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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菲媛顿时语塞,想了想,说道:“多谢你了。你回家吧,告诉爷爷奶奶,我傍晚回去。”
“嗯。”阿俊点点头。
斐烈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扯着缰绳,低低喝了一声,便驱动马儿,渐渐奔跑起来。
阿俊背着装满衣裳的小包裹,往玉河村的方向走去。细瘦的身形,不急不缓。目光偶尔落在灌木丛中,便走过去采几颗野果,有滋有味儿地吃起来,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唉。”沐神医不知为何,忽然叹了口气。
孟庄主牵起她的手,往山庄里头走去;“咱们快些找到药材,做出解药,给媛媛解毒。”
坐在马背上,身后是斐烈健壮的身躯,被他两条健壮的手臂围在身前,风驰电掣向前行驶,涂菲媛却无心旖旎。
此刻,注意力放在怀里的荷包上,有些按捺不住。孟大人给她的荷包,里头不仅仅是玉佩。如果她没摸错,里面必然有一张纸条。
孟大人,究竟写了什么给她?
虽然按捺不住,涂菲媛还是竭力忍耐着。孟大人避过孟庄主,谁也没有告诉,只悄悄将东西给她,想来是隐蔽的东西,最好不叫任何人知道。又想起孟大人看似教训她的那一番话,心里隐隐猜到,这张纸条是关于涂大海和云诗的。一时间,更加好奇起来,直是如小猫挠心。
无忧书局,阎先生没有问涂菲媛为何才来。反正,涂菲媛常常如此。通过近日的事情,以及黄掌柜遣他回来,单单留涂菲媛在无忧酒楼吃饭,阎先生心里明白,涂姑娘不是寻常姑娘,只怕日后愈发不是他能懂的,索性不问。
一整个下午,涂菲媛便埋首于整理账目,一直到天色晚了,才起身说道:“阎叔,我回去了。”
阎先生点点头;“路上小心。”
与斐烈一起往城外走去,来到放开黑风的地方,斐烈吹了声口哨,不多久,黑风便跑来。斐烈扶着涂菲媛上马,而后自己翻身坐上去,双臂环过涂菲媛,扯住缰绳,低低道:“驾。”
日头渐渐沉入云霞,喧嚣的白日沉寂下去,逐渐变得安静。
一路无话。
回到家里,黑风停在篱笆小院的门口,涂菲媛跳下马来,往里面走去。
只见阿俊赤着上身,在院子一角劈柴。浑身只着一条裤子,还是涂老头穿旧的,被李氏缝了几针,挂在他瘦得不盈一握的腰上。
“怎么就穿这个?你娘给你的一包衣裳呢?”涂菲媛走过去问道。
阿俊看见她回来,直起腰身,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媛媛,你回来了。”顿了顿,“谁是我娘?”
涂菲媛抬手想打他脑瓜子,顿了顿,改为抹了抹他一头的汗,说道:“今天上午去哪儿了,你不记得啦?这儿有颗红痣的人,不就是你娘?”
“她不是。”阿俊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我娘,我给你看过的。”
涂菲媛捂住他的嘴,瞪他道:“那就是你娘。”见阿俊不服气,挣着要说,愈发捂紧他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好阿俊,你就当她是你干娘。既是干娘,便也可称作娘,对不对?”
“呜呜。”阿俊摇头。
涂菲媛心下叹气,又说道:“不必你叫她娘。只我说的时候,你不要反驳我,好不好?”
阿俊的眼中有些委屈,湿漉漉的眼睛,带着一丝怪责。最终,垂下眼睛,不挣扎了。
“我给你亲亲脸,好不好?”涂菲媛虽然是为他好,然而见着他不开心,也不由得心里有些发堵,便指了指脸颊说道。
阿俊的眼睛微亮,看着涂菲媛的脸颊,余光瞥见斐烈朝这边看过来,忽然摇了摇头,他把自己的脸凑过去:“你亲我。”
涂菲媛黑了脸。
“她不是我娘。”阿俊见她不肯亲,便又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略带委屈地说道。
涂菲媛抓过他的下巴,照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一把推开他:“这事了了!以后再不许因为这事不高兴!”
“嗯嗯。”阿俊眯起眼睛,笑得贼。
涂老头不在家,原是因为分地,村里争的厉害,他领着阿俊拾了柴火回来,便又去商讨了。李氏虽然在家,却刚好在屋里,也没看见这一幕。只有斐烈和大黑马看见了,大黑马喷了一口气,蹄子在地上刨了刨。斐烈收回目光,牵着大黑马,往营地那边去了。
“奶奶,怎么给他穿这个?他那一包袱衣裳呢?”涂菲媛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去了。
李氏坐在床边,正在缝衣裳,闻言笑着抬头看过来:“媛媛啊,这是谁给阿俊的?我刚才听你说,是阿俊的娘?”
“嗯。”涂菲媛点了点头,把早就想好的说词说出来:“可巧,我们今天进京,遇见他爹娘了。他爹娘都忙,没空照顾他,又叫他跟我们回来了。他娘见他穿的差,便给了他一包衣裳,叫他跟我回来了。”
李氏没有怀疑,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一包衣裳,阿俊穿上正好,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若不是亲娘给做的,谁也不信。便又说道:“阿俊娘可真是好人。这包袱里,还有几块好料子,我瞧着是给你的,就给你缝衣裳呢。”
涂菲媛愣了一下。
“你瞧。”李氏见她似乎不信,便挪了挪身子,露出后面床上的包裹,已经打开了,上面是四五身衣裳,下面是三四样布料,叠得整整齐齐,又光滑又柔软,一看便是上等的好料子。
“这是女孩子才穿的料子,定是阿俊娘答谢你的。”李氏把手里的料子举起来,给涂菲媛看:“这颜色,桃红色的,男子是穿不了的,就是给你的。”又扯过身后的一块,“这烟紫色的,绣着茶花呢,也是女孩子穿的。”
说着,愈发来了兴致,索性将手里才缝的衣裳放下,将包袱里的几样布料都展开来,给涂菲媛一一看个遍,末了笑道:“这些料子,阿俊都穿不得的,必然是给你的。”
“嗯。”涂菲媛心里有些复杂,抬头看向窗子外头的阿俊。只见他赤着上身,举着斧头在劈柴,十分认真的样子。他不肯留在肃王府,肃王妃明明生气了的,又怎么会送东西给她?而且,肃王府的下人追来的很快,根本就是他们前脚才走,肃王妃后脚便命人送来了。
莫非,不是肃王妃,是肃王爷?涂菲媛想不出头绪,索性不想了,指着窗子外头,院子一角,阿俊身前堆起的高高一堆柴火,说道:“奶奶,他是不是把河边上的枯树都砍来了?”
李氏抬头看了一眼,不禁笑道:“可不是?你爷爷吃过晌午饭,要去河边捡柴火,他非要跟去。等他们回来,就见阿俊扛着三棵枯树,你爷爷背着一筐子枯树叶,真是笑死个人。阿俊这孩子,真是实心眼。”
他家里有钱,瞧瞧他娘给他带的一包衣裳,全都是上好的绸缎料子,绣功又精细,显然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竟也不拿乔不做作,天天跟在他们后头打转,如今也不必吩咐他干活了,他一早弄明白家里有什么活,都抢着做的。
还有柴火,谁也没要求他,他自己自恃力气大,偏砍了几棵枯树扛回来,一问他,口里说的什么?竟说道:“这样爷爷就不必天天去了。”
“真是没白疼他。”李氏说起来,愈发笑得合不拢嘴。只有些可惜,道;“本来想认他做孙儿的,记在你父亲名下,给你父亲传香火。如今是不成了,他有爹有娘,咱怎么能抢人家孩子?”
涂菲媛没有说话。背过身,掏出怀里孟大人给她的荷包,伸手进去,果然夹到一张纸条。她飞快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你父母生死成谜,你好自为之。”
直直愣了有五秒钟,涂菲媛才连忙把纸条团起来,却没塞回去,而是攥在手心里,此刻心里砰砰跳起来。
孟大人是什么意思?十三年前大场大火,留下的一地焦黑尸体,并不是涂大海和云诗的?虽然一早有所猜测,但是涂菲媛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此刻见了这张纸条,立刻肯定了猜测,一时有些口干舌燥。
涂大海和云诗没有死,那么他们的尸首是谁留下来的?竟然被仵作检测成他们二人的尸首,要么是仵作被人买通,要么那两具尸首的身高体型,与涂大海夫妇并无二样。但是,不管哪一种,都说明一件事情——这件事有人为的痕迹。
广玉公主放火是做不得假的,但是,涂大海和云诗死遁,究竟是有所打算,还是受命而为?又想起永兴帝不仅保留了侍郎府十三年,更是年年为涂大海发俸禄,心里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他们当年没死,这是肯定的。那么,如今在哪里?希望才升起,转眼又被重重谜团包裹住,沉了下去。涂菲媛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李氏,就让老人家以为,她儿子还会回来的,心里挂着一丝希望也好。
晚上烧饭的时候,涂菲媛顺手把纸条丢进炉膛底下,看着那张被孟大人随手撕下的纸张,被火舌吞没,面上沉沉,没有表情。
一连三日,涂菲媛在无忧书局整理账目,每日早出晚归,甚至得了阎先生的许可,抱了账目回家整理。反正她觉浅,每日睡不多,便点了灯,加班加点整理。
终于,三日后,涂菲媛将账目梳理出来。进项,支出,盈余,坏账,漏洞,等等详细列出来,交给阎先生:“阎叔,我整理完了。接下来,我有些事情,大概七八天来不了。”
“可有麻烦?需要帮忙吗?”阎先生听罢,倒也并不惊讶,只是寻常蔼声问道。
涂菲媛笑着摇头:“没有危险。”说到这里,歪了歪头,“阎叔再见到我,可不要太惊讶。”
“哦?竟是有什么好事?”阎先生见她满眼喜悦,竟是掩不住了,也不由得十分好奇。
涂菲媛摇头不答,笑着说道:“先生等我消息吧。”
阎先生便点点头,目送她离开了,才走进去。将涂菲媛做好的账目,以及原有账目,全都打包封装好,准备晌午送去无忧酒楼,黄掌柜的手里,由他差人给京中的公子送去。
“涂姑娘可真是奇人。”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