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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方方坐瓦房门口中焦急地等着,等着最开始的两个男人赶紧告诉她,李传立已经被放出来了,她也好把衡衡送回去,反正电话不是她打的,也不是她威胁的,她就只是抱着衡衡玩一玩而已。
她自圆其说地让自己心安理得,哪怕她觉得自己的想法、逻辑均是漏洞百出,她仍旧要这样做,因为她没有办法了,没有办法了啊。
闻青做事做这么绝,令她无路可走,她只能这么做。
如果纪彦均能够念旧情,不再追究,她就把衡衡还回水湾村去。
如果纪彦均、闻青非要坚持到底,章方方恶狠狠地看一眼扶着篱笆墙晃悠悠走着的小衡衡,心里暗暗想,她不介意鱼死网破,让纪彦均、闻青尝一尝丧子之痛。
与此同时,纪彦均、闻青焦急地等在会客厅里。
闻青手开始发抖,她越来越觉得命运不可违抗,比如衡衡,上上辈子,上辈子她都没能留住衡衡,这辈子是不是也留不住了?她想到了章方方可能会做些狗急跳墙的事儿,她想到了不让衡衡和妈妈去县城,怕章方方会伤害他们。她甚至上了两节课,就向学校请了假,回家陪她们。
可是,她没有想周到,没有想到章方方会跑到水湾村把衡衡偷走。
衡衡……
闻青双手捂着脸,现在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等了。
“青青。”纪彦均把搂进怀里:“别担心,衡衡会没事的,这个时候我们更需要冷静,不能乱了方寸。”
闻青点点头:“嗯。”
这时,会客厅的门突然被打开。
纪彦均、闻青倏地站起来。
“闻董,刚有人打电话来了,说了一堆就挂上电话了。”女员工说。
“说的什么?”纪彦均、闻青同时焦急发问。
“让你告诉公安同志,李传立是正正经经做逢青的牌子,有合作关系,不是假冒伪劣产品,如果一天之内李传立没有回来,让你别想再见到衡衡。”女员工说。
纪彦均、闻青听完之后面色凝重地沉默。
女员工不知如何是好,客厅内安安静静的,不待她反应,二人猛地走出会客厅,不约而同地进了业务部。
“闻董。”女员工喊一声。
不过,闻青、纪彦均已经进了业务部,站在所有接线员的身后。
纪彦均松了一口气,握了握闻青的手说:“衡衡,现在是安全的,确确实实是章方方抱走的。”
“嗯。”相对于刚才的忐忑,此时闻青心绪稍微缓解,这时她才感到纪彦均手心里一片湿热,原来他也非常害怕。
“绝对不是章方方一个人所为。”纪彦均说。
闻青回答:“她会找谁帮忙?”
纪彦均想了想回答:“应该会出钱。”
“那就是道上的人。”闻青说。
纪彦均点点头。
正在这时,一排电话机中其中一个电话响起,纪彦均、闻青精神一绷,看着一个接线员接电话,接着接线员转头看向闻青说:“闻董找你的。”
闻青连忙上前,声音微微发颤:“喂,你好,哪位?”
“喂,闻董是我,小张。”小张在彼端小声说。
“小张,什么情况?”闻青面色紧绷。
纪彦均一瞬不瞬地盯着闻青,渴望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信息。
“闻董,我现在在湖台村,村口有一家代销店,全村只有这一家代销店有电话,我刚才看到两个男人来这打电话,说话声音很小,但是我听到了那人提李传立和衡衡的名字了,我想应该是打给我们集团的电话。”小张说。
闻青眸光一闪,忙问:“那两个人现在在哪儿?”
“开着小汽车是往县城方向去了。”
“记得车牌号吗?”闻青问。
小张答:“记得。”
“车里有没有人?”闻青又问。
小张回答:“没有,是空车。”
“好,小张,你现在到湖台村路口等着,我马上上逢青运输的小汽车去接你,你坐上小汽车,争取找到刚才的小汽车。”闻青说。
“好的,闻董。”
闻青立即挂上电话。
“青青,情况怎么样?”纪彦均着急地问。
“湖台村。”闻青说,接着拉着纪彦均一起出了逢青集团,边走边和纪彦均说明情况。
纪彦均问:“所以你认为章方方把衡衡藏在了湖台村?”
“没错,湖台村人口少,离县城远,随着经济的发展,村里的年轻人陆续开始去打工,余下来的都是老弱妇孺,相对而言最适合藏身。”闻青说。
“那开车离开的两个男人就是去坐守李传立是否回来的消息?”
“没错。”
两人一讨论,事情渐渐清晰,越是清晰,二人越是紧张越是害怕,衡衡还太小,路都走不稳,话也说不清楚,万一、万一……
“彦均,闻青。”二人正要坐上车子时,刚子的声音传过来。
闻青、纪彦均转头看去,就见刚子坐在一辆小汽车内,车子里坐了几个男人,是刚子的朋友也是纪彦均的朋友。
“彦均,情况怎么了?”
纪彦均来不及详细说明,直接说了目的地:“湖台村。”
看来是有目标了,刚子听后回应:“行,现在就去。”
“嗯。”纪彦均拉开车门,闻青已坐进车子里。
到了湖台村村口,纪彦均简明扼要地把事情和刚子说了一遍,刚子骂了一句脏话,又看纪彦均、闻青脸色都不好看,知道二人疼爱衡衡都疼到心尖尖上了,于是问:“现在咋办?”
闻青开口说:“分头去找,我们这么多人太惹眼了,容易打草惊蛇,我们一个人或者两个人分一组,在村子里溜达,装作是本村人也好,装作是走亲戚也好,装作是来看地建厂子也好,装作来卖小零嘴的也好,不要让人产生怀疑,除了住家户需要观察之外,尤其是没人住的地儿,更要细心。”
其他几人答应。
刚子倒是有些佩服闻青了,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头脑这么情晰,实在难得。好在,他带来的几个兄弟都是脑子好使,相信一定很快可以找到章方方那个恶毒的女人出来。
“我们现在分开行为。”纪彦均说。
“好。”
接着纪彦均、闻青一组,其他两人一组,从湖台村的其他方向进村。
闻青、纪彦均装作看地建厂子的城里人,在湖台村里溜达,碰上村里的人不时询问一下,倒也没引起他们的疑心,毕竟这个村子里要什么没什么,打劫也不会劫这里。
闻青、纪彦均走了十多分钟,不管是有住人,还是空房子,二人都采用不察觉的方式,打探的一清二楚,结果还是没找着。
但是二人谁都没有放弃。
尤其是闻青,她看向纪彦均说:“彦均,我感觉衡衡就在这个村子里,而且离我们不远了。”
而此时,她和纪彦均所在位置距离篱笆院子,不过只隔了三间茅草屋。
不过,篱笆院子里早没了人。
章方方怕人知道,早让三个男人把梁文华、衡衡都拽进瓦房里。
瓦房里久不住人,阴暗潮湿的,章方方受不了,于是就将东厢房后墙,两米多高处的一个木窗户打开,通风透气,也让瓦房里亮堂一些。
“靠!这谁的房子啊,哪哪都是一层灰。”一个男人喊出声。
章方方白了男人一眼。这房子是章方方奶奶的,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二代以上也是农村人,所以没人知道她在湖台村还有一处篱笆院子围瓦房。
男人不再说话,而是捧着白瓷缸吃面条。
章方方也吃,她看一把把衡衡拽到身边:“我喂你。”
梁文华一看到章方方这么粗鲁地对待衡稀,她恨不得站起把章方方给杀了,但是她被绑着呢,她的手背在身边,用力地褪,希望把绳子褪掉。
“吃面!”章方方用筷子挑一根面,送到衡衡嘴边:“吃。”
衡衡把头偏过去:“不吃。”
章方方又把衡衡往身边拽一把,厉声说:“吃!”
衡衡小嘴抿着,一副倔强的样子,起初还大哭呢,此时可能适应了,小家伙自己的性子就出来了,也不哭,也不说话,犟的很,“偷跑”了好几次,都被抓回来。
“吃不吃?”章方方恶毒的目光盯着他,开始她还觉得衡衡长得像纪彦均,此时越看越像闻青,越像闻青她越讨论。
“吃不吃!”章方方提高了声音。
衡衡站在她跟前,就是不说话。
“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挑个食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你跟他较什么真啊。”一个男人劝。
章方方完全不听劝,“啪”一声放下碗筷,抬起手就要打衡衡。
梁文华立刻直起身子,正准备撞章方方时,章方方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的解绳子,我告诉你,你给我老实点!”
梁文华何曾被这么打过,又加上她心里早积蓄了一团子火,想救孙子的心急切不行,这会儿更是控制不住,她解不开绳子,用头去撞章方方。
章方方哪抵得过梁文华的力气,一下被撞翻,连刚买回来的面条也洒到了身上,烫的她嗷嗷叫。
梁文华嘴里塞着布团,但脚没被绑着,她倏地站起来,可着劲儿地往章方方身上踩,在心里发狠的骂:“贱人!婊子!你打我,你绑我孙子,我踩死你,我踩死你!”
一旁的衡衡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吓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尤其洪亮。
与此同时,篱笆院子不远处,闻青、纪彦均浑身一震。
“衡衡!”二人同时喊出声,几乎是瞬间,二人跑到了篱笆院前,突然顿住,因为衡衡的哭声突然停止。
衡衡……
闻青、纪彦均既因为激动而胸口起伏,他们找到了,找到衡衡了,衡衡就在里面,可是他们不敢贸然冲进去。
闻青、纪彦均转头,看向彼此。
“我去找刚子他们。”闻青说:“你在这儿守着。”
“好。”纪彦均点头。
闻青立刻往村子里跑。
纪彦均站在篱笆院外,观察了院子里的格局,正面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