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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依旧笑道:“我怎么要对付你了?”
阿红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跷起二郎腿,脚尖点阿点的说道:“那天在红帐我害你,我不信你都忘了?”
连城低头啜了一小口热茶:“是啊,阿红,你为什么要害我呢?你明知道我的身份,明知道他们不会听你的,为什么你还要说那些话呢?”
“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拽样,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出生好长得漂亮吗?女人脱了衣服关了灯还不是一样的,你会伺候男人吗?会让他们开心吗?你什么都不会,凭什么男人们都宠着你!”
阿红激动地站了起来,边说边挥舞着手臂,连城只淡淡的笑,看见连城的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索性停下来狠狠瞪着她看,隔了半晌,她好像突然领悟了的说道:
“我明白了,你让我来就是为挑我的错,我阿红在红帐里怎么做都没错,可一来这儿就要小心脑袋,你想杀我对不对?”
连城眼角一眯猛然抬头看她,阿红被她凌厉的目光逼得后退,生生咽了口唾沫。
“我想杀你,还需要找理由吗?就你昨天的表现就够了!”
连城的嗓音淡了下来,不在含着笑意,阿红身上一冷,跌坐在凳子上有些胆怯的看她。
“阿红,对于男人来说,女人光有色相是不够的,你要牵住一个人的心就必须让他敬你、怕你,要知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说完她牵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头看着手中的碧清的茶水。
“阿红,我不用知道你为什么恨我,因为红帐里每一个女人都恨我,那不是恨,是嫉妒。你们只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好,男人好,你们又了解我多少?阿红,我让你来伺候我不是为了解救你,是为了解救我自己!”
“救你?怎么救?”
连城淡淡一笑,手中的茶杯一斜,那热烫的茶水哗啦啦一股脑儿都倒在了自己白玉般的手背上,瞬间红了一片。
阿红呆呆地看着她,连城脸上的笑容诡异而残忍,就在她还在怔仲之际,连城的嗓子了里已经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啊……”
“啪”一记军棍打在臀部,感觉血肉和经脉都跟着跳飞起来,阿红的脸埋在沙土中,那原本一丝不乱的盘发已经凌乱不堪,脸上的妆糊成一团,可最最痛苦的不是那一记记落下的军棍,而是对自己命运的悲哀。
“阿红这孩子真漂亮,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阿红啊,前村那个经商的张大人看中你了,他们家可有钱了还经常去别的国家!”
“阿红,你爹真是个呆子,那么好的人家不让你嫁,说什么不能做小!做小怎么了?伺候什么男人不是男人啊!”
“阿红,你爹被抓去矿山了!听说回不来了!!”
“阿红,阿红啊……”
“啪”最后的军棍结束于阿红忍不住出口的呜咽中,混沌中有人揪着自己的长发威胁道:“算你好命,主子说不可重罚,现留你一条命,看你还敢犯错!哼!”
阿红的头被紧紧压在沙地上,那些人越来越远,她缓缓的爬起身来,扶着栅栏一步步向营帐走去,六记军棍,连城给她的杀威棍,她苦苦笑着,她让她更清楚地看到自己蝼蚁一般的命运,她有什么?什么也没有,麻木的活着而已。
走到帐帘边听见里面的谈话。
“怎么样?还疼不疼?”
风佑心疼的捧起连城的手,小心帮她上着药膏,连城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风佑被她看的不舒服,岔开话题道:“将那个女人换了吧,笨手笨脚的!”
“不要!”连城赶紧摇头,风佑好奇道:“你为什么只要她?”
连城笑道:“听说她做过你的女人啊?”
风佑脸一红,不自在的低下头:“听谁瞎说的?”
连城脑袋一偏;问道:“难道不是吗?”
风佑有些恼了,咕哝道:“那么多,谁记得?”
这回轮到连城恼了,啪一掌盖在风佑脑壳上,龇牙咧嘴的问道:“怎么多了?说清楚!”
风佑嘿嘿一笑,俯身环抱住连城笑道:“别吃醋,男人都是逢场作戏,我答应你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吗?”
连城一边嘀咕着:“谁信你啊?”一边听着动响向营帐外望去。风佑也听到了,冷声吼道:“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进来!”
阿红的身子闪了进来,肮脏而疲惫,她靠在帐壁上不停的抖着,从双腿到嘴唇,眼角低垂,谁也不看,只忿忿的盯着地面。连城知道她的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气愤。阿红是个刚强的女子,在她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简单而直白,将好恶都表现在脸上,跟这样一个人相处,连城觉得安心,因为她可以不用猜测她的心里,连城觉得累,不管是哥哥还是风佑,他们都有太重的心机,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她都要去揣摩,太累太累!
“佑,让她去休息吧,毕竟是个女子,你那六记军棍还是罚得太重了!”
依旧温婉清脆的话语,却听得阿红心中一凉。风佑有些不耐烦,起身说道:“随你安排吧,军帐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连城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伸出食指向着风佑勾了勾,风佑一愣,随即乖巧的将脸凑了过来,连城伸手紧了紧他的衣领和风扣,然后迅速地在他脸颊印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风佑整个人呆住了,愣了半晌又激动起来,伸手就要揽,却被连城推开笑着说:“不是有事儿吗?”
风佑懊恼的搔了搔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阿红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她显得有些落寞,连城将她落寞看在眼里,起身拿起案头的药膏向她走去。
阿红看着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连城却笑着执起她的手:“这膏药对外伤很有效,你趴着,我帮你上!”
阿红奋力甩开连城的手,防备的看着她,但在接触到连城逐渐变冷的目光后,又顺从的趴在床榻上。
连城解开阿红的衣裤,指尖轻触那片红肿,好在没有流血,不然在这寒冷的北里,伤口是极不易好的。
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连城听见阿红痛苦的喘息,她小声地问:“阿红,你多大了?”
“二十五!”
“你很小就在军营了吧?”
“恩,十五岁!整整十年!”
“可是,阿红,这十年你有没有改变呢?”
阿红不明白连城的问话,改变?自己由一个清纯少女变成如今毫无廉耻的娼妇,难道不是改变吗?
“阿红,你太单纯了,今天我这么做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这里不是红帐,红帐只有简单的嫉妒和哀愤,而这里是战场,男人的背后就是女人的战场,你明白吗?”
阿红费力的摇着头,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只是个妓女啊,为什么要让她明白呢?她只想好好的活着,能吃饱能穿暖,也许有那么一个退役的老兵能把她带回家好好过清净的日子,这就够了啊!为什么要让她站在这里呢?
“阿红!”
连城执起阿红的手,阿红看着连城纤白透明的手指,又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指节。
“我需要你,在北里没有我能够信任的人,我将一切赌在你身上,阿红,你的命运在我手里,也同样,我的命运也在你手里!”
阿红迷蒙的看着连城,喃喃问道:“你想要什么?”
“天都!我要回天都!”
苍空往事 酒宴迫婚
北里的士兵高大强悍,他们习惯了在孤烟大漠,漫天风雪中行走。他们冷漠,狂躁,他们曾夜以继日地战斗,杀戮。他们看到孱弱的花,会把它随手摘下,再毫不吝惜地揉碎,丢弃。
连城一路跟着他们行走至苍空之城,这个在茫茫戈壁中建起的城池,毫不避眼的张扬着它的活力!
“阿红,你到过苍空吗?”
连城看着远处的城墙,满天黄沙中,它显得那样坚固与冷漠。
“那当然,苍空是鬼军的大本营,在鬼军还不是鬼军时,我就跟在军队里,怎么会没去过?”
阿红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撩起帐帘向外吐,顺带看了看远处巍峨的城墙。
“不是鬼军?”
连城侧过脸看她,阿红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傻啊?我十五岁进军营,那时鬼王才十三岁,哪来的鬼军?”
连城了然的点点头,继续看她,阿红知道她还想听后面的,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时的兵权大都掌握在玄滐王和二太子的手上,知道玄滐王吗?就是后来被侯爷斩首的那个倒霉鬼,当时的他可威风了,可谓是呼风唤雨啊!可后来他和二太子搞什么政变,好好的地位丢了不说,还被咔嚓了,你说是不是吃饱撑得?”
阿红说得唾沫横飞,在接触到连城略显不悦的目光后猛地住了口,尴尬地嗑了两声又说道:“哈,跑题了!原来玄滐王的军队称护国军,盘踞在这里,后来太子登位,鬼王接替兵权后才把护国军收编至太子手上的镇国军,并一起更名为鬼军,玄滐也被鬼王更名为苍空,但玄滐之称在五陆已流传千年,所以各地商人至今仍习惯称苍空为玄滐城。”
阿红说得口干舌燥,抬眉看了眼连城手边的茶水,连城不介意地递了过去,马车有些摇晃,阿红接过时湿了前襟,她毫不在意的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其实护国军和镇国军本也是一脉,鬼王年轻时是玄滐王手下当差的,后来由于什么分歧便带着一小股军队投靠了太子,那时老侯爷也不太问事了,由他们闹去!”
连城大致听明白了,风佑是太子的人,那在北里那场政变中,他一定占据了不可替代的角色,乃至关系到整个政局的扭转,所以二太子才会那么恨他,而他如今在北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恐怕也是来之不易的。那场政变后面掩盖了多少血腥?多少屠戮?甚至多少背叛呢?
“你说鬼王在玄滐王手下当兵时还年幼,那么你们那时见过吗?”连城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故作不经意的问。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