身往殿内走。
才三十几步的距离,我却觉得好像走了很久,最终坐到案边的时候,都觉得有些喘。刘禅很担忧地看着我,还亲自倒茶给我顺气,现在他为我做事都已经被我当作理所当然。这样的事要是让后宫其他女子知道了,不知道我会不会被口水淹死。
“兮儿?兮儿?”还是刘禅叫我。
“刚才朕和你说的,你听到了么?”他关切地看着我。
“刚才你和我说什么?”我一头雾水。
他嘴唇动了动,最后还只是说了,“算了,没什么。”
“让小青给我换件厚一点的披风吧。”我对刘禅说,“我还是觉得好冷。”
刘禅说好,然后吩咐小青去做。披风拿来后给我换上,我却又觉得厚披风有点重了。不过想想也算了,总不能兼得。
我吃力地从案边爬起来,要站直还要刘禅来扶才行。
“你想要什么?朕给你拿。”刘禅问我。
“我想要什么?”我反问一句,“对啊,我想要什么?”我笑了笑,接着就自言自语,“我也忘了呢。在这样下去,要得阿兹海默症了,不,也不对,那是老年人得的,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兮儿,别这样。”刘禅的语气里不知觉地带上了几分哀求。
我扶着桌案要坐下,结果眼前一黑脚就发软。
“兮儿!”刘禅把我及时接住。
其实他的怀抱也很温暖,他的胸膛也很坚实宽阔。我抬头看他,他眼里都是忧愁,浓厚得化都化不开。
我叹息一声,也许他是后世人们口中的无用之君,即使他之前也做了不少过分的事情,但是对我,他向来都是悉心呵护,从来无意让我伤到分毫。
可是讽刺的是,就如我曾经所说的,我们碰头的时候,十有□□,非病即伤。
“阿斗……”鬼使神差地,我就叫了他小名,“有件事,我想和你说。”
听到我这么叫他,惊喜与不安同时在他脸上出现,他抱着我,让我靠在他身上,说:“你说,朕听着。”
“你一定一定要记住。”我严肃地说,“哪怕是几十年,你也要记住。”
“好。”他郑重地答应。
☆、乐不思蜀
“阿斗,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有气无力地说,“如果有一天,蜀汉国破,你被俘往他国国都,锦衣玉食,歌舞侍妾。突然有一天,那个国的君王问你……”
我吸了一口气,“问你,‘可思蜀否?’你怎么回答?”
“兮儿,你……你在说胡话了。”刘禅的声音中有一丝哽咽。
我不理会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问:“你怎么回答?”
“朕自然思念,旧国虽破,仍为吾家,离家远行,即使锦衣玉食,又怎会有不思念之故?”他缓缓说道。
我摇头,“你要是这么说,对方知道你想回归旧土,他会怕你重新占地为王,所以会对你杀之而后快。”
我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所以你要说‘此间乐,不思蜀也’,这样,他才会会对你放松警惕,你才能得保性命,这样在你有生之年还能回得蜀中,你……记住了没?”
“兮儿,别说了。”他把我又抱紧了一点。
“记住了没有?”我拉住他的袖子,叮嘱道,“要记住,听见了没?”
“朕知道,朕记住了,记住了。”我感到发丝上有水滴落下。
“好……好……”我像自言自语一般,“记住就好,记住……我就放心了。”
我听到小青进来好像说了什么,但我听不清楚,然后刘禅叫我,我只觉得累,累的连睁眼都懒得做,干脆就闭着,结果好像就这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不知道到了个什么地方,青砖铺地,楼阁琼宇,帷幔重重。这应该也是宫殿吧?可是却不像是成都的宫殿,或者只是宫里某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耳边传来丝竹之声,这倒的确是蜀音,只是技艺不熟,演奏中带了点生涩。这样的水准也能在皇宫里面上演?刘禅精通玩乐之道,不会听不出来,他怎么没把人轰走?
想着便往音乐传来的方向走去。那应该有一段距离,但似乎我才刚刚提步,就到了那舞台阶下,我直直地站着,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还是,他们根本就看不到我?
接着,我就看到一边坐着的刘禅,刚看到我还没能立刻就认出来,他须发皆已花白,身材微胖,眼角深刻道道深纹,他……他怎么老了那么多?他这样,有六十多了吧?
他手执酒杯,木无表情地侧坐着,看着台上的歌姬。正对舞台的高位坐着个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双目如鹰,目光锐利。
“安乐公。”那年轻人开口道。
刘禅回过神,转身道:“陛下。”
我一惊,那年轻人是……司马炎!
那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又穿越了一次?不可能,没有人看得到我。那么我现在是一缕幽魂?还是……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
“安乐公,可思蜀否?”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对眼中精光毕露,暗藏杀气。
刘禅的手稍稍晃了一下,酒沾到了手上,他握酒杯的手因为太用力而指节发白,惊诧、愤恨与伤痛同时在他眼中涌现,但他强压下那些情绪,堆起笑容,回道:“此间乐,不思蜀也。”
他身后有个一我不认识的大臣,听到他这么说,重重地叹了口气。
说完这些,刘禅又回过头去看舞台,但就在他的面容转出司马炎的视线之外的时候,所有的笑容从他脸上泯灭,只留下嘴角的一丝苦笑,和满面落寞与哀伤,他动了动嘴,低低吐出两个字,我听到那两个字似乎是……“兮儿?”
我挣扎着醒过来。
“兮儿?”我又看到刘禅的脸,还好还好,不是六十多岁的样子。
“我们……我们在哪里?”我看看四周,轻纱帷幔,织锦作垫,但一切都不断抖动着。
“在车上。”刘禅回答,他依旧抱着我,不知道他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会不会血液循环不良。
“车上?我们去哪里?”
他吸了口气,似乎有些艰难,“丞相府,朕……送你回家。”
“嗯,好。”我虽然心里高兴,但已经没力气兴奋什么的。
车驾停在相府门口,刘禅要抱我下车。我摇摇头,对他说:“我自己走吧。”
他点头,小心地扶着我,钻出车外。
我爹已经等在门口,身后是一班下人,刘禅一从车里出来,那些下人就都跪倒在地,我爹也拱手施礼。
“爹……我回来了。”我热泪盈眶,强撑着站直身子,对我爹微笑着。
“好,好,回来就好。”我爹也有些泪意,把刘禅和我引入府内。
我走了才十几步,就撑不住,觉得头晕脚软,刘禅二话不说,一下把我横抱起来。
“陛下!”我急道,宫里没其他人看见也就算了,现在我爹娘还有那么多下人都在,这样多容易让人误会,“放下我!”
刘禅没说话,也不理我,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外堂,直接到内苑,径直走进我的房间,把我放在床上。
好了,这下怎么都说不清了,这么多人看到,我总不能一个个解释过来,而且也要别人相信才行。
我有点生气,但又没那个力气去闹,他放下我之后,就板着脸只干巴巴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就翻身睡下,背对着他,也不理他。
他站了一会儿,见我一动不动,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过了不多久,我爹走了进来,看到我那样子,轻轻问了句:“兮儿,睡着吗?”
我翻过身来,慢慢要爬起来,跟在我爹身后的小新走了过来扶住我,让我坐起来靠着。
“你啊……”我爹坐在我床榻边,举手摸摸我的脸,他的手指有些凉,却柔软光滑,“瘦了那么多,你娘要心疼死了。”
“难道爹您不心疼么?”我佯作不满地说。
我爹呵呵一笑,“当然心疼了。你啊你……何必这样用苦肉计呢?”
我挑了挑眉毛,我爹这也太厉害了点吧,这么快就知道我的心思?
他脸上现出几分懊恼之色,“如果我知道你这样,我就应该……”
“爹。”我打断他,“我明白您的苦衷。陛下已经说了‘政有葛氏,祭则寡人’这样的话,说明他心里多少有所怨怼,我不想您和他再为我弄僵。”
其实话虽如此,在宫里的时候,我也曾怨过我爹,那时候我多希望他就是像曹操那样的权臣,不只是包揽朝中军政之事,而是可以完整地控制刘禅。
但我最终也知道,他不是曹操,我也不希望他成为曹操,所以我要导演这一切,我只能依靠我自己来脱身。
刘禅一再拿我的身体不适来做推脱,我也开始明白,哪怕我康复,他也会有理由不放我回去,所以,我不得不反其道而行,把他反逼到不得不让我走的境地。
被白美人处罚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借这件事,来演一出苦肉计,所以我才要尽力瞒着刘禅,但同时又要让他看到我受到的伤害,我瞒得越紧,他就越想知道,知道后在他心理上造成的冲击也就更大。
那晚我绑住自己的腿,让膝盖那里的红肿难以消退,还更加厉害,我故意让小青在我手臂上涂药油,让刘禅会发现异常。
而后,我便开始几乎不吃东西。
这是我故意的克制,当然就是“心病”,我很清楚以我当时的体质,不需要多久,我的身体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虚弱无力、昏沉嗜睡只是最基本的。
所以我不能让赵统知道,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样折磨自己。
其实整个过程虽然并不长,但我也很害怕,我怕还没逼刘禅放我回家,我就先把自己给弄死了。我怕会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