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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身傲骨,在背负上整个枫府之后,却也不得不折服,她知道,她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自私,不可以为了泓炎,就真的不顾一切?
264 让人心疼的泓炎2
眼眶,骤然通红,有晶莹的液体,在眼眶中打转的。
皇上和怀王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枫红鸾:“同你说这许多,你告诉泓炎也好,不告诉泓炎也罢,朕只是想让你知道,朕多少还是在乎这份兄弟情义的,让泓炎不要和朕撕破脸皮,不然,血染法场的结局,就是朕唯一能给你们的。”
恶心,多么叫人恶心的仁慈,他说他还是在乎这份兄弟情义的,这句话,着实恶心到了枫红鸾。
“枫小姐,明日我和皇上就会回京,希望京城再见。”
温润如玉的怀王,如今看上去却也是面目可憎。
*
江南烟雨,微凉清冷。
长街上,两个修长的男子并肩而行,沿着街边人家屋檐,默默无语。
良久,那白衣长袍的男子,才先开了口。
“皇兄,为何要告诉枫红鸾这些?想让他们回去,以枫府一家的性命要挟不久可以,何苦说这么多。你就不怕她告诉小炎?”
“她不会。”前面灰袍的男子头也不回道,“枫红鸾她不会,因为她爱小炎。我今日同她说这么多,甚至不惜和她说遗诏的事情,自然有我自己的主意。”
“可是皇兄,你分明……”
“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一切我有主张,倒是你,这几天随朕舟车劳顿,连夜奔波,身子骨还吃得消吗?”
“江南子走前,给过我一些保身丸,这几日我一直在服用,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江南梅雨,空气潮湿,有些不太适应。”
“嗯,辛苦你了。”
“皇兄……”
“多说无益,一切等回京再说。”
“是,皇兄。”
*
有钱能使鬼推磨,入关通牒,虽然弄的有些麻烦,不过泓炎神通广大,还是弄了两张回来。
入房间,枫红鸾正趴在桌上,似睡着了,桌上有三个茶盏,泓炎眉心微微一紧,有人来过。
上前,轻轻推了推枫红鸾。
“红鸾,怎么在这睡着了,天气甚凉,下着雨,也不怕着凉了。”
“嗯!”枫红鸾埋在手臂中,不愿意抬头,只是轻应了一身。
“这是怎么了,有这么困吗?我报你到床上安歇如何?”
泓炎说着,放下了手中两张入关通牒,上前轻轻抱起枫红鸾,目光,落在了那三个茶盏上,心里,其实已有几分了然。
来过了是吗?
他们?
一路上早就感觉到他们在尾随,只是他们一直没有露面,他以为,不露面,就是应允了他出逃,应允了他离开,没想到,他想错了。
看着身子单薄的枫红鸾,也不知道他们和她说了什么,但是她的眼眶有些红,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着,是防卫?是愤怒?
泓炎眉心微微一紧,抱着枫红鸾到床边,小心放下,拉过被子盖住,她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攀着他的脖子,扑入了他的怀中,双臂,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腰肢,似想把自己揉入他的骨血之中一般。
那是疼惜的拥抱,那是怜悯的拥抱,泓炎却只以为,这是难过的拥抱,落座在床边,他轻轻拥住她的肩膀,道:“红鸾,无论在哪里,我泓炎,都只有你一个妻。”
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了下来,润湿了泓炎大半个肩头,枫红鸾好心疼,真好心疼,这些年,泓炎在被利用被牺牲中度过,他却一度的以为自己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要是让他知道先帝,他的父皇是怎么对待他的,让他知道皇上,他的亲哥哥是怎么对待他的,那该是怎样的痛不欲生啊。
枫红鸾不敢想,想都是一种痛,痛到无法呼吸,心口憋闷。
她只想这样抱着他,她的怀抱虽然单薄,但是她想给他一些温暖。
两人紧紧相拥,直到彼此手臂都麻痹,都不想分开。
入夜,夜深,屋内一片黑暗,屋外春雨缠绵,没有掌灯,她们依旧相互拥着,彼此无言。
直到有人来敲门,店小二在外面询问是否要给两人送些吃食过来,两人方才放开了彼此,手臂已经酸麻肿胀,这辈子也没有这样拥抱过一个人,泓炎起身,扭着身子坐着,似乎腰肢有些抽搐,他掌了灯,开门吩咐店小二准备一些酒菜上来。
回房,枫红鸾已经下了床,上前素手摊开在他腰肢,轻轻搓揉:“累吧,抱的?”
“就算僵硬成化石,都要抱着你。”
他轻笑一声,双臂环绕著枫红鸾,枫红鸾贴在他强壮有力的胸口,听着他稳重的心跳,眼泪几乎就要下来,却强忍着,心平气和的开口:“皇上和怀王上午来过。”
“嗯。”
“你早猜到是吗?”
“嗯。”
“泓炎。”稍稍退开了他的怀抱,枫红鸾抬起头看着他,“抱歉,我想我们得回去了。”
“嗯。”
“对不起,有些东西,我真没有办法完全不管不顾。”
“我知道,傻丫头,但是一次美好的旅行吧,旅行完了,回到起点,但是就算回到起点,我也只有你一个妻。”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
“呵呵!”
*
京城,枫府。
亭台楼阁,假山怪石,青瓦红墙,相得益彰。
廊檐下,暖回的鸟雀筑巢,啾啁啼鸣,悠然自得。
翠苑阁中,雕镂花纹的情铜三足鼎云烟袅袅,散发出熏人欲睡的香气。
一袭墨绿色长裙的董氏,正在午休小憩,忽丫鬟丽香匆匆跑进来汇报:“夫人,小姐回来了。”
“小姐回来了?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回门之后,便是要再过一个月才能回家,她怎么耐不住,又回来了,该不是在夫家受了委屈吧,赶紧的,去泡茶准备糕点,记得准备小姐最喜欢吃的海棠芙蓉糕?
265 何吉祥圆房1
“是夫人。”
丽香甫一出去,一抹娉婷玲珑的身影,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入室,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明显的瘦削了不少。
何吉祥一进屋,伸手就打发了的丫鬟出去,然后,关上门,泪眼汪汪的就扑入了董氏的怀中。
董氏一惊,那不成真是受了委屈了?
“怎么了这是?”
“娘!”一声娘,一声啼哭,眼泪断线珍珠般的落下,让董氏心疼不已。
“这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同娘好好说道说道,你这一哭,娘的心都给你哭乱了。”
“娘,我不活了。”
“这好端端的,说的什么傻话,要死要活的,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何吉祥又是一番哭哭啼啼,终于止住了哭声,却也是梨花带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天高他不肯碰我。”
“什么!”
“洞房到现在,他夜夜借口公务繁忙,就宿在书房之中,娘,他不喜欢我。”
“有这种事,他不肯和你同房?”
“是,他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董氏追问。
何吉祥满面通红,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压低声音,靠到董氏耳朵边上,小语几句,董氏老脸瞬间是又惊又羞,表情错愕。
“你是说,他宁可自己解决,也不碰你。”
“是,娘,所以女儿不活了吗。做个活寡妇,生不如死的。”
何吉祥说完又要垂泪。
董氏忙时心疼的将她涌入怀中,思绪翻飞。
想当年,夫君阵亡,她嫁入枫府,却不也是做了足足四五年的活寡妇,枫城从来不碰她,每次礼貌相待,相近如宾,但是就是不行周公之礼,不承夫妻之欢。
当年的她,二十来岁,也算是空虚难耐,如狼似虎的年纪,没日没夜身体空虚,都只能垂泪不语,直到韩慧茹过世,她日日照顾枫城,亲近枫城,又在房间香炉里加了迷情剂,才算是如愿以偿,同枫城共赴云雨,做了一回真女人。
她熬了四年多,熬的身心疲惫,如今吉祥是新嫁娘,虽然名声有污点,但是身子却是清白的,她怎能让女儿同自己一样,空守孤房这么多年,备受身体和心里双重煎熬呢。
轻轻拍着何吉祥的后背,她一面安慰,一面眼睛滴溜溜一转,有了主意。
*
尹府,何吉祥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入了房间,桌子上放着酒菜饭食,也不知道放了是有多久,已经没了热气劲儿,桌子边上,坐着一个俊雅温润的男子,三十来岁,一身藏青色长袍,面色如玉,笑容温暖。
便正是何吉祥的丈夫,尹天高,除了和她同房这件事情上他总是推推拖拖,其余时候,他对她倒是极好不过了,吃喝用度,都是捡着最好的给她,嫁入的第一天,就把账房和库房钥匙都给了她,等同于承认了她当家主母的地位,而不久后,更是送了她许多珍贵的金银首饰,同她一道游湖泛舟,四处赏玩,体贴入微,温柔似水。
照理说,他既然嫌弃她脏,不想碰她,也大可不必对她这般好,反正她不过是个养小姐,连个庶小姐都不如,他的地位也不低,而且是未来丞相人选,他大可不必因为爹爹的关系,而对自己这般热情温暖,可他就是对她变着法儿的好。
这样的好,更是让何吉祥难过,若然说喜欢她,为什么不碰他。
眼眶微微湿润,右手,却轻轻的捏了捏荷包,嘴角,总算的多了一抹笑意,温柔相向:“天高,你怎么还没吃呢?”
“我在等你。”他起身,上前拉了她的手入座。
这几天,他们之间最为亲密的动作,也无非就是牵手了。
感受着他宽厚手心中温暖的气息,何吉祥不免心猿意马起来,不过却收敛的很好,没有表现在脸上。
“菜都凉了,你这个傻瓜,我肯定是在我娘家吃了饭再回来的吗!兰香,兰香……”
“是小姐!”
“你吩咐厨房,做些热食上来,再把这些扯下。”
“欸,不用,既然你吃过了,我冷着吃几口就是了。”尹天高虽对何吉祥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