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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信,蛊毒无解,下蛊之人都无法解除,中蛊之后除非不发动,否则无治。”阿萝反驳道。
王源冷笑道:“不教你死了心,你们南诏人将来恐怕还想以此作恶。”
王源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外边闹哄哄的一团人正挤在门口偷听,王源一拉开门,众人顿作鸟兽散。
“请公孙表姐前来。”王源叫道。
众人忙
忙去请公孙兰,不久后公孙兰翩然而来进了房中。王源关上房门回转身来,见公孙兰正和阿萝公主对视着,两人都在仔细打量对方。
“这位姐姐真美。”阿萝赞道。
“你也很美。”公孙兰微笑道。
“知道什么叫绝代佳人了吧。知道你那一套为何对我无用了吧。”王源得意道:“我身边有这样的人物,你以为我还会受诱惑么?”
阿萝讶然道:“这位姐姐是你的……?”
“夫人。”王源接口道。
公孙兰脸上一红,皱眉问道:“叫我来此作甚?我可不想打搅你们的洞房花烛。”
王源道:“表姐将她身上的蛊母逼出来,让她见识见识对付蛊虫之法。”
公孙兰皱眉道:“她当真对你下蛊了?你中了没有?”
王源摇头道:“没有,被我察觉的。”
公孙兰不放心,伸手握住王源的手臂,催动内力。半晌后王源身上并无异状,这才放心下来。转身走向阿萝公主。
阿萝公主吓得后退道:“你要干什么?”
公孙兰身形如电,闪身过去抓住阿萝公主的胳膊,阿萝公主瞬间动弹不得。但见公孙兰用手掌抵住阿萝的后心,发动内力灌注于阿萝身体之中。阿萝浑身抖动,额头汗珠渗出。公孙兰的手掌顺着阿萝的身体缓缓移动到手掌之间,但见阿萝的手掌心中鼓出一个黄豆粒大小的小包,片刻后小包破裂开来,一只小小的长着艳丽双翅的蝴蝶蛊蛊母钻了出来。见到空气后立刻吧嗒掉在地上,变成血糊糊的一团。
事情还没结束,蝴蝶蛊母被逼出后,破口之处又钻出一条寸许长的红色长虫,掉在地上挣扎数下后化作一团粘液。紧接着,另一个浑身雪白无口无眼的肥胖的蚕状的玩意儿也弓着身子钻了出来。仿佛知道出来必死,这蛊母死命的吸附着血肉不肯出来。公孙兰用尽最后的一丝元力催逼,那无口无眼的怪物这才被逼了出来,掉落地上,片刻后化为乌有。
房中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怪异的气味,房中三人都忍不住呕吐了出来,片刻后怪味散去,这才恢复了正常。
第四八一章 和平()
王源连续烧了三片香片,又将后窗尽数打开,让清风吹拂进来,这才将捂着嘴巴的手拿开。‘皱眉喘息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们是有多恨我,竟然不惜在身上种下如此多污秽恶臭的怪物来对付我。”
阿萝公主也捂着鼻子皱眉道:“我也不知竟然如此恶心,早知如此,我根本不会任由这些怪东西种在身体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王源很是无语,回头见公孙兰面色煞白坐在椅子上闭目打坐,忙上前查问。
“送我回房,这次耗尽了元力,需要静养恢复一日。”公孙兰虚弱的道。
王源忙搀扶了公孙兰起身,开了房门后搀扶她回房。房门外众人还以为发生了打斗,纷纷询问不休。王源无暇解释,送了公孙兰回房静养,招呼青云儿和紫云儿多加照顾,这才回到新房里。回来时那阿萝公主竟然已经将地上的污物清理的干干净净,正在盆中净手了。
“你的夫人她没事吧?”见王源回来,阿萝公主忙关切问道。
王源摆手道:“没事,逼出蛊母时耗了内力,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了。现在你该明白,我不是胡吹大气了吧。蛊毒对我们毫不起作用,连蛊母都能逼出身体,更何况是种下的蛊虫了。”
阿萝点头道:“我信了,你们不惧毒瘴,连蛊毒也不怕,难怪这次我们一败涂地了。罢了,南诏国失去这两种手段的威慑,被兵临城下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兵器盔甲不精良,兵马数量又居于下风,不败才怪。你提出的和议的条件和私下里的条件我都答应,但还需我阿兄点头方可。我需回太和城同阿兄商议此事,阿兄若能首肯,明日我再来这里回复你。‘”
王源道:“自然是要南诏国主的首肯,但要来签订和议需得你阿兄亲自前来。我没有多少时间等待,我只能给你一天的时间,明日傍晚之前,阁罗凤若不出现在羊且咩城中,我们今日所谈之事便统统作废。我可不想被你们拖延时日,在这里徒耗粮草物资。明日无法敲定,后日一早你将看到我剑南军大军的旌旗出现在太和城的龙首关外。”
阿萝皱眉道:“你要我阿兄亲自来这里?莫不成是有什么阴谋?”
王源拂袖冷笑道:“我到这个时候还需要用什么阴谋诡计么?阁罗凤的人头我随时可取,亏你还问出这样的话来。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你们怎么想我一点也不关心,要认为是阴谋的话,阁罗凤大可不来便是。时候不早了,阿萝公主你可以回太和城了。”
阿萝低头片刻,见王源端了茶水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一副并不打算跟自己再多废话的模样,终于低头敛裾行礼道:“那我走了。”
王源眼望窗外蓝天,摆摆手道:“不送。”
阿萝举步往外走,身后传来王源的声音道:“对了,你的那些嫁妆衣服家具香案什么的都带走,还有,这件喜袍也统统拿走。”
衣衫破空之声传来,阿萝回转身来,一件新郎喜袍如红云一般飞了过来,阿萝忙伸手接住。
“都拿走么?”阿萝怔怔道。
“这些都是所谓的陪嫁之物,你我成亲本就是假的,我王源难道还贪图你的财物么?拿走拿走,一件不留。”王源背身摆手道。
阿萝呆呆站在原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虽然此次被迫来和王源成亲非自己所愿,但从昨夜到今晨,看着周围的人给自己准备婚嫁之物,看着全城百姓给自己送上嫁妆,隆重的送自己出城的情形,总是觉得这似乎就是一场真正的婚礼。
在前往羊且咩城的路上,坐在象背上的阿萝虽然哭了好几次,嗟叹自己命运不济被迫要以这种方式去完成对南诏国的救赎。但回首顾盼之间,看着隆重的送亲队伍,满车的贵重嫁妆,热闹的送亲场面,却和自己梦中所想的有朝一日出嫁的场景别无二致。
每一名少女心中都有一个梦,都希望自己的婚礼隆重而热烈。阿萝虽贵为公主,但同样也有这样的梦。只是南诏国中的还没有她中意的男子,所以虽然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当婚年纪,但这个梦还没实现。这场被迫进行的婚礼的对象显然也不是阿萝所中意的男子,不但不是,在进入羊且咩城之前,阿萝对这个男子还心怀着极大的恨意。然而,此时此刻,当意识到这场婚礼终归是一场闹剧,王源终于要自己带着嫁妆回头之时,不知为何,阿萝心中涌起的情绪很复杂。
是庆幸?是惆怅?是不舍?是遗憾?阿萝自己也说不清楚。
虽然接触的时间很短,自己被这男子狠狠的戏弄羞辱了一番,但阿萝不得不承认,这男子对自己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他确实可恨,也很卑鄙无耻,但他的优点同样一目了然。
他很坦诚,也很君子。自始至终,他竟没有对自己说出一句污秽之语,也没有对自己动手动脚。他似乎也不贪财,大笔的嫁妆价值不菲,但他并未占为己有。他也极为聪明,自己在他面前显得那么的笨拙和愚蠢,他说的话大多在理,而且很多话都是站在南诏的立场上的实在话。更重要的是,他很年轻,生的很俊,年纪轻轻便执掌剑南大军,可谓前途远大。
“这样的男子,南诏没有,怕是在大唐也不多见吧。难怪他身边有那么美丽的女子相伴,大唐的女子们怕是都会为他所疯狂吧……”阿萝公主不无嫉妒的想着。
“啊呀,我在想些什么?我这是怎么了?胡思乱想些什么?”阿萝公主忽然清醒过来,咬着牙剁了一下脚,转身出了花烛摇弋的洞房,招呼蛮族送亲的仆役们回太和城而去。
……
阁罗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所有的和议条款,虽然他也觉的这些条款欺人太甚。然而,当此之时,他没有太多的选择。特别是听到阿萝公主转述的那些王源对南诏国即将要做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之后,阁罗凤更是丝毫也没有犹豫了。
阁罗凤自然很明白,当大唐着力支持六诏中的某一诏的时候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当初老国主皮逻阁在世的时候曾不止一次的谈及此事,以当时皮逻阁所率的蒙舍诏的实力,根本无法统一六诏之地,无法收复爨氏的势力。大唐王朝从中给予的助力才是他成功的关键。当初的阁罗凤似懂非懂,现在的阁罗凤比谁都懂了。
于是,次日上午,阁罗凤便亲自前往羊且咩城。他知道,即便这是个阴谋,这个险他也不得不冒。要保住南诏国,要保住自己的国主的位置,他别无选择。
会谈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双方的讨价还价过程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只是在归还双方的俘虏和百姓的细节上,对于大唐士兵死伤的碑文以及立碑的地点,祭奠的形势上。对于重建安定城的一些具体的事务上做了一些敲定。事实上也基本上由王源提出,阁罗凤要是觉得不太满意,也会小心翼翼的提出些异议。王源倒也做了些让步。
到中午时分,基本上该谈的都谈拢了,更为具体的细节则需要具体之人的合作和磋商,那并不是阁罗凤和王源之间的事情了。于是将商议的内容落实为白纸黑字,双方签字确认,协议便成。
对于王源而言,需要将这份自己签了字的协议立刻送往京城交给杨国忠,杨国忠会上奏玄宗认可,然后杨国忠代表朝廷签字,协议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