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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君青琰应了一声,说道:“我也不喜欢。”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君青琰此时颇为随和。我睁大了眼,想要看清君青琰的表情,可他一直在晃动,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师父。
我揉揉眼睛,说道:“师父,你晃得我脑袋疼。”
君青琰说:“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本宫喝酒很少醉的。我若醉了哪里还会知道你是师父,阿妩从来都不会喝醉的。”我又摸来酒壶,刚想要倒酒又觉得麻烦,干脆抱着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我打了个嗝,笑嘻嘻地道:“师父不喝酒么?”
“不喝。”
我道:“为什么?”
君青琰说:“我不好酒。”
我又灌了几口酒,过了好一会,我晃悠悠地说道:“说起来,这几个月我都没见过师父喝过酒呢,似乎……似乎……”
我努力地想了想。
唔,不说酒,我似乎真的没见过师父在我面前吃东西,只有第一回在竹秀阁的时候见到师父让人给他送瓜果。
我睁大眼睛,问道:“师父,你怎么不食人间烟火呢?你这么清心寡欲,不好,不好。”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走到君青琰的身边,说道:“师父,你尝一尝,这是宫里带出来的美酒,喝过一回你便会惦记着它的滋味。”
我把整个酒壶塞到君青琰的怀里。
君青琰嫌弃地放到一边。
我不满,说道:“师父,你尝一口,就尝一口,味道十分销魂。”我用力地闭眼,又睁眼,道:“师父,你能不能别晃了,真的晃得我头晕。”
劝酒不成功,我又道:“那师父要不尝尝我的肉羹,我瞅瞅呀……”我看了看石桌上剩下的肉食,发现只剩下一小碗鱼肉羹了。我当机立断,捧起盛鱼肉羹的小碗,说:“师父,这鱼肉十分鲜美,制成肉羹味道也极佳。师父你吃吗?吃吗?吃吗?”
“不吃。”
我忽然听到君青琰叹了声:“醉态如此疯癫……”
我眼睛一眯:“师父在说什么?”
君青琰说道:“没说什么。”
我凑上一张脸,说道:“师父说我醉得如此疯癫,哼,阿妩的耳力是极好的,别以为阿妩听不见。竟然敢说本宫疯癫,本宫便让你知晓何为真的疯癫。”
话音未落,我就一掌拍上君青琰的左肩。
有一抹绿光迅速没入他的体内。
我笑哈哈地道:“师父,我把青虫蛊用在你身上了。师父快夸阿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父前浪被阿妩后浪拍死了!”
君青琰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我忽然想起君青琰是师父,蛊术一定比我好得多,我这青虫蛊也不过是雕虫小技。且我的重点不在这里。见君青琰还不能动弹,我连忙捧起石桌上的鱼肉羹,挖了一勺,一股脑地塞进君青琰的嘴里。
我哈哈大笑,说道:“师父好不好吃?”
君青琰面色铁青。
蓦地,他的身体似有白气冒出,我见到我的青虫蛊正在慢慢地被他逼出。眼见虫头冒了出来,我连忙脚底抹油迅速溜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作者有话要说:(┳_┳)但愿这次能更上……
☆、第十章
我醒来时已是翌日清早。
晨光晃花了我的眼,我惺忪地睁开睡眼,只觉头疼欲裂。我嘤咛了一声,冬桃与秋桃齐齐地出现在我眼前。我揉揉额穴,问:“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辰时刚过。”秋桃道。
额穴疼得厉害,脑袋也是沉沉的,我使劲地拍了拍,吓得秋桃冬桃两人脸色白了白,她们紧张地道:“公主可是哪儿不适?”
我道:“头疼,想来是昨夜喝了太多酒。”
提起“酒”字,我蓦然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我心情惆怅,独自一人去了湖心亭,喝了很久很久的酒后,似乎遇到了君青琰,然后……然后……
脑子里倏地出现一幅场景。
湖心亭,公子如玉,可惜却满嘴肉羹,动也不动地盯着眼前手舞足蹈的姑娘。
我咽了口唾沫。
我抓了抓头发,问:“昨晚……我做了什么?”离开湖心亭后,我压根儿就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了。
秋桃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最后还是冬桃回我:“公主爬到树上唱了一宿的歌。”
我的额穴顿时开始腾腾地乱跳。
听冬桃一说,我隐约想起了。我离开湖心亭后,似乎撞到了一棵树,之后为了征服它,我扔了鞋袜手脚并用爬了上去。我至今也觉得难以置信,以我的身手竟然……能爬到树上去。
想来昨夜明玉山庄里混乱得很,我爬上去后不肯下来,底下若干侍婢和侍卫也不敢碰我,只能眼巴巴地在树下听我唱了一宿的歌……
虽说是自家的侍婢仆役,但我还是觉得丢脸丢大发了,这样的事情不用一会就能传到皇兄的耳中,皇兄若是晓得我干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回去后铁定要责怪我的。
我一拍脑门,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秋桃说道:“公主,奴婢熬了醒酒汤,喝了后脑袋就不会疼了。”
我说:“捧来吧。”
我喝了一碗醒酒汤后,又歇了会,脑袋也没那么昏昏沉沉了。而后我传了早膳,我绷着张脸用完早膳后才离开了偏阁。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我的耳根就微微有些红。
秋桃问:“公主要回宫了吗?”
我道:“不急,如今时间尚早。”往年都是秋日宴一结束我便回宫了,如今在明玉山庄里耽搁了一夜,倒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不过横竖都耽搁了,再待多一会也无妨。
我吩咐道:“让人给皇兄传个话,便说我迟些再回去。”
秋桃应了声。
我走了一会,又问:“师父住在哪儿?”
冬桃道:“住在明竹园。”
我咽咽唾沫,昨天对师父做了如此丢人的事情,我这怎么说也得去跟师父表示下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醉了,醉得有点疯癫……
我屏退了冬桃与秋桃,独自一人过去。
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醉过。昨天夜里也不知怎么的,与君青琰说了几句话,竟然就醉了。
明竹园外有两个小厮守着。
他们见到我,连忙行礼。我摆摆手,道:“本宫的师父可有醒来?”
小厮说道:“君公子昨天夜里回来后就吩咐小人没有他的吩咐不得打扰。”我瞅了眼日头,已经快日上三竿了,莫非真的还没起来?
另外一个小厮张张嘴,说道:“公主,小人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吧。”
他道:“昨天夜里君公子回来时,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小人问君公子要不要热水时,君公子也说不要,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几分虚弱。”
我看了小厮一眼,道:“本宫明白了,你们都退下吧。”
我推开君青琰的房门。
绕过屏风后,我见到君青琰躺在了榻上,明明刚过立秋,可他却足足盖了好几层的棉被。我怔了下,喊了一声:“师父?”
君青琰没有应我。
我走上前,低头一看,君青琰面色绯红,呼吸粗重。我伸手一探他的额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烫!我又喊了声:“师父。”
君青琰还是没有应我,估摸着是烧得神志不清了。
“师父,你发热了,我去让人给你寻个大夫。”我刚要转身,君青琰却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明明烧得迷迷糊糊了,竟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师父?”
“别走。”
我一怔,他加重力气,死死地扣住我的手腕,又道:“菀儿别走。”
我明白了。
君青琰烧糊涂了,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了。我道:“师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菀儿,是阿妩,是明玉。”
君青琰仿若未闻,不过他也不说话了,但是仍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腕。
我挣脱不开,只好任由他抓着。
自从和君青琰学艺后,我便多了个习惯,就是随身携带蛊虫。我摸出青虫蛊,正想借此脱离君青琰的魔爪,君青琰竟倏地睁开了眼,与我手中的青虫蛊撞了个正着。
我干巴巴地笑了声,重重一咳,说道:“我怕青虫无聊,特地带它出来遛一遛……”
我面不改色地收回青虫蛊。
我这脸面委实丢不起了,昨夜对师父用了一回,今天又当着他的面被抓个正着,我昨夜醉酒说了什么来着,拍死师父?
君青琰此时也放开了我的手。
我又干巴巴地笑了声,说道:“师父,你发热了,我去给你找个大夫过来。”
我刚要转身,他忽然道:“可懂音律?”
我一怔,他又声音沙哑地道:“会吹笛吗?”
“……会。”
他说:“桌案上有玉笛,你给我吹一曲吧。”
君青琰真是怪矣,发热了不看大夫却要人给他吹玉笛。我正想说些什么,他又道:“你给我吹一曲,昨夜的事一笔勾销。”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压抑,仿佛在隐忍着什么,面上的绯红也深了几分。
能一笔勾销自然是极好的。
我连忙应下:“师父想要听什么?”
君青琰问:“那天你听到我吹的曲子,可记得?”
我道:“我的记性不太好……”
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