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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独在意的,是怎么打压苏锦业,打压许绣忆,把她两个儿子哄到老高的地位,所以苏家老太太决计是不会做这种事情来帮衬苏锦业的。
而苏锦郁,和苏家老太太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心是一条的,都想着法把苏锦业踩在脚底下了。
如此一来,许绣忆就真的不知道会谁来。
不可能是保安堂的人,保宁堂的人又找不出一个像的。
到底会是谁呢?
*
翌日清晨许绣忆难得的睡的多,只因为昨儿夜里她想了一夜,不过最后也没有得到一个答案,倒是想的自己头昏脑胀的,听着外头更鼓都敲了五更,她终于熬不住睡了。
早上起来,就已是巳时了,金玉办事利索,一早上起来就去把团子接了过来,团子已经开始牙牙学语,话说不利索不过一句母亲却叫的份外清晰。
许绣忆吃早膳的时候放她在膝盖上,问奶娘:“她爱吃什么?”
着实惭愧,做为一个母亲,居然连孩子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奶娘忙道:“原先喝的羊乳和牛乳,这几日天气热,羊乳太燥,就给她做了羊乳饼子,姑娘很喜欢吃。”
“羊乳饼子?”
奶娘道:“把羊乳煮了放凉取那层奶皮,余下的羊奶和粉活成糊状,然后放磨子里,上面盖上奶皮蒸出来的饼子。”
“呵呵,原来我们小团子喜欢吃这个,金玉,你领着奶娘去厨房做一些来,我也尝尝。”
“是,奶奶。”
金玉领着奶娘出去,许绣忆抱着团子喝粥,团子不安分,动的许绣忆粥也喝不了了,索性放下了勺子,抱着团子道:“去看看你舅舅,去吗?”
小家伙咧着嘴,露出一排精致的小牙齿,笑的太可爱,笑的许绣忆的心都和那羊乳饼子一样柔软,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出来,会不会也是这般可爱。
“奶娘怎教你喊母亲,小家伙,喊一声妈妈来听听。”一路抱着团子往许岚清处去,趁着四下无人,她教道。
团子粉粉嫩嫩的小手只管玩着许绣忆发间的配饰,也没把许绣忆的话听进去,许绣忆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小屁gu:“仔细别把娘的头发扯乱了。”
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忽然一把抓住了许绣忆发间的玉兰簪子,那是苏锦源送的,许绣忆由着她放在手里把玩,只是道:“别划到自己了。”
小小的胖手,捏着玉兰簪子玩的不亦乐乎,那脸上的童真真叫许绣忆羡慕,有时候她倒宁愿自己也可以像孩提时候一样,什么烦恼都没有。
进了屋子,湄晨在屋子里头伺候着,许绣忆看到桌上的汤药,还有一半,就问道:“今天的药还没吃呢?”
湄晨忙道:“正吃着,在窗户看到奶奶进来,就起来了。”
“抱着孩子,我来喂吧。”
许岚清依旧昏睡不起,不过好在气色不错,虽然瘦削了一些,不过依旧俊美,许岚清少了几分安承少轮廓分明的冷峻,五官相对柔和一些,正是这份柔和,总让他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许绣忆的记忆中,许岚清是个极好的哥哥,小时候家风严谨,那个小许绣忆虽然因为女戒女规的教导有些刻板,但是性子里也有小女孩天真烂漫的时候,许唐宇是不许她表现出这些不端庄的性格出来的,但是许岚清却常常偷偷带她从后门溜出城去采风。
她童年的记忆里,最最快乐的都是许岚清给的。
虽然这些记忆,其实也不是她的。
“舅舅……”
她想的出神,那边湄晨在一字一句的教团子喊舅舅的,她眼底一片温柔的看着许岚清:“哥哥,等团子会叫舅舅的时候,你一定要醒来听听。”
那床上的人没有什么反应,许绣忆小心翼翼的把药都给他喂了,湄晨还在锲而不舍的教小团子喊舅舅,可团子却只顾着自己把玩那枚玉兰发簪。
湄晨笑道:“姑娘越发的可爱了。”
许绣忆从湄晨手里接过团子,团子忽然把手中的玉兰簪子一丢,就来扯她的耳环,湄晨顾得团子的手,怕团子扯伤了许绣忆,就没顾住那玉兰簪子,只听得哐当一声,上头的玉兰花碎成了两半。
湄晨惊了一句:“这不是三爷送给三奶奶的吗?这些可好,小祖宗,别扯你娘的耳环,你看把你爹爹送的玉兰给摔碎了。”
团子或许听懂了,也或许只是被地上的声响吸引了过去,没再来扯许绣忆的耳环,许绣忆看着地上碎裂的玉兰簪子,一下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这是苏锦源送的,而苏锦源本就颇为不待见团子了。
湄晨已经弯腰捡起了簪子,对许绣忆道:“奶奶,这还能修好吗?”
许绣忆看着玉兰簪子,碎成了两半,要复原必定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法子就是把这裂口的地方包上一层银或者金,总归是苏锦源满心欢喜的送给她又满心欢喜的给她戴上的,弄坏了她也过意不去。
于是对湄晨道:“我去的休休看,你帮我看着团子,比叫她捣乱了。”
回头又看着团子,嗔道:“你啊你,闯祸了吧。”
说是嗔,语气里,倒是带了十分的宠溺。
第一百零一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跑了三家玉石铺子,都说要修成原样是不可能的了,倒是可以把上头的那朵玉兰换掉,换成差不多玉质的,但是这玉兰的羊脂白玉算是顶顶上乘,纹理又特别,差不多玉质也难以找到一模一样的,不过不是行内的人,是看不出来被换过的。
许绣忆想过,若实在没办法,也就只能换。
不过店家也说了,城南有个玉石匠,从关外来,姓秦,手艺了得,或许有回天之术。
他们给许绣忆指了方向,许绣忆一路循着过去,却没想到会寻到秦烟家门口。
原来他们说的那个顶顶了不起的玉石匠,就是秦烟的父亲,她也该想到的。
若是秦烟的父亲,那她就做罢了,大不了和苏锦源说是她不小心砸坏的。
折身要走,迎头却碰到了安承少,今日的他,着的是一袭竹绿的长袍,长袍上用暖黄的丝线在领口和衣襟口绣了一些如意花纹,旁的也没有再多装饰,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暖黄的腰带,腰带上挂了一块玉佩,
认识以来,他鲜少穿这样鲜艳的色彩,不过不得不说,他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什么颜色的什么样式的衣裳,在他身上都可用得上完美两字。
他显然吃惊于许绣忆为何会出现在此处,目光顺势的落在许绣忆手中的盒子,他先开的口。
“你来找秦烟?”
他语气甚是平静,就像是寻常人之间的言谈,想上几次两人总是剑拔弩张的,如今他语气这般平和,许绣忆也总不好像只斗鸡一样,他显然的看开了,她也该看淡,于是也与其平静道:“不是。”
“如果你是来找秦烟的,她已经回关外了。”
也是,早早的就听安承少说过,秦烟随着她父亲进京,她父亲是进宫给太子大婚雕刻一副屏风的,想来是屏风雕刻好了,秦父就回去了,而秦烟也自然跟着回去了。
那她就更不需要再去敲门了。
“哦!”竟然不知道再能说什么,她于是道,“我回去了。”
说完又觉得又何必要和他说这一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身后大院的门开了,一个欢快的声音传入了耳朵。
“安哥哥,咦,这是绣忆姐吗?”
是秦续的声音,许绣忆转过头,对秦续友好的一笑,秦续十分欢喜的模样,上前拉住了许绣忆的手,不料碰掉了许绣忆的盒子,盒子落地,掉出一枚摔碎的发簪出来,秦续慌了一下,以为是他的鲁莽把许绣忆的东西砸坏的。
“绣忆姐,我不是故意的。”
许绣忆忙道:“没事,本来就坏了。”
安承少看她捡起地上的发簪,道:“你是来找秦烟父亲的?”
大约他看到了断了的发簪就猜到了。
许绣忆点点头:“团子砸坏了我的发簪,他们说这里有位高人有回天之术,我没到是秦续的父亲。”
“可是我爹走了。”秦续抬起头,有些遗憾的看着许绣忆。
许绣忆微微一笑:“呵呵,没事,不修也没关系,秦续,你现在是在陪七王爷读书吗?”
“恩,今日准我一日的假,我要和安哥哥去游湖,绣忆姐一起去吧。”
秦续是否还不知她和安承少,其实早已经没了关系。
她正要拒绝,安承少的手却从她手边擦过,抽走了她手里的盒子,只是一瞬的肌肤相亲,身子却微微有些战栗,安承少却只是专注的看着那个盒子,往秦家院子走,回头对许绣忆道:“进来吧,我也能修。”
“其……”
“绣忆姐,正好你教教我什么是蹴鞠,七王爷很喜欢蹴鞠,可是我一窍不通,我怕他看不起我。”
蹴鞠在京城官家少年里算是很流行的一项运动,也算是很高雅的一项运动,以前许绣忆的哥哥就是皇廷蹴鞠队的,许绣忆还去看过他们几场比赛。
安承少已经拿了她的簪子进去,秦续也拉着她,她这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于是只能跟着进去。
秦家的一间屋子,看上去有些杂乱无续,到处都堆满了锤子,锥子,想来是秦烟父亲的做活的房间。
屋子里光鲜甚好,四面都是窗户,一进去安承少就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对着阳光举起许绣忆的簪子:“断口不平,要修好有些费时间,你先和秦续聊吧。”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也是平淡无奇的,收敛了愤怒,冷漠,温柔,这样的他,就像是许绣忆身边的路人甲路人乙,那样的生疏,遥远。
他已经落了座,拿着工具细细在发簪上擦拭,那表情是如此的专注,眉头微微皱着,嘴唇轻抿着,阳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竟然让许绣忆有一瞬的慌神,直到秦续喊她,她才缓过神来,随着秦续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