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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言语,我这是在救你,等一下你自会知晓。”
还没等刀疤六断断续续的说完,硕海便将一个竹签放在了他两齿之间,没有麻醉药,怕他疼痛醒来咬到舌头。
清理一番创口后,硕海手持针、镊子、剪子等物,利落的缝合起来,一针下去,只听刀疤六猛地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啊……!疼……!”没有麻醉药,生拉硬扯的缝合哪能不疼,不过眼下条件不足,也只能将就了。
再看刀疤六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淋漓,昔日里耀武扬威的京城一霸此时也只有无力的“呜呜”几声,紧接着便又昏迷了过去,任人宰割了。
刀疤六的嚎叫声惊动了外厅的矮胖子等人,此时呼啦啦的闯进了一群痞子,各个手举家伙,横眉立目、虎视眈眈,只等着矮胖子一发话便将硕海砍成肉泥。
“住手!”矮胖子一声急呼窜上前来死死拉住硕海的手臂,再看地上的血迹和沾了血的布,刀疤六身旁的两个罐子里烧酒泡着的刀子、剪子、镊子等物,还有那一半儿在硕海手里,一半儿穿过刀疤六肉里的绣花针……矮胖子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喝道:“你想干啥?活腻歪了是不是?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
“请你出去!你这才是在害人!既然你将你大哥交给我救治,就该放宽心,你这样阻止,只能给他的生命增加危险!倘若再耽误下去,这人若是救不活的话,算是因你造成的还是因我造成的?”
硕海有些急了,既然不信任他,干嘛还让他来救人?如果不是他坚持生命是平等的概念,这无恶不作的街霸谁会救?
“这……。”矮胖子犹豫了,再看身后的弟兄们,各个默不作声,也只好无奈的赞同道:“好!那就交给你了。”一群人这才退了出去。
硕海这才重又专注的投入到给刀疤六的手术当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硕海不时的拭着额头上的汗,本该由助手和护士在旁拉勾、止血、打扣、递器械的活全由他一人承包。
他先将筋腱仔细的缝接,又将皮肤层缝合,再将乐显扬自制的宫廷密用的创伤膏药敷上,再用干净布将伤口包扎,打上夹板,一遭忙活下来,硕海已是满头大汗,乐显扬在旁丝毫不放过的仔细瞧着,琢磨着,连连点头称赞。
硕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乐显扬已派伙计去煎药,“先生快快歇息一下,先生可否告之在下,刚刚所用治疗之法称之为何?”
硕海一边洗手一边微笑道:“此乃西学医术。”
“西学医术?”乐显扬满脸不解,“西洋医术我略有耳闻,只是不解之处颇多,其中道理着实是茫然得很,先生可否为在下指点少许迷津?”
“呵呵,好说。”此时硕海心里甭提有多美了!
都说知音难觅,这回他可真正体会到了此话的含义岂止是字面上那么简单,能在这个朝代遇到一个能与自己交流、沟通,能够理解、认同自己的同道中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上册 百姓人家】 第十六章 小试牛刀……】@!!
第1…60章 【上册 百姓人家】 第十七章 同道中人
第十七章同道中人
硕海并没有将内心的喜悦挂在脸上,而是微微一笑,非常从容镇定的将早已编好的话道来:“在下在盛京之时曾同一位西洋教士学过少许西学之皮毛,对西洋医学也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乐先生乃是中医世家,在下着实不敢在乐先生面前显摆。”
乐显扬摇摇头,一手轻捋颚下青须,眼中满是欣赏的注视着硕海,道:“先生谦虚,刚刚在下明明亲眼所见给那病患治疗的整个过程,能把一个将死之人救活,能将一个残疾之人治愈,医术是何等的高明,这西洋医学的独到之处真让人费解。”
二人边说边从内室走出,此时大堂之中只坐着满面焦急的矮胖子和两个略微年轻却目光猥琐的男子,矮胖子见硕海出来,急忙迎上前去,面色严肃的道:“怎么……我们六爷呢?他伤势如何?”
“呵呵。”硕海自信的微笑道:“放心,已无大碍,稍许歇息后自然会醒来,只是失血过多了一些,乐先生已下了方子命人去熬药了,几日后便会逐步恢复体力,但足踝之伤需些时日将养,不可着地,不可再将伤口撕裂。”
“哦?”矮胖子半信半疑,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内室,只一脚刚踏入门内,就冲着榻上微阖着双眼的刀疤六急急的叫道:“六哥!六哥!醒醒!醒醒!我是你大兄弟铜子啊!”
“呜……。”刀疤六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声闷哼,矮胖子这才松了口气,急忙忙前忙后的服侍起刀疤六,一边“呵呵”的傻笑道:“六哥,呵呵,你这条命捡回来可真不易!”
刀疤六缓缓的睁开双眼,费力的喘着气,矮胖子赶紧端了水走到榻前,咬牙切齿的道:“六哥安心,我已将咱们手下弟兄们全部派出,连夜出去搜那丫挺的了,一定要捉活的回来,让六哥点丫天灯!胆敢背后弄我们六爷!妈的!真叫个活腻歪了!”
硕海和乐显扬听了内室里传出来的话,各自不禁身上一冷,救人性命本是好事,却要提着脑袋救人。
硕海无奈的摇摇头,多亏这刀疤六被他救活了,否则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这群穷途恶极之人,还不把他剁了给刀疤六陪葬!
乐显扬引着硕海走向偏厅落座,小伙计已将茶水奉上,乐显扬双眸凝视着前方,缓缓的道:“家祖在唐末时曾为太医令,后避乱弃官,迁居浙江宁波府慈水镇,明朝永乐年间,在下的曾祖父又举家迁到这京城,以走街串巷,行医卖药为生;
在下开始也是个铃医,可为了适应在京城生存,就不可总当铃医,于是在行医卖药过程中,在下竭尽全力的积累医药知识和经验,不敢说有多深的造诣,只是对于医药学识积累丰富而已,后经人介绍进了皇宫,当过一段儿时期太医院的吏目,算是结束了我们乐氏祖传的铃医生涯,遵从祖训,彻底完成了向正规医道的转变;
而在太医院出任出纳文书的吏目之时,在下悉心收集了部分宫廷秘方、古方,再加上做铃医时的一些民间验方及祖传秘方,便创办了这同仁堂药室,可在下对西洋医学却只是耳闻,却从未亲见过,今日有幸与先生同诊,实属大幸,所以先生定要倾囊相授才好,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在下这就拜先生为师!”
乐显扬一边说着就往下跪,还在专心听乐显扬讲家世的硕海被他的动作猛地一惊,急忙起身伸手拦住,摇头道:“先生不可,千万使不得,先生若是对西洋医学真的感兴趣,在下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先生也传授在下一些您的医道,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谁都无须拜谁为师,可好?”
乐显扬低头冥思片刻道:“好,那你我二人这边详谈。”
同道中人,知音难得,二人秉烛长谈,硕海从细胞学讲到解剖学,一番西医学基本知识的普及教育下来,不知不觉中已是二更天,当硕海再讲到临床外科的一些常见病症时,乐显扬听的聚精会神,连连点头称赞,在他听完硕海所讲的外科一些常见的手术方法后,虽内心仍是半解,可乐显扬的双眼中已满是崇拜的目光。
“实乃高超的手艺,精湛的医术,如若早些时日遇见硕先生该有多好!”
乐显扬站起身来拱手由衷的说着,硕海只是微微一笑,紧跟着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可却无用武之地。”硕海起身背着双手眼望窗外的暗夜,满脸的失落。
乐显扬稍一思索,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道:“如果硕先生不嫌弃在下这药铺的话……不知先生是否愿意来此先将就一下?西学坐堂医,你我二人共同试试如何?在下也好能跟先生多学一些医术,只是这药铺,怕是委屈了先生。”
“这……。”硕海眨巴眨巴眼睛,这主意不错,不但解决了他养家糊口的生存问题,而且他也能从中学到一些关于中医和中药学的知识,不但丰富自己,还可以想办法将中医中药运用到西医学中去,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坐堂西医,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生存之路,“可是……。”
硕海想到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就是西医所需的医用器材和西药,这才是他最大的难题,总不能整日拿着人家内眷的绣花针线去给患者缝合伤口吧,想想就憋屈!
“先生有何难言之隐?尽管道出,只要在下能够做到,定会为先生去做。”乐显扬见到硕海面带难色,很细心的问着。
“唉,乐先生,在下所掌握的西洋医学不同于您的中医学,您诊治病患是‘望、闻、问、切’,而在下这医术,却需很多种医用器械,如今即使有这药铺容我栖身,可手中没有任何西医所需的医用器械,我该拿什么给病人诊治呢?”
硕海此时如同望见天际的一抹朝霞,只见其影,却触不可及,眼前虽是绚烂无比,却又是那么遥远。
“先生莫急,待在下想想。”乐显扬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稍许后,他猛地面带喜色的惊呼道:“先生,有了!有办法了!”
“哦?是何办法?乐先生快讲来听听!”硕海满眼期望的看着乐显扬,如同遇到了救星一般!
“哈哈哈!”乐显扬手捋青须,眉飞色舞,兴高采烈的笑着,“硕先生无须担心!在下想起一个人来,他会有办法帮助我们弄来所需之医用器械!”
“哦?是何人?莫非他也是精通医术之人?”
硕海颇感意外,今天一天从救人到巧遇乐显扬都足够让他惊战的,接下来又会出现哪些康熙朝的知名人士?他心中无比兴奋的期盼着,说不定哪个人就是他的贵人,能够助他找到一条更加稳妥的生存之路。
“南怀仁!”乐显扬一字一顿的吐出一个名字。
“南怀仁……?”硕海眨巴眨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