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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毓文生不如死的捂脸。
他那高贵冷艳的姐姐在哪里！
眼前这只不明生物到底是谁假冒的！
华煦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轮廓。
她很美。
如冰雪消融、雨后初霁一般的空灵的美。
当她露出那种笑容时，又是截然不同的美。
如地狱妖花、恶魔丧钟一般的阴邪的美。
明明长得这样纯净，怎么会……看得到魔鬼的妖娆魅惑？
感应到华煦的视线，晓栩垂下双眸。
华煦一怔。
那双瞳眸，很黑，黑不见底，如神秘璀璨的银河，看不到尽头。
蓦然，双眸一弯，细碎的星光溢出，点亮了他的全部视界。
“华煦喜欢姐姐这张脸？”晓栩温柔的声音滑入华煦的耳廓。
华煦立刻撇开眼，“自作多情。”
晓栩勾了勾嘴角，“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敢这样和我说话的……通常都恨不得自己没有出生过。”
华煦的回答是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是的，他知道。
就算晓栩捏断了他一条腿，他还是知道。
晓栩不会真的伤害他，更不会杀他。
她只想囚禁他，无论身心。
“你不喜欢我的脸，没关系。姐姐可是很喜欢你这张脸蛋呢。”
华煦闭口不言。
“阿煦。”
晓栩轻唤。
华煦睫毛一颤，依旧没有开口。
“你……想不想彻底摆脱我？”
华煦连心都在颤。
想不想？
当然想！
可是，不可能不是么？
“如果我说……你有这个机会呢？”
华煦猛然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晓栩看着他，眼中无悲无喜。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这是华煦那么久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可是，看着晓栩那双平静的没有丝毫情感的眼睛，他……
无法回答。
晓栩总是有办法搅乱华煦的一池春水。
自从晓栩说了那些话，华煦好些日子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
可是晓栩一直没有动静，华煦觉得，她那些话就是随口说说，根本没打算真的放他走。
不知为何，他似乎……松了口气？
不！
他一早就知道晓栩不会放他走！
只不过是这样而已！
希望，失望，绝望……周而复始。
晓栩又在华煦彻底松懈的当口，给了他致命一击。
白家客厅。
华煦和白毓文被叫到客厅时，看着白家和华家双方家长都在，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这又是闹哪出？
而此刻站在客厅中央的晓栩，高贵的不可一世，是华煦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的脸上，是标准的公事公办的虚伪笑容。
就像曾经的华煦。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由我来说明。”
晓栩竟没有看华煦，而是转向白毓文。
“华煦并非华家的子嗣，而白毓文，你才是。”
白毓文听到这个惊天消息，第一反应是去看华煦。
华煦直觉得天上来了一道惊雷，重重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若是你们不信，我们可以去重新做一次亲子鉴定。华煦是孤儿，我查过，你已经没有亲人在这个世上了。毕竟华家一直把你当亲生的对待，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赶你走。当然，如果你自己想走，我们也不会拦着。”
华煦视线钉在晓栩身上，似乎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她脸上，找不到过去看他的那种神情，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晓栩撩了撩发丝，随意扯了扯嘴角，“如果你要走，华家也不会亏待你。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无忧无虑过下半辈子。哦，你的腿也不必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全球最好的骨科医生，随时可以做手术，保证你的双腿行动自如，与常人无异。”
不，华煦想听的不是这些。
他只想问一个问题。
可是，那句话如鲠在喉，始终吐不出来。
晓栩却根本不关注他，一直看着傻乎乎被惊呆的白毓文，“你是华家骨肉，决不能流落在外。马上去收拾一下，搬回华家。还有一件事，华家的生意主要在外国，你身为华家未来的掌舵人，必须去国外进修，早些接触家族生意。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一起去。”
华煦倏地站起身，“不行！”
晓栩施舍给华煦一个淡淡的眼神，“如果你要留在华家，这里的公司可以交给你来打理。你的人品我们都知道，就算不是亲生，那么多年的感情也还在。你依旧可以姓华，依旧是华家的孩子。”
华煦突然笑了，觉得自己快要气的发疯了。
“感情？什么感情？你这么几句话，或者说施舍给我一点钱，就可以把你的所作所为一笔勾销么！”
华煦如困兽般的模样叫华家二老心惊。
晓栩到底做什么了？让一向对外界漠不关心的冰山少年变成这样？
晓栩对这话可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
“我为我过去对你所做的一切，向你表示歉意。你若是觉得不公平，想要什么补偿，或者想要如法炮制来惩罚我，我都没有意见。这是我欠你的，我没有什么好说。”
她……就这么认错了？
认完错之后，就想和他划清界限了？！
白毓文突然将华煦揽到身后，恶狠狠的瞪着晓栩。
“你！我才不愿意做你的弟弟！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华煦害成这样！说什么补偿！说什么惩罚！伤害都已经造成了！你拿什么来补偿！”
晓栩看着他，缓缓勾勒出一抹春风化雨的笑容。
然后，只听“咔嚓”一声。
晓栩捏断了自己的左腿。
华煦僵住了。
白毓文捂着自己的嘴，差点惊叫出声。
“这样可以了么？若是不够，我再还你一点利息。”
华煦张了张嘴，接下来的话都被另一道“咔嚓”声堵在喉咙口。
这次，晓栩捏断了自己的左手手臂。
面上，她的表情竟然丝毫未变。
“毓文，你的护照和新的身份证都已经办好了，我们下个星期就动身。你可以拒绝，但是我不接受。”
白毓文完全被她刚才的行为彻底惊呆了，这会只是怔怔的看着她，完全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别说是他了，在场所有人都被晓栩惊呆了好嘛！
华家父母看着自己的女儿，深以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真是太不负责了，怎么把女儿养成这样了！
可吓人可吓人！
白家父母看了看白毓文，又看了看晓栩，嘴角抽搐着，他们倒是想反对，可也没有立场啊！
万一这女人一个不高兴，把他们那把老骨头也给捏断了怎么办！
白雪在背地里狠狠的扎小人！咬手绢！
为毛！为毛她不是华家的种！
如果能顶替白毓文去华家，她真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好嘛！
晓栩见在座没有人反对她的意见，满意的点了点头。
……
这种□□统治谁敢有意见啊摔！（╯‵□′）╯︵┴─┴
接着，晓栩从兜里掏出一截短棍，啪啪几声，短棍变成了长棍，俨然就是一根拐杖。
华煦咬牙。
她早就准备好了！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毓文，我只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爸、妈，我们先上车吧。”
所有人都看着她，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他们面前的，真的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少女？
而不是君临天下呼风唤雨的千古帝王嘛！
↑是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晓栩那双无悲无喜的瞳眸注视下，他们全都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完全没想过那是他们的小辈，为什么要听她的！
“等等！”
华煦见晓栩几乎要消失在视线里，不由的焦虑出声。
晓栩停下脚步，徒留一个背影。
“有事？”
华煦嘴唇微微颤抖，使劲捏了捏拳头，“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晓栩顿了顿，回头看他一眼。
“……你自由了。”
冷漠的眼神，决绝的背影，划上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们，便再无干系。
——你自由了。
华煦心神恍惚，一下跌坐在地。
自由了。
他该开心的，不是么？
可是为什么，他却觉得。
自己……好像死了呢？
她一直都是这样，做事那么狠绝，不留一丝余地。
欠他的，都还了，连本带利都还了。
没有任何的藕断丝连的可能性。
放手，就是彻底放手，连看他一眼都欠奉。
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啊！一点都不满意啊！
他要的……是什么？
你要把曾经留驻在我身上的视线，转向另一个男孩么？
难道就因为我是你弟弟，你才如此关注我么？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你连看我一眼都懒得么？
我想问，我只想问一句。
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华冰，当我不是华煦，当我与你连血缘的链接都断了。
我便……一文不值了么？
你对我说的那些爱……统统都是假的么！！！！！
比起恨，比起怨。
华煦知道，如今充盈在胸口的……是不甘心！
她，应该只看着他一个人，只想着他一个人，只护着他一个人，只……爱着他一个人。
她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灌输给他的，不是么？
如今，他信了，他的全部血液里都染上了名为“华冰”的毒，她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欠的都还了？
不。
他遗落在她身上的东西，必须要她用一辈子来还！
——我很强，所以我要的，都会牢牢抓在手心，谁都抢不走。
——如果有意见，尽管有意见，只要你比我强。
华煦抬起一双冰雪覆盖的瞳眸。
只要比你强。
就可以……牢牢抓住你，掌控你的人生，让你……重新只注视我一个人……么？
……
【晓栩大人，华煦黑化了。】
晓栩嘴角一勾，“意料中的事情。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