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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香,留香,燕儿呢,留香,你过来啊,留香。”
燕儿跑开了,另一个模糊的身影却不肯靠近。
她举步上前,从那身影的方向,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别过来了,回去吧!”
“留香?”
“回去吧!”
“是留香吗?”
“回去,回去。”
一声声,嘶哑,悲伤,一瞬间桃花全部落尽,她的双足被埋入了花瓣中,天空下了红雨,像是血一样,那粉色的花瓣,顷刻都染就了的大红色,触目惊心。
她尖叫,锐利一声划破了长空。
“啊……”
“红鸾,红鸾!”一双温暖的大掌,紧紧环住了她肩头。
被大掌抱着的地方,有些刺痛,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大掌放松了一些,冷声命令:“王妃醒了,过来给她看看。”
“是!”
“红鸾,你还好吗?让御医给你把把脉。”
泓炎转头过来。
枫红鸾怔忡的看了他半晌,又朝着屋子扫了一眼,不是清风阁,是晋王府上一处空置的客房,她怎么会在这里。
“留香呢?”
她看向泓炎,泓炎却回避了她的眼神。
一瞬间,晕厥前的景象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闪过,那两摊硕大血迹,刺的她心头一阵阵痛楚,撕心裂肺一般。
眼泪不住落下,继而,她猛然捣住了面孔,嚎啕大哭起来。
死了,燕儿死了,死在她眼皮下,留香也死了,尸体不知道被胡蝶丢到了哪里去。
她痛苦,小腹一阵阵痛楚,有液体从双腿间溢出,她倒抽一口冷气,旁边太医惊慌失措:“娘娘,娘娘,你已经胎气大动,不可激动啊,不可激动。”
“痛,孩子,好痛。”
她边哭,边按着肚子。
泓炎已经急的脸色都发白了,抱着她大吼一声:“都坐什么呢,没听到她说痛,点,想想法子,,一个个都不想活了吗?”
枫红鸾顺势倒在了泓炎怀中,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太医上来给她把脉,然后说了句冒犯,揭开了被子,惊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娘娘,娘娘,见红了,娘娘请稳住情绪,点,点,把丹药拿来。”
泓炎煞白的脸孔,在看到枫红鸾出红的那瞬,更为惨白,完全不知所措。
小腹阵阵刺痛,枫红鸾感觉到又什么东西在剥离身体,好痛,痛到无法呼吸,但是她甚至尚且清楚。
她失去的太多了,不想再失去这个孩子,她努力配合,深呼吸,放松,压下所有愤怒和悲痛。
有丹药被送入口中,喉咙痛到灼烧,她努力吞下整颗整一颗丹药,小腹痛楚不再那么剧烈,可是那种东西剥离身体的感觉,依旧那么强烈。
就好像有一只手,本来紧紧追着她的身子,如今却在一点点,一点点的松开。
太医一个个都煞白了面孔,静若寒蝉看着她的变化,他们也无能为力,这颗金宝安胎丸是最后的希望了。
半个时辰过去,那渐渐平静下来的痛楚,猛然又激烈起来,腹中的孩子,似乎在努力的想要生存,想要留在母亲怀中,可是枫红鸾分明的感觉到孩子在离开,她痛不欲生,眼泪不住落下。
六儿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泓炎怀中,哭成了泪人。
“来了,王爷,来了。”
“带来。”
“不用,我自己来了。”门口,在六儿身后,赫然是一道青灰色的身影,衣着简扑,胡子拉杂,有些不修边幅,灯火通明的房间里,他那不修边幅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越过太医,他看着枫红鸾,枫红鸾泪眼滂沱的看着她,如今除了落泪,她已经没有了半分力气,想叫老朋友一句,却也开不了口。
他紧紧的握住了她手,包裹在他温暖的掌心:“相信我,乖一点,听我话。”
枫红鸾泪如雨下,点头示意。
泓炎看着把枫红鸾的手合在掌心的那双大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吃味的时候。
“江南子,求你了。”
“你不求我,我也会竭尽全力。”
江南子,在枫红鸾绝望痛苦的时候,他的出现,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枫红鸾已经跌落了谷底的心,瞬间又满怀了希望,挣扎着想要爬出那道深渊。
不可以死,孩子不可以,她不能再失去任何人了。
短短两月,人生至痛,不会亚于上一辈子。
上一辈子至少在死的那刻才凝聚了所有的痛楚和仇恨,六年过的浑浑噩噩她自己也以为很幸福。
可是这一辈子,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乐过,如今,接二连三的让她面对至亲的离开,她如何受得了。
肖叔叔,燕儿,留香……
太痛了,真的太痛,痛到每一口呼吸,都似刀绞。
她无力承受,想到那些失去的,她沉沉闭上眼睛。
这一闭上,却也没有力气张开,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冗长晕厥之中,只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说话,有好几个人在说话,泓炎咆哮了几句,江南子更大声的咆哮,然后,没了生息,一切,归于安宁。
如今尽然只有晕厥过去,她才能感觉到安宁。
若是孩子没了,她但愿这一辈子,就再也不要醒过来。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这些,她如今算是都经历了个遍。
她再也经不住更多。
——题外话——
有哪个童鞋说了,没看到肖云业尸体,肖云业就有可能没死。今天按着那童鞋的理论,没看到留香尸体,留香也可能没死。关于肖云业,我不说啥。但是留香是真的没死。
明天见,更晚了,抱歉大家
345 缺一味药1
有淡淡艾香传入鼻翼间,周围很安静,安静的甚至听得见风吹帘动的声音。
枫红鸾轻轻的睁开眼睛,四肢酸软的厉害,眼前是一片雾蒙蒙的白色。
脸上都是潮气,屋子里暖的发烫,朦胧的就好像入了温泉一样,粘稠潮湿,温热的气息,带着艾草的香气,熏的她眼睛涩然,落了眼泪下来。
咳了两声,那茫茫雾气中,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修长笔挺的身影急匆匆靠近。
她眯着眼睛想看清楚,奈何水雾太大了,只觉得是个男人,身上穿着身上的锦袍。
及至那人走到床边,柔声的开口,询问她是否醒了,她才听出来是谁。
“江南子!”
“是我,把手给我,闭上眼睛,小心这艾雾熏坏了眼睛。”
“咳咳,很呛。”
“我知道,你忍忍,你受了重创,小腹凝了血块,艾草有舒筋活血化瘀通络的功效,我没让人烟熏,怕熏的你喘不过气来,但是这艾雾也还是呛口,你且忍忍。”
忍耐力,枫红鸾是有的,感觉到的小腹微微胀痛,她不觉伸手去抚,江南子轻笑道:“放心,孩子还在。”
枫红鸾一喜,旋即却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我昏迷了多久?”
“四天五夜了,你到底怎么回事,身上静脉断裂多处,我让王爷替你运功舒气,才能抱住你的武功不废,你到底用了什么功夫,居然把自己伤到如此?”
虽然闭上眼睛,可眼角依旧有泪滑落下来。
“我只是想活命,可是留香和燕儿……”
“节哀,燕儿王爷已经下令厚葬了。留香并不见尸首在何处,王爷已经下令派人去寻,进不到尸体,总是好的,或留香逃过了一劫。”
枫红鸾身子激动的想撑起来,小腹上却一阵坠痛,倒抽了一口冷气:“嘶!”
江南子忙搀扶她躺好:“别动,孩子虽则保住,但是胎气不稳,孩子差点脱落胎盘。你需要在床上安身修养一个月,才能确保孩子无虞。”
隔着雾气,枫红鸾并看不清江南子此刻脸上的神色,所以自然也没看到江南子眼底里闪过的一抹愁绪。
他没尽然说真话,枫红鸾腹中的孩子如今仍旧是命悬一线,他需要一味药,没有这味药,病逝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他如今熏艾,喂食了枫红鸾几粒丹药,不过是勉强能护住这腹中个孩子心脉,保他十日无虞。
十日内,母体不可动荡,不可伤神,不可受激,等到服下他熬制的药汤,才可真正确保母子无虞。
可是现在,那味药,要得到却苦难重重,眼看已经过去了四天五夜了,还有一半时间,如果晋王还是没有办法说服那个人交出这味药的话,他是再没有能力保住枫红鸾腹中的孩子。
这些,他自然不会和枫红鸾说,免得她担忧,还不得用药就伤了孩子。
他的表情看不清楚,语气有掩饰的极好,枫红鸾安心下来,加上留香不见尸首,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欣慰,她清楚的知道。
胡蝶灭有这个能力把留香运送到多远,
间隔在胡蝶杀了留香,又回来救走了夏蓉灵这段儿,最多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胡蝶是没有武功内力的,不然对她的《玉石俱焚》不会没有反应,
所以一个没有武功的人,不可能拖留香多远。
而且胡蝶也没有理由要搬走留香的尸体,枫红鸾现在想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留香自己逃脱了,胡蝶追出去但是没追上,返回来向夏蓉灵汇报,结果正巧赶上夏蓉灵被困在《玉石俱焚》中,胡蝶搀了夏蓉灵就逃跑了。
至于留香现在在哪里,枫红鸾也不知道,她想最好的便是留香从后门逃走后就被救了,现在正在某处养伤,因为昏迷不醒,才不能回家汇报消息。
江南子说的对,留香或许已经跳过一劫了。
至于燕儿。
枫红鸾心下难过,小腹却阵阵痛楚起来,她知道大约是自己的情绪影响了胎儿,不敢多想,只是对江南子道:“燕儿屋子里应该有一套正在缝制的男装,麻烦你帮我先保存一下,至于燕儿的后事,我想交给你全权打点,她生前没有享福的机会,死后就多烧点纸钱,还有童男童女的给她,好让她下去了,也不再受欺负。”
“嗯,你不要多想,眼下你只管好好养胎,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和王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