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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晏云派的开山师祖和灵云的第三代掌门一贯交好,待其飞升后,对新来的那人出于旧日之谊,也照顾有加。那人也同于小安般不肯修炼,坚持要回家。只苦于门内无人可帮得上忙,所以镇日埋头在藏书楼内研习书籍,寻找回家的方法。晏云派的开山师祖也经常去探望他,帮他一起出出主意。
不知为何,突然一日,那人状若疯狂地冲出了藏书楼,一边咒骂着灵云门,一边喊着“我要回家”,随后居然意图放火焚烧藏书楼。幸好门人发现及时,才未酿成大祸,只是灵云门的门人一贯清修,不知道该拿这个诅咒自己门派的纵火犯怎么办,只好先用束缚咒拘禁在房间里。那人却也不知使了什么法,还未等众人商量出个结果,就突然没了踪影。
晏云派的开山师祖一直不能忘怀那人疯狂的样子,每每想起那人说起回家时渴望的神情,以及咒骂灵云门毁了他生活时的切齿恨意,均觉得十分内疚。心中有了旁骛,修炼就一直不能精进,而且此时的他对于灵云门飞升后换他人来的做法有了不同意见,所以就离开了云雾山,下山游历。一来是找寻那人的下落,二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法门,帮助灵云门今后同样的人,防止悲剧重演。坐化前他创立了晏云派,并一再叮嘱后人弟子,务必将移魂术研修精练。只是这个法术对施术者要求及其苛刻,所以千年来才三人稍有小成。
静静地听着晏云派掌派师祖的述说,于小安心中百感交集,失落于自己回家的希望更渺茫了,感激于晏云派开山师祖对临终都不忘对后人的泽备,还有对那同样倒霉穿来灵云门却拒不修炼的前辈的亲切与认同。
想起晏云派这三位门人的遭遇,于小安不禁有些唏嘘,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明白了弥初见时的敌意从何而来。如果自己父母双亡,唯一的姑姑又为了一个素未谋面且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变成了植物人,只剩年幼的妹妹与自己相依为命,也会将那人恨得牙痒痒的。
说起来,一路上弥除了脸色难看了点,也没有怎样刁难自己,换作两人角色调换,于小安不敢保证弥是不是还能靠自己的双腿走上晏云山。想到这里,于小安扭头凝眸直视着弥,一字一句清晰而诚恳地道:“对不起。”
弥一楞,见于小安那充满着歉意与无奈神色,不觉怔住了,只觉她眼神晶亮又带着怜惜,似磁石般让他不能移开自己的视线。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艰难地别转头去,轻声道:“不用。”
“咳,咳”掌派师祖轻咳了两声,继续道:“事情也非不可为。弥,此去灵云门有否将所需物品带回?”
弥站了起来,走到掌派师祖边上,恭敬的答道:“师祖,弥已将物品全部带回。”说着,将一个小包呈给了掌派师祖。
于小安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人,只好轻轻地问小甜甜:“那是什么?”
“帮姑姑的叔叔说,他找到了一个人,那人认识楚国会移魂之术的人,所以准备了礼物去送给那个人。”
于小安听得精神不由一振,找到懂移魂术的人,自己回家的希望就多了一分:“那小甜甜的姑姑是不是也有可能会醒过来?”
“恩,是呢。”小甜甜拼命点头。
“我终于知道那位高人说让我等到你是什么意思了。”一直坐在一边静静听着的杜问越突然插口道。满意的见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自己,杜问越不禁有些得意:“如果我理解得不错的话,小安你只是移魂到现在这个身体上的,所以你正在寻找离开这个身体的方法,回去你原来的地方。”
强悍强悍,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能透过刚才只鳞片爪的对话,得出这样的结论,众人都不由对杜问越刮目相看。
摆足了POSE,接受着大家崇敬的杜问越忽然神色一转,有些狗腿地看着于小安:“那我可不可以预定小安你现在这个身体?能将你移回去的人,把我移到你身上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了吧!”
“砰”看着杜问越惨嚎着斜飞了出去,于小安吹了吹右拳,悠悠道:“看来把你的身体移出去果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呀!”
让你再随便觊觎他人身体,于小安恨恨。解决了杜问越,事情又有了眉目,她心思又活动起来,不想过多耽搁:“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找那个人?”
弥避开了她过于热切视线,不自在地道:“还没那么简单,现下预备的不过是送给领路人的礼。移魂术在楚国也是极少人习得的法术,且该门派与外界少有联系,不知是否肯出手帮忙。如携上定魂珠去求援手,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哪里可以找到定魂珠?”于小安追问。
“过得几日便是离国二十年一次的河胥拍卖大会,或许会有所获。”掌派师祖不确定地说。
这个所谓的定魂珠听起来就是很玄乎的东西,想来也不是街上两文钱一个的包子可以比拟的,不然不可能打动物欲淡薄的修炼人士。
“不知这珠子什么样?”于小安有些好奇,如此稀罕的东西定然极少露世,二十年一次的拍卖会,展出的奇珍异宝想必不少,寻找一个只知名字的宝贝难度颇高。
“据闻这定魂珠除了楚国修习过移魂术的,只有两种人可感应到,一是濒死之人,再就是你。”弥看着于小安道。
怪不得坚持接她来晏云山呢,濒死这个标准太难掌握了,稍微过头就成真死了,抗着个尸体参观牢房的可能性远远大于参加拍卖会,果然“鉴定”这种高级工种还是她于小安比较合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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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魂墨圭
“带上你的银票,带上你的存折,跟着我小安走……”晏云山地处离国境内,距离河胥不过三日路程,带着保镖弥、小宝贝甜甜和跟屁虫杜问越,于小安等人一路说笑着赶到了河胥城。
离国是个注重商业、提倡贸易的国家,商人在国内地位颇高,河胥作为离国的经济中心,往来人口繁多,又逢二十年一次的盛会,到处是操着各国方言的生意人与游人,城内商铺林立、人头济济的样子,颇有点现代大都会的味道。
幸亏弥当初想得周到,去灵云门接于小安前特意在城内预定了客房,不然此时四人怕是要露宿街头了。
稍事休息后,一行人即向会场急急而去。拍卖主办方考虑周到,在正式开拍前几天允许预先入场观摩拍品。在这无法印发宣传册的年代,是让买家们详细了解拍品,提高卖价的好办法。
才行到街角转口,那三层高的会场便遥遥在目。整座建筑看起来结构简单,外观古朴,为提高安全性,均以砖石砌成并抬高台基,防火防潮之余,更结实牢靠,予人以高大肃穆感。墙面却又覆以旋子彩画,窗户多为菱花隔扇,使整体看来又增添了几分柔和之意。
“走了,进去了。”见于小安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房屋,又伸出手描摹着喃喃自语,一脸痴迷的样子,弥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出声催促道。
“上次在云溪镇也是这样,一看见房子就走不动路,我怀疑小安原本是个工匠。”杜问越在一边好笑着道。
“错,我原本是个街头卖艺的。”说着,伸手分别握住弥和杜问越,向会场走去,“就这样,整日牵着我家的两只猴子四处卖艺。”
知道于小安在拐着弯骂自己是猴子,只是握着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感受着掌中的温润,弥却生不起气来,适才心中的烦闷似乎也在这一握之间烟消云散。
眼看着杜问越哇哇大叫着甩开了于小安,弥心知这也是自己该做的动作,却怎样都无法放手,反而不由自主握得更紧了些。却见于小安回头诧异的望了自己一眼,他不由心中一突,立刻装作没事般松了手。看着于小安和杜问越打闹着前行,弥右手虚握,他不知心中渐渐纠结起来的是什么,只知那温滑细腻的触感一直萦绕不散。
场内与大街不过隔着一道门,却似与熙攘的外界分割成两个世界,安然静谧。诺大的场地摆放着百余件珍品,却疏落空阔。每个案几前写着拍品的名字和简介,并有一名衣饰素净的侍从轻声进行着详细解说。如果不是满屋子长发古袍,于小安真以为自己是在某私人博物馆进行参观。
慢慢自进口开始浏览,于小安试图寻找一件能让自己有所感应的物品。“马乌玉笔箱”?没有感觉,应该不是;“丹台春晓石”?那么大的体积,PASS;“穿云鎏金盆”?哇,好大个的金盆,镶嵌着各色宝石,最小的也有3克拉,怪不得大家都说金盆洗手,有了这个是几辈子都吃穿不愁了,果然可以天天在家没事洗手玩了。(没文化就不要乱解释)
远远瞅见一个圆圆的东西,于小安快走几步行至前面,这个看起来珠子摸样的“影鱼龙肝石”应该是了吧。可是任她绕着珠子转了几圈,及至被那流光溢彩晃花了眼,却还是没有任何感觉,于小安不禁有些泄气。也不知道什么叫感应,难道象杜问越找到自己一样吗?可是她又不想成为什么定魂珠,看不出哪颗是最漂亮最有气质的珠子。于小安只好向天祈祷听天由命了。
“晴…兽…面…纹…圭”,走到一个黑色玉器前,于小安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比起前面那些镶金带玉的珍宝,这个看起来未免有些不起眼。器身扁而狭长,一头带刃,略宽,另一端有个小孔,看起来是可以穿绳佩带的。
再多看了几眼,于小安突然发现玉器四周似隐隐有光晕出现。心中一奇,正待定睛细看,却忽觉头疼欲裂,胸口烦闷欲吐,未及开口,身体已经不可抑止的软倒了下去。朦胧间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勉力撑起眼皮,是弥失了血色的脸。无力地靠在弥的胸口,任凭黑暗来袭,最后的想法是弥的心跳得太快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