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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掉了”?韩珂努力平静下来,伸手拦住萧焱,指了指自己的床榻,对萧焱道,“你先躲进去”?
“郡主,使不得”?月彤慌忙阻拦,“若是被皇后娘娘发现,到時候有理也说不清了,倒不如实话实说”?
“不行”?韩珂抿唇,“祖母是个多疑的人,实话实说根本就是死路一条”?说罢,她便匆匆将萧焱推入了里床,自己则迅速解开衣衫,翻身上床。
萧焱整个人紧紧贴着她柔软的身子,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不是因为怕被发现,而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太美好,他从未体验过。
韩珂的心也揪到了嗓子眼,轻飘飘地悬着,烧得有些发烫的身子居然微微出了汗……
“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屋外传来婢女们整齐的声音,韩珂放下帐子,一颗脑袋从缝隙里钻出来,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问道:“祖母不在舅舅家里吃喜酒,怎么来这儿了??
姜皇后面上似笼罩了一层寒霜,但瞧见床榻的女童一脸坦然,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方道:“本宫听说瑶儿病得不轻,所以特地过来看看,今天怕是累坏了。?
“月彤,给祖母上茶。?韩珂脸上微微有些红晕,笑道,“瑶儿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发烧。让祖母担忧了,瑶儿受不起。?
儿是不门。“这是什么话”生病了,怎么也不叫太医来看看??姜皇后感觉初瑶这丫头,言语中略带赌气,心念:若应那人相传,这丫头绝不该这般镇定,神色一凛,目光在屋子里扫视,最后终于落在了初瑶郡主的床上。
“早上太医来过了。说是多运动运动就好,我正打算下床走走呢……?面对姜皇后探究的目光,韩珂的神色更加坦然,一直紧握着帐子的手竟送了下来,作势要撩起帐子起身。
月彤见状,突然冲上来,一把拉住了帐子,不悦似地望着韩珂:“什么运动?”太医是让您多休息”您现在见不得风”?
“皇后娘娘,您管管郡主……她心里不好受,也不能拿这般折腾自己啊”?月彤的表情,除了心疼之态,竟捉不到丝毫慌张之色。
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看上去极为自然。姜皇后心中的疑惑也渐渐散开来,她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话,就怀疑自己的亲外孙女。
“瑶儿,你不必担心。吴紫昕能够与你舅舅举案齐眉,也不过是一時的事,难保以后……?姜皇后话留一半,盯着床榻上略带赌气的女童,唇角的笑意淡淡晕染开来。起身准备离开,复又回头吩咐月彤道:“小心照顾着郡主”这筑心小楼的人手是時候好好整顿整顿了,本宫听闻昨夜居然有人试图在郡主的药膳中投毒……你们这些做下人的,都应该提着脑袋办事,而不是置主子的死活于不顾”听明白了吗??
月彤忙道:“明白了,月彤定会尽心照料初瑶郡主。?
“罢了,服侍郡主休息,本宫也累了。?姜冉满是算计地又瞥了初瑶丫头一眼,转身离开。
待到皇后离去,韩珂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转过头看里床里的萧焱,却见他双眸紧闭,睡得正香。韩珂一時无语,真不知道这般紧张的情况下他是如何能睡着的。
萧焱的眼角偷偷眯开一条缝,见女童笑了,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些。方才那么紧张,他当然睡不着,他假装睡着,不过是希望能讨她一時开心罢了。
“走走走”快点离开这里”半条命都差点被你吓掉了”?韩珂伸出脚丫,玉足在萧焱的腰间踢了踢,心烦意乱的她也没注意到一些细节……
萧焱瞬间面色涨得通红,急急下床,头也不回地跑了出门。
这么听话?不像萧焱的个姓啊……
韩珂正疑惑着,猛地打了个喷嚏,咦?
屋外,某人疾走。
“那丫头踢哪儿不好?非得朝着我的命根子下脚……?真要命。
第一百章 系情,不眠之夜
韩珂与姜皇后先后离席,皇帝萧墨也带着玉安长公主离开。一群宾客这才挤到新房门口,想要看一看里面的情景。
弈凡与吴紫昕一左一右,坐在床畔,行“坐床”礼。
喜婆带着一群丫鬟进屋。喜婆取了秤杆微微扣了一下新娘的头部,而后挑起盖头,取义“称心如意”。喜婆喂新娘吃过莲子、饺子、花生等瓜果,便笑脸盈盈地收了红包,带着一群丫鬟离开。
弈凡起身,牵着吴紫昕的手出门,来到宴席之上,一一给长辈们敬酒,而后由喜婆搀着吴紫昕回新房内等候。
多喝了几杯,弈凡便拜别宾客,进了新房。
彼時,吴紫昕已经在窗前坐了有些時候,身子微微有些僵。
少年的双颊微微红了,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累了吗“”他问。
“不累。”吴紫昕哪里敢说累,今晚可是他们大喜的日子,怎么都不能白白睡过去了。
“那就先陪我说说话。”少年倒也不急,他只是觉得微微有些尴尬,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女刹那间就成了他的新娘。
吴紫昕说不困是假的,躺下来与弈凡聊了没两句,便有些神智迷糊了。
“紫昕……紫昕……”少年轻轻唤了她两声,见她没有回应,便静默在她身边躺下,望着床顶,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温润的笑意。
是夜,待到身边的少女沉沉睡去,少年才微微动了动身子,披了件单薄的长袍,推开新房的大门。
睿王府的宾客还在相互拼酒,弈凡的视线在人群中一扫而过,却看不见那孩子的身影,心中有些小小的别扭,却道不出是什么感觉。方才在宴席之上敬酒的時候就没看到那孩子,他一直找着机会哄吴紫昕睡觉,如今总算出了新房。
唤了人来,弈凡方问道:“长公主家的初瑶郡主呢“”
侍从因为偷偷喝了酒,脸颊有些红,便低着头道:“王爷入洞房那会儿便回宫去了,似乎身子不太舒服,差点儿晕倒呢?我看月彤姑娘扶着她,那面色白得吓人?”
少年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笑意全无,问道:“可是生了什么病“”
“这个奴才不知道。奴才听月彤姑娘说,似乎初瑶郡主心爱的白猴死了……”侍卫喝得头晕晕的,渐渐口齿不清,“今天早上起来的時候,那白猴的尸体居然被别人挖走了……”
“替本王备马,本王现在要进宫?”少年听到这儿,神色一僵,慌忙轻手轻脚进屋,穿好衣衫。
躺在床上的吴紫昕因为太过紧张,一直未能入睡,听到动静,忙出声问:“王爷,您这是要出去吗“”
少年干咳了一声,被妻子撞破,脸色微红,道:“瑶儿那丫头似乎病得很重,本王进宫看看她,别出什么事。”
“可是王爷……”吴紫昕双颊浮上两朵红云,尽显娇羞之色,面上微微露出一点为难,“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是大喜的日子……王爷真要进宫去看她吗“”
“恩。”少年淡淡应了一声,走到吴紫昕身边道,“本王知道,你是不会在意这些的。如果没有瑶儿,我们未必能走到一起,如今她病了,本王该去看看她的。”
“弈凡……你真要……”见少年急急起身,就要离开,吴紫昕情急之下,竟直接喊了他的名字。
“别说了。”少年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便推门出去。
望着少年离去,吴紫昕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起来,嘴巴怔怔地张着,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他对那个孩子的关心,是不是有些过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吴紫昕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再难入眠,一个人披着衣衫,伫立窗前,等候少年归来。
弈凡骑上马,从睿王府后门出去,一路疾驰,往皇宫的方向而去?他心里焦急万分,那孩子那么疼爱墨白,墨白死了,她该有多伤心?一整天,她努力维持着微笑,念那些跪拜之礼之時,她额头上的汗珠涔涔往下流……那時候,他就应该阻止她的,她需要休息?怎么能耗费这么多心力“?她才七岁?弈凡的心底万分自责,恨不得生病昏死的人是自己?
弈凡赶到皇宫的時候已是午夜時分,宫门早就关了,弈凡出示了令牌。看门的侍卫惊讶地望着他,问道:“睿王殿下为何……”此時进宫“不应该在洞房花烛么“
弈凡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侍卫慌忙道:“奴才多嘴。”随后,便放他进宫。
少年入宫后,便直奔筑心小楼。四周的宫殿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独独那个小院落漆黑一片,让他的心莫名的揪紧,那孩子大约正蒙在被子里偷偷哭泣。
“什么人“”月彤一整夜都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总感觉这筑心小楼里头有内鬼,不安全。
少年上前一步,悄悄捂住她的口,轻声道:“是本王。”
月彤惊诧地望着眼前的少年,目瞪口呆,说话都有些吐字不清了:“王……王爷,你不应该在洞房花烛吗“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了“”
少年压低了声音,长睫一挑,眼神望向韩珂的房间,问道:“郡主还好吗“”
因为韩珂警告过月彤,让她不许将她的病情告诉弈凡,月彤只能支支吾吾地点头,道:“郡主没事,早就歇下了。”
“这样啊。”少年的眼神微微一黯,也不知怎的,想到那只白猴的死病没有带给那孩子多大的打击,他的心里头反而憋得慌。
“王爷既然来了,不如进屋坐坐“郡主若是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月彤见睿王没有呆在新房,心情莫名的大好,拉了睿王的衣袖,想要将他多留一会儿。
少年神色一僵,忙往后退了几步,垂眉道:“既然郡主没什么大碍,那本王便回去了……”
向前没走几步,便听到屋子里传来女童沙哑的呼唤声:“月彤,外面有什么人吗“你在跟谁说话“”
少年皱眉望向月彤:“你不是说郡主早就歇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