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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没想到,他一进去,屋子里居然都是人的,丫鬟婆子绕着桌子一圈。
枫红鸾端坐其中,见到他来,淡笑的对他比划了一个坐下的手势。
“来了!”
“这,五嫂,你怎么把人都叫来了。”
他还是喜欢上次那样和枫红鸾独处的气氛。
枫红鸾用眼神命了小福给他满上一盏酒,对他道:“喝吧,我把人都叫来了,是想让大家做个证。”
“啊?”
泓鸢不明白,是作什么证。
却见枫红鸾忽然把外衣一脱,泓鸢尚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听枫红鸾讥嘲的笑道:“过两日,你说我会不会听到有人来告诉我,我和你单独处于房内,我脱了外褂诱惑你的传闻呢?”
泓鸢脸色霎时一阵煞白。
却见枫红鸾继续解开衣服,笑容越发嘲讽:“你不就是想看我的身子,那给你看个够又何妨,小福,把门窗全部打开,索性让幽王带来的那些人也看个够。”
泓鸢脸色更白。
支支吾吾的狡辩:“五嫂,你,你这是做什么?”
枫红鸾艳笑一声:“遂了你心意啊,你放出那么多关于我和你空穴来风的事情,我索性给你一些真材实料,你也好去传的更绘声绘色。”
泓鸢再也装不住了,脸色如同墙灰一样,羞恼的不敢看枫红鸾。
枫红鸾拉衣服的手停住了,伸手让丫环替自己穿上衣服。
看着泓鸢,她冷冷道:“泓鸢,从今天起,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人,也不想和你有任何来往,泓炎就算不在了,你也比不上他一根手指头。”
泓鸢面色一青。
抬头死死的看着枫红鸾,眼底有些愤恨。
“一个死人,我怎么比不上他了。”
淤积太久的爱慕,终于在这句藐视的话里爆发了。
枫红鸾闭上眼,沉沉叹息一口,果然是泓鸢放出去的那些话。
她最最不想知道的,便是这个结果。
睁开眼,眼里却冷漠成一片:“你走吧,泓鸢,停止你愚蠢的想法,好好过你的日子,苏嬷嬷是我让人进宫请来的,今天的事情,她会禀报皇上,宫里那些谣言,皇上是个明君,自然会还我一个公道。”
泓鸢这才注意到,这些丫鬟仆妇中,居然有个苏嬷嬷。
他瞬间觉得像是给人狠狠扇了一个巴掌,既疼,又眩晕。
皇兄,皇兄如果知道了他爱慕枫红鸾,那,那会不会……
他不敢想,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皇兄对于五哥,是怎样的感情。
他坏了五嫂名声,就是个五哥戴绿帽子,这等罪,皇上如何会姑息了他。
他一阵惶恐,身侧的拳头却捏的紧实。
太狠了,枫红鸾,你真的太狠了,悄无声息的,就将人推上了悬崖边。
一双冷眸,恨恨的看着枫红鸾,他猛然起身,将方才小福倒的酒一饮而尽,语气发狠看着枫红鸾:“若是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这是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硬吗?
这些年,皇上只以为泓炎真的死了,大约是对泓炎心中有愧,是以对她们母女也是有求必应。
除了暗中一直派人监视着她们,怕她们得知了泓炎死亡的真相替泓炎报仇。
但是皇上却也一直在各方面弥补小汤圆和枫红鸾。
小汤圆是历朝历代第一个被册封为公主的郡主。
而且只要是长公主有的东西,小汤圆必也有一份。
至于枫红鸾,泓炎虽死,但是泓炎那份俸禄宫中却照发不误,让晋王府这几年非但没有衰竭,反而越发的兴旺。
枫红鸾已经可以想见苏嬷嬷把今天的一幕报告给皇上后,皇上对于那些诋毁枫红鸾,诋毁泓炎的传闻会作何反应。
泓鸢,只等着皇上处置吧!
若是说枫红鸾原先还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太绝,那在看到泓鸢冷冽的眼神和那句威胁后她就知道,若不是泓鸢先对她绝,她又何尝需要走此一遭。
只有皇上出面澄清谣言,才可以还她一个清白。
她,被泓鸢逼的,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456 三妻四妾让人恨莹萃
泓康定六年春四,大将军府。
鎏金的牌匾,在初升的日光下烨烨生辉,枫府早非昨日枫府,这些年扩建,吞并了左右两个官邸,如今甚是气派。
枫红鸾带着汤圆和无恨回来小住,鸿雁阁那早已经准备收拾妥了一切。
还给小汤圆和无恨也特地准备了经验丰富的姆妈,打算在这段期间照顾孩子。
枫红鸾领着小汤圆,小福抱着无恨到为峰阁给枫城请安的时候,枫城正在看书。
做了大将军,空有一手带兵本事是不够的。
这些年,枫城也开始学会修生养性,收拢人脉,一如当年夏辉所做。
只是夏辉为了一己之私,而枫城则是任人唯贤,伯乐相马。
除了无名,如今拜在枫城名下的还有好几元贤能之士,枫红鸾是并不愿意枫城广收门徒的。
枫城的羽翼越是丰满,皇上的心就越是的不可测。
对待泓炎尚且下得了手,更诓论她的父亲,区区一个臣下。
只是枫红鸾心里面却又清楚的很,她的父亲在大将军之位一天,便要积蓄一天的权势,不然总有一天,会被后来居上者替代,甚至于落得像夏辉一样。
在这样矛盾的心理下,大将军府度过了两载春秋,安然无恙。
皇上对枫城的器重,与日俱增,比起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枫红鸾心里清楚的很,那是因为枫城无子,而泓炎又“不在了”。
即便如此,见识过皇上毒辣的心,枫红鸾依旧是终日惴惴不安。
如今枫城身子抱恙,她越发是担心。
到为峰阁给枫城请安之后,就让下人把两个孩子带走,看着披挂着一件菲薄的披风的枫城,她不无担心的上前,拉了拉枫城披风的系带。
“爹爹这样日夜操劳,既是身子抱恙,就该好好歇着。”
枫城却慈爱一笑,拍了拍枫红鸾的手:“近日过的可好?想去王府看望你们母女,可感染了风寒,只怕传染给你和默风,所以一直没去。”
“女儿不是来了,爹爹,你可要保重身子。”
枫城轻笑一声:“知道了,当真是比你三娘还要啰嗦。”
花三娘,如今名副其实的成了枫红鸾的三娘。
只是因为其江洋大盗的身份,却不得不一直委屈的顶着那个消失了的陆颖的身份。
但是花三娘似乎并不在意,她性子里的洒脱和无所谓,每每都让枫红鸾羡慕不已。
自从回来后就没见到花三娘,换做往日知道她要回来,花三娘早已热情的迎接了出来。
她不免问道:“三娘呢?”
“谁知道她终日的在忙活些什么,今日从早上起,我也没见过她了,大约又出去疯了。”
看着枫城假做生气的样子,枫红鸾心里不免有些暖暖的妒忌。
泓炎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已经半年了,他没有只言片语,连一句话,一封信都未曾捎来过。
可枫红鸾坚信,他不会骗他,他说会回来,她就等他,即便这个等待,遥遥无期,天荒地老。
“三娘的性子爹爹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官家的生活,对她约束的紧,为了爹爹,她都是极力在忍耐,她是最巴不得和爹爹一匹马,一壶酒,且行且走,浪迹江湖的。”
枫城眼底,有些柔柔的光,伸手又拍了拍枫红鸾的手。
“等到天下太平,无仗可打的时候,我们一家就去浪迹天涯,看看这大千世界,花花绿绿,你还年轻,总归是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守着一个空宅子,即便你对王爷感情深厚心中再无法接受第二人,至少,不该连那美好的风景,也全部都错过。”
嘴角勾起一抹微微笑,屋子里下人放了三盆盛开的桃花盆栽,淡淡的香气,恬静安稳,那粉嫩的颜色,处处透露着大地复苏的痕迹,这样的季节,风景最是美丽,忽然想到泓鸢说的城里有一处花木所木兰开的极是好,枫红鸾走到了枫城面前,蹲下身如同孩提时候一样,靠在了枫城的膝盖上。
“父亲,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出去郊游吧,莫要辜负了这春光。”
枫城咳嗽了一声,宠溺的揉了揉枫红鸾的头发:“不过是感染风寒,这几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若是喜欢,我们明天去如何?”
“明日吗?”枫红鸾抬头看着枫城,眼底微微担忧,只怕出去吹了还带着几分料峭的春风,又冻了枫城。
枫城似看穿她心事一样,豪迈的笑道:“你该不是以为父亲是纸做的,稍微吹点风身子就要碎了吧。”
“你可不是纸做的,不就是去东树林走了一圈,回来我还好端端的,你就病了。”
人未到,声先至。
不用说,敢这样和枫城说话的,全府上下,也只有一个人。
们被推开,放了大片阳光进来。
阳光下,一个身子窈窕的女人,穿着华美的衣裳,疏离着一个端庄典雅的发髻,站在暖阳下,笑意绚烂。
两年的打磨,花三娘为了枫城隐藏了所有的锋芒,甘心做一个束手束足的官家夫人。
盘起繁冗复杂的发髻,点缀沉重的头饰,施妆抹粉,穿上那些累赘的华美衣裳,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规行矩步,端正典雅。
她的身上,再找不见半分匪气,嫣然是个贵妇人。
每个女人,无论是是高贵的皇后,还是卑贱的庶民,但凡爱了,便可以如同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花三娘抛却了所有,义无反顾跟了她的父亲。
那个端庄贵妇的身上,唯独在她们独处的时候,才露出那么几分原本豪爽的味道。
枫红鸾是喜欢花三娘。
这种喜欢,不同于对母亲韩慧茹的喜欢,也不同于以前年少无知的时候对董雪晴的喜欢。
这种喜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把花三娘当做朋友。
虽然,她是她的长辈。
但是在花三娘面前,她总也没有顾忌,没有大小。
听到花三娘笑着进来,她亲昵的上前,一把拉住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