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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红鸾兀自一勾嘴角,笑的几分邪魅,看的韩贾氏心头更是惶恐了几分。
但听得枫红鸾开口:“坏消息就是含香腹中的孩子,就在这几日要出来了,那个孩子,或许是个男孩。”
韩贾氏一喜,旋即面色大变:“你要对孩子怎么样?”
坏消息,既然是个坏消息,她想枫红鸾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个孩子的。
轻笑一声,枫红鸾摇摇头:“我不会对这个孩子怎么样,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
“什么意思?”
韩贾氏心一下悬了起来,枫红鸾慢条斯理的抚了一把床边雕花的,云淡风轻的开口:“还没出生就成了遗腹子,你说可怜不可怜。”
韩贾氏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看到枫红鸾嘴角洋溢的笑意后,她猛然脸色一阵死灰:“你,你说什么?”
“呦,外婆你这是怎么了?该高兴的不是吗?那个不孝子,飞黄腾达了就抛弃了生养了他的外婆你,他死了,不是死有余辜,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
枫红鸾的语调,故作惊讶,阴阳怪气,看着韩贾氏几乎崩溃晕厥过去的样子,想到自己母亲和父亲曾经受到韩贾氏诽谤虐待和羞辱,她心头大。
而韩贾氏,此刻几乎陷入了癫狂之中。
“你骗人,不,不,你骗人是不是!”抱着头,她苍老的容颜上,泪水决堤一般落下。
枫红鸾假惺惺做态的上前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故作懵懂的道:“外婆这是怎么了,你当日来投奔我的时候,不就是说韩慧卿把你赶出来了,韩慧卿不孝顺你吗?一个不孝子,留着做什么,就像是我母亲当年违背了你的意愿,结果你日夜巴不得诅咒她死一样,你不是也该诅咒你儿子死的吗?这会儿怎么哭了起来,是太高兴了?喜极而泣?”
“滚开,滚开!”韩贾氏再也受不了枫红鸾的言语刺激,一把推开枫红鸾,奈何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枫红鸾。
枫红鸾连个趔趄都没有打,稳稳的站在原地,手,依然“孝顺”的搀扶着几乎要晕厥过去的韩贾氏。
“外婆,你这眼泪,敢情不是因为喜极而泣,是难过啊!也是,毕竟你就只有韩慧卿一个儿子,他是你韩家的种,那我就改一下方才的说法,韩慧卿死了,是个坏消息,马上您就能抱上孙子了,这可是好消息了吧!”
“滚开,滚开!”此刻,那撕心裂肺的悲痛苦。几乎要把韩贾氏给淹没,整个人,被愤怒和悲痛所充斥,她多想杀了枫红鸾,多想杀了这个人。
“是你,是你是不是?是你?”
一把扯住了枫红鸾的衣领,她嘶吼咆哮,似乎要将枫红鸾给捏碎一样。
枫红鸾嘴角一勾,承认的大方:“别人不知道,但是你是我外婆,你可以知道。”
俯身,贴近韩贾氏的耳朵,只听得她娇笑一声:“呵呵,答对了,外婆!”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只觉得一股火山爆发一般的愤怒火焰从心底喷涌而上,几乎灼烧的她心肝脾胃俱疼,她要杀了这个毒妇,她要杀了这个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恶毒女人。
徒手朝着枫红鸾扑过去,韩慧卿已死,她或者又有的什么意义。
她拿点本事,哪里是枫红鸾的对手,轻易的,两只手背枫红鸾钳制住,反剪字背后,看着她扭曲背痛憎恶的面孔,枫红鸾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张狂,放肆:“哈哈哈,哈哈,外婆,你放心,来日方长,现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建议你留得青山在,慢慢的策划如何报复我,当然你也可以随你儿子去死,不过你死的那天,也是你孙子给你陪葬的那天,你要想好,那是你们韩家唯一的血脉,那是的舅舅留下的唯一种。”
求生不能,气死无门,恰说的是如今的韩贾氏,一股血气上涌,韩贾氏只觉得身子一个踉跄,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模糊起来,怒火攻心,悲愤交加,年迈的她终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塌在了枫红鸾跟前。
在她倒下的那瞬,枫红鸾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嘴角,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嘲讽。
从东厢房出来的时候,杨芸在外头候着,枫红鸾看着杨芸的眼睛,并不避讳道:“听见的,就当做没听见,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知道。”
杨芸面色有些苍白,她素来觉得枫红鸾是个温和的主子,但是方才她是亲耳听见了枫红鸾的残忍和冷酷,她的心底,对枫红鸾除了感激之外,更是多了一分敬畏,眼前的女人,她一直就觉得远不及表面看上去那么天真烂漫,果不其然。
韩慧卿的死,居然是她做的。
“是,主子,奴婢知道了。”
不过杨芸清楚,王妃给的警告,也是给她指出的活命路,不该听的她不听,不该记得的她不记得,她只知道做好王妃吩咐的事情便好,其余的,她一概不知道。
枫红鸾此事并不避讳杨芸,也是因为她知道,杨芸虽然不如留香那样信得过,但是杨芸却也是个识时务的女人。
有些事情,如果不烂在肚子里,那就等着烂肚子,想来这个道理,杨芸是明白的,用不着她教。
*
含香分娩的那日,天气晴朗。
枫红鸾站在产房外面,听着屋子里声嘶力竭的惨叫,笑容明媚。
一个时辰后,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嘹亮的啼哭,房门打开,产婆抱着一个还没清洗的血娃娃给她,口口道喜:“恭喜王妃,贺喜王妃,是个胖小子。”
枫红鸾温柔一笑,目光却不是落在那个孩子身上,而是落在孩子身后产房的屏风内:“孩子的母亲怎么样了?”
产婆忙道:“母子平安,这会儿力竭晕过去了,王妃,等老生们给孩子洗个澡,王妃要不要去看看产妇?”
枫红鸾摇摇头:“不了,我就到前厅等会儿吧,她晕了过去,也和我说不上话,而且,我和她也不熟。”
产婆闻言有些尴尬,也是,她怎么叫堂堂一个晋王妃去看望一个妾都不是通房丫鬟呢,真是冒犯了。
不过看王妃的心情似乎不过,想来也不会同她计较的。
忙抱着孩子进去清洗,枫红鸾在小福的陪同下,往韩府前厅去。
韩慧卿虽然官拜了礼部尚书,但是毕竟任职时间尚短,为了仕途也不敢和朝中那些老油条们一样浑水摸鱼捞好处,这韩府比起晋王府来,真是寒酸多了,想来韩慧卿也没留下多少值钱的东西,这孩子靠着含香一个人是养不活的。
所以,养不活就用不着含香养了。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她弯弯的嘴角,笑的明媚。
含香死了,并非难产,而是醒来后留下血书,咬舌自尽了。
下人发现的时候,产婆在外面给孩子清晰身子,而屋子里,早已断气了的含香,满口都是鲜血,触目惊心。
产婆发现了含香手里的血书,她识字不多却也认得,血书上写着与君共赴黄泉几个字。
看来,这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居然为了韩大人殉情自杀了。
一时间,倒是惹了一屋子丫鬟婆子的眼泪。
含香死了,孩子没了爹没了娘,不过,孩子还有一个表姑。
枫红鸾把孩子接到晋王府的时候,天色暗透了,小福抱着孩子,坐在枫红鸾身边,她奇怪枫红鸾怎么一眼都不看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枫红鸾怕睹物思人,怕看到孩子就会想到孩子的父亲。
小福目光怜悯的看着怀中的娃娃,叹息一口:“哎,可怜这孩子,出生的这个月,先是父亲,再是母亲,还好还有娘娘您这个表姑姑,不然,这孩子以后可该怎么办!”
枫红鸾睁开了眼睛。
“过来,我抱抱!”
小福忙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送过去。
怀中的婴孩,好像是一片羽翼一样,没有一点分量,皮肤皱巴巴的像是个小老头,比小汤圆小上多半年,说也奇怪,眉宇之间竟然有几分她母亲的模样。
枫红鸾伸手,指腹小心的划过孩子饥饿者胎泥的眉毛,孩子像是被惊醒了,抽搐了一下,睁开一双漂亮的小眼睛,乌溜溜的看着枫红鸾,小小的嘴巴长的大大的,眼睛眯眯起来,嘴巴里吐出了一个口水泡泡,可爱讨巧。
“主子,你瞧他笑呢!”
“呵呵!”枫红鸾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抚摸着孩子眉宇的手,渐渐移动到了孩子的脸颊上,轻轻一戳,小孩的皮肤就像是面团似乎的,柔柔软软的。
她的逗弄,惹的孩子笑的更灿烂起来。
枫红鸾嘴角不冷不热的笑意,渐渐的,温暖了起来。
终归,前尘往事俱已去,这个孩子,或许是韩慧卿在暗中庇佑,所以孩子的眉宇才长的会像她母亲,大概是韩慧卿知道,枫红鸾看着一张半似韩慧茹的连,对孩子,多少会存几分善心。
轻轻的抱着孩子,从孩子脸颊上收回了手,枫红鸾抬头看着小福。
“明日,就让杨芸再寻个奶娘回来,安排两个灵巧的丫鬟带着……”
忽然想到,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端详着孩子皱巴巴的小脸,枫红鸾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柔光:“就叫无恨吧。”
“无恨?”小福有些不解,“仇恨的那个恨?”
枫红鸾却不答她,自顾自逗着怀中的孩子继续道:“入冬了,回去后和账房说一下,无恨的冬衣也该预备预备,还有,阿芳家的小黑炭,顺便也给做一身吧,这一年里,阿芳对小汤圆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是,主子您真是仁爱。”
小福嘴甜的夸道。
枫红鸾只是专心逗着孩子,似没听到一样。
韩无恨,无恨,她不仅仅是希望孩子长大了不恨她,也是希望自己不会把会韩慧卿的恨意转嫁到孩子身上。
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上一世的恩怨,还了,了断了,尘归尘,土归土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
泓康定五年春。
这一年的桃花开的极好,城郊外的白塔湖上,建了一座硕大宏伟的画舫,每天晚上,画舫上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