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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村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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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少爷不是小孩子,是大孩子了。”慧娘安慰他。旁边的人都忍着笑,不敢出声。滕久站在后面看着,见这苏家唯一的继承人傻乎乎地被一群家丁惯着宠着,甚至愚弄着。他忽然替苏凌感到悲哀,如果他背后的家族垮掉了,他该如何生存?
  他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不过是让苏家收敛一下而已,他没有打算将苏家全面摧毁。
  最后苏凌小公子还是拿到了八哥,然后擦干眼泪,心满意足地跟着慧娘离开了。一大群家丁呼啦啦地离开,祝缎舒了一口气,“还好慧娘不计较,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出了流光阁,月光满街。
  与祝缎告别之后,三个人回到马车边上。滕久见月色极好,便弃车不坐,徒步走在青石板小巷。赵瓦驾着马车缓缓跟在后面,而苏长久走在旁边。
  “为何会打架?”滕久转着扇子,忽然问她。
  苏长久没想到他会来问自己这个问题,打架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在小镇卖花的时候地皮流氓来找茬时而发生,还有地头蛇来收地盘费,一次忍气吞声还可以,三次五次,她可就按捺不住了。谁叫这些人总是欺软怕硬。
  她淡淡地说道:“是他们先惹我的。”
  “不是,我是问你这身打架的功夫是哪里学来的?我看这招式不像是这里的武学。”滕久忽然转过头一脸认真地问她。赵瓦也忍不住看过来,他也奇怪苏姑娘的招式。
  “额,这该怎么说呢。这是我这些年打架摸索出来的。”苏长久一笑,“怎么,你们想学?可惜我没有内力,也不会轻功。”
  滕久“啪”地打开扇子,轻描淡写地给了评价:“三脚猫功夫,不学也罢。赵瓦,以后你教她几招,免得再出来丢人现脸。”
  苏长久气闷。
作者有话要说:  

  ☆、谋划

  三天后,苏老夫人进宫看女儿。
  苏苕一身素装,坐在纱幔后接见自己的母亲。她最近食欲不振,面容清减不少。母亲又拿家里的事情来烦自己,她心里微微有点不耐烦。
  她打开母亲呈上来的红匣子,里面搁着一卷羊皮纸。展开了匆匆过目,苏苕又很快收起来,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母亲,女儿知道了。”
  “一切都拜托娘娘了。”
  看着苏老夫人一步步离开大殿,苏苕撩起纱幔,忽然喊了她一声:“母亲。”
  苏老夫人的背影一僵,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她。
  “当年母亲将苕儿送入宫中,可是为了苏家今日的荣华富贵?”苏苕捏紧手中的帐幔,面有忧戚地看着她,“女儿恐怕不能再如以前那样保佑苏家了,那时候,母亲可还要女儿?”
  “娘娘,您在说什么傻话。”苏老夫人恭敬地弯腰说道。
  苏苕强忍泪水,手指慢慢松开,“女儿知道了,我不会再说这傻话了。”在你们心中只有那个傻弟弟,我算什么?我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株摇钱树罢了。
  掩饰住内心的不安,苏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迈出大殿,外面暖暖的阳光照在她苍老的脸庞上,苏家的生死荣衰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久不见的皇帝忽然出在明苕殿,而且还是在母亲送来至密名单的前后几天。苏苕露出一丝冷笑,如果没有这份名单,他都不肯来见自己吧。
  这几天滕久夜夜宿在明苕殿,最着急的不是后宫妃嫔,而是太后娘娘。她握着还没有盖印的立后诏书,屡次上辰居殿来见皇帝。但是每次都被通报皇帝呆在明苕殿。
  看到书桌上的奏章都搬走了,太后大发雷霆,“堂堂皇帝,理应日理万机,如今留宿女人寝殿,不分日夜,成何体统!”被留在辰居殿的赵瓦垂首不敢言。跟着陛下去明苕殿的是梁宝,而他负责辰居殿的日常运作。
  “赵瓦,前方带路!”
  “太后娘娘,陛下有令,赵瓦不得离开辰居殿。”赵瓦抱拳弯腰,恭敬地立在门边却不肯移步。
  “好,好,来人,摆驾明苕殿。”太后握着诏书,面色肃然,今天她一定要让陛下在这份诏书上盖印!身旁的宫女眼尖,见到有侍卫要偷偷溜去通报,连忙指给了太后看。
  “谁敢通风报信,立斩不误!”狠话一放,无人敢再动。
  等太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明苕殿后,赵瓦垂头叹了一口气,陛下,您这次恐怕是玩大了。正为主子担忧着,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转过头,只见苏长久手里捧着一株昙花,对着自己微笑。
  “小苏,你怎么还笑得出来?陛下恐怕要被太后娘娘责骂了。”滕久从小到大都是太后一手养大的,他现在成了皇帝,再厉害,也还是太后娘娘的孩子。
  “我知道啊。陛下确实做得过分了,太后娘娘要责骂他几句也是应该的。”苏长久见赵瓦一脸愤然地看着自己,连忙低声道,“好了,我明白的。他这么聪明,还要我们在这里替他这样操心吗?”
  见她这样相信陛下的能力,赵瓦暗道她倒是了解陛下,自己在这里担忧也确实没有用。“陛下将他要做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了?”
  “他要做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我倒是不明白,他要去宠爱自己的妃子,跟我来解释什么。”苏长久抱着昙花离开了,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有淡淡的安慰。
  时间回到从流光阁回来的第二天。
  “孤最近几日要搬去明苕殿,这里就留给赵瓦看守了。有什么事情去找他,”滕久说这句话的时候,站在一株桃树下。而苏长久正踮起脚尖看树枝上花朵的授粉状况。
  猛然听到他的声音,苏长久转过头看他,有点古怪,“我知道了。”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苏长久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他,“唔,陛下要去哪里,我一个宫女能问什么?”她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太满意的样子,踌躇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听说你为了苏苕妃子发誓永不立后,是真的吗?”
  滕久没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得好,苏长久又自顾说下去,“作为皇帝能够做到这份上,真是不容易。不过我怎么看你,都觉得这不是你做得出来的事情。”
  “那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苏长久却不肯说了,“我不敢冒犯了您。”她倒开始拘谨守礼起来。滕久忽然低头轻轻地又极快地说了一句,“你要相信我。”
  “?”苏长久疑惑的表情。
  滕久往后退了一步,“这几天不管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为我担忧,我会解决好一切事情。”然后他转身就走了。
  他也太自恋了吧,谁要担忧他?苏长久看着他的背影,怎么看都觉得他这是去做一件大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样子。
  其实她觉得依照滕久独断的个性,这种依靠不立后的方式来保障自己喜欢的女人地位的做法怎么看都显得太软弱了,倒是那种不顾他人眼光力排众难也要给自己的女人一个心满意足的名分的做法,才是他会做的。
  她摇了摇头,好像自己把他得太好了。再说了,他要怎么做她也管不着。之前还存在的一点小心思早就被自己灭得连烟灰都没有了。
  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起小矮桌上的白色纸张。
  苏苕妃子端坐在对面,脸色淡淡的,宽大的袖子交叠着,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她就这样沉默着看他。
  对面的人正低头过目奏章,玉冠束发,侧脸垂下一缕发丝,一直垂到他的下巴尖上。察觉到她在注目自己,滕久搁下手里的墨笔,抬起头看回她。
  “想好了吗?”他并不着急,耐心地等着她做出决定。
  苏苕垂下眉眼,“我的家族真的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与其说是在询问滕久,不如说是她在自言自语,“陛下要出手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应该的,苕何德何能,竟给了他们这么大的面子。”
  “孤并不是针对你们苏家,京都大商大贾最近几年发展势头过盛,朝廷已经颇多不满。倘若你们苏家能够以身作则,率先站出来支援军粮,其他几家想必也不会多说什么。”
  “妾不过是弱小女子,家族大事自有父亲做主。您要对苏家动手,大可不必顾及苕。人生十几载,妾不过一枚棋子罢了。”她说到这里几乎要落泪,见滕久一脸冰冷的表情,苏苕抬起手,搁在桌子上,似乎在寻找依靠,“若非陛下情深,苕此生恐怕将虚度年华,寂寂无名而死。”
  “孤,恐怕做不到哥哥那样。”
  又是这样的回复。苏苕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收复边疆,是储久的夙愿,考虑到这一点,妾也会全力相助。因此陛下大可相信苕,母亲来见苕,不过是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滕久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他自然知道她这是撒谎了,说起来她确实没有任何理由来帮助自己。“苏家树大招风,孤要对付它,自然是有很多办法。你不肯相助,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终于不再演戏了,这般直白的威胁说出口,苏苕的心微微泛疼,“如今已经走到最后一步,棋子的作用完全废弃,恐怕只有一死。”
  “孤答应哥哥不会为难你。”
  “但是陛下没有答应不为难苏家,是吗?”
  短暂的沉默,滕久点了点头。
  苏苕激动地站起来,却又呆在原地不动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滕久被她这样盯着竟然横生出一份歉疚感来。“陛下,您可曾为苕着想过,哪怕是一下?太后不喜欢我,陛下也不喜欢我,若是苏家也不能被陛下包容,苕孤零零一人呆在这偌大的宫殿,旁人见了,只是羡慕嫉妒,却不知我过的是什么生活。真正地无依无靠。陛下允诺给苕平和的生活,半年时间不到,陛下却已经反悔,您这样比直接杀了苕还要狠心。”
  “早知道如此,当日我横竖都要死在储久面前,家族陪葬,死得也比现在要来得风光。”苏苕说完又跌坐在位置上,垂着头黯然神伤。
  滕久没有说话,他转过头望着外面的庭院。昔日的珠玉如今都被撤下,那团雪白也不在这里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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