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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儿摇头道:“我做不到。太子殿下,此事希望你能三思而行,若是在数日之前,太子要我去杀了他,我或许会去做,但现在却是不成了。”
李亨冷冷瞪视李欣儿道:“混账,你敢当面违背我的话,看来潘成芳所言不错,你是喜欢上了这个王源了,嘿嘿,假戏成真了。”
李欣儿缓缓摇头道:“太子殿下莫听潘成芳一面之辞,他其实怀有私心。奴婢之所以请求殿下不杀王源,那是因为王源现在已经不是坊丁了。”
李亨怒道:“管他是谁,杀了便是。你下不了手,便让潘成芳去办,你不准阻挠。”
李欣儿摇头道:“殿下让我把话说完,此人现在已经被左相李适之看中接入左丞相府中为幕宾。”
“什么?”李亨吃惊的看着:“李适之看上了请个坊丁当幕宾?你不是说笑吧。”
李欣儿郑重点头道:“他不是寻常的坊丁,他本是个读书人,据说李适之看上了他的文才。”
“文才?”
“是,王源的诗作李适之极为欣赏,今年梨花诗会将至,李适之遍请长安文士参加,其中便包括他。李适之要在梨花诗会上打压李林甫的气焰,所以才礼贤下士,请了他前去。”
李亨恍然大悟,梨花诗会在长安极为有名,人人皆知那是李林甫和李适之斗法的场所,他岂能不知。
“这李适之是疯了么?病急乱投医,怎地请了个坊丁去助拳。也难怪,没人敢跟着他去和李林甫作对了,他也只能在长安市中搜罗人手了。这书呆子根本不是李林甫的对手,斗诗赢了又如何?难道他便能压制李林甫么?这趟浑水咱们可不要掺合。”
李欣儿低声道:“太子殿下,十二娘心里是这么想的,王源知道罗衣门的秘密,咱们固然可以杀了他,但是也可利用他。他既入李适之府中,如果能将他争取入罗衣门,岂非成了咱们在李适之身边的一个可靠的耳目么?虽然李适之此人价值不大,于太子也没什么帮助,但李适之总是朝廷左相,他知道的事情咱们未必知道,他也未必跟咱们说。若在左相府安插个眼线,对太子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亨皱眉思索,缓缓踱步,半晌后沉声道:“说的貌似有些道理,其实李适之也非一无是处,否则父皇怎会让他当上左丞相;此人还是颇有官声的。当年修三大堤防成功抵御洛水水患有功,父皇都命人替他勒石立碑表其功勋,足见其在父皇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若是能安插个眼线在李适之身边,自然是有所裨益。只是……那坊丁王源肯加入罗衣门么?
李欣儿咬牙低声道:“此事交予奴婢去办,若他不肯,我便……亲手杀了他。”
李亨看着李欣儿半晌,微微点头道:“好,这件事便你去办,事若不成,你可不要手软。另外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也无法潜入李林甫府中了,长安城中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若被南衙的人抓获了,你该知道怎么办吧。”
李欣儿低声道:“奴婢自裁便是。”
李亨点点头道:“你明白就好,最好不要有这一天,你打算如何隐匿身份?”
李欣儿道:“奴婢便以王源之妻的身份留在李适之府中,既可隐匿身份抵近约束王源,也可亲自在李适之府中为探听消息。”
李亨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可不要让我失望,你且匿于李适之府中,随时待命另有重用。”
李欣儿轻声道:“遵太子命。”。
李亨看着垂头而立的李欣儿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柔和淡淡道:“十二娘,本来本太子是希望将来某一天尘埃落定的时候能为你觅一门好亲事,起码也要让你嫁个三品官员或公侯之家的。但你若不愿意本太子为你操心这些事,我也可不勉强你。哪怕是你愿意真的嫁给这个王源,本太子也再不会阻拦。但有一点你记住,无论你做什么,你要首先顾及本太子的大事,否则,本太子可以成全你,也可以毁了你。”
李欣儿轻声道:“殿下切勿担心,十二娘必以大事为重,不会因私事影响大事。”
李亨满意点头轻轻摆手,李欣儿躬身慢慢退出书房。
烛火摇弋的暗影里,一个人影缓缓从书架后浮现出半边清瘦的脸颊来,脸上满是愤怒。
“成芳,你也该走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一个人想一想。”李亨跪坐在书案之后的蒲团上,闭目轻声道。
“太子,你怎能答应她的请求?王源根本对罗衣门无用,留他作甚?梨花诗会后,李适之必会将他遣散,怎肯养着当什么幕宾?除非他能在梨花诗会上替李适之斗诗战胜李林甫,但此事又怎可能发生?十二娘这么做不过是要保全他的性命罢了,殿下,你莫受她欺骗。”
“成芳啊,我看你是吃醋了,你定是怕十二娘和那王源假戏真做是么?放心,本太子答应你的事情必会兑现,十二娘终归是你的人。我只是不想在如此纷乱之时再添纷扰,十二娘将来还有用,要稳住她。若因此事让十二娘生出异心,那将是一场灾难。你明白了么?”
“这……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你去吧,父皇在兴庆宫中,你的人要紧盯皇上的一言一行,稍有关于此次之事的口风,都要一字不漏快速回禀。”
“属下遵命。”潘成芳跪地磕头,带着满脸的不高兴一甩黑色披风,出门而去。
第三十七章 日常()
长安城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比他年早的多。上元节前的一场大雪之后,一直到正月底都是大好天气,晴空艳阳之下,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消融的雪水润入地面,树根,花坛,让长安城中的树木花草早早便呈现出一种萌发之态。
连日的晴好天气也让气温回升的很快,街头上精壮的长安少年们有的已经穿着单衣在街头横着膀子行走,长安城中贵妇小姐们已经开始考虑今年春夏的华服该做什么样的式样,胸前的白肉要露出几分来的事情了。
柳园中也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满园垂柳嫩黄的枝条开始在风中招摇,园中居住的七名即将参与梨花诗会的文士们的热情也像勃发的柳条一样迫不及待。
柳园中的美景确实起到了激发创作热情的作用,这几日,众人在柳园之中探讨诗作,推敲词句,创作出了不少平日他们根本写不出的诗句来。水准之高,连他们自己也不敢相信。
对王源而言,这是个结交人了解人的机会,从这些人的口中,王源了解了许多在永安坊当坊丁时所了解不到的机会。读书人有自己的小圈子,而这个小圈子里有时候谈论的不仅是诗词歌赋,在一个士人地位崇高的时代,他们谈论的最多的除了诗文便是政治。
让王源吃惊的是,即便眼前这些文士都是长安城中士人中最底层的一员,他们依旧对朝中掌故,政治厉害,乃是逸闻趣事了如指掌。
在研讨诗作之余,王源有意识的问一些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众人对王源的文才早已佩服的很,每每命题写诗,王源的诗都是众人叹为观止的一首,就算是最自负的韩四郎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然而,王源对长安城中的掌故以及朝野上的无知也同样让这些人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长安市上普通的一名百姓,怕是知道的也比王源多。
于是在王源问这些问题的时候,众人讥笑之余不免心中产生“毕竟你也不过是诗写的好,仅此而已。写诗我不如你,可其他方面你不如我。”这样的快意想法。
正因如此,他们的回答往往更加的踊跃,虽然他们的回答也并非完全的准确,往往加了很多臆测的成分,但仅此已经让王源知道了不少上面的事情了。
众多的讯息之中,王源最感兴趣的无疑是两个人,一个是同时代生活的大诗人李白,王源三岁起,同样是当教师的父母教他的第一首诗便是李白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了。长大以后,读到李白那么多想象瑰丽气魄雄伟的诗作,王源更是成了李白的脑残粉一枚。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一个学弟在寝室将网上恶搞李白的诗句读出来取笑。王源听到什么‘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一对狗男女,搂抱睡得香’的诗句时,竟失态的将自己床下的‘鞋两双’直接呼到了那学弟的嘴巴上。吓得那位学弟好几个礼拜没敢看他,以为王源是个神经病。
在李白这个话题上,韩四郎绝对有发言权,因为天宝元年的某一日,他曾经亲自见到了在长安任职的李太白,而且亲口跟他说了话,甚至请教了文学上的问题。
“韩兄,李太白长得什么样子?”在柳园九曲桥上,王源像个犯了花痴的脑残粉追问着韩四郎。
韩四郎拽的不行,他乐意看到王源追着自己屁股问话的样子,在这个时候,自己可以爱理不理,哪怕是给王源脸色看,王源也绝不会计较。
“说起李太白嘛,那可真是仙风道骨人中龙凤。太白双目这么一看,便能看透你的内心;你没开口说话,他便能知道你要说什么。李太白发脾气来,天王老子他也不管,看谁不满张口便骂,被骂的人还觉得挺舒服。不过,他对区区在下可是很客气的,对我的那首诗也是赞不绝口,还跟我称兄道弟呢……”
“韩兄,你不吹牛会死么?”王源皱眉打断。
“怎么是吹牛呢?在下亲眼见到李太白还能有假?”韩四郎道。
王源扭头拔腿就走,口中道:“长安城中见过李白的肯定不止你一个,说不定李左相便见过,找机会问问李左相去,省的听你胡吹。呆会不要问我你那句‘绿树阴垂画堂东’该如何改动最佳,我不会告诉你的。”
韩四郎忙拉住王源衣袖道:“王兄慢走,开不得玩笑么?说实话,我也就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太白也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当时有很多人在场,我也不好霸占着李太白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