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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秦渊几乎放弃了希望,他最害怕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爱丽丝消失了,在伦敦找不到,他又该去哪里寻找,难道又像当年一样,辗转各地,消磨至死么?
就在他打算离开伦敦的时候,消息来了。
在伦敦西区有一家福利院,据说那里有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儿,在找一个叫凯文·卡斯特的人。
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秦渊几乎是狂喜的,雇了马车飞快地赶往西区那家福利院。爱丽丝外表看起来就像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被收留进福利院也没什么好奇怪,因此他最开始没有多想,直到进了福利院,在院子里远远地看到爱丽丝,他才蓦地呆住了。
天气寒冷,爱丽丝披着斗篷,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她眼睛上蒙着一层黑布,走路很慢,腿脚似乎不大灵便。
秦渊走过去扶住她肩膀,叫了她的名字,爱丽丝当时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却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示,再次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就只是紧紧拉着他的衣摆不松手,福利院的人来问她要不要和他走的时候,爱丽丝只是轻轻点了个头。
秦渊就这么把她接了回来,她好像很累,回来不久就睡下了,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
秦渊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手指轻轻抚过她遮眼的黑布,心中抽痛着。他问过福利院的人,爱丽丝的眼睛医生已经给看过,说是被强光灼伤,最近几个月不能见光,因此才蒙上了眼睛,用些药好好养着,过段时日还是能恢复的。
至于她腿上和腰上的骨伤,幸而并不严重,只是经年日久,这次养好之后,以后一不小心恐怕还会再伤,日后的行动务必谨慎一些。
虽然知道她身上的这些伤都是能养好的,可是秦渊一想起他白天在福利院看到的那一幕,双手就忍不住有些颤抖。
尽管找到了爱丽丝,但他心疼得厉害,已经顾不上高兴了。
秦渊想起自己的经历,虽然有那么一世最终遇上海难死了,但是活着的时候没受过什么伤,爱丽丝却总是挂彩,即便这一次自己在炸弹下面保护了她,可最终毫发无伤的是自己,爱丽丝的眼睛仍旧被灼伤了。
秦渊宁可受罪的是自己,可是如今他没法替爱丽丝承受失明的痛苦,只能尽力照顾好她。
他的手再一次抚上那块遮眼的黑布时,爱丽丝动了动,似乎是醒了。
秦渊握住她的手,叫了她的名字,爱丽丝把头往他这边偏了偏,扬起嘴角笑了笑。
“你没事?”她问。
之前蓦然重逢,许多事情都没来得及细想,直到这时候爱丽丝才疑惑起他为何竟没有受伤。
“没事。”秦渊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见她迟疑,才笑了笑补充说:“你忘记你给过我一枚戒指了?”
爱丽丝似乎怔了一会儿,而后缓缓松了口气。
之后的几天,秦渊没再往城里跑,他翻译的工作每个月只需交接两次,平常做饭用的材料都能在不远处的农庄里买到。从郊外这栋宅子坐马车去城里办事,往返也要两个小时,他不敢把爱丽丝一个人丢在家里太久,因此要进城时心里总是很忐忑的。
不过事实上爱丽丝也不需他过多担心,一开始失明,爱丽丝倒还经常跌一跤或是撞到门上,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熟悉了房子里的布局之后就再也没撞过东西,大多数的事情自己就能完成。
有一次秦渊雇了马车去城里给爱丽丝买几套新衣服,顺便交接工作,再置办些其他东西,花了整整一上午,中午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竟见到爱丽丝准备好了红茶和三明治在等他。
但爱丽丝越是这样,秦渊就越是害怕,他总是想起那一年爱丽丝擅自动用十字架,不声不响地把自己的命搭了上去,她看起来总是很可靠,却又总是忽然不负责任地离开。
自那以后,秦渊再没敢离家那么久,这段时间他只要看不到爱丽丝,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第45节
这天晚饭后,爱丽丝披着毛毯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秦渊给她泡了壶红茶,倒了一杯,晾上一会儿才交到她手里。
“对了。”爱丽丝忽然提起,“之前有一次,我们去阿羽家聚会,我偷看了你皮夹里的照片。”
秦渊怔了怔,总感觉这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东西。”爱丽丝说,“只是碰掉了你的包,看见照片后面露出的字迹,就忍不住翻过来瞧了瞧。”
秦渊自然知道那“字迹”就是爱丽丝的名字,还是他曾经自己写上去的,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稍微咳了咳,“没关系。”
“那张照片,是你拍的么?”爱丽丝这样问,只因照片上并没有卡斯特。
“是。”秦渊笑了笑。
“照片和戒指,你是怎么留到现在的?”爱丽丝微微偏了偏头。
秦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还是卡斯特那时候,出海之前将重要的东西都托人储藏了起来,因此后来虽遭遇海难,东西也没有丢。”他转头看着爱丽丝,“前几年我有了你们的消息,这才想起那些东西,特意飞去伦敦取了出来,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都还在。”
爱丽丝点了点头,端起茶杯慢慢喝了几口。
因她看不见,秦渊不怕被发现,便一直盯着她看,只觉得这样的机会以后可能不会多。
“你感冒了?”爱丽丝忽然问。
秦渊呆了呆,承认了,最近天气寒冷,他常出门去农庄买东西,难免着凉感冒,说话带了些鼻音,竟被听出来了。
爱丽丝没再说什么,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等我眼睛好了,我们就去找回去的办法吧。”
这件事秦渊一直没提过,一来没什么头绪,无从下手,二来也确实是由于爱丽丝身上有伤,他想先让她养好伤再说。
“我不急。”秦渊低下头,略微苦笑了一下,声音有些低,“爱丽丝,我总是这么纠缠你,是不是有点烦?”
爱丽丝呆了一会儿,忽然站了起来,摸索着把茶杯放在了桌上,或许是动作有些急,杯子磕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秦渊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抬头看她。
爱丽丝往他这边走了几步,伸出手,秦渊起身扶她,却又被她按回了椅子上。
“爱丽丝?”秦渊微微有些吃惊,“你生气了么?”
“没有。”爱丽丝的语气仍旧很平常。
“那……”秦渊的话没能说完,因为爱丽丝的手指抚在了他脸上,缓缓下移触碰到了嘴唇。
秦渊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在明晃晃的炉火下,头脑有些眩晕。
爱丽丝停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而后轻轻叹了口气。
再然后,秦渊就有些傻了。
他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爱丽丝凑过来,挨着他的唇静了一秒,轻轻吮吸一下,是一个亲吻。
秦渊脑子里像炸开一般无法思考,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揽住她身体,靠向自己,不让她离开,微微偏过头,略有些强硬地贴着她的唇。
过了大约几秒钟,漫长无比又转瞬即逝的几秒钟,秦渊回过神来,连忙放开手,爱丽丝从他身上起来,退到一边站着,歪着头似乎在看他。
当然,她是看不见的。
幸好她看不见,秦渊想。
方才虽然只是贴着唇待了几秒钟,却让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心里悸动得厉害了些,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估计脸也红透了。
秦渊生怕自己开口露了怯,因此只顾着平静心绪,许久没有吭声。
爱丽丝等了一会儿,没得到任何回应,低头想了想。
“不相信么?”她问,“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敢相信自己了。”
她转身要走,一个没留意绊在了椅子腿儿上,差点摔跤,好容易站稳,身体顿了顿,秦渊已经赶上来,在身后抱住了她。
“爱丽丝。”他心绪未能完全平复,话音略有些颤抖,扳过爱丽丝的身体揽在自己怀中,想了许久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只得笑了笑,“我信。”
爱丽丝却将他推开一些,“可我还是不大正常。”
她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恐怕完全理解不了其中意思,可秦渊从十九世纪看着她到现在,一切暗藏的波澜曲折,竟全都能看得明白。
“没关系。”秦渊微微笑了笑,再用力抱住她,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正在感冒,连忙低头看了看她,低声道:“我去给你冲些药。”
“不用,我没那么容易生病。”爱丽丝苦笑。
想来她刚喝下去一杯红茶,怕是喝不下药了,秦渊只好作罢,轻轻扶她回房间坐着。
他想起那天接爱丽丝回来,下了马车时,爱丽丝蒙着眼睛的黑布有些松动,他替她系好时无意间触碰到前面贴着双眼的那一块。
竟是冰凉冰凉的。
第二天早上,秦渊烤了些蛋糕当做早餐,又热了牛奶端上桌,爱丽丝坐在桌子边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吧?”秦渊心惊,“谁让你昨天靠我那么近?”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爱丽丝心不在焉地说,“我们整日待在一处,想不传染也难。”
秦渊总觉得她这话透着几分暧昧,见她笑得有些坏,连忙喂了一块蛋糕堵住她的嘴。
后来爱丽丝也跟着他去附近的农庄里逛过几次,秦渊给她买的新衣服都是些冷色的衣裙斗篷,冬天天冷,还买了几种样式的手套和靴子,每次都打扮成一个高冷的洋娃娃才出门。爱丽丝虽然看不到,但是总听到农庄里和秦渊相熟的人夸自己可爱,渐渐的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回家后就用一种古怪的表情对着他,施加一种无形的威压。
秦渊每次都只能做些好吃的来让她不计较这件事。
这么过了几个月,秦渊时不时会萌生出不愿回去的想法,他觉得如果能永远和爱丽丝一起住在这里,似乎也很不错,这样的日子就像梦里一样。
但也只是想想,爱丽丝未必喜欢长久待在这里,那边亚瑟、邵万城他们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