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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母五十大寿，难得各位想得周到，岳某在此深表感谢。请大家举杯，岳某先干为敬了。”
“岳将军客气了。”
“岳将军请。”
今天来的女眷中以那些与岳家关系非常好的一些将军们的夫人为主，大家倒也不是普通妇人，为人比较豪爽大气，纷纷举杯相敬。
然后，岳飞招呼大家尽情欢饮，他却抽空来到了赵宸面前：“早就听云儿他们提起小王爷为人豪爽，对云儿他们也颇多照顾，今日一见，果然是少年英雄呀。”
“岳将军过奖了，我和这般朋友们一见如故，大家义气相投这才能够成为好朋友，对他们的正直勇敢深为佩服。至于岳将军的事迹，我也早听从们谈起，也因此从小下定决心，将来长大之后要学习将军们的精神，成为一名保家卫国的战士。”
“小王爷好志气，能不能请你到屋外说说话。”
“将军定是有什么指教吧，请。”
一大一小走出门外，虽然有人见到了，但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赵宸此时给她们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和岳将军一般的成年人，而不像是个小孩子。
二人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赵宸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岳飞这位名满历史的悲剧英雄，只见他三十来岁年纪，但脸上早已布满风尘，那是常年在战场上的血与火中浇铸出来的。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透出无比的坚韧和自信；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充满的不仅是信念，还有智慧的光芒。
“岳将军有什么指教，但说无妨。”
“指教不敢，只是年前岳飞回京之时，曾于大街上听得一首雄壮激越的歌曲，大有天下英雄出我辈的气势，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小王爷之手呢？”
“哦，你说的当是那天我邀请苏氏三兄妹和李学士、朱学士的女儿前来赏梅之时，唱的一首平日所做的歌。不知道将军是否认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呢？”
“不，歌是好歌，但是歌中所流露出的不甘雌伏之心却让岳某有点担心呀。”
“将军担心什么？”
“小王爷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是我大宋皇族，理当忧国忧民，不应该去追逐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岳将军，我想你是误会了。我赵宸从小读圣贤书，自然也知道君臣之道。我做此歌，只为抒发自己心中的鸿浩之志。我辈男儿，本就不应该做那恋巢的燕雀，这难道有错吗？”
“如若小王爷果真是这般想法，那倒是岳飞多心了。”
“岳将军，你说我大宋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英雄倍出，但为何百年来总是屡屡受到外族的侵犯，边患不止呢？”
“我大宋虽然强大，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架不住拳多，因为四夷蕃国太多了，这才忙于应付。”
“那岳将军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并不是被动的防守，而是主动地进攻呢？”
“这”
“我听闻将军初中武状元时，老夫人曾经在将军的身上刻‘精忠报国’四字，以示警戒。我想问问将军，何为忠？”
“何为忠，那自然是忠于圣上忠于朝廷了。”
“将军不觉得此言甚谬吗？”
“岳某自小读圣贤书，就明白这个道理，但今天却被小王爷称为谬言。那不知道小王爷认为，何为忠呢？”
岳飞一听赵宸居然批评他是愚忠，说话时不由得带了一点点怒意。
第七十一章 忠与愚忠
“我大宋朝人才辈出，名臣名将无数，圣上更是英明，但为什么总是任人欺凌？我虽然年幼，但也从人情世态中看出一点，能真正为国为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大多数人都是在为了个人自身的利益而在经营着，因此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没有想到小王爷年纪虽幼，但看看问题却是这般深刻，岳某自认为不是那种莽夫，却也不及小王爷思路慎密。不过，如果小王爷能够把你的聪明才智用于为国为民方面，那当是我大宋千万百姓之福呀。”岳飞虽然对赵宸很是推崇，但言语中却显出依然对他不太信任。
“岳将军，将来你会看到我的所作所为的。对了，我也有一事要问问将军，希望将军能有以教我。”
“小王爷请讲。”
岳飞一听赵宸居然批评他是愚忠，说话时不由得带了一点点怒意。“将军先不要着急生气，我再问你一句，天下是谁人的天下？”
“小王爷既然也读过圣贤书，难道没有听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之说吗？”
“唉，误尽苍生是圣贤也。”赵宸不禁摇头叹息道。
“小王爷何以对圣贤如此不敬？”
“所谓圣贤，也不过是一个个普通的人而已，只不过因为他们的思想有利于统治者统治天下就被封为了圣贤。
我个人认为，他们的观点只不过是一家之言，并不能做为人人遵从的准则。这天下江山本没有姓氏，而应该是全天下的黎民百姓的江山。一代代君王也只不过是替大家管理这江山吧了。
可叹的是，权利实在是天下最邪恶的东西，竟然使得人人觑视，做君王的便认为这天下江山是自己一人所有，这才有历史上一代代的悲剧发生。正如前人所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什么时候才能够不让百姓受苦呢？”
听了赵宸的一番话，岳飞心中狂震，这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言论，但此时心中一想，却又觉得似乎非常有道理。
他不由得认真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十岁的小男孩，只见他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里流露出无限的凄苦之情，仿佛正在为天下的苍生不甘。
“天啦，这种神情，这种言论，哪里还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简直就是饱经风霜的老人，悲天惘人的圣人才能拥有的。我虽然早知道这个小王爷不简单，但却还是低估了他，也许有朝一日他所说的情况能够真的出现也未可知呀。”
岳飞心中思绪万千，一边胡乱地想着，不知不觉之中对小王爷的看法有了一点点改变，同时也让他自己的心境有了一丝丝的改变。
“岳将军，你想想，既然这天下本应该是天下黎民百姓的，那么真正的忠我认为就应该忠于天下百姓，忠于为百姓谋取福利的君王。如果我们不分好坏的忠于君王，若是遇到纣桀之辈，那岂不是要害尽天下百姓吗？那就是助纣为虐，这难道不是愚忠吗？”
“愚忠，愚忠。忠于天下百姓？忠于君王？”
岳飞喃喃地重复着这些话，心中更是百感交集，历史上那些熟悉的人物和故事一一地从眼前闪过，无数的君王和无数的臣子从历史中向他走来，以前他对其中的很多人物都是不耻的，但是今天被小王爷这么一说，似乎千古以来他们蒙受了无尽的不白之冤。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将面临着这种选择时，他还会向以前那样毫不犹豫就选择忠于君王吗？一下子似乎多年来建立的信念全都灰飞烟灭了，让他有点无所适从之感。
“许多历史人物的一生中都曾面临过艰难的选择，那是天人之战呀。而身为朝廷重臣，更是在这些关键时刻举足轻重，选择既是对自己负责，也要对天下百姓负责。岳将军，我希望将来有一天，如果你也遇到这种选择的时候，你能够做出不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来，同时也不要让天下的百姓失望啊。”
赵宸说完，把岳飞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让他安静地想一想，自己又跑去和那些朋友们玩去了。
直到很久以后，岳飞想起这天的事情仍然感叹不已。自己原来是想要告诫小王爷一番的，却没有意料到反过来受到了一通教育，更让自己的思想从此起了大的变化。
当然，这种变化目前还是潜伏在他的精神深处的，直到那一天的到来。不过从此之后，他再也不阻止家中的那些孩子们和小王爷交往了。
第七十二章 姹女教主
十里秦淮，寒柳轻舞，烟笼雾绕。绿水自碧，波心荡漾，河面上画舫林立。游人往来如织，笑声阵阵，自古以来就是热闹繁盛的烟花之地。
早春时节，河水缓缓，河面上的画舫里日夜莺歌燕舞，管弦丝竹之音不绝。红男绿女，莺莺燕燕，欢声笑语，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
十里秦淮河上最大的一艘画舫名为“盼君来”，其长约三十米，高五层，是最为繁华和有名的烟花盛在，云集了全国各地的名妓才女。更有不少名妓都是从这里走向全国各地，而且无一例外地成为了各地的当红人物。
而目前最为有名的是三名花魁娘子，分别是琴操、朝云和盼盼，她们的声名远远的传扬于天下，每天都有无数的名流大贾蜂涌而至，专门冲着她们的才色技艺而来。
至于这个画舫的老板是谁，却没有人知道，但也没有人敢于在这艘画舫上闹事的，因为十多年来凡是敢于在这里闹事的人第二天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出现在秦淮河那冰冷的水中。
元宵夜里，在“盼君来”上更是不流如缕，灯火通明，无数衣冠楚楚之辈流连于灯红酒绿之间醉生梦死。许多身着薄纱的妙龄女子陪同着他们或饮酒作乐，或吟风弄月，或打情骂俏。
更有那不胜酒力或是酒壮色胆之辈公然搂着那些女子进入一间间封闭的小屋里行那苟且之事。但听得一阵阵地娇喘呻吟，一阵阵如老牛般的粗气，一阵阵让人血流加速奇怪声音。
而在这个画舫的底层舱室里，布置得非常奢侈豪华，名贵地毯，奇珍古玩，稀有字画，各地美酒，应有尽有。中间一个古铜古色的小火炉正燃得旺旺的，熏得屋子里暧烘烘软绵绵的。
而更让人称艳的是此时室内的那三个女子，全都是年约三十之人，每一个都是风情万种的美娇娘，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无尽的诱惑。
三个女子在容貌上颇有一些相似之处，区别在于上首的女子眉间有一颗标准的美人志，而另外两个女子则在脸上各有一个酒窝，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门开处，三个体态娇媚、年方二八的艳装女子款步走了进来，轻盈盈地向三人拜到：“弟子琴操、朝云、盼盼拜见教主，教主青春无敌，万寿无疆。”
“弟子琴操、朝云、盼盼拜见左右护法，祝两位护法神功早成，永远年轻。”
原来这刚进来的三人就是这艘画舫上的三大红牌名妓，让无数人慕名而来朝思暮想的红粉佳人。但此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