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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拥在一起,又缠绵亲热了一阵,杨浩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柔声道:“我听说你得萧后赏识。官居六宫尚官时,也料想没有人敢欺负你,可是契丹权贵们就没人打你主意么?”
冬儿偎在他怀里,低声道:“有呀,有一个,契丹的大惧隐耶律休格。”
“什么?我家冬儿如此美丽,就只有一个人看上你了么?”
冬儿轻轻打了他一下。娇嗔道:“你还嫌少呀?唉,就因为有他在,不知帮我吓退了多少契丹权贵。他是大惧隐,皇族司法,位高权重,没人敢与他争么。置身于此,一个不慎,就不知会落个什么下场,奴家虽对他不假辞色,却也没有太过得罪他,因为有他在,我便不知少了多少麻烦。休哥在人虽是契丹人,却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不肯对我相强,只盼我回心转意。若非如此,就算娘娘对我再好,为了笼络这位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也会强迫我嫁给他的”
杨浩抱紧了她,歉疚地道:“冬儿置身在这虎狼窝中,为了保住自己,与他们虚与委蛇。真是费尽了心思,幸好天从人愿,”
他刚说到这儿,冬儿娇躯忽地一颤,惊呼道:“典呀,不好!”
杨浩忙问道:“怎么?”
冬儿紧张地抓住了他的手:“浩哥哥,休哥大人快回京了。”
“那又怎样?”
冬儿急急地道:“这里的人虽然都不知道宋使杨浩就是奴家的夫君丁浩,可是”当日耶律休哥大人一路追杀,却被你把数万百姓成功带过逐浪桥,令他空手而归,此事一直被他引为奇耻大辱,他卓绘就你的画像,把你列为对手。
虽然他瞒着我,可是有一次他来不及藏起,这副画像还是被我看到了,只是以我身份,只能佯做不知罢了。他当初虽距你甚远,所绘画像并不十分相似,却也有七八分神似,我担心旁人认不出你,他对你耿耿于怀,却未必不会认出你的模样,万一
杨浩听了也不禁微微色变,他摸摸自己脸颊,迟疑说道:“我当时的模样与现在大有不同”不过,确是不可不防,如果一时大意,栽在这件事上,那就悔之晚矣。萧后什存时候会签署国书,我看还是尽快拿到国书,抢在即律休哥赶回上京之前离开为妥。”
冬儿道:“就在这两日吧,娘娘如今内忧外患,也是无心与宋国再生事端的,只是”她的给自己设个台阶下,”…
说到这儿,冬儿幽幽一叹道:“人人都盯着这个皇个,可我看娘娘高高在上,却并不快活。娘娘是位真正的女中豪杰。睿智英明,不让须眉,可惜偏偏是个女儿身,要不然,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
杨浩淡淡一笑。若有所思地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道:“就算她是女人,只要没有太多的变化,她一样会成为一代明君。将来的人们,也许记不起这一朝的皇帝是谁。却一定会记得她
冬儿道:“官人也看出娘娘了得了?娘娘虽比奴家岁数还小些,却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杀伐决断,常人难及。庆王谋反,兵困上京时,她上朝理政、下朝掌军,彻夜巡城,衣不解甲。
她巡视街坊,偶然看到一个小孩子因为缺医少药而病死,也会黯然泪下。可是偶见一人在街头说皇上已经驾崩,哪怕他只是一个无聊闲汉,并无歹意,只是随口吹嘘,娘娘也会毫不犹豫地下令屠他满门,就连襁褓中的婴儿、年逾八旬的老妇都不放过。
娘娘对身边的人很宽厚,曾经有个新入宫的内侍不小心打碎了她心爱的一只玉镯,她也不生气,只是叫人把他拖下去打了几板子了事,可是有一晚两个侍候皇上的宫人因为过于疲惫倚在榻边睡着了,被娘娘看见登时勃然大怒,任凭她们头都。出了血,娘娘还是下令把她们活活打杀民,毫不手饶”对娘娘,宫里的人都是又敬又畏,又爱又怕”
杨浩道:“这才应该是萧太后
“什么?”
“我说,这才是真正的萧皇后,高高在上、旷世无双的一位“女皇”她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的放矢,而非喜怒无常,率性而为。她的确很厉害,只希望,我们能成功地从她掌心逃脱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浩发现罗克敌近来对自己的妹妹表现出了鼻子寻常的热情,这个表面冷酷的罗大将军一旦陷入情网,就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毛躁。
妹妹早年许就的夫家,如果不是因为命薄早死,现在玉落早已成亲,她的孩子都该会打酱油了。
妹妹虽然看着脸容偏嫩,实已过了双十年华,这今年龄的女孩还不成亲,在这个时代绝对是个大龄女青年了。
妹妹已经不小了,青春还能磋踪多久?这个时代女孩儿家没有自己找婆家的道理,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当然该为她操操心。罗克敌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对妹妹又是一往情深,如果能与他结为良配,对妹妹来说,未尝不是一生良配。
可是实自己这一番回去,是要回芦州的,一旦回到芦州,自起炉灶,纵然无心与宋廷对抗,彼此的关系恐怕也要十分尴尬,罗克敌官宦世家,一门上下都在朝廷,如果和自己的妹妹攀上亲事,很难说朝廷对罗家会不会有所猜忌。罗家可不比麟州杨家,杨业扶保汉国,麟州杨家是一方藩镇,朝廷一时还干预不到。若换了罗家,罗公明会答应么?恐怕连冬儿这个侄女都不敢相认。
思来想去,杨浩还是把自己的顾虑说给玉落听了,要她早做抉择。丁玉落芳龄渐长,在罗克敌的热情追求下,渐渐对他也有了情愫,却把这一层关系忘在了脑后。杨浩开诚布公地与她一谈,丁玉落方才恍然大悟。如何抉择,委实难下了玉落渐渐心事重重起来。
罗克敌确信自己爱上了丁玉落。
他原本相信一见如故,却并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么荒唐的事,现在他相信了,原来缘份如此的奇妙。当你对一个人有了好感,你会很快地把她装在心里,装得满满的。他感觉得出,玉落对他也有了情意,可是谁知才几天功夫,她突然变得落落寡欢起来,对自己也变得若即若离了。
罗克敌想不出自己哪里惹的她不开心了,只好陪着小心,时常邀她出来一同游玩,只希望能弄明白她的心思,可是以他这情场初哥的本事,又哪里猜得到玉落的心事,直把个罗大将军愁得寝食难安。
当然,罗克敌更没有想到,自己与玉落出双入对,却落到一双时常怀着妒恨追随着他们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这些时日何尝不是寝食难安。
耶律楚狂的胃口却好的很。他敞着怀,大刀金刀地坐在门廊下的毛毡上,身前一个泥炉,炉上白铜盆中羊肉翻滚,散发出阵阵肉香。耶律楚狂一手抓着酒坛子大口喝酒,一手使刀叉出肉来嚼得满嘴流油。
院中,两个摔跤手正在角力,耶律楚狂一面喝酒,一面拿刀指指点点,对二人的功夫笑骂不已。
忽然,一个摔跤手一朝失误。被对手重重地掼在地上,围观的家仆家将们顿时轰笑起来,耶律楚狂扔下酒坛,把刀往肉上一插。用掌背一抹嘴上的油清,站起来大大咧咧地道:“真是蠢物,闪开闪开,看你爷爷的本事
耶律楚狂张开双手,矮了矮身子,便向那个摔跤手逼去。耶律楚狂的功夫果然不赖,踢、绊、缠、挑、勾,十多个技巧一百多种变化使得出神入化,才只十几个回合。他便发一声喊,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带,依样画葫芦,把那人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人好本事!好本事家将奴仆齐声欢呼,耶律楚狂咧开大嘻笑了起来。
“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来了
两个家仆偶一回头,忽地瞧见雅公主站在一旁,连忙趴伏于地,行以大礼。耶律楚狂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忙把头发向肩后一拂,推开几名家将,迎上去道:“雅公主,你怎么来了?”
耶律雅卷着衣角,期期艾艾的小声道:“堂兄,你”你上回说的那件东西,现在,,现在手中有么?”
“嗯?”耶律楚狂先是一呆。继而一拍额头,哈哈大笑道:“哼哼有,耸然有,呃
他四下一看,急忙一拉耶律雅。走到一处僻静处,自怀里宝贝似的摸出一包东西,笑眯眯地道:“这东西可是堂兄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只需佐酒服下,当有奇效。”
耶律雅一把抢在个竹,涨红着脸道!,“堂兄一一你一一你可不许一一一“”
耶律楚狂了然,忙拍着胸脯道:“你只管放心,堂兄绝不会对旁人吐露只言片语。”
耶律雅点了点头,忽地把牙一咬,转身就走,耶律楚狂呆了一呆,唤道:“噪,你给堂兄留一点儿呀,你又用不了这许多,那东西很贵的,”
看着耶律雅已走的人影不见,耶律楚狂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他招手唤过一个心腹家奴,对他低低耳语几句,那家奴听了连连点头而去,,
一双莹白如玉的手。稳稳地握着一尊方方正正、螃龙为纽的大印。
迟疑半晌,这双手的主人才深深吸了口气,将望印提了起来。
国书上印下了八个鲜红的大字:“昊天之命皇帝寿昌”
这枚国望,来自晋国。昔日,契丹太宗皇帝提兵南下,灭晋国,得其国垒,从此奉为契丹的传国玉垒。
晋之余孽衍生了汉国。汉之一支诞生了周国,而周又易帜变成了宋,如今,她,高贵的契丹皇后,却不得不屈服于宋主的威胁,放弃自己所庇佑的藩国,任由宋国去灭了它。遥想昔日威风,萧绰心中怎不暗
。
但是从她俏美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她收好玉望,淡淡地道:“冬儿,把国书收好,明日”再交付宋使。”
“是。
冬儿见官人日夜期盼的国书终于写就”心中十分欢喜,忙小心地将它收入匣内。
萧绰叹了口气。长身而起。不管多少委曲、多少屈辱,她现在只能忍耐,再忍耐,一切。都得待她稳定了国内再说。她轻轻一展袍袖,又道:“今晚,联耍宴请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