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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卷,在灯下揉了揉眉心。
盛羽脚下顿了顿,笑盈盈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是呀,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叶朝扉微微一笑,“去哪里了?”
如果叫他知道她为了叶书眉的事情又去找聂倾城,会很不高兴吧?
盛羽将耳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挽到耳后,微笑道:“回柳梢头去了一趟,找师兄打探一下有没什么书眉上次被绑后的消息。”
“哦?”叶朝扉微微垂首帮她倒了杯茶,“那打探到什么消息了?”
“没有。”盛羽叹了口气,“也不知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民间一点传闻都听不到,如今我们只能等。”
叶朝扉将茶壶放到桌上,咯地轻响,声音淡然,“等不到了。”
盛羽一怔,“什么?”
叶朝扉侧过头来,墨黑如潭的狭长凤眸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圣旨已下,令书眉三日后进宫,封为眉婕妤。”
盛羽震惊地睁大双眼,脑子顿时懵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今天跟十公主说好了,她答应会帮她们求情的,怎么回来就听到书眉马上要入宫的消息?
她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猛地一把推开窗子。
盛羽住的长思院正在叶书梅的青梅轩隔壁,薄暮初降,她这才发现平时甚为清雅素净的青梅轩里挂满了红色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氛围。数十个仆妇端着铺了织锦红缎子的托盘,捧着白底描梅花镶金边的插花花瓶,抬着一口口红木铜钉的大箱子,川流不息地至青梅轩门前进进出出。
盛羽眼角一扫,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北斗。
她一脸慌乱地跑出来,对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吩咐道:“快去请陈夫子,夫人晕过去了。”
盛羽脚下一动,就想往屋外冲,叶朝扉抢过去啪地一下就关上门,“你想去干嘛?”
“我得去看看书眉,她那么不愿意进宫,现在肯定急死了。”
叶朝扉望住她,“你去了能有什么办法?”
“我……”盛羽张了张嘴,哑然。
是啊,她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金口玉言,既然圣旨已下,断无再转圜的余地。
她吸口气,轻声道:“至少我可以陪陪她,看看她。”
叶朝扉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阿羽,你不要忘了,在这件事里,你我都是见不得光的人。我在叶家,向来不得夫人和丞相的喜爱,你更是绝对不能露面。叶丞相默许你帮书眉,不代表他愿意亲眼见到你,尤其是此时此地,你去了,是自寻死路。”
盛羽无措地看着他,“那我现在怎么办?书眉怎么办?你怎么办?”
叶朝扉拿起搭在椅上的斗篷,替她披在身上,“我现在送你走,你在柳梢头等我消息。”
“可是……”
“没有可是。”叶朝扉截住她的话,“书眉必须进宫,否则就是抗旨,叶家将满门抄斩。我是叶家的养子,叶书眉名份上的哥哥,她出嫁,我当然得在,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只要人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盛羽还待再说话,叶朝扉已利落地裹住她,替她戴上风帽,“走。”他推开门,牵着她的手趁乱走出去。
叶朝扉带着盛羽从后角门出去,门口早停着一顶青昵小轿。叶朝扉将盛羽安顿进轿里,拉着轿帘叮嘱道:“这几天不要出门,不要接生意,更不要见任何外人,等书眉进宫的事情一了,我就来找你。”
事已至此,盛羽也无可奈何,只得点了点头。
轿帘放下,只闻叶朝扉低低吩咐两句,那轿子便抬了起来。
盛羽想到相处这么久,连和叶书眉道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匆匆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她也明白,既然圣旨已下,叶书眉便已不再是叶书眉,她是大梓国皇帝的妃嫔,皇上的眉婕妤,名份尊贵,生死挣扎,这外面的天地从此再也与她无关,外面的人情旧故也与她无关,眉婕妤会不会像叶书眉那样待她盛羽,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存活而灭她的口,一切都是未知数。
聂倾城,你明明答应帮我,为什么一转头事情就会变成这样?难道……你是在骗我?
她狠狠一拳捶向轿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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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羽回了柳梢头,心里担忧着会不会东窗事发,她也不敢和师兄们多说,只吩咐他们对外称她一直身体抱恙,不宜开门营业,然后叫三位师兄收拾了行李,赶紧送小观回城外的碧竹山。
二师兄陶晋好不容易见她回来,欢喜不已,却听她立刻就要赶他们回未云门,心里老大不痛快,死活不肯,幸亏大师兄乖觉,嘴上没有多问,却不动声色地帮着盛羽劝他,磨了有半个时辰,只到盛羽摆出掌门的架势,陶晋才勉强依了。
盛羽拉着小观看了又看,一个多月没见,这孩子好像又长高了,比起初来这时空第一次见面,脱了那种营养不良的可怜样,眉目间愈见清秀,实在是个好看的小孩。
“小观,”她爱惜地摸摸弟弟的头,“你乖乖听师兄们的话,回到未云门,更要听陆师叔的话,姐姐这边有些事,稍晚就来山上接你,好么?”
小观皱皱眉头,“你有什么事?为什么要让我们走?姐姐现在的媒婆生意不是做得挺好吗?”
盛羽咳了咳,笑道:“是呀,姐姐生意越做越大,认识的有钱有势人家越来越多,只是,我刚刚接了一宗大户人家的生意,他们比较讲究,因为男女有别,所以你们暂时不方便呆在这里。你也想我们柳梢头越来越好对吧,那就乖乖听话,等姐姐这个生意一做完,就去未云门把你接回来。”
“小羽……”身后传来三师兄齐柯的声音,盛羽转头,见他一脸肃然地站在那里,“我留下来,你身边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盛羽心中一暖,微笑道:“三师兄,我都这么大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都说了是因为接了宗新生意,客人很讲究,有许多避讳,所以才……”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向来老实木讷的齐柯却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是一言中的。
盛羽心中一凛,嘿嘿干笑,“怎么会,你师妹我聪明又机灵,人缘好得不得了,哪里会得罪人。三师兄,你是大戏看得太多了吧。”
齐柯半信半疑地打量她,犹豫不决,“当真?”
“当真!”盛羽煞有其事地连连点头,将小观推到他身边,“放心吧,我很快就回山上找你们。”
连夜逼走了三位师兄和小观,盛羽像热锅上的蚂蚁般一个人度日如年地熬过了三天,三天里这间屋子外面无数风吹草动,鸟飞蝉鸣叫她提心吊胆,既怕等来一张灭门抄家的圣旨,更怕等来传说中的黑衣蒙面杀手。
呃,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她看过的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可惜,盛羽白担惊受怕了三日,吃不下睡不着,直熬得脸都黄了,终于困极睡去。
睡到一半,忽觉鼻子痒痒,似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触着自己,她凛然一惊,蓦地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眉开眼笑的俏书生坐在自己床边,笑盈盈地说:“盛姐姐,你怎么这么能睡?”
盛羽直了直眼,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眼前那人莞尔一笑,“怎么,三天没见就不认得本宫了?”
盛羽眨眨眼,喃喃道:“十公主?”
眼前此人正是乔装改扮的十公主,她又故伎重演女扮男装了,而且还是一点不长进,叫人一眼认得出是个女的。
十公主笑道:“你可算醒了,我摸进你这柳梢头半天了,唤了你几声都唤不醒。”
盛羽这才回过神,一骨碌爬起身,“公主,你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了?”
十公主道:“柳梢头盛老板名声在外,我一打听就找到了,这有什么难的?”
盛羽道:“不是,只是公主你不在深宫呆着,又独自跑出来,万一再出什么事怎么办?”
“呸呸呸,你少乌鸦嘴。”十公主娇嗔地瞪她一眼,转眼又叹口气,“我要不是走投无路了,也不会溜出来找你。父皇刚纳了眉婕妤,好像挺中意,这几天根本没空理我,我就溜出来了。”
盛羽听到她提眉婕妤,心中一震,问道:“眉婕妤……她还好吗?”
十公主瞧她一眼,道:“你那日求我帮她去向父皇说情,可我回到宫里才知道圣旨已下,盛姐姐,这也是命数,她走到这一步,只能勉强自己继续走下去,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了。”
盛羽叹口气,“我何尝不知。只是这宫里的门道太深,书眉以后的日子怕是难挨了。”
十公主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放到她手上,盛羽愣了愣,仔细一看,却是仿着她那日扎的燕子风筝做的一个缩小版,只是手工更加精巧。
“这是……”她抬头看向十公主。
“这是眉婕妤托我带给你的。她现在在宫里,我去瞧过她两次,我俩年纪相当,倒是很说得来,她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些事,心中很感激,特意叫我把这个带给你,只说,燕子永远是那只燕子,盼有朝一日,还能再见。”
盛羽心中一酸,书眉书眉,十公主说得没错,既然走到这一步,你改变不了际遇,只有改变自己去适应命运。希望你能在宫里,过得好。
“盛姐姐,眉婕妤是你的妹妹,我也是你的妹妹,你能这么帮她,那你能不能帮帮我?”
“帮你?”盛羽手一抖,她好不容易才刚松口气,这位公主殿下又搞什么花样?
“你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