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天夜里,王源听到了紫云儿和青云儿在馆驿外间的床上发出的压抑的缀泣之声。
天亮后,南衙护送的兵马启辰回京,王源送走他们之后,并未立刻启辰,特意逗留到日上三竿,便是想多些时间让柳钧现身,但事与愿违,柳钧压根没有出现。
无奈之下,众人只得启辰离开并州,后面还有几百里的路要走,也不能太过明显的磨蹭时间。
就在王源都已经开始认定柳钧并未来并州之时,在大队人马出并州东门二十里外的官道上,柳钧带着他的手下二十余名护卫却现了身,拦在了大队人马的面前。
接到禀报后,王源和青云儿紫云儿三人纵马来到队首,见柳钧全身裹得像个粽子一般坐在照夜狮子白的宝马上,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发紫。
“老师,可等到你们了,你们的速度也太慢了,我都在并州等了你们两天了。”柳钧笑嘻嘻的在马上拱手行礼。
王源翻着白眼上前道:“你怎么早不来找我?害得我们担心的要命,还以为你并未来找我,那么便要赶紧通知你母亲从别处去找你了。”
柳钧笑道:“老师,我知道你们定要想着要我回长安。那帮南衙兵马不走,我才不会现身呢。否则他们绑也绑我回去了。但现在可没人强迫我回去了。所以我不现身见您,早早出城在路上等你们。”
王源恍然,暗赞这小子人小鬼大,心眼太多。原来是担心自己让南衙的兵马绑着他回长安。
“哎,你这不是教老师为难么?”王源叹道。
“老师,求你了,带我一起去吧,有这么多人保护我们,绝对不会有事的。”柳钧哀求道。
王源无可奈何,对紫云儿摊摊手道:“你去劝劝吧。我的话看来是不管用了。”
第三一五章 幽州()
很显然,紫云儿也根本无法说的动柳钧,柳钧是少主人,她只是个仆役,即便带着秦国夫人的嘱咐要带柳钧回长安,但柳钧根本就不可能听她的话。
劝解了几句后,柳钧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去,反而有发怒的迹象,紫云儿忙识趣的住了口。
王源知道是不可能将柳钧劝回去了,自己也不可能特意为了柳钧掉头回长安,目前看来只能先命人回长安禀报秦国夫人,柳钧已经和自己回合,让她放心,而柳钧则必然是要跟着自己去范阳的。这么一来,身上的担子骤然重了许多。
“柳钧,既然你执意要跟我去范阳,我也不能把你丢在半路上不管。你也是胡闹,可知道你娘亲多么捉急么。”
“老师,这么说,你是答应我和你一起走了?太好了,多谢老师成全。”柳钧高兴的在马背上手舞足蹈。
王源肃容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有几个条件你必须答应我,否则我就算耽误了行程,也要亲自带着你回长安。”
“老师你说便是,只要别赶我走,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柳钧,你我需约法三章,我才能允许你和我一同前往。第一,你不得透露你是夫人府少公子的身份,这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若是身份暴露,可能会有变数发生,我不允许。第二,你必须完全听从我的命令,你的人也受我统一约束,不得擅自行动,不得违背我的命令,否则将要接受惩罚。第三,此去范阳郡凶险很大,不仅是边境刀兵之险,还有其他不可知的危险,你须得谨言慎行,收敛你在京城的脾性,最好做到默默无语,多看少说,听我之令便是。这三条你能答应么?”
柳钧心中虽觉得王源太过谨慎多此一举,但他为了能不被赶走,还是立刻道:“老师放心便是,我全部答应。”
王源盯着他道:“我说的可不是儿戏,你可别当耳旁风。”
柳钧笑道:“老师你怎么不信我,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从现在起,我就是老师的弟子,不是什么国夫人府的少公子。大乌龟,大王八,大土鳖,还有钱三赵四,从现在起,你们都归我老师管辖,只需要听他的,不要听我的。都来拜见我的老师。”
柳钧身后马背上的众人齐声应诺,王源这才发现那三名身着皮袄的大黑奴,正是名字奇葩的那三个壮汉。
“哎呀,大乌龟,大王八,大土鳖,三位兄长,你们也来了啊。”王源身旁的王大黑用怪异口音惊喜发声,他也是听声辨人,这才发现那三名曾经和自己一起侍奉在柳钧身边的黑奴。
三名黑奴闻声也惊喜叫道:“小可怜?是你么?”
王大黑纵马上前,和三人欣喜见面。这四人很多日子没见了,互相间都是同种同族,也在一起呆了几年时间,都有了很深的感情。后来王大黑被送给王源,这才不得已分开。
“小可怜,真的是你啊。”大土鳖在马背上拉住王大黑的手臂,探过身子去在王大黑的左脸右脸上都亲了一口。
“真恶心,这些黑奴怎么男人还亲男人。”紫云儿忍不住吐槽道。
“这都不知道?这是昆仑奴们家乡的礼节,关系深厚的男子之间也吻面为礼,可不是别的意思。”柳钧解释道。
王源微笑不语,看着四名黑奴久别重逢相互亲吻不休,心中倒是有些感动。
“小可怜,你这半边胳膊怎么没了?真是可怜。”土鳖乌龟王八们怜惜道。
“莫叫我小可怜,这名字不好。主人已经给我起了个新名字,我叫王大黑,名字不错吧,哈哈。这胳膊嘛,不提也罢,总之事替主人打架打的……”
三名黑奴极为惊讶羡慕,能为主人断一臂,在昆仑奴的世界里是无上的光荣,他们天生以护主忠心闻名,能为主人牺牲身体和性命是他们引以为荣之事。
四人热热闹闹的说个不休,有人冷声道:“还上不上路了?都站在路上挨冻么?”
王源这才意识到耽搁太久,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路上的寒风也自凛冽,吹得身边众人都缩了身子发抖,于是立刻下令队伍前进。刘德海的五百亲卫前后左右簇拥着王源等人开始往东北方向前行。
此去范阳郡不过三百余里,但这三百里的道路简直比登天还难,路上适合歇脚的小镇和村落也几乎没有,三日后踏入河北道境内,更是满目荒山野岭,遍地枯草黑土,几乎看不见人烟的痕迹了。
每日晚间的宿营成了大问题,只能在野外扎营住宿,但虽是十月,天气竟然已经结冰,由于没有充分考虑到天气的寒冷,没有充足的燃料和衣物,士兵们无法升起篝火取暖,竟然很快冻伤了四五十人。一进河北道便已经形势如此严酷,这给了王源一个下马威。虽有心理准备,知道此行不会那么轻松,但光是天时便如此严酷迫人,那是王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情形。
但好在,除了这些士兵之外,其他人的身体无恙,特别是王源最担心的柳钧、柳熏直以及身边的三名女子,都还没有大碍。
十月初三,抵达井州之后,队伍终于可以在这个小小的州城大肆的采买一番。近六百人马的到来让这个小州城一下子变得极为热闹。集市上的皮袄皮帽,御寒的衣物,柴禾木炭,老姜花椒劣质浊酒都被横扫一空。宛若秋风横扫枝头落叶,又像是蝗虫过境,扫荡一切可用物资。
过井州经恒州,定州,易州一路往东北行进,过了易州之后的第二日,即大唐天宝五年十月初六午时,王源一行终于看到了范阳节度使的治所所在,也是河北道的最大城池——幽州城。
在进入范阳节度使管辖的范围之后,一路上便不断有范阳节度使所辖的兵马在左近随同监视,虽然没有交流见面,但王源知道,自己抵达的消息一定已经被送往幽州城中的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处。
果不其然,在众人抵达幽州西城门外时,城门外的荒草沙地上,已经有数千全副武装的士兵列阵以待。两名全副盔甲的武将骑马立于城门口等待。
“安禄山这是在搞什么?这是迎接,还是接战?弄这么多兵马在城外列阵,真是奇怪。”柳熏直皱眉道。
王源微笑道:“姑且当做是礼遇迎接我们便是,他要摆谱也由得他,这是他的地方,他爱怎样便怎样。”
双方通报已毕,王源等策马抵近城门口,马上两名武将一个看上去三十上下,另一个看上去不过弱冠之年,两人生的相貌很像,都是圆脸长眼,吊眉黄睛,是异族人的相貌。
“本人安庆宗,这是本人幼弟安庆绪,奉父帅之命在此迎候王钦使莅临范阳郡。这厢有礼了。”年长一点的武官马上拱手,微笑说话。
王源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后,特意朝那年轻的安庆绪打量了几眼,这个安庆绪可不是省油的灯,历史上他可是弑父夺了位的心狠手辣之徒。但见安庆绪一脸的漠然,神情中满是倨傲,嘴唇下弯,给人一种自负的感觉。
“两位少公子有礼,怎堪两位少将军亲自相迎,还劳动这么多兄弟出城来列阵相迎,实在是不敢当。撤了吧,咱们可以进城了么?”王源微笑还礼道。
“好,钦使请,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城北寒梅园,贵属和亲卫们可入城中南军营休整。”安庆宗微笑道。
王源尚未答话,身边的刘德海叫道:“那可不成,本将军负责王钦使的安全,岂能同王钦使分居城南北?我要求五百亲卫也驻扎在城北那什么园子里。”
安庆绪皱眉冷声道:“这位将军是谁?”
王源微笑道:“少将军,他是本使亲卫军领军游击将军刘德海,负责本使安危。”
安庆绪道:“一个五品下的游击将军也来说话,有没有规矩?那寒梅园是我父帅特意腾空给王钦使居住的地方,是我安家最好的一处园子,你们这些亲卫兵马都拥进去住着,岂非要糟蹋了园子。再说了,那园子怎住得下你们这许多人?王钦使在幽州城中,比之长安城也安全,要你来操心他的安危么?莫非你信不过我们范阳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