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们……是什么人,好汉饶命,你们要什么?钱我有,只要不伤害我,我给你们钱。”钱三通语无伦次的说道。
“闭嘴,再吵砍了你的狗头。”右首那身材纤细的蒙面人手中的短剑递近了一分。钱三通立刻闭嘴,全身僵硬,只剩下两只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
“钱东家,我们不是来劫财的,当然……唔……也不是劫色的。坐起身来,我们问几句话便走,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不会动你一根毫毛。”
钱三通猛力点头,坐起身来,光着的上身肥肉乱颤。右首的蒙面人眉头紧蹙,转过头去喝道:“穿上衣服。”
钱三通快速穿上外衣,动作麻利的跟他的身形毫不匹配。
“钱东家,你听好了,我这里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但我不希望听到你糊弄我们,一旦我们认为你说的是假话,明早你家里人便会在被窝里发现你的无头尸体。你可明白我说的话?”左首的蒙面人正是王源,他一屁股坐在松软的床边,微笑问道。
“明白,明白。壮士但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好。你叫钱三通,是北海酒楼的东家是么?”王源道。
“是,北海酒楼正是本人的产业。”
“很好。告诉我,北海郡的别驾柳绩和你是什么关系?”
钱三通一愣,没想到第二句便问到了这件事上,虽然诧异,但钱三通也瞬间明白,今夜这两人来的目的还是自己惹上的这件案子。心中暗叹果然是躲都躲不掉。
王源见钱三通犹豫,眉头已经皱起,钱三通忙道:“柳别驾么?这个……我们……我们是有些交往。壮士该知道……他是官……我是民,我们之间……”
王源毫无征兆的出手,一巴掌呼在钱三通的肥脸上,钱三通猝不及防,这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生疼,鼻子嘴巴里都似乎有腥甜的液体流出。
王源冷声道:“吞吞吐吐作甚?编故事骗人么?这一巴掌给你个教训。在这样便不是一巴掌了,直接给你一剑,遡你个透明的窟窿。”
钱三通捂着脸丝丝的吸气,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回答我的问话。”王源喝道。
“是,我和柳绩是朋友,上月我送了两成股份给他。”
“为何要送股分给他?”
“我想和他攀交情,仰仗他的权力让他照顾我在北海郡的生意和家业,想让他帮忙多赚钱。”钱三通再也不敢隐瞒,他知道这就是面前两人想要听的答案。
“很好。我再问你,四月初四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钱三通身子抖了抖,四月初四,这一天夜里发生的事情正是恐惧的来源,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楚,所以他的回答很详细,详细到有些啰嗦。
王源认真的听着,并没有阻止他翻来覆去描述当晚的情形,待他说完点头问道:“你是说京城来人查到了你和柳绩之间的勾当,于是夜里抓了你去询问?”
“是是,但好像并不是因为柳别驾在北海郡的事情,隐约觉得是柳别驾没来北海郡之前便犯了的事儿,这些人只是追到北海郡来,顺带查到了我们和柳别驾结交的事情。哎,早知如此,打死我也不会去和这柳别驾攀交情,悔死我了,悔死我了,谁知道他在京城干了些什么?”
王源打断他的啰嗦问道:“京城来的人你可知道是谁?”
钱三通摇的满腮肥肉乱晃道:“不知道,不认识,只听柳别驾叫他吉士曹。”
王源和公孙兰对视一眼,转头再问道:“那吉士曹带了多少人手?既然你贿赂柳绩,他又怎会放你归来?”
钱三通道:“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但起码有个一二十个人手。至于他为何放我回来,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们那里知道那人是怎么想的。能保住性命便已经菩萨保佑了,还敢问缘由么?”
王源冷笑一声,撸起袖子,钱三通心知要糟糕,一句求饶的话还没出口,眼前巴掌翻飞,啪啪啪啪连挨了四个大嘴巴子,脑子里一片嗡嗡之声,几乎晕厥过去。但他看到王源的手又摸上了兵刃的时候,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晕厥过去,肿胀的嘴巴里吐出一句:“饶命,我全说。”
王源啐道:“狗东西,当我说话是放屁是么?你当日归来之后为何立刻便将酒楼上李邕的题诗全部铲了个干净?那日之后柳绩便告发了李邕挪用公钱,这事儿你敢说你不知道?你贿赂柳绩又怎会轻易脱身?还不如实告知实情?真要我动刀子送你的命不成?”
钱三通捂着肿胀不堪的嘴巴和脸蛋连连在被子上磕头,哀声道:“好汉饶命,我也是没办法啊,那吉士曹警告过我们,说这件事但凡和别人说出去便杀了我全家,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我只是害怕,怕的要死啊。”
王源道:“你怕他便不怕我们么?说。”
钱三通流泪叹气,开口道:“我确实听到了吉士曹和柳别驾的说话,虽然断断续续的没听全,但确实是吉士曹用京城中的事情和北海郡的事胁迫柳别驾。之前我并不知道是针对李太守,但他们放我们归来的时候吉士曹召集我们训话,我听了他训话的内容才猜到了是要对付李太守。”
王源皱眉道:“他是如何跟你们说的。”
钱三通咬咬牙道:“左右是个死,索性全部告诉好汉便是。吉士曹放我们时要我们帮他办一件事,只要替他办了这件事之后贿赂柳绩的事情便一笔勾销,免了我们的罪责,否则便按律抄家问罪。”
“什么事?”
“他要我们等他的消息,在适当的时候他会让我们几个在北海郡还算有头脸人物出面,联袂去衙门揭发李太守逼着我们给他钱物,供他挥霍之事。还要我们证明淄川太守裴敦复和李太守之间经常来往,两人不仅互相赠送贵重金银器物,还曾经酒醉后指谪朝政等等事情。总之小人不明白那些事儿,吉士曹说不需要明白,只按照他提供的意思去告发便是。小人为了保命,也不得不答应,其他的人也都答应了,小人就算心里不愿,可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啊。”钱三通哭哭啼啼的说了一大堆,唉声叹气不已。
王源越听心中越是惊悚,原来如此,不仅要坐实李邕的罪行,还要将这些事牵扯到其他官员身上。淄川太守裴敦复不用说也是他们要除去的对象。而除了裴敦复,肯定还有办法牵连到替他的人,这便是一路牵扯,将该打击的人尽数一网打尽,这才是李邕案所要起到的效果。
第二一四章 掩饰()
王源来之前便知道李邕案会大起波澜,但如何能让案件发酵,乃至波及他人,进而达到案件该有的效果,王源却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现在,王源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手段。先是柳绩秘密告发,之后通过一切能够调动或者胁迫的人进一步的坐实案情、牵扯他人,从而让这件案子达到既铁证如山没有回旋余地,又能让借他人之力扯出一系列的涉案人员来扩大案情的效果来,可谓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
可以想象,除了逼迫钱三通等人联袂揭发之外,可能还有另外的手段相佐,那杨慎矜正在询问相关人员,尚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成为另一股揭发作证的力量,彻底将这件案子推上一个新的高度。王源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后世电影电视上也看到了太多的权力斗争的倾轧手段,但其实并没有给自己太深刻的印象,因为潜意识里知道那都是演戏。而现在,当自己亲历其中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其中深入骨髓的可怕之处。
王源的使命到现在为止其实还没有太多的头绪,若只是李邕的案子牵扯倒也罢了,毕竟这柳绩告发其外父杜有邻的案子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王源的使命是不让杜有邻的案子发酵,或者干脆不让杜有邻的案子成立。而到目前为止,王源还没有获悉杨慎矜和吉温针对杜有邻的案子所用的手段。
王源不会认为他们会放弃这件案子,相反这件案子恰恰是重点,这便是最让人担心的地方。明明知道他们的重点在何处,偏偏又预测不到他们即将发力的点,这是真正让人恐慌的地方。
“该说的我都说了,好汉饶我一命,你们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都听你们的。”钱三通哭丧着肿胀的脸连声求饶道。
公孙兰将王源拉到一旁低声问道:“这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今晚杀了吉温的三名手下,已经打草惊蛇。而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可靠,吉温若是查到他头上,他会全部说出来的,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莫如一了百了杀了算了。”
王源皱眉缓缓摇头道:“不能杀,杀了他才是真正的打草惊蛇。吉温的手下虽被我们杀了,但吉温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只要做好善后,吉温即便怀疑,也不会想到是我们所为。”
“我不信这个钱三通会守口如瓶。一旦吉温知道我们今晚询问的内容,怕是立刻便会警觉起来,猜也猜到是谁所为了。”
王源想了想道:“无论如何,钱三通不能死,我需要他作为我的眼线。吉温既需要他们出面诬告,我便能利用钱三通掌握一些关键的信息。钱三通只是个小人物,杀了他于事更加不利。”
公孙兰皱眉道:“可是如何善后?如何保证钱三通不会将今夜的事情说出去。”
王源道:“这需要一个好的借口让钱三通置身事外。”
“什么借口?”
王源皱眉想了片刻,缓步来到床边,钱三通惊恐的看着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决定自己的命运,当王源来到床边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便要被宣判了。
“钱东家,我们并不想杀你,前提是你必须对今晚的事情绝对的保密,并且今后我随时会来找你,询问事情的后续。只要你积极的配合我,你的脑袋便安安稳稳的落在脖子上。”
钱三通大喜过望,在床上跪下磕头,口中连声道:“多谢好汉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