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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
“傻丫头,舅舅在宫外是有府邸的,皇子总住在宫中也是于理不合的。”弈凡淡笑着解释,而后宠溺地揉揉初瑶郡主长发,凑到她右耳边小声道,“不如等瑶儿长大了,再到睿王府找舅舅寻仇?”
“不要!别碰我!”韩珂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几乎是本能的抵抗着弈凡的离开,虽然他又狠又坏又残忍,但他的介入本质上是想保护自己的吧,若是突然离开,自己要怎么生存?而心底其实会觉得不习惯吧?
韩珂的力气倒是不小,少年被她狠狠一甩手,居然跌坐在了地上。
“有力气,很好。”少年的脸上笑容更深,这证明那药确实有疗效。
“我不许你走……”韩珂的声音终于软弱了下去,声音中渐渐含了几分沙哑,“你若是走了,母亲又来找我怎么办?”
“你怕我皇姐?”少年收起了笑意,面上陇上了一层寒霜,想来上次的事情对这丫头的打击着实不小。
韩珂被他问得怔住。她怕玉安吗?也许有点吧,但玉安也是爱子心切……这不过是她找出来想要留下少年的借口罢了。
少年干脆地坐在地上,并没有打算爬起来,只是很认真地望着初瑶,等着她的答案。
初瑶有些惊慌地撇开眼眸,随口嘟囔道:“怎么可能不怕?我的双眼已经被他毁了,若是她再跑来伤害我,我什么都看不见,你要我怎么逃……所以,你不可以走!”
第二十八章 相救,容颜残损(六)
女童的话,让弈凡隐约觉得心疼,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内心充满了这样的恐惧,皇宫果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牢笼,困在里头的人出不去,隔在外头的人也别想轻易进来。
“瑶儿别怕,你的眼睛一定可以复明的。如今舅舅不走是不可能的,你愿意跟舅舅一起住进睿王府吗?”少年只是本能地这样想,若是自己不能留下,便带着这丫头一起离开就好了。这时的他还太年轻,然而许多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萧弈凡,你真下流,我是你外甥女哎!”韩珂的脸上一阵火烧。未出阁的女子怎么可能住到陌生男子府邸,按照古代的习俗,少年的话实在有太多歧义……
弈凡一脸惘然,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初瑶郡主骂他“下流”了,第一次是在他帮她擦药的时候,这样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显得太过早熟了?
韩珂一脸愤恨地瞪着少年,斜飞入目的两弯眉毛灵动如柳条,漆黑的瞳仁瞪大到了极致,既显出生气,又显出神奇。弈凡只觉得这样的表情极为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知道他的目光扫过桌案上摆着的一盘棋局,这才想起来那个人是姜云歌。说起来,姜云歌倒是个善良的烈性女子,在性情上也与初瑶有着惊人的相似,想起日前与姜云歌的约定,有点出神了。
“也罢,舅舅今日见到一个和你性格挺像的女孩子,叫姜云歌,她就住在未央宫后院的筑心小楼,过几日我去求了母后,让你也住进去。姜云歌性子烈得很,若是有她护着你,别人是决计伤害不到你的,即便是皇姐也不可能……”
韩珂见萧弈凡已经在安排她的去处,心知无法留下他,便恹恹道:“那舅舅就在睿王府等着,十年内,瑶儿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少年完全不在意女童恶毒的言语,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又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朝着女童懒懒伸出了手,装着一脸痛苦道:“瑶儿,舅舅摔伤了背,快扶舅舅起来。”
“哪儿?伤到哪儿了?”韩珂一时惊慌失措地去拉少年的手,脚步虚浮地向前跨了两步,就要蹲下去检查少年的伤口,“你可别现在死了!你死了,我找谁报仇去?”
弈凡见她上当,五指暗暗发力,拽着女童,一同摔倒在地。
女童的身体失去了重心,继而软软地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心里头是又气又恨,咬牙切齿,朝着少年狠狠“呸”了一口。
弈凡伸手挠了挠她,“这回总算扯平了。”
韩珂距离少年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和热热的鼻息,他尖尖的下颚抵在她头顶的伤口上,轻柔的,竟没有半点疼痛的感觉。
女童缩在少年怀里,趁少年不注意仰起头来,偷偷打量着他。不知为何,少年的衣襟上刚刚又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透过银质面具的缝隙,半恢复视觉的韩珂似乎看到少年的脸上有什么可怖的东西在蔓延……
迅速伸手,用力一扯,她摘下了少年的面具!
“啊——”
第二十九章 残颜,其伤为何
韩珂那双晶莹的清眸中氤氲着水汽,心里头说不出的复杂情愫,那张风华绝代的俊脸怎么模糊中呈现的是半边红色……
韩珂慢慢凑近,跪在少年的身边,极力的睁大双眼,试图看的更清楚点……
那片红色,是晕染开的血迹,血迹中有道清晰的伤痕,从眉角的一端往下蔓延,终结在少年的耳鬓,好似一个半月形的印记,因了少年脸上暖暖的笑意,伤痕并不显得十分狰狞,却仍是影响美感的。
少年镇定地理了理衣襟,重新戴上面具,淡笑着忘了一脸怔在他怀中的女童,柔声道:“瑶儿,怎么又胡闹了,舅舅抱你去休息。”
明明心中对弈凡是有怨恨的,但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舅舅脸上怎么会有道半圆形的伤痕,你是怎么伤到的?”
少年伸出的手臂僵住了,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奶娃娃,“你说半圆形?你的眼睛可以看见了?”
韩珂不语,只是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萧弈凡,她突然很想要一个解释。
少年扶着她坐起来,讪笑:“昨日陪父皇狩猎的时候碰上了凶残的野兽,不小心被它抓伤的。”
韩珂紧绷的神经这才松弛了下来,长长舒了口气,想来月彤是看到自己主子脸上的伤痕,硬是迁怒道自己身上的。那句为你容颜损失,不过是一句气话,否则她定是会愧疚一辈子的。韩珂不停强迫自己相信这个解释。
见女童一直怔愣着,弈凡逗笑道:“瑶儿想要在舅舅身上躺到何时?现在不嫌弃舅舅下流了?”
“毒舌!”韩珂忍不住回头唾弃了他一口,忙不迭地从少年身上爬起来,还不忘狠狠朝着他的胸口踹了几脚。
少年闷哼了一声,倒也不生气,捂着胸口站起来,朝门外唤道:“月彤。”
面带怒容的少女慌忙冲进来,一把推开挡在她身前的初瑶,横在弈凡面前,一脸紧张问道:“主子,怎么了?是不是这个丫头又刁难您?!”
弈凡皱了眉,不悦道:“月彤,别没大没小,初瑶郡主是主子,便是镇国侯落难,郡主也还是皇后娘娘的亲外孙女……你这样的话,够你掉脑袋了!”
“王爷!”月彤还想辩驳什么,却又碍于少年的威信,不敢多说,只是朝着他微微服了服身子,道:“月彤什么都不说了。”
“这样才对,你去收拾收拾,明日就随郡主一起搬到未央宫后院去住。”弈凡静默地望着初瑶,又转过头对月彤道,“务必照顾好郡主,若是郡主有什么危险,即刻报到宁王府。”
“可是王爷,月彤是宁王府的人,为什么要跟着郡主?!”少女的心里头有不祥的预感,主子这是要将她送人。
“王爷……”月彤的声音软了下去,“月彤想留在你身边,月彤不想……”
弈凡并不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月彤见状,忙软声道:“月彤遵命。”
韩珂自始自终都只是干巴巴地站着,看着这对情深的主仆,嘟囔着:我才不稀罕……宫里头都有浣衣房,又不用自己洗衣服,身边多个月彤就是多个看着自己的人,真是累赘!
许是因为韩珂还没有从舅舅毁容的情绪中走出,她的小声嘀咕并没有控制好音量,月彤离她很近,全都听了去。
月彤心里头一酸,跟着王爷的时候,王爷何曾这样说过她,偏生是这个不自量力的落魄郡主居然管她叫“累赘”,既然如此,她便要让她见识见识累赘的厉害。
忽的,月彤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眉目含笑地望向弈凡:“王爷放心,奴婢一定会照顾‘好’郡主的!”
一个‘好’字咬得极重,就连弈凡都看出了点端倪。无妨,初瑶这丫头实在执拗,让月彤小小教训她一下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他朝着月彤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最好。”
第三十章 初遇,筑心小楼
面对一唱一和的睿王主仆,韩珂心里不断打起小鼓:这男的不是好东西,女的也不好说话,真要命。
次日晌午,姜皇后带着随从来接初瑶,玉安长公主也跟着来了。虽说姜皇后失宠多年,但在气势上,她永远是后宫的女主人,她所乘坐的轿撵,便是崇宁宫中荣宠正盛的瑜妃娘娘也不曾享受过,但是这份荣光之后的寂寞,宫人明白,韩珂也明白。
初瑶一早便被月彤吵醒,挑了件色彩斑斓的长裙穿上,挽着百转千绕的堕马髻,就连木屐都是雕花的。韩珂本身并不喜欢这么花哨的打扮,但月彤说“皇后娘娘喜欢”,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于是她忍了。
远远地,韩珂便甜甜叫了声“祖母”,一路小跑,钻入姜皇后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瑶儿,过来让祖母瞧瞧。”玉安长公主尴尬地站在一边,伸开的手臂无处可放。
韩珂脑海里闪过那日在未央宫中的点点滴滴,怯怯地缩在姜皇后怀里,动也不敢动。
月彤倒是机灵,蹦到玉安长公主面前长长一拜,道:“长公主别生气,郡主摔伤了脖子,所以不敢乱动。”
玉安神色一怔,笑容僵在了脸上,走到姜皇后身边,伸手抚了抚初瑶的长发,温婉道:“你弟弟的事都过去了,母亲不怪你了,你也别太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