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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担心徒劳无功白欢喜一场。但现在看来,这一趟辛苦是值得的。剩下的部分便是如何取得这些食盐,加以蒸煮或者翻炒之后将之运出去,换成粮食物资和金钱,这其实才是最难的。相比较而言,说服杨国忠参与其中,给这些私盐以正当的销售渠道和身份,倒并不太难。
回到帐篷里,吃了干粮之后,王源和公孙兰漫步到沙丘之顶。周围的空气清冷,但沙丘吸收了白天的酷热之后在夜间散发热量,也并不感觉寒冷。两人坐在沙丘顶端,仰望沙漠的天空中一弯新月,以及天上的星空,均觉心情舒畅。两人拉着手相互依偎,静静的享受这份静谧的时光。
“二郎,即便这盐湖里有你想要的盐,你可考虑过如何取得?此处距离大唐边境近**十里,茫茫沙漠的阻隔,又有野牛城在三十里外,即便是遍地金银,又如何能运的出去?”公孙兰终于打破沉默问起了她一直在思索的问题。
王源微微一笑,伸手搂着她的腰身道:“表姐一直想问这个问题吧。唔……确实是件难事。但再难也要办到,因为我需要这些盐给我带来更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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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距离大唐边境遥远,又隔着茫茫沙海,显然不可能通过偷偷的挖取用驼马背回去的办法。一来那么做极为危险,二来也达不到大量开采的要求。只有大量的开采,大量的销售,才能在很短时间内累积钱财,购买大量的粮食物资储备,招募兵马,装备并完善军队的架构。”
公孙兰蹙眉道:“那么如何能做到呢?这个难题如何克服?”
王源道:“只有一个办法,我要攻下野牛城,利用野牛城极其周边的绿洲之地作为跳板,才能招募大量百姓在保护之下开采这里的盐。”
“攻下野牛城?”公孙兰惊讶道:“你要带着兵马深入沙漠之中攻打野牛城么?这里可是吐蕃的国境之内,大军深入沙漠之地攻击,是否是冒险的行为?”
王源道:“确实有些冒险,但这个险值得冒。野牛城方圆百里之内并无吐蕃国的大城池,因为沙漠的缘故,其实野牛城也是孤悬在外的。所以他们
们一旦遭遇攻击,短时间内并无援军抵达救援。更何况,陇右和河西两道针对吐蕃东北边境的攻击即将开始,一旦积石山一带战事开启,吐蕃人会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东北边的战事上,也无暇腾出手来援助野牛城,这对我们是另外一个机会。一旦拿下野牛城,盐湖的开采便唾手可得,以此为跳板,清水粮食以及对开采盐湖的保护问题便都可解决。所以,拿下野牛城是唯一的办法,否则这里便是遍地黄金,我们也拿不到手。”
公孙兰微微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些道理。不过……不过……”
王源微笑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问便问,你我之间还需吞吞吐吐么?我什么事都不会瞒你的。”
公孙兰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自从来到剑南之后,每时每刻都在思量着如何扩充军队,如何让剑南军变得强大,甚至想着囤积粮食物资这些东西。我觉得你一定在计划着什么,或者是感觉到了些什么,你能跟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在我看来,这并非是必要之事,你虽身为剑南节度使,但又何须考虑这么多,甚至为了做这些事铤而走险,不顾朝廷的律法?”
王源转头看着公孙兰,夜风中,公孙兰头上的青丝飞扬,双目闪闪的看着自己,美丽的面孔如雕塑般的美丽。
“表姐,你真美。”王源叹道。
“呸,问你话呢,你不想说也不必这般搪塞。”公孙兰啐道。
“让我亲一亲,我便回答你。”
不待公孙兰回答,王源便伸手搂住公孙兰的头颈,堵住她嘴唇大力的亲吻。公孙兰轻嗯了一声,微一挣扎便倒在王源的怀里,任君轻薄。
(本章完)
第五四三章 轻重()
冷风吹来,意乱情迷的两人打了个激灵都清醒了过来,公孙兰坐起身来,推开王源探入胸前揉捏不休的手掌,整整衣服啐道:“遂了你的意了,这回可告诉我听了吧。”
王源低声道:“表姐,你何时才能真正的遂了我的意?”
公孙兰轻啐道:“是你的总归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我一世名声毁于你手,你还想怎样?”
王源笑道:“罢了罢了,强扭的瓜不甜,霸王硬上弓的话我也打不过你。说说正事吧,你想知道我为何来到剑南后着力发展实力的原因,我当然不会瞒你。”
公孙兰将头靠在王源肩膀上,轻声道:“洗耳恭听。”
王源静默了片刻,开口道:“表姐觉得当今之世如何?”
公孙兰想了想道:“当今之世乃是太平盛世,我大唐之繁盛远胜历朝历代,这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么?”
王源微笑道:“太平盛世确实不假,大唐如今的繁盛可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这太平盛世之下的危机,表姐看的清么?”
公孙兰直起身子皱眉道:“你是说我大唐朝廷中的争权夺利么?这其实并不稀奇,也不影响我大唐的繁盛之局。权臣之间的争斗无论何时都会存在的。”
王源摇头道:“我说的可不是朝廷上的争权夺利。朝堂上的争权夺利确实容易引发朝廷的危机,但却非主要的危机。从某些方面而言,越是争权夺利,越是能促进大唐的稳固和繁盛呢。”
“你是说为君之道,要均衡利益,让朝臣相互牵制,江山才能稳固是么?”
王源挑指道:“正是,表姐看来是明白人。所以我口中所言的危机并非这些事情。我指的是江山社稷上的大危机。”
公孙兰惊愕道:“江山社稷上的大危机?二郎怎会这么想?”
王源道:“无近忧必有远虑,大唐天下歌舞升平繁华盛世,但这繁华盛世之下,那些暗流危机却逐渐的显现。一个人身子康健,也许几十年都身体无恙,但一些暗疾在身体里积聚,到一定的时间病来如山崩地裂,直至无可救治。而在此之前,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结局。”
公孙兰道:“我还是不明白,你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
王源道:“很简单,外重内轻,大乱之象。”
“何为外重内轻?”公孙兰道。
“表姐看当今的朝廷格局,自设立节度使以来,节度使的权力日益威重。各大节度使手下都有重兵,且节度之地的财政军大权集于一身,表姐认为这种节度使的制度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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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兰皱眉道:“为了保卫大唐边境安宁,各大节度使屯重兵防御外敌,这也是必须之事啊。”
王源道:“抵御外敌是对的,但大权集于一人之手,这是不妥的。更何况节度使所辖兵马年年增加,更有人身兼数镇节度使之职,手中握着大量的兵马,大片的土地和财政大权,在我看来,这些人和土皇帝也没什么分别了。”
公孙兰想了想道:“你是说,这些人拥兵自重,将来必会生乱?”
王源道:“一个人如果拥有了太大的权力,难免便会野心膨胀。当他有足够的本钱之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以安禄山为例,他如今拥有范阳河东平卢三镇兵马,兵力总数超过二十万,坐拥河东河北两道的庞大土地和人口。京畿的禁军也不过二十万人,军事实力上已经旗鼓相当。甚至在作战能力上,京城禁军远不如节度兵马骁勇善战,这便叫做外重内轻。当臣子的实力大于君王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大乱都毫不稀奇。”
公孙兰悚然道:“你是说安禄山要造反?”
王源摇头道:“我并没这么肯定,我只是拿安禄山举例子。那王忠嗣原本是四镇节度使,手握大军三十万,即便是现在,河东道归于安禄山之手,王忠嗣手中尚有而是五万兵马。远远超过了京城禁军的数量,这难道不是隐忧么?”
公孙兰道:“王忠嗣不至于吧。他怎会造反?”
王源道:“王忠嗣也许不会,但你敢保证太子不会?如果陛下听从李林甫之言夺了他的太子之位呢?太子会不会让王忠嗣起兵,以武力夺取皇位?安禄山又如何?你我去过他的河北道,他的勾当你并非不知晓,他勾结奚族人公然袭击我们,甚至供给奚族人兵器盔甲,建雄武城囤积战马粮食盔甲兵器的举动是否正常?他的种种作法其实已经超出了朝廷赋予节度使的权力,但朝廷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何故?这便是尾大不掉,外重内轻之故。朝廷现在要做的只能是安抚,而不是命令。否则兵部剥夺其两万兵额给我剑南,却要拿河东道节度使的职位给他弥补,这是何道理?还不是因为安禄山的权势太大,连陛下和朝廷都不得不安抚他的情绪了。如此下去,还能有个好的结局么?”
公孙兰吸了口气道:“说来说去,你是认为安禄山必反了。”
王源道:“我不是针对安禄山这个人,我是说朝廷的制度造成的外重内轻之象。在这种制度之下,张三李四皆有可能野心膨胀,皆有可能天下大乱。这才是我关心的。”
公孙兰点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人的**是没有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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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些边镇节度使拥有重兵,确实有可能出大事。”
王源道:“不是可能,而是必然。拥有足够的实力,谁还会甘居人下?这是人的本性。外重内轻,大乱之象。不是乱不乱和谁会乱的问题,而是何时乱,乱到什么程度的问题。你想一想,如果安禄山举二十万兵马联合奚族人反叛的话,朝廷该怎么办?二十万禁军是敌手么?其余的节度使是否会乱上加乱?即便调其他节度兵马平乱,二十万兵马的大叛乱有岂是那么容易平息的。而且调其他节度兵马平叛,边境怎么办?吐蕃人,突厥人会不会火上浇油?到时候便是天下大乱之局。