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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羽的心忽然就漏跳一拍,“叶朝扉他怎么样了?”
聂倾城懒洋洋地挑眉,“什么怎么样?死不了。”
死不了是什么意思?盛羽一直以为连自己都获救了,叶朝扉肯定没问题。可等到现在也没见他露面,难道,他出了什么事?
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坐起身,揪住聂倾城的袖子疾声问:“他到底怎么了?”
那个人是骗了她,可他确也信守承诺,豁出性命救了她。
盛羽明白,在落入冰室的那一刹那,他其实是可以放弃她逃生的。
叶朝扉曾说:“我定会护你周全。”她怀疑过,而今事实却叫她不得不信。
如果他因为救她……
盛羽的手忽然有些发抖。
聂倾城脸色一凝,低头看看自己被她揪住的袖子,慢慢抬头,桃花眼似笑非笑地一弯,黑得幽深的瞳孔便淬上一抹冷洌的暗蓝。
“丫头,我不眠不休亲自照顾你三日有余,你这样厚此薄彼,我可是会很难过的哟。”他脸上带着笑,却将袖子不动声色地至盛羽手中抽开,将她推回枕衾,顺道还假惺惺地替她捻了捻被角,“唉,我一难过就特别想害人,或许会再灌你一碗泻药叫你拉上半日,又或者点了你的痒穴让你全身奇痒难忍,不止气地笑上两个时辰,再不然更简单,直接送你去天牢。”
盛羽抖了抖,沉默片刻,还是坚持道:“他怎么样了?我想见他。”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脸色也十分不好,可眼神却透着一股执拗。
聂倾城蹙着长眉,桃花眼霎也不霎地盯着她,他出身皇家,气势天成,卸掉那层招牌式的嘻皮笑脸,居然颇有几分威严。
盛羽虽然胆小,却是个有点钻牛角尖的性子,爱激动,认死理。不绊着她那条愣筋还好,绊到了她就变成一头犟驴。
此时便是如此——明明畏怯,却愣是不怕死地硬着脖子跟聂倾城大眼瞪小眼,丝毫不肯退缩。
两人眉来眼去斗了半响,聂倾城终于不耐烦地摆摆手,撇嘴道:“放心啦,那个妖人,也不知习的什么邪门功夫,竟然不过休整两日便好了个七七八八,现在正忙着跟傅家清算旧账,哪有空搭理你。”
桃花眼眸光一转,带出几分得色,“告诉你也无妨,那日救下你之后,叶朝扉便将你扔给我了。你受了冰寒,毫无武功底子却被姓叶的那个笨蛋强行灌入内力。就你这小身板,哪经得起这个,体内寒热气息往返交替,郁结一团,伤了内腑,刚才你吐血便是因为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从眼角缝里偷偷瞧她脸色,等了半天也没见盛羽吱声。聂倾城皱了皱眉,眼珠子一转,忽然幽幽叹了口气。
“也算你走运,刚好我的武功路数能解这寒热症。小王我心地纯良,胸怀磊落,人品高洁犹如光风霁月,见你可怜,不忍将你送回柳梢头,便以德报怨把你接到我的别院里悉心照料。”
盛羽依然沉默不语。
聂倾城坐不住了,“喂,丫头,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说,‘大恩无以为报,妾当以身相许。’才对吗?”
盛羽看他一眼,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些天,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聂倾城一掌击在床沿的雕花围阑上,爽得每根眉毛丝都透着意气风发,“唉哟,真不容易,你总算是明白了。”
他眉开眼笑地看着她,等着盛羽对他大谢特谢,可盛羽又不吱声了,她只是费解地看他一眼,垂睫。接着抬眸又看他一眼,最后终于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瞅窗户外面。
此时正值午夜,瞧不见太阳是否打西边出来,可天边那颗北极星倒是好端端挂在北位,并未南移。
那现在这情况……是骚包孔雀脑子抽了?
她歪头又看看聂倾城,觉得很困惑。
聂倾城冲她深情地点头,又深情地为她整理了下被角,然后深情地对月吟诗:“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窗子半开,有风穿窗而过,盛羽忽然觉得很冷。
这一整晚受得刺激着实太多,脑容量便有点跟不上趟,既然叶朝扉没事,她也就放心了,与其欣赏这只骚包花孔雀乱开屏,不如大睡一觉养精神。
盛羽遂拉拉被子,看也不看深情的聂倾城,倒头就睡。
聂倾城一怔:“呃,你这就睡了?”
“睡觉也不打声招呼,人家吟诗你也不赞上几句,这样很无礼哎。”
“哎,你搞清楚没,这里是我家,主人还在,你个客人怎么就自己睡了?”
“臭丫头!”
“……算了算了,你睡吧,小王先回房了。”
“可是……身为一个老板,你怎么能睡觉还蹬被子?!”
盛羽懒得理他聒噪,她拉得快要虚脱,可胸口那股郁结冲撞之气居然舒缓许多,倦意如同一张漆黑大网迎面袭来,她无力抗拒,便在聂倾城的喋喋不休中寻周公下棋去也。
………………
物转星移,转瞬已是一月以后。
夙沙城柳梢头红线姻缘行的盛老板近来很烦恼,烦恼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首单生意就搞砸。
这本是柳梢头栽的一个大跟头,爱面子的她一点也不想声张。谁料男方因为犯案,举家被抄且株连九族,没有说亲成功的女方家因此逃过一劫。家主金福旺死里逃生大为感激,深觉盛老板的福气好,脚头旺,特意派管家敲锣打鼓抬了一方扁额送上,上书“神州第一媒”,还额外馈赠了谢银一千两,直把盛老板夸成了个天上有地下无的断命神媒。
柳梢头一时声名大噪,客似云来,可来的都不是求说媒,全是来算命的。
什么算姻缘的,求子的,问风水的,求长寿的,问正妻如何克小妾的,小妾怎样掀翻正妻的……各种奇怪的要求不一而足,弄得她哭笑不得。
盛羽很无奈,心底很受伤。
她对着院子里那棵芭蕉树迎风落泪,无比痛苦,当初练十八般武艺时,为何偏偏忘了练算命这一项?实在太缺乏战略眼光了……
这么多白白送上门的银子不能挣,这简直就是……犯罪啊啊啊啊啊啊……
叫她烦恼的第二件事,便是那只骚包花孔雀,夙沙城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小王爷聂倾城。
自从小王爷认出她,并强逼着结下什么三件事契约后,他就摇身一变,从一只骚包花孔雀,变成了一帖毒舌烂膏药,每日里有事没事就往柳梢头跑,俨然已成了盛羽这里的常客。
夙沙城的人都知道,小王爷是个好乐子的人,而他最近寻到的新乐子,便是瞧盛羽和前来算命的客人周旋。
每每瞧见某人推了生意,又心疼得抓心挠肝的样子,小王爷是笑得前仰后合乐不可吱,若遇到态度恶劣,言行无礼的客人,他更是不待主人吩咐,径直叫侍卫扛了咻地扔出围墙。
时间一久,夙沙城里人人都知道了,柳梢头的盛老板不仅能未卜先知,趋吉避凶,还收服了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当看家护院。
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不简单!
可事实的真相,往往与主观推测相勃逆。
悲摧的真相就是……
盛羽:“小王爷,你为啥天天往我这儿跑?”
小王爷:“你有意见?”
盛羽:“没有没有。只是……不过……可是……但是……”
小王爷:“咦,你舌头好似不太利索,可需换上一条?”
盛羽:“谢谢小王爷关心我舌头很利索不用换,刚才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大梓国民风纯朴你我男女有别即使小王爷对我无意可大家并不这么想所以你老往我这儿跑影响不好。”
小王爷:“别人的想法干小王屁事。”
盛羽:“……”⊙﹏⊙
小王爷:“小王只是看你挺像个骗子,为免无知百姓上当受骗,特来就近监视。”
盛羽:“……”》﹏《
小王爷(忽然凑近):“而且,你应了我三件事,如今一件都还没办,你这丫头天生赖皮狡诈,不盯紧了,叫你跑了怎么办?”
…………
小王爷社会地位高,兼且人美声甜脾气坏,盛羽尚欠着他救命之恩,于是只得屈服其淫威,每日提心吊胆,小心做人。
至于最为憋屈的第三件事,却是那个杳无音信的叶朝扉,至冰室那日分别之后,他竟再未露面。
一个月前,聂倾城帮盛羽压下那股寒热之气后,将她送回了柳梢头。
那时她身体尚虚,只能卧床静养。每当大师兄报有客来访时,她都心砰砰乱跳,然后死活坚持着揶到前厅端正坐好,再摆出一副“我很记仇”的嘴脸。
可偏偏每次被师兄引进来的,都是那只完全看不懂人脸色的骚包孔雀,小王爷聂倾城。
小王爷此人甚是狗血,热爱搅混水,最擅哪壶不开提哪壶,越是看到盛羽满脸忍耐,越是八卦得无比欢乐。
聂倾城告诉她,救他们上来时,叶朝扉真气已近耗尽,可还是把她紧紧护在怀里,身上只着中衣,而盛羽身上却裹着他的外袍。
聂倾城还告诉她,本来以叶朝扉的功力断不会如此禁不得寒气,甚至差点冻死,他主要是身上有伤,偏又强挺着以真气为她驱寒,致使内力消耗太甚。
盛羽这才知道,原来叶朝扉在闯入傅遥山的一德观时,独自会过了护院的五大高手,早已受了内伤。
那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甚至心狠手辣毫无规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