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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她还没有自个儿梳过头,再加上心浮气躁之故,越是想将那一头乌丝打理好,就越是难以称心如意。
有点大受打击了,难道,她真的就这么没用,离了秋香什么事情都做不好?只是简单的梳头啊,最多再扎两个辫子,这有何难?
越是心急,反而越发的做不好,苏念秋皱起眉头抿着唇,使着蛮劲,企图将缠住梳子的长发梳理顺。
拥金抱银一个在收拾床铺,一个出去给她倒水了,都没发现主子在干什么。卧房里静悄悄的,苏念秋突然发现,梳发居然变成这么一件艰难而漫长的事情了。
越梳越气,越梳越恼,甚至是越梳越用力。可是她却开始痛得头皮发麻,痛得揪起眉心,气得她都不在乎疼了,明明是长在她自个儿头上的发丝,为什么也要跟她作对呢?
一定是这把梳子太烂了,可恶,一定是这样的。
秋香帮她梳头的时候,那带着清香的桃木梳子,在她的发间一梳,长发就听话的散开了。可是这把烂梳子,任由她使劲地将纠缠在梳子上的发结用力的拉扯着……
一只大掌忽然覆住了苏念秋握梳的手。
“你是在梳头发,还是在拔头发啊?”声音是含着笑意的,“再这样梳下去,恐怕你要拔光自己的头发了。”
温热的大掌包含住了她的手心,酥酥痒痒的,她想抽出手,他却不干。大拇指,轻轻的在她的手心比划着。
闻人煜不知道何时进来的,挤到苏念秋的梳妆台前,“我来给你梳发,如何?”
透过镜中的影子,她看着那个男人,他说要给她梳发。他的表情里有几分漫不经心,可能觉得新鲜好玩吧;又有几分认真。
绾青丝?多么浪漫的举动啊,曾经,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为她这么做过,那把桃木梳子,还被她珍藏着。
不管宁无垠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不管他的真心假意,至少,曾经有一个男人这么对她好过,这让苏念秋始终铭记于心。
想到了桃木梳子,自然,也就想到了那只绣花鞋。
最终,是宁无垠不战而走的,那他们之间的约定还算数吗?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一个早上,看到镜中的那个男人,她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目前的生活是稳定的,谈不上幸福,可是她很满意。这样的安定生活又能享受多久呢,京城那边,还有安国,她的心里涌上了一股不安。
闻人煜拿走了苏念秋手上的梳子,真的开始给她梳发了,她斜眼打量着,看见那只男人的大手牢牢的握住那只木梳,很轻柔的帮她梳着头发。
“蛮力是行不通的,念秋,你呀,脾气性格都太急躁了。”闻人煜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手轻易地调整了梳子的角度,轻轻扯了扯发结,稍稍使力,结就散了。
啊,连头发都听他的,美男效应还真是无与匹敌啊。
一下两下三下,闻人煜认真的梳理着她的一头秀发,那专注的神情,在兵营里指挥打仗的时候都没见过他这样呢。
“你会挽髻?”苏念秋随意的一问。
“不会。”
傻眼,“那你说要帮我梳头,不会就这样的让我出去见人吧?”
一头青丝是理顺了,可是,也仅限于此,全部披散在肩上。平日里,秋香总会给她梳各种各样的发髻的。
你看镜中的那个人儿,也算得标致了,一身白衣,再加上这长发,半夜走出去,会吓到人的。
闻人煜轻笑,“不会我可以学啊,等一下,我还要描眉。念秋,希望你给我机会,这一辈子我希望都可以帮你梳发描眉。”
“一个大男人,做这样的事情,不觉得丢脸啊?”
“怎么会呢,发妻发妻,所谓的结发夫妻,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结发夫妻?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了,“那你也要保证,只为我这样做。”
“那是自然了,我——”
“呕——”一声怪响打断了闻人煜的话语。
苏念秋赶紧捂住嘴唇,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好闷,有一种作呕的感觉。可是,这才一大清早,她刚刚起来,什么都还没吃啊。
闻人煜非常担忧,在我一侧蹲下身子,“念秋,你怎么了,没事吧?”
她笑着对他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最近身子骨觉得大不如前了,身上老是没力气,也许是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于是,某人继续梳发挽髻这项伟大的工程。
“念秋,不知不觉的,这场战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双手不停的舞动着,闻人煜的嘴巴也没停。
他应该不会这么无聊的特地跟她说这个,有什么计划打算吗?苏念秋笑着附和,“是啊,一个月了。
经过这一个月的调整休养,卧龙城也大致恢复了以前的概貌,虽然,感觉上还是萧条了一些。
但是经过他们的努力,她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城外的防御工程修筑的很牢固了,而且据说安国那边还是一团混乱,他们的皇上内部还没有搞定,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扩张的意图了。
闻人晔呢,上一次来信也说了,他可能不日就会率领大军亲赴江南。要收回那四座城池,一雪前耻。
城里大大小小的店铺也都开了起来,又有许多外来者到卧龙来淘金了。就连苏念秋的烧烤铺子,居然也出现了山寨版。
她倒不怕别人抢生意,漫山遍野的孜然到处都是,要是把这项吃法提前发扬光大也是不错的。
经过他们的努力,这座城池又开始恢复勃勃生机了。
天香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李家其它的买卖也都很赚钱,她现在已经算得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富婆了。
不过李家的铁矿生意,名义上现在是归了苏念秋,宁七把各种账目都会给她看。可是具体的运营,她还是没管,好像暗中都是闻人煜在处理的。
上次她发现有一笔生意很不对劲,根本就没有看到进款,可是他们已经在赶工了。而且,炼出来的矿石都是直接找铁匠,加工成各种兵器。
“我们本来就只是到江南来玩一玩的,念秋,有没有想家,想回京城呢?”闻人煜轻笑。
想家?她才不呢,那个苏家有什么可留恋的,她相信闻人煜也不会,他对空荡荡的晋王府还有皇宫能有多少感情呢?
不过他说的这话,外加苏念秋想起的铁矿加工兵器的事,“现在就回京,你,都想好了?”
“嗯,你愿意跟我同行吗?”
看似漫不经心的问话,闻人煜的声音里却透露了几分紧张。
闻人煜自然明白苏念秋话里的意思,她也懂他在问的是什么,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闻人煜双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不要那么快就回答我,念秋,我希望你多加考虑。虽然此次朝廷损失惨重,所以我才加快了进程,可是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却没有那么大。成王败寇,说不定,最后你我——你还是多加考虑一番吧。”
不等她回答,他又对着外间的两个小丫鬟笑道:“还是你们来帮小姐梳发吧,我真没这个本事,挽髻原来也是需要学习的。”
等她们全部梳妆好,来到明月居的大厅的时候,得到的是宁七和秋香大大的白眼。
“我说两位,今天还要你们权充长辈,给你们敬茶。可是你们倒好,都日上三竿了,现在才姗姗来迟?”
现在的确不是很早,苏念秋心虚,于是没有理宁七,只是对秋香笑了笑。
自然地,除了给她敬茶,宁七也请了他的主子。
不再耽搁时间了,隆重的敬茶仪式开始了,然后,苏念秋和闻人煜给了他们俩一人一个大红包。
哈哈,红包都是闻人煜封的,没花她一钱银子,苏念秋突然发现了,身边多了这么一个男人还是有好处的。
秋香今天已经是妇人的打扮了,脸蛋红红的,眼睛上还有黑眼圈。肯定是,昨夜没睡好。
嘻嘻笑着,苏念秋凑到秋香耳边,很大声的耳语着:“秋香,昨夜有没有瞧清楚,阿七的身材好不好啊?”
“小姐——”秋香娇羞的低垂着脑袋。
闻人煜很干脆的大笑出声,厅里的其他仆人只敢偷笑,宁七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只一瞬间,又厚颜无耻的恢复了原状,冲苏念秋嘿嘿一笑,“三小姐,一个人独守空闺孤枕难眠的滋味不好受吧?你也找个人嫁了吧。”
不理他,苏念秋拉着秋香说了一些为人妇该遵守的规章道德:“你知道吗?男人啊,都很大男人主义,却又很小孩子气,平日里让着一点,偶尔也要哄一下。其实男人都很贱的,你一定不能对他太好,太好了他就不懂得珍惜了。男人都是冷血的,他们的思维方式决定了,他们对待爱情是冷酷而决绝的。所以说啊,要浅浅的爱,淡淡的想。你不能让他知道你很爱他,让他以为你离不了他。家里的大权你都要掌握,特别是金银钱财,你要掏光他所有的口袋,没有钱,男人自然无法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
结果,她这一番话刚刚说完,秋香两口子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她;闻人煜呢,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念秋啊念秋,我知道你特别,不过也特别的太那个一点了吧?你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哪里来的?”
瞥了闻人煜一眼,苏念秋警告宁七:“你也要记住,要遵守三从四德。”
“三从四德,我?”宁七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咳咳,”我清清嗓子,站起身来,认真的说:“是啊,你要给我记住,不准欺负秋香,要不然的话,我会要你好看的。特别是,不能惹秋香哭鼻子,要是哪一天,我发现秋香为了你落下一滴泪,我一定会带她走,走得远远的。”
也许是她的错吧,不该在人家新婚第二天就说这样晦气的话,苏念秋的原意是警告宁七,好好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