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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一绕到后面,脚下便被一样东西绊住,定睛一看,却是一背靠山石,半卧在地上的人。
那人身上半盖着一件男式衣衫,身上胡乱堆了些草屑,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一对清澄的杏子眼似要急得落泪,偏偏不能言不能动,竟是他的掌门小师妹盛羽。
“小师妹。”陶晋躬腰扶住她,盛羽望着他,两行泪珠子叭哒叭哒往下掉,却不能说话。
陶晋顿时明白,原来小王爷是和师妹一起来的,他将她放在这儿,分明是怕她倔起来犯浑,怪不得他一直叫他往山石后面,还让他带她走。
“二师兄,呜呜呜,我怕。”他抱在怀里的孩子牵着他的衣襟嘤嘤地哭,身边跟着的门人只余三四个,全都挂了彩。
“小师妹……”陶晋伸出手,像要想摸摸她的脸,可他的手上全是污泥,伸到触手可及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陶晋嘿嘿一笑,“老子虽然是个没用的粗人,搞不懂那些叽叽歪歪的破事儿,可老子就知道,你是俺的好师妹,是俺们未云门的好当家。别人那些鬼话,老子通通是不信的。”
盛羽望着他,眼泪流得更急了。
陶晋将怀里的孩子推到盛羽身边,憨憨一笑,“师妹,你真好看,你是俺见过最好看的姑娘。”
他终于摸了摸她的头,起身走出去。
这时聂倾城已杀得红了眼,刀刀直夺人要害,转瞬又有三人毙命,可他的肩头,腿上又各挨了一刀,一身素白的丝衣已变得血衣一般。
陶晋冲出山石的掩护,大喝一声:“慢着!”
众人一愣,手上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陶晋道:“姓齐的,老子有话要说,你让他们先停下!”
齐柯使了个眼色给黑衣大鼻子,那人想了想,做了个手势。
攻势一退,聂倾城顿时懈了力,踉踉跄跄后退几步,陶晋立刻挟住他。
齐柯上前一步道:“二师兄,你有何话要说?”
陶晋笑笑,“你我同门十载,老子的脾性你最清楚,生平没什么好的,就好一个赌。你想叫我说出师叔他们在哪里,行,陪老子赌一局,输赢各有彩头,但无论结果是什么,老子都会告诉你师叔他们在哪里。”
齐柯与黑衣大鼻子相视一眼,狐疑道:“当真?”
陶晋大笑,“我这个二愣子还会像你这龟儿子玩阴的么?你不也看到了,我们已是穷途末路,还能跑出天去?”
聂倾城大急,陶晋却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聂倾城眼珠一定,慢慢面色变得苍白。
“好!”齐柯与大鼻子商量后点头,“那二师兄想怎么赌?”
陶晋瞥他一眼,仰天长笑,“老子一生好赌,却赌运不佳。今儿到临了,既然要赌,就来场豪赌!赌命!”
齐柯面色一变,陶晋笑道:“龟儿子的不敢?”
那黑衣大鼻子不耐烦道:“你一次说完,别婆妈。”
“成。这场赌局无论输赢,老子都留下来,把师叔的所在地画给你们,他临走让我背过一张地图,只有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不过这个赌局,输赢得各带一个彩头,输了,我们全部人的命都是你们的,赢了,老子要你们放人。还有……”他瞪着老大一双牛眼看向齐柯,恶狠狠道:“老子还要这姓齐的龟儿子给老子掌门师妹填命!”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码完了,抹汗,明天的更新可能也时间比较晚,不过肯定会更的,先给大家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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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多少恨,焰冲凌霄汉 。。。
齐柯脸色一沉,“就凭你?”
黑衣大鼻子却道:“一言为定。怎么赌?你划下道来。”
“卢统领,我可是梓皇陛下的人。”齐柯面色变了变。
“我知道。”黑衣大鼻子斜瞥他一眼,微微一晒,“所以为陛上尽忠不是你的本份么?再说了,既然是赌,便有输赢,你怕什么?”
陶晋瞧着齐柯那张木讷的面孔一时绿一时白不由哈哈大笑,“说得好,有输有赢的事,你怕什么?”他是个嗜赌如命的纯赌徒,六粒骰子从不离身,当下取出来,笑道:“男人大丈夫,老子不来虚的。咱们赌大小,老子一个对你们十二个,赢六把以上算老子胜,六把以下算输,劳烦诸位跟咱进屋里,俺吃饭的家伙都在里面。”
说罢陶晋将聂倾城扶到山石旁倚着,大步流星走到草场边一间青砖瓦屋门前,回头牛眼一瞪,道:“齐老二,你龟儿子的倒是进来呀,你们人多势众的,还怕老子耍赖直接吃了你?”
齐柯皱了皱眉,他与陶晋同门多年,知他赌瘾大到极点,可赌技也滥到极点,往日不知多少回闯下祸,都是由大师兄孟悟和陆师叔帮他擦屁/股还赌债,后来还是盛羽发了恼严令禁止,他才略略收敛。
再瞧瞧聂倾城,他面色苍白地靠着山石,一脸有气无力的样子,上身素白丝衣血迹斑斑,已近乎成了半个血人,相反自己这边却还有好手十来个,谅他们伤的伤,弱的弱,也跑不出自己手掌心。
齐柯暗忖:一会儿骗得那蠢陶晋说出实话,除了留下小王爷向上面缴功,其余人等通通杀光,眼前不过做个样子暂时退让,怕他作甚?
他权衡再三,再无疑虑,留下两个黑衣人守着聂倾城,其余十人都跟着他和那黑衣大鼻子一起进了屋。
聂倾城手持钢刀阖着双眼,勉力靠在山石边与剩下两人对峙,他们本想绕到山石后捉出那几个未云门门人,可只要稍一露痕迹聂倾城闭着眼也会一刀杀过来,出招速度虽远不能和刚才相比,但招式角度却更加刁钻狠毒,他们一个不察反差点着了他的道。
那两人冒了身冷汗,却听那间青砖屋子里吵吵嚷嚷,全是陶晋在那里不断地大呼小叫:“奶奶的,老子怎么手气这么差?!”
“干!再来,就不信老子会背成这样?”
“草,这你也能摇出来?”
…………
那两人听得相视一眼,心中暗暗好笑,都想:这人死到临头赌瘾还这般大,也真是世间少有。
“姓齐的,你给老子去死!!!”
就只这短短一瞬,聂倾城忽然睁开眼,桃花目中厉光毕现,唰唰两刀疾若飓风,杀得那两人措手不及,聂倾城却不跟进,反而一个敏捷的闪身绕到山石后边。
盛羽只听耳边一声断喝,“趴下!”
一个人影猛地扑过来,抱着她和那孩子顺着斜坡连滚两滚,接着便将她紧紧压在身下。
耳边“轰”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浓烟滚滚,无数青竹应声断裂,破碎的山石与断竹飞到空中,犹如山神震怒,万箭齐发。
盛羽惊得魂飞魄散,动不能动,喊不能喊,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灰尘、草屑、碎石、断竹……还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杂七杂八,暴雨一般噼哩啪啦地砸落下来,落满一地,可压在她身上的那人却死死艰守着,一动不动。
他用身体为她撑起一方苟延残喘的避风港,纵然她再不甘愿,却也只能无声无息地接受,无声无息地躺在他身体下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着自己全部的世界轰然坍塌。
连一点渣都不给她留下。
夜晚的空气中,竹叶的清香消散不见,四周全是呛死人的硫磺气味。盛羽十分清醒地明白,碧竹山,未云门,二师兄……
她在这个异世唯一的家,没了。
竹林里渐渐燃起熊熊大火,炽热的空气中,地上的草叶在渐渐蜷缩,可压在她身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盛羽的心已痛得整个麻掉,可她的命是二师兄和聂倾城用命换来的,她不能就这么死。
聂倾城,你醒醒,你给我醒过来!她在心中呐喊。
可他还是一动不动。
灼灼火光映得半边天空都泛开一层浓稠而妖异的暗红,就像有人用鲜血涂抹过一般,耳边除了火焰舔噬草叶的声响再无其他声息。
盛羽如同置身炼狱,这种眼睁睁等死的感觉,清晰得叫人浑身战栗。
她绷紧全身的神经,用力,用力……
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人的潜能在生死之际会突然爆发,肩胛处猛地一热,盛羽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能轻微地动了。
她来不及细想,张嘴一口狠狠咬在聂倾城的肩头,唇舌上立时弥漫开一股温热涩咸的滋味。
聂倾城闷哼一声,微微动了下。
“小王爷,醒醒,快点醒一醒!!!”盛羽拿头撞他的脸。
“咳咳……丫,丫头……”当她终于听到那熟悉暗哑的声音,激动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快点给我解穴,林子烧起来了!”
聂倾城吸了口气,浓烟灌入喉咙,更是大咳不止,可还是勉力抬指在她腰上,胸口各点了一点,
盛羽顿觉身上一松,手脚就像有无形的绳索解了开来,她憋着呼吸推开聂倾城的压制,手脚并用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浓烟熏得她的眼睛泪流不止,盛羽摸摸索索找到刚才一并被聂倾城护住的孩子,勉强瞧了瞧,还好,他只是吓得晕了过去,并无大伤。盛羽顾不得其他,当即在他脸上猛掴两记耳光,把那孩子生生打醒过来。
“小仲,快点,帮师姐扶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