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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朝扉走到她面前,悄然站定,顿了顿,他缓缓道:“多年以前,我曾经向一个人承诺,无论风雨,我叶朝扉这一生定要护她周全。可惜,那时的我,没能做到。时光倒流,今日这样的选择重来一次,可这一次,我决不会重蹈覆辙。”
他冷冷看她,赫然出手,猛地卡住她的咽喉,“淮安,记住我这句话,也转告给你身后那些人,谁想要阿羽的命,我就先要谁的命。”
十公主抓着他的手狠狠瞪他,眼神无比怨毒,她的喉间咯咯作响,面上表情扭曲,又像哭又像笑,脸色瞬间青白。
她的一名贴身侍女吓得立刻跪下,拉住叶朝扉的袍角大声哭道:“驸马,你饶了公主吧,她再也不敢了,驸马,求你饶了她这次!”
叶朝扉与十公主对视片刻,冷哼一声,猛地松手,十公主跌坐下去,那名侍女赶紧扶住她。
“念在你多年来对本相辅佐有功,这次我饶你不死,再敢对阿羽不敬,绝无宽恕!”
十公主呛咳着深深吸了几口气,她捂着脖子,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明亮的眼底渐渐蓄满了泪,“叶朝扉,你没良心,我为了帮你,不惜背叛父皇,旁的暂且不论,就说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如果你以为掌握了我什么把柄,淮安,你我是共犯,如今的形势,真的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或者你可以试试说出去,咱们不如瞧瞧会是个什么结果。”
坐在一旁的盛羽听到这里眉间微动,掩唇一声低咳。
叶朝扉眸光微闪,不由自主看向她,眼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贱婢!这个该死的贱婢!
十公主瞧着叶朝扉望过去的眼神,心中又恨又妒,那张冷雕玉琢一般的面孔,竟然也会有如此关切焦急的神情,那双看似永远都无情无欲的双眼,竟会为这么一个下贱女人温柔似水。
成亲三年半,她便有三年都在独守空闺,她得到了一个名份,得到一个冰做的人,可怎么捂,这个人都捂不暖。为了能叫他多看自己一眼,她一再容忍他的淡泊冷漠,为他做了那么多背叛大梓,背叛聂氏,背叛父皇的事,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究竟是什么?!
呆滞的眼珠终于转了转,十公主含泪冷笑,“叶朝扉,如果我说,我执意要杀掉这个贱婢,你是不是绝不会放过我?”
那张俊颜蓦地一沉,他盯着她,就像盯着一个死人,“我再说一遍,谁敢伤害她,我,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好一个情深意重啊,只是她聂淮安,又算什么?
“哈哈哈哈……”十公主仰首大笑,“叶朝扉,你一定会后悔的,这个女人是个骗子,她是个灾星,是大梓国的祸害。”
叶朝扉皱眉,他已不想再听。
“来人!”他喝令,“送十公主回府,给我好好看住她,再叫她跑出来,你们全都提头来见!”
他的身后立时无声无息出现几名黑衣侍卫,潜入殿中,不由分说擒住十公主和她的侍女便往殿外拖。
“大胆,我是十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睁大眼看清楚,我才是这个皇宫的主人,我是大梓的金枝玉叶!”十公主手足并用,拚死挣扎,口中不住地高声喝骂。
“慢着!”这时,盛羽却扶着身旁小宫女的手站起来,缓步走到叶朝扉身边。
她信手挽住他的手臂,冲他微微一笑,柔声道:“夫君待阿羽如此情深,阿羽真是感动不已。只不过有一件事,阿羽还是没弄明白。”
盛羽扭头转向十公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这位公主一再自称自己才是夫君的妻子,口口声声骂阿羽只是个下贱奴婢,我就想讨夫君一句准话,麻烦你告诉她,究竟阿羽是不是她口中的贱婢,我到底又是夫君的什么人?”
叶朝扉目光微闪,深深看了她一眼。
“夫君?”盛羽的面色刹时冷下来,松开叶朝扉,转而按住自己颈项上的伤口。
深幽的目光在她伤处转了转,紧拢的修眉,凌厉的目光转瞬柔软,叶朝扉顿了顿,终于面无表情道:“我从未当别人是我的妻子,在我心里,我叶朝扉的妻子只有一人,便是阿羽。”
十公主踉跄得几乎站不住,她狠狠瞪着盛羽,怨毒无比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的脸生生灼出几个洞来,一字一字恨恨道:“盛羽,你眼睛都瞎了,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要回来!早知今日,三年前我就该划花你的脸,割断你的舌头,再找十个八个男人上了你,然后乱刀剁碎了喂野狗!你这种下流的贱婢,穿上锦袍戴上凤冠也是个贱婢,千万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叫你从里脏到外,看看到时候他还会不会再要你!”
“啪!”盛羽一记重重的耳光抽过去,打得十公主凄厉的诅咒声嘎然而止,整个冬暖阁惊得鸦雀无声,只剩宫人细细地抽气。
盛羽温柔微笑,“殿下,你身份高贵,这种粗野的话实在太不适合您了,我抽你这记耳光为了你好,好叫你记得清楚,朝扉他刚刚说过,谁敢对我不利,遇神杀神,遇佛弑佛!想看我死,先把你自己的命顾好。”
作者有话要说:当年设局阴别人,如今反被人阴,不是不报,时候刚刚好。
96
96、风云变,一怒为红颜 。。。
满室的凌乱喧杂,很快便被宫人拾掇得毫无痕迹,就好像这座安逸华丽的宫殿中,从未有任何异况发生过。
她们拭干净台阶地面,换过地毯,燃上新的蜡烛,重新点亮了宫灯,九鼎香炉中飘散的清雅白梅香驱散了血腥,橘色的幽光静静笼罩住整间屋子,光影迷离,暖洋洋叫人心生困倦。
最后离开的那位宫人关上了窗,盛羽坐在妆台边听到窗外下起了大雨,雨点急急敲着屋檐,砸豆般的声响,廊下的角铃在雨声里唱着单调的歌,宛如悼念脑海里,那些早已湮没,再也不愿提及的前尘。
她漠然地坐在那里,漠然地听着他的脚步一点点靠近,然后,她觉得头上的簪子被人轻轻取下来,一头如瀑的青丝刹时洒了一肩。
又要再来一次么?她在心里冷笑。
“如果你想做什么,就快点做。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你也不用再吹笛封我记忆。这个身子,已经是残花败柳,多一次少一次,也无谓扮生扮死。”盛羽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像是对着冥冥发下誓言:“我会留着这条命,看你怎么先死。”
身边静悄悄的,仿佛她在对着空气说话,可她知道他就在身边,他身上那股幽幽的兰草清香从未变过,在寂静里独自开放,独自凋零,一如那些曾经美好的少女心事。
半响,她听到他低低叹了一声,平静地说:“夫人,我只是想给你梳梳头。”
他的声音依旧斯文温润,淡定如昔,盛羽再次冷笑,他可真是一惯的好气度,好胸襟,好一派粉饰太平。
她安坐不动,任他捋起她一缕乌丝,小心翼翼地避开颈项上的伤口,用玉梳轻轻梳理着。
一梳梳到尾,永无举案齐眉。
那一年,他也曾经为她在灯下梳过头,云鬓挽就,粉颊生春,眼波顾盼,两情缱绻。
可惜,世事无常……
盛羽闭了闭眼,强按下心头涌上的那股酸楚,狠心道:“别再叫我夫人,我不敢当。不过,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你刚才陪我演了那场戏。”
叶朝扉不紧不慢专注着手上那把墨玉青丝,好像那就是他今生最重要的事,“你又怎知我适才是在演戏?”他帮她梳顺了头发,如玉长指穿过那片柔丝,竟然信手为她做起头部按摩来,“你又怎知,我不是借着你给的这个机会,对你一吐肺腑衷肠?”
盛羽被他的触碰激得浑身一震,那晚的血腥恐惧再次涌上心头,身体一阵阵地发冷发抖,她没办法再继续装作淡然,条件反射地推开他,慌不迭就想逃跑。
叶朝扉手一转,轻松松托住她的后脑往身前猛地一带,盛羽便身不由己跌入他的怀抱。
逃不脱的,她逃不出他的掌心,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早就该明白。
盛羽深深吸气,仰首冷笑:“衷肠?像你这样负了一个女子又一个女子的狠心人,会有真心衷肠?别说笑了。三年前你为权势性命负了我,三年后,你为我负了阿十,叶朝扉,你真的有心吗?”
“那你呢?你又有心吗?你的眼睛瞎了,可你的心难道也瞎了?”叶朝扉捧住她的脸,任她在自己身上拚命捶打。他死死盯着她,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恨意,却弄不清究竟是恨自己,还是恨她。
“方才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我叶朝扉从未把别人当我妻子,在我心里,从头至尾只有你,只有你盛羽才是我的妻子。”
盛羽挣不脱他,她捶着他的双臂尖锐地叫起来,“什么叫妻子?被你□就是你的妻子?叶朝扉,你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治,我不会做你妻子,今生今世你都休想!”
他被她点燃了心头那把火,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机深沉,刻薄狠毒。
刚才他早就看出来她在作戏,他也明白盛羽的心里根本不顾忌他是否看出来,她算准了他没办法不对她心软。
是的,他明白她的恨意。她恨阿十当年欺她骗她,为了一己私心在锦阳宫数百人面前黑白颠倒,指鹿为马,叫她一个弱女子辨无可辨,几乎被置于死地。
所以今天,她也要阿十受同样的苦,同样的冤曲,还要他这个做人丈夫的参与同谋,在众人面前亲口承认自己从未当过阿十是妻子。一切的一切,除了身份互换,宛如昨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